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而坐的蕭依然正沉浸在悲傷里時,一陣悅耳的玲音突然響起,掏出電話一看是思涵打的,立刻將自己的情緒收斂好,擦了擦鼻子,纖細的手指滑過屏幕:“寶貝,想媽咪了。”清脆好聽的聲音,溫柔似水,寵溺中帶著愧疚。
“媽咪,你現在在哪里?念涵一直鬧著要見你,你為什么都不來看我們。”其實,更想媽咪的是思涵。
聽著電話里稚嫩又略顯成熟的聲音,蕭依然好不容易控制好的情緒又被挑了起來,鼻頭一酸:“對不起寶貝,媽咪最近太忙了,沒有時間陪你們。”哽咽著聲音,眼底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聰明的思涵自然聽出了媽咪聲音的不對勁,擔憂的說道:“媽咪,你怎么了?是不是文郡涵那個大壞蛋又欺負你了。”那些新聞他都看到了,媽咪一定很難過,很傷心。
“沒有,他哪敢欺負我啊。”她故作鎮定的回答,心卻好似被千萬只螞蟻啃噬一樣的痛。
思涵知道媽咪在說謊,他并沒有拆穿她,而是說道:“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可是那雙慧黠的眼睛里,閃過一抹陰冷的狠意。
文郡涵,他一定會給他好看的,思涵在心里暗暗發誓。
蕭依然扭頭看了眼甲板上的情景,眼底掠過深深的悲傷,她站起來,邊講電話邊朝游艇的尾部走去。
這一講,就是大半個小時,一刻不折騰蕭依然心里都就不爽的木雪兒一直呼喊著她的名字,見她沒出現,只好自己去找。將艙內都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蕭依然,氣得木雪兒直跺腳。
“郡涵,我沒找到蕭依然,不知道她又躲到哪里偷懶去了!”她拉著文郡涵的胳膊,花瓣般嬌嫩的臉上是幽怨的表情,靈動的眼睛里一閃而逝的冷狠之意。
“你去尾部找找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提醒道。
他剛才看到蕭依然接著電話,朝游艇的尾部去了。
原來,在與木雪兒秀恩愛的時候,文郡涵的目光也未曾離開過蕭依然,所以才會知道蕭依然可能在游艇尾部吧!
聞言,木雪兒一臉驚詫的看著文郡涵:“郡涵,你怎么知道?”莫非郡涵的心思一直都在蕭依然身上,而她只是個陪襯而已。
“……”
文郡涵沒說話,修長而精致的手指捏著高腳杯輕輕搖晃著,杯里猩紅的液體碰撞著杯壁,模糊了文郡涵眼底一閃而逝的復雜情緒。
木雪兒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女人,很多事情她心里比誰都清楚,卻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目光深深的看了眼文郡涵,嬌艷欲滴的唇瓣微張:“郡涵,我去看看蕭依然在干什么。”她踮起腳尖,在文郡涵臉上輕輕啄了一下,然后轉身離開。
在轉身的那一剎,那雙靈動好看的眼睛瞳孔驟然冷縮,深斂著一道嗜血而厲的寒光。
木雪兒找到蕭依然的時候,蕭依然正有說有笑的打著電話,神情是幾天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喜悅,看得木雪兒嫉妒的手拽成拳,巴掌大的小臉籠罩著陰狠與憤怒。
邁著優雅的步伐,欣長而妖嬈的身姿披著一件真絲雪紡紗巾,咸咸的海風撩起紗巾,凹凸有致的身材隱隱而現,撩得人心癢難耐。
她雙手環胸,昂首挺胸像一只驕傲的孔雀,嘴角微揚:“蕭依然,笑得那么開心,又不是又在跟哪個野男人講電話調情啊。”嘲諷著,嬉笑的嘴臉看起來那么的可惡。
笑聲戛然而止在唇邊,扭頭,姣好的臉龐上是驚愕與冷意,繼而說道:“寶貝,我有事就先掛了,改天再打電話給你。”不等思涵反應,蕭依然便將電話打斷了。
放好電話,面對著木雪兒的羞辱她不怒反笑,略微蒼白的唇瓣微張:“木雪兒,你不是大學生嗎?連最基本的教養都沒有,還好意思在外面到處說你是郡涵的女人,也不怕丟了郡涵的臉。”毫不示弱的反擊著,那氣勢一點兒都不輸給對方。
“教養。”木雪兒冷哼一聲,嘴角嘲諷的笑意越發的深了:“蕭依然,你還好意思和我談教養的問題,我聽說你以前是老師,如今卻和男人勾三搭四著,還叫著寶貝,真是有夠不要臉的,請問你的教養又去了哪里呢!”她伶牙俐齒的回擊著,神情越來越囂張。
“有些人啊,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和這種人對話簡直就是侮辱了我的智商。”蕭依然這張嘴,也不是好惹的。
“蕭依然,你罵誰呢!”她雙手叉腰,怒火中燒的厲吼道。
“罵你,怎么了?生氣了,有本事你就動手啊。”在文郡涵不在場的情況下,蕭依然也可以這么囂張。
蕭依然的猖狂徹底激怒了木雪兒,她好像瘋了似的,張牙舞爪的朝蕭依然攻擊而去。蕭依然又豈會這么輕易的被她攻擊,輕輕一個側身,便躲開了她。
“怎么?不保持你的淑女形象了,要是郡涵看到你這潑婦的樣子,你覺得他還會要你嗎?”挑釁著,眼底一片得意之色。
