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諾搖搖頭，一雙眼睛溫和明亮，“不用了，待在這里挺好。”
墨西玦皺了皺眉，“帶你散散心。”
言小諾微微一笑，手撫上他的左臉，“再上一次藥吧？”
墨西玦點點頭。
上藥之后，左邊臉的皮膚已經恢復如初，言小諾再一次驚嘆于程子琰的醫術。
那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人物，據說能生死人，肉白骨。
可惜十幾年前就已經歸隱，只有一個傳人，是當時世界首富的長子，程子琰視如己出，將所有的醫術傾囊相授。
“在想什么呢？”墨西玦輕聲問道，她看著那個藥瓶發呆好久了。
言小諾笑了笑，“真有這么靈驗的醫術。”
墨西玦淡淡一笑，“大哥有程子琰的藥不足為奇，據說他近幾年都在北歐，北歐又是大哥的地方。”
言小諾把藥放在了床頭柜上，輕聲問道，“墨西玦，陪我看看這雨景吧。”
難得她有心情，墨西玦又怎么會拒絕。
言小諾軟軟地靠在墨西玦的懷里，他們的陽臺上，種著粉紫色的繡球花，不知道用了什么技術，繡球花在寒冷的冬天依舊盛放。
“你很喜歡這種繡球花？”言小諾想起他在的地方，似乎都有這種花。
墨西玦把她抱得更緊，“我母親最愛這種花，小時候，母親很愛我，她常常一邊看著繡球花一邊唱歌給我聽。”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懷念，言小諾不由得握住了他的手。
“那你的父親，那個時候也是這樣么？”言小諾忍不住問他。
墨西玦表情很復雜，但是還是說道，“母親在的時候，父親雖然嚴厲，但是偶爾也會溫柔。自從母親去世，他就從來不曾溫柔過。”
也許是失去妻子太傷痛了吧。
言小諾把臉貼在了墨西玦的手上，聲音軟糯好聽，“我最喜歡玫瑰花。”
墨西玦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有多喜歡？”
“從來沒有人送我玫瑰花，我最希望就是在生日那天能收到很多玫瑰花。”言小諾說這話的時候，桃花眼閃閃發光，讓她看起來十分美艷。
“紅玫瑰么？”
“嗯。”
“真俗。”
言小諾一把坐了起來，“誰說喜歡紅玫瑰就俗氣了！”
墨西玦懶懶地靠在了榻榻米上，“我說的。”
“你這是偏見！”言小諾抓住他的肩膀，大眼睛里帶著慍怒。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彼此幾乎能夠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你的生日，是哪一天？”墨西玦輕輕地點著她的鼻子問道。
“就是圣誕節。”言小諾失落地嘆了一口氣，“每年圣誕別人都忙著。”
外婆在那一天忙著賣一些小禮物，通常回到家的時候都很晚了，言小諾從來沒要求過什么，有一碗外婆親手煮的長壽面就足夠。
可是她還是很希望有個人能夠陪她完完整整地過一個生日。
“生日那天，你都收到過什么？”墨西玦繼續問道。
言小諾靠在他的胸膛上，輕聲說道，“一碗長壽面，加兩個荷包蛋。”
墨西玦皺緊了眉，她的父母就是這樣給唯一的女兒過生日的？
“
長壽面是什么？”
“就是一根很長很長，不會斷掉的面條。”言小諾笑著說道，“下這樣的面條，代表著祝福壽星長壽，我要一口氣吃完，不可以間斷。”
她說這些的時候，小臉上的表情是明快的。
墨西玦心里軟成了水，她就是這么容易滿足。
“傻丫頭。”墨西玦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言小諾抱緊了他窄瘦的腰，濃密纖長的睫毛如展開的羽扇一般，“你的生日應該很熱鬧吧？”
“通常都是借著生日辦的酒會。”墨西玦語氣平淡，“會收到很多貴重的禮物，會來很多上層精英，不過很無聊。”
言小諾抬頭看他，他臉上毫無波瀾，看得出來，他對生日沒有任何感覺。
“你的生日是哪一天？”言小諾突然問道。
“三月十六。”墨西玦黑眸灼灼，“難道你想給我過生日？”
“輪不到我的。”言小諾連忙轉過頭去。
墨西玦的大拇指輕輕地刮著她微紅的小臉，嬌嫩得如新開的花瓣一樣，他的聲音如誤入花叢的蝶，讓人目眩神迷，“說實話，我真想過一個和你在一起的生日。”
言小諾的心砰砰直跳，“別開玩笑了。”
“沒有。”墨西玦語氣越發溫柔，讓她不得不沉淪，“我說真的。”
