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真覺得好笑,一大早,這兩個女人都向她要男人來了.
葉敏還好一點,畢竟她和凌羿男未婚女未嫁,她喜歡凌羿,關(guān)心凌羿,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所以黎歌對她態(tài)度很好.
可是這個唐詩雅未免也太猖狂吧?打著公事的幌子跑到黎歌這個正室面前詢問夜天宸的下落,她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對夜天宸有意思麼?
";黎總經(jīng)理,我在跟你說話.";唐詩雅不悅的說.
";你身爲夜總的私人秘書,不會連他的電話號碼都不知道吧?";黎歌挑眉淺笑,";你自己不會打電話問他麼?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接你的電話?";
唐詩雅的臉色有些僵硬,避重就輕的說:";我打過了,他沒接電話,聽說他受傷了,可能不太方便,我這不是爲公司的事著急嗎?";
";你消息倒是挺靈通的.";黎歌微微一笑,";連他受傷的事都知道.";
";那又怎麼樣?";唐詩雅挑釁的看著她,";聽說夜總都要跟你離婚了,你不必在我面前趾高氣揚,等夜總回來了……";
";等他回來怎麼樣?你要讓他趕緊休了我?";黎歌冷傲的靠坐在椅子上,笑容可掬的看著她,";那我得好好感謝你,如果,你真的有這個本事的話!";
";你……";
";不過還是等你上位了再說吧.";黎歌打斷她的話,可笑的說,";還沒上位就敢這麼囂張,小心折了自己的腰.";
";你……";唐詩雅被黎歌氣得臉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要忙了,不送.";黎歌打開電腦,優(yōu)雅的翻閱文件.
";有什麼好囂張的,最終還不是被夜總給拋棄,等你淪爲棄婦,看你還拿什麼囂張,哼!!";
唐詩雅狠狠罵了一句,轉(zhuǎn)身憤然離去.
黎歌擡眸看著她的背影,脣邊的笑容漸漸變得僵硬,是他以前留下了太多情債,還是現(xiàn)在的他亦是如此?無論是哪個他,身邊永遠都不缺少女人,要成爲他的女人,就有打不完的仗……
真累!
雖然打勝仗的那一剎那也會有一種塊感,但更多的卻是失落.
沒有哪個女人喜歡這種生活,大多數(shù)女人都希望一生只得一人,白頭不相離,哪怕那個人普通平凡,只要真心待她,無風無雨,那便是最好的人生了.
想到這裡,黎歌不由得起起了胡鋒,她認識的這麼多男人當中,能夠擔得起";平凡";兩字的,大概就只有他了吧.
或許很多男人都不喜歡這兩個字,很多女人不屑於這兩個字,而她黎歌,見慣了大風大浪,反而渴望迴歸最初的平靜……
整整一天,黎歌都埋在堆積如山的文件中忙碌著.
身邊沒有凌羿的圍繞嬉鬧,也沒有夜天宸的,雖然單調(diào),但也充實.
一晃下班時間就到了,黎歌撇下辦公眼鏡,揉了揉眉心,靠在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
";黎總經(jīng)理,咖啡!";一個清悅的聲音傳來,黎歌擡眸,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孩,這女孩的樣貌只算得上端正清秀,並不算漂亮,但身材高挑,腰桿筆挺,中短直髮,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起來是個勤奮上進的好女孩.
";我叫司君,是人事部安排給您的秘書.";女孩將任職文件遞到黎歌面前,她不太喜歡笑,看起來並不殷切,但態(tài)度客氣有禮.
黎歌查看了一下文件,沒什麼特別,點頭道:";好,今天快要下班了,你把這些文件送到唐秘書那裡,剩下的事,明天我們再交流吧.";
";好的.";司君點點頭,將資料搬上樓.
黎歌收拾好東西,拿著公文包下樓,這時,她手機響了,是胡鋒打來的,她一邊往電梯走去一邊接電話:";胡鋒!";
";你外婆醒了.";胡鋒說.
";真的?太好了.";黎歌喜出望外,";我馬上來醫(yī)院.";
";要不要我過去接你?";胡鋒體貼的問.
";不用不用,我打個車,馬上就過來.";
……
黎歌匆匆下樓,打了輛計程車就往第一人民醫(yī)院趕去,心裡一直惦記著外婆的情況,又忘了買驗孕棒.
大概五十多分鐘的車程,終於到了醫(yī)院,從車上下來,黎歌還在想,胡鋒今天早上一定遲到了.
來到重癥監(jiān)護室,胡鋒在門外等她,見了她,他交待護士帶她進去,然後跟她打了個招呼:";我還有病人要處理,晚點來找你,你先陪你外婆.";
";好.";黎歌點頭,";謝了啊.";
胡鋒頭也沒回的向她揮了揮手,步伐匆匆的離開.
