何震卿分析道,“現在不管冷無邪是真失憶,還是裝失憶,想要從他那裡套出古玉的下落,估計比登天還難,我們不如饒個道,從他母親那裡套消息。”
方若仙冷哼道,“算了吧,那個老妖婆可不比她兒子好對付。”
何震卿搖頭,“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
“現在冷家老爺子在重癥監護室,老夫人本身就是個殘疾,就靠著吳媽兩頭忙,此時,她們最需要的是關懷,如果你現在站出來,即便什麼都不做,守在老爺子身邊,對她們來說,也是極大的安穩。”
方若仙憋憋嘴,“我也不想去做這樣無聊的事情。”
就知道她不肯,何震卿勸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俗話說,患難見真情,我想,如果你這樣做了,就算冷無邪真的失憶,他也一定會考慮你的感受,至少在他眼中,你是一個值得信賴的,賢惠的好女人。”
雖然她很不情願,但爲了給冷無邪好的印象,她還是很願意去做的,“真的嗎?可是就算這樣,我們也得不到古玉的下落啊。”
“不一定。”何震卿繼續分析,“你想,冷無邪是老夫人一手帶大的,兒子的寶貝收在哪裡,老媽難道一點也不知道?”
“你是說老夫人可能知道?”
何震卿點頭,“嗯,很有這種可能。”
方若仙嘆息道,“可那老太婆太麻煩,我真的好討厭她。”
何震卿坐到她身邊,溫柔的將她擁進懷中,“知道你很辛苦,這樣吧,等做完這件事,我送你一套夢幻天空。”
“真的?”方若仙激動了,夢幻天空是一組藍色寶石套裝珠寶,全世界獨一無二,價格當然是天文數字,也是她夢寐以求的最佳首飾。
他微笑的點頭,“當然,不僅這些,如果你真的幫我拿回古玉,找到財寶,那財寶的一半就是你的。”
方若仙更激動了,“一半有多少?”
他笑,“那可不好說,興許可以買個整個臺北。”
“好,我答應你,不過,到時候可別反悔。”
“怎麼會?反正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我們的兒子。”他摟過健健,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方若仙笑顏如花,“好,我現在就去醫院,好好照顧冷家兩老。”
冷無邪把藍天香安排到山間別墅住下,又對下人交代了一番,才匆匆趕回公司,雖然失憶之後,很多工作上的交接都不太順利,但憑著他天生的敏銳和過目不忘的聰明頭腦,倒也沒什麼難得住他,連用了這麼多年的秘書都沒發現他的異常,只是奇怪他的脾氣似乎一下子溫和了不少,經常主動過來詢問她,而不像以前那樣,用總裁的威嚴壓她,可憐她這幾年小心翼翼,爲了生活,受盡了委屈。
只是,她也害怕這樣的反常背後,有更可怕的風暴,並不是她過於膽小,而是在冷無邪身邊,擔驚受怕慣了。
看他走過來,她依然緊張,“冷總。”
冷無邪笑著點頭,徑直走進辦公室,秘書愣了一下,追了上去,“冷總,剛剛收到一份急件,放你辦公桌上了。”
“好的,我馬上看。”
秘書看著他的背影,大大的鬆了口氣。
冷無邪拿起急件,看了一眼,又放下,把外套脫下掛好,再倒了杯咖啡,才坐下來休息,沒有什麼心思工作,腦中想著,如果藍心柔知道他把她的母親接到了別墅,會是什麼表情?
想到這裡,他笑了起來,品了口咖啡,放下,這纔開始拆急件。
以爲打開會是什麼合同,卻發現只是一縷頭髮,確切的說,是一縷女人的頭髮,他拿起來看了看,皺眉不解,把頭髮放到一邊,再繼續往紙袋裡摸,終於摸到了一張紙片,抽出來一看,他混身的血液瞬間就凝固了。
只見紙片上寫著“先斷其發,再斷其手,想要完璧歸趙,明日豐華工業園內相見,如若報警,血濺三尺,一人前往。”
這紙片上沒有註明頭髮的主人是誰,也沒有留下匪徒自己的名字,真是奇怪。
不過他
依然忐忑,因爲自己失憶了,以前到底有多少朋友親人,或者仇人,自己都不知道,萬一這頭髮的主人是他的朋友,或者很重要的人,那他能置之不理嗎?
