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出半開的窗戶透進來,席景言定定地站在窗前,視線緊緊地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半響才緩緩伸出了自己的手,動作輕柔的摁在她眉間,撫平那皺褶。
他,嚇到她了嗎?
一貫清冽的黑眸里染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暗夜,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讓人看不清,猜不透。
第二天早上,穆思瓊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隨即掀開被子下床。
卻因為起的太急,差點摔在地上,坐在床上,緩了一會,那股暈眩才稍稍好了些。
拿起手機,上面有秦雪云的未接電話,隨即回撥了過去。
“起床了?”電話一接通,秦雪云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嗯。”穆思瓊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昨天晚上睡的一點都不安穩,總感覺腦子越來越沉。
“被你家席總教訓了?”秦雪云的語氣聽上去有點異樣。
“我怎么覺得你話里有話?”
“這么晚才起來,想必昨天晚上被欺負的很慘。”
呃……
穆思瓊神情一僵,這下她是聽懂了,隨即皺了皺眉:“你整天想什么亂七八糟的呢。”
“咦,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秦雪云語氣里帶著一絲驚訝。
“不對!”
“我還以為你這么晚都沒起來,是被你家席總那什么呢。”
……
“昨天晚上他接我回來后,就直接回房了,連話都沒說一句。”穆思瓊輕嘆了口氣。
“啊?這是什么情況?我還以為昨天他那架勢,你可能三天都會下不來床呢。”秦雪云小聲嘀咕。
穆思瓊只感覺頭痛的更加厲害了,無奈的開口:“我都聽到了。”
“咳咳,那個,沒事的,等他氣消一點,你再跟他解釋好了。”秦雪云有點不好意思的咳了咳嗓子。
“也只能這樣了。”穆思瓊有點泄氣,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消氣。
“好了,我已經給你請假了,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一下吧。”
“嗯,謝謝。”
掛完電話,穆思瓊整理了一下思緒,起身下樓。
席景言早就去上班了,穆小寶也上課去了,整個別墅空蕩蕩的,穆思瓊竟沒由來的生出一股孤寂來。
隨便吃了點東西,便直接出門了。
而盛遠集團的總裁辦公室里,喬遠正在向席景言匯報他最新的調查信息。
“那個霍先生全名叫做霍司南,是從B國過來的商人,之前有和孟副總聯系,至于他的背景和身份,完全查不到。”喬遠也有點頭疼。
就這些信息,他都是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調查出來的,那位霍先生還當真是有點本事。
“在加大力度,勢必要調查清楚他的目的,還有他和孟副總之間是不是有交易。”席景言的眸光沉了沉。
“是。”
“還有剛才老總裁來電話,讓你回一趟老宅。”喬遠遲疑了下,開口。
“我知道了,你去準備一下。”席景言神情一頓,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
“那我去取消下午的行程。”喬遠點了點,然后轉身出門。
席景言大概是能夠猜到席老爺子找他是因為什么事,合上文件,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昨天晚上一夜沒睡,想著等會還要見席老爺子,就只覺得額頭一抽一抽的疼。
因為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席景言便一個人開車去了老宅。
然而就在他的車才開出公司,穆思瓊便達到了盛遠集團的樓下。
穆思瓊坐在車里,遲疑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下車。
為了不打擾席景言,穆思瓊直接給喬遠打了電話。
有了喬遠,前臺很久就放人了,穆思瓊直接到了席景言的辦公室的樓層。
“穆小姐,是有什么事嗎?”她才一出電梯,喬遠便迎了上來。
“那個……席景言在嗎?”穆思瓊遲疑了半響,才緩緩出聲。
“總裁?他剛才被老總裁喊回老宅了。”喬遠如實以告。
“是嗎?那他什么時候能回來?”
“這個不太清楚,應該需要一會。”老總裁心思他可猜不準。
“這樣啊。”穆思瓊的眼神有點黯淡,“我能在這里等他嗎?”
“當然可以。”喬遠直接將穆思瓊帶到了休息室,“穆小姐,你先在休息室里休息一下,我想總裁應該不會待很久。”
“嗯,謝謝。”穆思瓊沖他點點頭。
“不用跟我客氣,有需要隨時叫我。”
“好,你去忙吧,不用顧慮我。”
喬遠微微頷首,然后轉身離開,席景言確實還留了一大堆的工作給他。
果然不出席景言所料,席老爺子找他回去,就是因為那個突然出現的霍先生。
“這件事我已經在調查了,不過看孟副總的樣子,兩人應該還沒有達成協議。”席景言定定開口。
“嗯。”席老爺子點點頭。
過了好一會,才似有無意的開口:“昨天晚上跟在他身邊的是穆思瓊吧。”
席景言的眸光一閃:“是。”
“他們是什么關系?”