……
黎歌火急火燎的來到病房,外婆瞇著眼睛盯著門口,見她來了,外婆的情緒非常激動,嘴裡依依呀呀的呢喃著,枯老的手僵硬的伸向黎歌.
";外婆!";黎歌握住外婆的手,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就溼潤了,";您要好好的,歌兒可不能沒有您.";
外婆張著嘴,很想說些什麼,可是她現(xiàn)在根本說不.[,!]清楚話,黎歌連忙說,";外婆,您彆著急,有什麼話,等您病好了再說.";
";啊啊……";外婆搖著頭,好像急於表達些什麼.
";那您在我掌心上寫,像小時候那樣,我看得懂.";黎歌將外婆枯老的手放在自己掌心.
外婆的手指頭很僵硬,好久才蠕動了一下,緩慢的寫道:";別……怪……你……舅……舅……";
看到這幾個字,黎歌的眼淚奪眶而出,心裡十分難受,這就是無私的母愛麼?即便兒子把她氣成這樣,她到這時候還是惦記著他,一心爲他著想……
黎歌從小到大都不太理解外婆這種溺愛,她總覺得是外婆把夏友財給壞了,無論什麼事只知道一味的遷就和包容,所以纔會讓夏友財變成這樣,甚至有時候黎歌對外婆的行爲感到很氣惱,可是這一刻,她只有無限的悲涼和感動.
也許愛到了極致就是愚蠢,無論別人怎麼反對,她依然不會改變,至死,也不會改變.
一直錯下去,對她來說,就是對的.
";啊啊……";外婆搖著頭,嘴裡依依啊啊的叫著,枯黃的手緊抓著黎歌,渾濁的眼睛淚水縱橫.
黎歌吸了一口氣,笑著點頭:";知道了,我不怪他,不怪他,我等會就讓他來看您.";
";嗯嗯";外婆欣慰的點頭,隨即又摸著黎歌的手,默默的落淚,一雙眼睛愧疚的看著她,好像在說,";歌兒啊,對不起,外婆沒能守住我們的家,現(xiàn)在連累你也無家可歸了.";
";外婆,歌兒知道您在想什麼.";黎歌替外婆擦著眼淚,含淚微笑的安撫,";您別擔心,我已經(jīng)租了一套房子,就在胡醫(yī)生隔壁,那房子很好,等你出院了,我就接您過去,以後那兒就是我們的家.";
";嗯.";外婆又點頭,好像感到欣慰,她的歌兒,永遠都是那麼堅強獨立.
";外婆,您還記得我嗎?";這時,胡鋒走進來,黎歌慌忙擦著自己的眼淚,外婆盯著他仔細打量,看了好久,欣喜若狂的點頭,嘴裡含糊不清的依呀著什麼.
";對,我就是李明枝的孫子.";胡鋒握著外婆的手,親切的笑道,";小時候,我奶奶送了您兩斤豬肉,您說沒錢還,以後就把歌兒嫁給我呢,還記得嗎?";
";去你的.";黎歌白了他一眼,卻忍不住笑了.
外婆也笑了,笑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很開心,醒來的第一刻,見到了最牽掛的外孫女,還見到了故友的後人,她很欣慰
";你事情忙完了嗎?";黎歌問.
";忙完了,我也要下班了.";胡鋒衝她笑笑,";等下我們一起回家,今晚給你做法國菜,不過紅酒歸你買,要買貴的,就當你感謝我!";
";哈哈,沒問題!";黎歌爽快的答應,如果換了別的男人,她不會給機會,但胡鋒不同,他讓她沒有任何壓力,甚至並不殷切,彷彿兩人只是同行的好友,所以她願意跟他相處.
……
外婆還有很多話要對黎歌說,可她剛剛醒過來,精神狀態(tài)很差,黎歌又陪了外婆一個多小時就離開了,臨走前鄭重其事的承諾,明天一定讓夏友財來探望她.
……
回去的路上,黎歌坐在副駕駛位上,深深的感嘆:";也許因爲我媽媽去得早,我對母愛沒有很深的體會,有時候看到外婆那麼溺愛夏友財,我真的無法理解,可是今天看到她那個樣子,我忽然又想明白了,或許有些感情就是這樣說不清楚道理的,無論是愛情,還是親情,深愛著那個人,就會無限的包容他……";
";現(xiàn)在明白還不太遲.";胡鋒凝重的說,";有些事情,你不一定要去理解,只需要諒解就行了,你外婆的日子不多了,在她有生之年裡,讓她開心一些吧.";
";你說什麼??";黎歌驚愕的看著他.
";其實這不難理解,你外婆今年都七十八歲高齡了,常年抑鬱寡歡,心情壓抑,身體並不健康,也許以前你們看著她精神挺好,但這一病,就是一種預兆,以後,說不準哪天,她就會突然離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