答案顯然是不能。
他喊來秘書,問,“這個急件是誰送來的?什麼時候送來的?”
“是中午時分送來的,前臺簽收的,上面沒註明寄件人,只寫著簽收人的名字。”
冷無邪知道問不出什麼,擺擺手道,“你下去吧。”
秘書退了下去,他再次陷入了迷茫。
“嘟……”手機一響,他的心一沉,趕緊接聽,卻是小顏打來的,聲音很急,“無邪,你知道小柔姐的下落嗎?”
“心柔嗎?”他盯著那縷頭髮,心重重的一頓。
“是啊,心柔姐不見了。”小顏在那邊哭泣,“早上她到下面的房間去撿手機,就一直沒有上來,我和陸大哥把所有可能找到她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她。”
“她的手機呢?”
“手機根本沒撿到,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小柔姐肯定出事了。”
冷無邪握緊頭髮,雙手有點發抖,“我剛剛收到一縷頭髮,看來是蓄意綁架。”
“你是說小柔姐被人綁架了?”小顏用力的捂住嘴,心裡卻覺得不大可能,她和藍心柔受過特訓,以她的身手,應該不會輕易被人抓住。
“是的,她被綁架了,匪徒讓我去豐華工業園。”
“豐華工業園?那是什麼地方?”小顏問。
冷無邪打開電腦,一邊查一邊回答,“以前是工廠,現在好像報廢了,是一座廢棄的園子。”
小顏“哦”了一聲,追問道,“那你去嗎?”
冷無邪毫不猶豫,“當然要去。”
廢棄的工業園內。
彷彿做了很久的夢,腦袋暈沉沉,藍心柔用力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想動動身體,卻發現自己被捆綁一個皮椅中,四周很安靜,她想起昏迷前的一幕,頓時起了一身的冷汗。
“喂,有沒有人?”
“喂……”
她大聲呼救,聲音在小屋內迴盪,沒有人回答。
她仔細的觀察四周,發現這個屋子是完全密封的,換句話說,就是沒有窗戶,如果不是一盞昏暗的電燈還亮著,她估計什麼也看不清。
她猜想自己此時應該是在一個地下室裡,如果真是這樣,那呼救是根本沒用的。
再細看,她發現牆角有一張簡陋的小牀,牀邊有一個櫃子,櫃子上亂七八糟的堆了很多吃剩的食物和飯盒,屋裡還有很多小強爬來爬去,偶爾還能看到老鼠在牆角活動,屋裡有一股難聞的酸臭,讓人受不了。
她用力的掙扎了幾下,發現繩子捆得不是很緊,以她的能力,給點時間是可以掙脫掉的。
只是,現在需要一個尖銳的利器。
她環顧四周,很可惜,找不到比較好用的東西。
這個屋子實在太簡陋了,連顆釘子都找不到。
外面突然有腳步聲,她警覺的盯著房門。
曾牧推開門,手裡提著兩盒飯進來,看她已經醒了,用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盯著自己,他笑了一下,“醒了?感覺怎麼樣?”
藍心柔受過特訓,倒也冷靜,“曾牧,你到底想怎麼樣?”
曾牧把飯盒放下,然後舒服的倒在小牀上休息,眼睛直勾勾的打量她,讚道,“三年未見,你倒是越發漂亮迷人了,嘖嘖。”
藍心柔懶得理他,別開臉。
他嘆了口氣,拿起飯盒,打開,一陣飯香撲鼻,藍心柔真有點餓了。
曾牧問,“要不要吃?”
她固執的別開臉,不回答,曾牧就自己吃了起來。
藍心柔知道自己不能意氣用事,平靜了一下,緩解了一下情緒,等他吃飽,放下碗,纔開口,“曾牧,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
曾牧擡起眼皮,點頭,“嗯,你想談什麼?”
