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不敢置信歐陽晨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能夠理智對待的,都不是真愛。”
愛會讓人瘋狂,讓人失常。
冷澤引以爲傲的自制,在木心韻面前,不是照樣的崩潰了嗎?他歐陽晨自認理智比不過冷澤半分,如何能夠冷靜對待?
“但願那個女孩不會離開總裁。”
小魚捏緊門沿。
“雖然很卑微,但是我希望總裁您能夠幸福。”
“……”歐陽晨良久沒有迴應。
就在小魚難堪絕望準備逃走的時候,歐陽晨忽然說話了:“謝謝
。”
僅僅兩個字,小魚差點沒有落下淚來。她跟很多人說過愛,虛虛實實,沒有人真的在乎過她說的愛。亦或者,根本沒有人認真聽過她的心。然而,幸運的是,她唯一一次真心的說愛,那個人聽懂了。謝謝,歐陽晨是高高在上的總裁,她不過是誰都能觸碰的坐檯女,謝謝兩個字,對她而言,何其珍貴。
眼淚,順著臉頰落下。
小魚第一次不知所措的擦乾淨,扯出一個真誠的笑容:“方浩的事情總裁放心,小魚絕對不會讓總裁失望的。”
木心韻並沒有急著回家,而是漫無目的的到了廣場,廣場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噴泉的水,引發一連串的笑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些明媚的笑容吸引,木心韻也踏入了噴泉的範圍,冰冷的水,將她的一身淋得溼透。
徹骨的寒。
“停車。”
廣場外,一輛布加迪威龍停在了外面,冰冷乾淨的男人取下墨鏡,望著噴泉裡發呆的女子狠狠的皺起眉頭。
“總裁,我們不先回去嗎?”
公司裡的人已經等了許久了,好不容易盼著冷澤回國,還等著冷澤給最新的項目一個答案。司機壯著膽子問了句。
“不了。”
“可是公司的董事們還等著總裁……”“繼續等。”
利落的打開車門,一把抓起外套下了車。瀟灑的沒有半點猶豫,可苦了司機揪在一起的臉,拿起電話,把冷澤的意思透露給董事們,毫無意外的聽到那邊氣急敗壞的咆哮聲……
“心韻。”
木心韻還在發呆,恍惚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回過頭,看見冷澤頗爲意外。
“出來吧,太冷了
。”
冷澤將她拉起來,隨後坐在椅子上,又買了一杯熱飲給她,可是她卻再也不肯說一句話,夕陽西下,黑幕籠罩著大地,夜風在廣場上吹拂著,銀杏葉在風中搖曳著,白色的月光照亮了整個廣場,也照亮了白色椅子上兩個重疊在一起的身影。
冷澤沒有問木心韻爲什麼會出現在廣場,爲什麼會在噴泉邊發呆,只是細心給瑟瑟發抖的小女人披上衣服,然後靜默的發了一下午的呆。
夜色慢慢降臨。
冷澤看了看天色,這才道:“木心韻,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要。”木心韻清澈的眸子中出現一抹倔強的神色,“我不想回去,一點都不想。”
冷澤看著她,那張晶瑩潔白的面孔因爲寒冷而變得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他的手在觸摸到木心韻的那一瞬間,他驚奇地發現她全身冰冷得厲害,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木心韻……”冷澤不確定地伸手,在她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你在發燒!走,我們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我不想去。”
“木心韻,你發燒很嚴重,不去的話,你會死的。”
“我……”
還未等木心韻的話說完,她的手機鈴聲便響起,她看了看藍色屏幕上的名字,淡漠一笑,笑容淒涼而哀婉,頓了頓,她終是按下了接聽鍵。
“找我有事?”
“你在哪裡?”那頭的聲音不鹹不淡,依舊淡漠。
“我在廣場花園。”木心韻淡淡的道,“我馬上就回來。”
“好。”
那頭的人只是淡淡一聲好,便掛斷了電話,甚至沒有聽出她的聲音有些嘶啞,沒有聽出她的疲憊
。木心韻輕聲一笑:“總裁,麻煩你能送我回去麼?”
冷澤點點頭,便扶著她,開車向歐陽大宅而去。
本來還有星星的,可是不知爲何星星被陰雲遮住了,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以至後面越下越大,細密的雨絲連成斷不掉的透明的線,烏雲黑壓壓地遮住了半邊天空,風也變得狂怒起來,在瓢潑的大雨中憤怒地嘶吼。
歐陽家裡卻是一片柔和的亮光。
淅淅瀝瀝的小雨冰冷凌厲地從空中飄散,斜斜密密地落下,恍然整個世界都被沉靜包圍著。這樣寂靜的夜晚,真令人不安,世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沉寂了,靜得有些陰冷和恐怖。
大雨越下越大,靜靜地從空中落下,豆大的雨滴打在路面上,濺起了朵朵漂亮的水花,路面也被大雨沖刷得乾乾淨淨,沒有一絲雜質。
一陣陰冷的雨霧在別墅外遊蕩著,冰涼而又帶著徹骨的涼意。
“住進來的速度,似乎比我預想的,還要快很多。”
一聲悠遠得如同飄渺霧氣般的聲音響起,而那聲音彷彿是用盡了那人全身的力量發出來的。
剛一進門就看到歐陽晨的木心韻竟笑了,笑得有些淡然,笑得有些淒涼,她站在大廳中,水晶下,她的背影孤寂得讓人心傷,沉寂如大海般的瞳眸被濃濃的悲傷溢滿。
看著全身溼了的木心韻,大概是因爲衣服已經溼透了的關係,有水珠從她身上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光可鑑人的地板上。他的心忽然顫動了一下,因爲那雙清澈的大眼睛中滿是恨意和不屑的意味。
當歐陽晨看清楚跟在木心韻身後回來的男人,微不可見的握緊拳頭。
“你竟然……去見了他。木心韻,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離婚?一秒也等不及,非要去見他?!”
冷澤靜靜的站在木心韻的身邊,不著痕跡的幫女子擋住飄來的雨水。他的襯衣袖子已經溼透了,他卻沒有吱聲。
木心韻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仰起頭:“你把我父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