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諾偏了偏頭,一根頭發就從頭上落了下來,如同落葉一般,晃晃悠悠的,就落在了腳邊。
地毯上的紫荊花圖案大氣而華美,她才發現,那盛開的紫荊花上,有著一團一團黑色的頭發。
她俯下了身子,伸手拿起自己落在地上的頭發,她瞇了瞇眼睛,陽光下,團成一團的黑發還有些雜亂。
卻顯得那樣的脆弱。
言小諾輕輕一嘆,她把頭發丟進了垃圾桶。
前幾天她都沒有發現自己掉頭發這種事,是那天她在梳頭的時候,被墨西玦看到了自己掉頭發,所以他才會搶著給自己梳頭吧?
什么從裴老那里學的梳頭功夫,其實就是在誆她。
心里砰砰地跳著,緊鑼密鼓一般,慢慢地被揪緊了。
墨西玦回來的時候,她還坐在梳妝臺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一眼就看到她干干凈凈的腳邊,黑眸中閃過一抹光亮,隨即又變得淡然,他走過去,裝作無意地又拿起了梳子,聲音平和:“等得很久了吧?”
“我還會等你來才梳頭呀?”言小諾抬頭,笑得粲然,“我早就梳好了頭發。”
墨西玦撫了撫她散在鬢邊的頭發,動作十分溫柔,說道:“今天這么美,想不想出去玩?”
“咦?”言小諾的眸兒亮了,帶著點點的俏皮意味,“居然大發善心,問我要不要出去玩?”
墨西玦的黑眸瞇了瞇。說道:“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個壞人?”
言小諾含著笑容想了想,說:“一開始你簡直就是個大壞蛋,不可理喻的那種……”她看著墨西玦越來越沉的臉色,嬌笑著環繞上他的脖子,聲音低了下去,“可是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很好,我很喜歡?!?
聽著她的話,他沒忍住低下頭,封住她的思緒和呼吸。
言小諾抬起頭,睫毛微微地顫啊顫,回應著他的吻,仿佛這樣,就能到地老天荒去。
程子琰在和墨西玦談話之后就又出去了。
言小諾聽著侍女的稟報,黛眉皺起,“父親這么忙嗎?”
“他是首席名醫,之前隱居在冰島還好,來了S市,能不忙么?”墨西玦牽起了她的手說道,“我們只是去南山玩一天,沒事。”
言小諾一直都想去南山好好地看看呂阿姨和孩子們,但是因為種種的事情一再耽擱,回來都一個多月了,她都沒怎么回去過。
南山別墅,繁花如錦。
鳥兒的叫聲時時傳來,陣陣的花草清香,陽光像是調皮的天使,在小溪中閃著細碎的光亮,翩翩舞動的蝴蝶,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言小諾特地讓人在小路邊停下了車,和墨西玦一起下去走了一小段。
她開心得像是個小姑娘,還采了一朵路邊的小花捏在手里。
墨西玦微微地笑,帶她出來走走,是很正確的決定。
于是林蔭的小路上,言小諾身影雀躍,而墨西玦卻和平時走路沒有任何的兩樣,依然是那樣挺拔矜貴,只不過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言小諾的身上,既由著她撒歡,又要防著她磕著碰著。
言小諾倒是開心得很,只是可憐了墨西玦,一
段不長的路,他覺得走得很漫長而辛苦,像是走過刀山一樣。
他倆來的時候沒通知任何人,所以當她按著大門的門鈴的時候,還把呂阿姨著實地驚訝了一下,“墨總,小諾,你們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和孩子們?!毖孕≈Z笑著拉住了呂阿姨的手,像是回到家里一樣高興。
呂阿姨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快,快請里面坐?!?
墨西玦卻站著動也不動,冷聲道:“等一下!”
他的氣場太強,呂阿姨本來面對他就有壓力,這下被嚇得不敢說話,只看著言小諾,求救一般。
言小諾也不知道墨西玦在搞什么,拉了拉他的手:“還有事?”
墨西玦取出藍牙耳機,命令道:“把車開過來,卸貨!”
卸貨?
言小諾和呂阿姨面面相覷。
剛才載著他們的車就開了進來,巨大的后備箱里面,是一個個整齊的箱子。
“這是……”兩個女人望著那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搬運工都愣了。
然后工人們就流水線一樣有條不紊地把箱子都搬了進去。
一一打開箱子,才發現是玩具、圖書、衣服、文具等等,孩子們看到了之后,都歡呼雀躍起來。
呂阿姨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墨總,這……”
墨西玦的聲音干脆利落,指著言小諾說道:“她給你們的禮物!”
呂阿姨回過神來,連忙道謝:“謝謝小諾,謝謝墨總?!比缓缶秃褪膛畟円黄鹑シ职l禮物了。
言小諾根本沒想過今天會回來,她哪里準備了什么禮物?