“談談,你
到底想怎麼樣?”藍心柔一邊試著解開手腕上的繩子,一邊裝作很隨意的樣子問。
曾牧舒服的躺下去,仰望著天花板,藍心柔耐心的開導她,“其實你抓我也沒什麼意思,就算是我母親曾經對不起你家,我代她向你道歉,我母親其實活不了多久了,你這樣報復我,沒任何意義,最後你還得坐牢,不是嗎?”
曾牧轉過身子,盯著她,冷笑道,“你看看我,再看看這屋子,你覺得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藍心柔看看四周,搖頭。
“都是冷無邪那個混蛋,當年我接近你,確實是有目的,但是我最終也沒有傷害你,我只是想破壞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而已。”
對三年前的那件事,藍心柔根本一無所知,她只知道曾牧出現了幾次,一起吃飯而已,雖然被冷無邪誤會了,但她卻不願去相信這一切都只是陰謀,也沒有再理會這事,難道這事還有下文?
藍心柔好笑的搖頭,“其實你那樣做根本也沒有意義,我和冷無邪根本就沒什麼感情,他娶我的目的,就是折磨我。”
曾牧不信,“你以爲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嗎?”
藍心柔搖頭,“我說的是實話,說來還真是巧,他報復我,跟你報復我的原因是一樣的,也是因爲我媽咪破壞了他的家庭。”
曾牧挑眉,半信半疑,“很有意思,恭喜你有這麼一個好母親。”
“是的,我沒有選擇,但你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冷無邪根本不會在乎我的死活,再說三年前的那件事,我纔是受害者。”
“是。三年前的那件你確實是受害者,但那是你活該,活該你有這樣一位母親,可我呢?我爲什麼要受這樣的苦?他冷無邪憑什麼這樣對我?”說到這裡,他就激動了起來,“他不要我們豐華的貨,害我們白白損失了幾百萬,你知道幾百萬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不公如此,他還用冷氏集團的影響力,不許別人跟我們提貨,我爹地爲了挽救公司,曾經跪在他面前,你知道他是怎麼對他的嗎?”
藍心柔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瞪著眼睛,看他痛苦的抱著腦袋,“我爹地在辦公室外跪了幾天,最後被保安拖了出來,公司最終還是破產了,爹地受不了打擊,自殺了,我媽咪變賣了所有的首飾,也沒有挽救公司,沒能挽救他的生命,一氣之下,再次中風,也沒能保住生命。”
藍心柔雖然很同情他的悲慘命運,但這些都是他自找的,他要不是去招惹冷無邪,也不會這樣,話也說回來,以前的冷無邪真的很恐怖,他做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他們都死了,公司沒了,你知道我這幾年都是怎麼過來的嗎?”他紅著眼睛,淚水中包含著痛苦。
藍心柔平靜的看著他,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會同情他,可是此時,她只覺得他好可憐,也很可恨。
“我不敢用真名,到處給人打小工,什麼苦活累活都做過,我活得生不如死。”他咬牙,牙齒咬出血絲,“我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怕了,但我不甘心,他憑什麼這樣對我?我是沒他厲害,沒他有錢,可是我要讓他嚐到我所受過的苦痛。”
“你這是何必呢?”藍心柔想勸回他,“你這樣繼續下去,只會讓自己更難受,不如放手吧,只要你放手,我可以給你一筆資金,讓你重建事業。”
他笑,“晚了,一切都晚了,我不會再相信你們的話,這個世界,沒有人值得相信,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報復他,我知道他愛你,明天,他一定會去的。”
“你現在停手還來得急。”藍心柔感受繩子鬆了一點,心頭一喜,再給她點時間,她就能解開,只要解開繩子,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逃出這裡。
“不,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休想說服我。”曾牧怕自己動搖,激動的找出麻藥,藍心柔嚇得臉色發白,“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讓你好好睡一覺,明天就能見到他了。”他走上前,在她的手臂上紮了一針,她額頭的冷汗浸溼了頭髮,那好不容易鬆開的繩子,卻沒力氣解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