他的唇就這樣落了下來，輾轉間極盡纏綿，雨水落在明凈的窗戶上，給那片粉紫色繡球花都蒙上了一層霧氣。
“叮咚。”
門鈴的聲音。
言小諾起身去開了門，居然是墨西辰。
他手里還提著一大包東西。
“言小姐，我可以進來么？”墨西辰那張禍水的臉帶著致命的微笑。
言小諾想到他對墨西玦的關心，點點頭，“墨少請進。”
墨西辰提著那包東西走了進來，他似乎知道墨西玦在哪里似的，直接去了陽臺。
墨西玦還是靠在榻榻米前面，動都沒有動一下。
言小諾就看到墨西辰提著東西坐在了墨西玦的身邊。
從背影上看，兄弟兩個沒有區別。
她轉身去給他們泡茶。
“父親很想你。”墨西辰打開了那個包，“這些是他讓我給你的。”
全是賬本，合同書，產權證明之類的東西。
墨西玦看都沒看一眼。
“南非的幾個鉆石基地，父親打算都給你。”墨西辰再度說了一句。
“我不需要。”墨西玦終于開口說話。
墨西辰皺眉，語氣中已經帶著怒意，“阿玦，你這是何必……”
“拿槍指著我的女人，再來給我這些東西是什么意思？”墨西玦冷冷地打斷了墨西辰的話，“哥，你比我知道這種感覺。”
墨西辰臉色煞白。
好久以后，他的臉上才慢慢地恢復血色，嘆了一口氣，“真拿你沒辦法，東西我放在這里了，就當你收下了，不然父親那里，我不好交代。”
墨西辰轉身就走，言小諾端著泡好的茶站在那里，咬了咬嘴唇。
“言小姐，請你多陪陪他。”墨西辰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說了一句，“他現在只聽你的。”
“我知道了。”言小諾點點頭。
墨西玦站在那里，修長的背影讓她有些心疼。
她走過去，握住了墨西玦的手，把臉埋在了他的懷里，低低地喊了一聲，“阿玦。”
墨西玦立刻抱緊了她，臉深深地埋在了她的頭發里，一言不發。
從相識至今，言小諾看到過墨西玦的很多樣子，霸道的，狂妄的，溫柔的，自戀的，生氣的……一幕幕如走馬觀花一般閃過腦海。
可是沒有哪一個像是現在他沉默的樣子讓她心痛如刀割。
雖然他不曾當著墨西辰的面喊他大哥，可是為了墨西辰不受父親的懲罰，他勉強接受了這份禮物。
接受和不接受都讓他難過。
言小諾就這樣靜靜地抱著他，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很久，直到窗外夜色漸起。
似乎一切都已經風平浪靜。
維德管家送來了這幾天的行程安排，墨西玦看了看就放在了一邊，把言小諾裹得厚厚的出了門。
晚上的倫敦下過了雨，真的又濕又冷，言小諾恨不得直跺腳。
“跟你說了不要出來，非要出來。”墨西玦把她摟在懷里，她稍微暖和了一些。
“今晚有煙花可以看。”言小諾眨著大眼睛說道，“你可不許否認，維德管家送來的日程安排我都看見了。”
為了慶祝明天蘇富比拍賣會的正式開始，今晚的倫敦會有盛大的煙花。
“在房間里看也是可以的。”墨西玦拉著她上了車，“萬一感冒怎么辦？”
“不會啦，我穿了好多呢。”言小諾笑著說道。
“山上更加冷。”墨西玦說了一句，問維德，“那邊準備好了么？”
“一切就緒，少爺。”維德連忙說道。
“什么地方啊？”言小諾有些好奇地問。
墨西玦淡淡地說道，“我的山莊。”
“山莊？還是在屋子里面？不會吧，那還不如去酒店看。”言小諾睜大了眼睛。
“山莊有一處高塔，上面可以看，還很暖和。”墨西玦輕聲說道，“趕過去來得及。”
“你的地方真厲害。”言小諾說了一句。
“除了以前云家的莊園，只有我的莊園有這座高塔，你應該覺得很慶幸才對。”墨西玦挑了挑眉說道，“現在高塔上，不僅可以見到滿天的煙花，還可以俯瞰整個倫敦的夜景。”
言小諾頓時充滿了期待，“那我們快點去！”
墨西玦把她抱住，低聲說道，“你剛才的質疑嚴重傷害了我的自尊心。”
語氣委屈得跟言小諾欺負了他似的。
“我就是隨便問問嘛。”言小諾眼角的余光瞄到了維德管家低下頭，肩膀微微地聳動。
“我不管。”墨西玦不依她，“你必須做點什么挽救我受傷的心靈。”
言小諾只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而維德管家已經開始揉鼻子，極力地掩飾著笑意。
“墨西玦，你怎么跟個孩子一樣。”言小諾覺得頭大。
“自尊心再次受傷，我要雙倍補償。”墨西玦繼續說道，薄唇湊了過來，“吻我二十分鐘就行了。”
言小諾差點噴血，“二十分鐘喘不過氣了。”
“不試試怎么知道？”墨西玦索性把無賴進行到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