“不清楚。”席景言語氣有點沉。
“是嗎?”席老爺子眼底滑過一抹異色,“要是她和那位霍先生關系一般的話,你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要是他和孟副總達成了什么協議,對公司來說會是個麻煩。”
聽著席老爺子的話,席景言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一緊。
“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這話說的模棱兩可,既不承認也不拒絕,到讓席老爺子不好再說什么。
“嗯。”最后只點了點頭,表示過了這個話題,起身,淡淡開口,“對了,我約了千藝一起吃飯,你也一起來吧。”
那樣子不像是商量,而是命令。
“是。”席景言垂眸應下。
全程都沒有表露出任何異樣席景言,在席老爺子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幽深的黑眸里染上了一絲淡淡的暗色。
然而只一瞬就飛快的消隱于眼底,沉步跟了上去。
當然接下來就不只有一頓飯那么簡單了,在席老爺子的安排下,席景言不得不帶著江千藝去聽了場音樂會,逛了街,順帶送她回家。
江千藝從席景言車上下來后,走了幾步從重新返回去,敲了敲他的車窗。
“什么事?”席景言搖下車窗。
“我說本小姐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家財還不少,陪我很委屈嗎?”江千藝眸光定定地看著席景言。
“要聽實話?”
呃……
江千藝咬咬唇,這是什么話:“喂,你過分了啊。”
席景言抬眸,看了她半響,淡淡啟唇:“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并不適合你。”
他的語氣很認真,讓江千藝一愣,好一會才回過神:“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有時候不要被一些虛幻的東西蒙蔽了眼睛,問一下自己,你內心到底想要什么。”席景言說完,便直接搖上了車窗,驅車離開。
……
江千藝被他的那一番話弄的心口一怔,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她內心最想要的?
抬眸看向那消失在街口的車,精致的臉上滑過一絲異色。
江千藝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轉身上樓,才打開門,就看見一雙隨意擺在門口的男士皮鞋,眉頭頓時一皺。
“啪嗒”一聲打開燈,果不其然,在沙發上看到了某個醉醺醺的身影。
換好鞋子,提起包直接砸了過去。
“你給我起來,我不是說了喝醉了不準來我這嗎?”江千藝一肚子火。
他把她這當做什么了?臨時旅館嗎?
暈暈乎乎的宮洛只感覺腦袋一疼,耳邊傳來熟悉的聲線,囈語了一聲,慢慢睜開了眸子,掃了一眼江千藝,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過去。
“喂!不要當做沒看見我啊!”江千藝一腦門黑線。
這男人……
“女孩子不要這么兇巴巴的,小心嫁不出去。”宮洛瞇著眼,喃喃開口,“明明小時候軟萌的很。”
“……”江千藝咬牙,抬起腳踢了過去。
卻沒想到踢空了,一下子沒站穩,整個人便直接朝著宮洛撲了過去。
唔唔……
宮洛悶哼一聲,眉頭不由的皺了皺,眼底滑過一抹痛苦的神色:“你就算是生氣,也沒必要壓死我吧。”
……
江千藝正準備起來,聽到宮洛這話,瞬間放棄了這個想法,更是故意的將身上的力量全都壓在了他身上。
磨牙:“我就是準備為廣大女性同胞除了你這個禍害!”
“是嗎?你舍得?”宮洛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現在眸光彌散,嘴角噙著一抹魅惑至極的笑意,看的江千藝一陣失神。
“我……我當然舍得!”江千藝有些不自然的移開視線,她已經有多久沒有認真看過這張臉了,現在看來,只比以前更妖孽了。
這才覺得兩人之間的姿勢太過于親昵,隨即掙扎著想要起來。
然而才撐起身子,手腕卻在下一刻被宮洛一把抓住,一用力,整個人又重新跌進了他的懷抱。
鼻子撞上他健碩的胸膛,只傳來陣陣痛意。
“你干嗎!”江千藝捂著脖子,抬頭,狠狠瞪去。
卻一不小心撞進了他那雙修長的鳳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喝醉了緣故,江千藝只覺得他那眼底閃爍著與平時不同的亮光。
手還被他緊緊拽著,那炙熱的溫度透過掌心傳過來,只讓她連呼吸都有點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