“蕭依然,你別太過份了。”木雪兒怎么都沒有想到,蕭依然囂張起來居然這么不好對付,看來她平日里那副柔弱可憐的樣子都是裝的。
“過份。”話語微頓,繼而說道:“木雪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待在郡涵身邊的陰謀,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陰厲的嗓音,絕對的話語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木雪兒神情有一瞬間的愣怔,眼底深處一閃而逝的惶恐與不安,心里暗暗猜測蕭依然是不是真的知道了她的身份,她的目的,那樣的話她就真的完蛋了。
不管蕭依然知不知道,看來都不能留下她這個禍患了,眸子一沉,木雪兒對蕭依然起了殺心。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少在那兒誣陷我,挑撥我和郡涵之間的感情。倒是你,吳靜杰派來的間諜,你以為郡涵會相信你說的話嗎?別做夢了。”話雖然這樣說,但木雪兒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文郡涵對蕭依然還是有些與眾不同的。
木雪兒的話正好戳中了蕭依然的痛處,她眉頭一皺,手緊怕成拳,然后說道:“那就試試看,看郡涵會不會相信我說的話。”音落,蕭依然轉身就要離開。
木雪兒那會讓蕭依然在文郡涵面前胡說八道,她長腿一跨,伸手拽住蕭依然的胳膊,兩人隨即扭打在一起。
一直未見蕭依然和木雪兒的身影,因為擔心會發生什么事,文郡涵便朝游艇尾部走去,想看看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他的人還沒到尾部,遠遠的就聽見木雪兒和蕭依然爭吵的聲音。
文郡涵一現身,便看到扭打在在尾部邊緣的兩個人,蕭依然背對著艙門方向所以并沒有看到文郡涵。木雪兒看到文郡涵的那一刻,心里頓時生出一計,手拽著蕭依然不斷往后退,嘴里驚恐的念著:“蕭秘書,你別這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道歉還不行嗎?”央求著,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疼。
蕭依然一頭霧水的看著拽著自己不斷往游艇邊緣走的木雪兒,戒備又疑惑的問道:“木雪兒,你想要干什么?”
木雪兒沖蕭依然狡黠一笑,還沒等蕭依然意識到不對勁時,木雪兒身體突然朝后仰,隨著一聲尖叫聲,她墜入海里。反應過來的蕭依然慌忙伸手去拉她,卻已經來不及。
耳邊還回旋著木雪兒尖叫聲的時候,一股盛氣凌人的氣勢朝她逼近,下一秒就被冰冷的氣息籠罩住。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看見文郡涵不顧一切的直接跳入海里,然后奮力的朝不停呼救的木雪兒游了過去。
看著文郡涵,蕭依然恍然大悟過來,她還納悶木雪兒怎么突然露出那么詭異的笑容,原來是因為她看見了郡涵。這女人,心機可真是有夠深的,這次,她要倒大霉了。
文郡涵將因為驚恐而嚇得暈了過去的木雪兒拉上游艇,蕭依然慌忙跑過去:“郡涵,我……”她想要解釋,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文郡涵冷冷打斷。
猩紅的眼眸冷冷的凝視著她,刀峰般薄薄的唇微張而道:“蕭依然,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心狠手辣了,就算雪兒做出再過去的事,你也不能將她推下去啊。”
“郡涵,我沒有推她,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她一臉焦急的解釋著,清澈的眼睛里寫滿了慌亂與難安。
“夠了蕭依然,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嗎?我告訴你,如果雪兒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凌厲的話語里,彌漫著嗜血的殺伐。
音落,他狠狠的瞪了蕭依然一眼,然后抱起昏迷的木雪兒走進艙內。
看著文郡涵挺拔而決絕的背影,蕭依然本就蒼白的臉色透明的可怕,那雙清澈的眼睛里寫滿了絕望與悲傷。
收拾好悲傷,她小跑著進了艙內,看著文郡涵替木雪兒做著簡單措施,她走上前想要去幫忙,卻被文郡涵厲聲呵斥:“滾,趁我沒發火之前,立刻消失在我的視線里。”陰冷的聲音,好似從地獄深處傳來般可怕。
蕭依然的動作僵在半空,驚恐的表情看著文郡涵,深呼吸,哽咽著聲音:“郡涵,是不是無論我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不是我將她推下去。”重重的語氣里,還帶著最后一絲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