墨西玦卻替她想到了,這個男人真的太細心了。
她看著他站在自己的身旁,依舊是那樣的淡然和冰冷,可是她卻覺得安心。
手心被他偷偷地捏了一下,言小諾翻個手,回捏了他一下。
墨西玦就一邊抓著她的手,一邊在她的手心里畫圈圈。
“呀,快看,大哥哥在畫小諾姐姐的手!”
他倆的小動作被某個小孩子給發現了,而且還當場說了起來。
這一聲不得了,把正在分發禮物和接受禮物的男女老少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言小諾訕訕地笑,小臉紅紅的,想把手從某個男人的魔爪中抽出來。
而某個男人的手像是鐵爪似的,她怎么掰都掰不開。
與其扭來扭去,還不如乖乖地站在那里。
指望某個冰雕男人去解釋簡直是癡人說夢,于是言小諾開始一本正經地給小朋友解釋他們剛才的行為,說道:“小朋友,哥哥不是在畫姐姐的手哦。”
“那是在干什么呢?”某個小朋友保持了天然的好奇心。
言小諾想了想,回答:“哥哥在跟姐姐……”
“我知道,我知道!”另外一個小朋友使出了搶答的絕活,“是過家家!”
言小諾差點兒暈,過家家?
那位回答搶答題的小朋友發揮了傳道受業解惑的精神,看來以后有當老師的潛力。只見他拉著一個小女生,然后學著墨西玦拉著言小諾的手的樣子,說道:
“就像這樣,哥哥是新郎,姐姐是新娘?!?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墨西玦因此非常高興,當場獎勵那個隨便拉小女孩手的小男生一箱玩具。
玩具到手,小女孩的手也不算什么了,抱著自己的玩具去玩了。
言小諾哭笑不得,這都是哪兒跟哪兒,這世道真是變了,耍流氓有飯吃?
墨西玦看著言小諾那尷尬的樣子,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他們發禮物還有一段時間,走,出去玩?!?
言小諾也不想在這里,否則某個男人興起,污染了小孩子純潔的眼睛。
別墅寬敞的后院中,有一個非常大的秋千架,上面足夠他倆坐的。
言小諾和墨西玦并排坐在秋千上,墨西玦十分緊張地查看著秋千的可靠性,要知道她如果不小心摔在了地上,他都不敢想。
“好啦,這個秋千是平時小孩子們坐的,安全性能肯定很好?!毖孕≈Z笑得嬌俏,挽著他的手臂。
墨西玦絲毫不搭理她的嘮叨,說:“你那么重,當然要好好檢查?!?
她重?
言小諾氣呼呼地反駁他:“我哪有那么重???那么多小孩子加在一起總比我重吧。”
她話音還未落,秋千就蕩了起來。
言小諾嚇了一大跳,驚呼一聲,手下意識地抱緊了墨西玦的手臂。
懷中的人兒緊緊地依著自己,隔著薄薄的衣料,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溫香,黑眸也深了起來。
秋千一蕩一蕩的,絢麗的景色在他的眼中晃來晃去,而最讓他矚目的是,言小諾那歡快的臉龐。
她帶著純粹快樂的臉,勝過那無邊春色百倍千倍。
他低下頭,吻住她帶著笑意的唇。
言小諾驟然被他吻住,想到自己還在秋千上面,她心中一顫,咬了一下墨西玦的唇。
“唔……”他被她咬得痛了一下,長長的睫毛閃動了一下,然后加重了吻的力道,像是懲罰她一般。
言小諾頓時只覺得天旋地轉,不知道是因為墨西玦的吻,還是因為這秋千晃得她暈。
墨西玦抱著言小諾,隨著吻的深入,他的手也情不自禁地不老實起來。
秋千越蕩越高,猶如兩個人此刻高漲的情緒。
言小諾只覺得,真的有點暈……她只聞到他身上的涼香和他的熾熱氣息。
眼皮越來越重,她緊緊地抱著墨西玦的健腰,迷失在他的懷抱里。
言小諾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城堡的主臥,然后她又看到墨西玦那張冰寒的臉。
心里嚇了一跳,她不會在秋千上面睡了過去吧?
“醒了?”墨西玦的聲音比她的臉還冷。
言小諾縮了縮肩膀,說道:“呃……我又睡過去了?”
墨西玦冷哼一聲:“在秋千上面都能睡著,我真服了你。”越說臉色越黑,“難道是我吻技不行?”
“噗!”言小諾噴了。
墨西玦的黑眸瞇了瞇,發出了危險的信號。
言小諾連忙笑著打哈哈,“啊,你不要誤會啊,我可沒有貶低你吻技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