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夏心裡的小算盤打了許久,盤算著把老爺子的玉鐲帶出去給修好了送回來,可是偏偏她又不敢去跟老爺子說這事,如此看來,找一個盟友十分的有必要,而這個正太似乎就是個不錯的選擇,年紀小,沒壞心眼,也比較好接近,關鍵是沈老爺子似乎還挺寵他。
宗夏一邊思量著怎麼開口跟這個正太打招呼,一邊挪動身子坐到了正太身邊,笑盈盈的舉起一顆香梨,“小弟,要不要我給你削梨子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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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正太偏過腦袋眨巴眨巴眼,水靈靈的十分可愛,微微一愣,“好啊。”
宗夏的搭話計謀成功實施,樂呵呵的給小正太削起了梨,“小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沈曉可。”他動動嘴巴輕聲說道。
“曉可?你名字好萌啊!”宗夏有些不敢相信在這樣的家庭中會給一小男孩取這樣小清新的名字,不過這小正太確實清秀又文靜,也算是人如其名。
削了梨給切成塊,擺在盤子裡遞給小正太,他柔聲說謝謝。
“你的名字呢?”沈曉可擡起漆黑的眼望向宗夏。
“哦,我叫宗夏。”
曉可叉起一小塊梨喂進嘴巴里,輕輕咀嚼,“那我是叫你夏姐姐,還是嫂嫂?”
宗夏摸著下巴思索著,“私底下你喜歡怎麼叫都可以啊,不過在別人前面還是叫嫂嫂比較好……”
小正太斯斯文文的點頭,“那就叫夏姐姐。”
宗夏眼中閃爍著希翼的目光,似乎這個正太很好接近,於是清了清嗓子,緩緩朝著自己的最終目的靠近,“曉可,你知不知道爺爺他有一隻玉鐲子?”
“知道呀,我媽說那是奶奶留下的。”正太萌萌的毫無防備。
“是啊,所以那東西對爺爺來說很重要!”
“是嗎……”正太嘴裡塞滿了梨,含糊不清的說。
“可惜那鐲子昨天不小心被打碎了,所以爺爺現在很難過。”
“沒看出來啊。”
宗夏神情黯然,略帶幾分難過,“其實這事也和我有關,所以我希望可以想點辦法讓爺爺重新開心起來……”
正太泉水般的眼神總算是來了點興趣,“那你準備怎麼做啊?”
“我看過那鐲子,只是裂成了兩段,拿出去找行家修復一下的話,還能繼續戴呢。”
沈曉可忽然咧嘴笑了起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用一種不像小孩子般的睿智目光看向宗夏,“可是你擔心爺爺不肯把鐲子給你,所以你就拉攏我,想讓我幫你?”
宗夏被他猜透了心思,又是震驚又是無奈,沒想到他看上去斯文秀氣的,腦袋瓜也這麼聰明,慚愧的點頭承認。
本以爲小正太得知自己被利用一定會吃驚,然後生氣不理她,誰知小傢伙果決爽快的一口答應下來,“行,交給我了!”
這下輪到宗夏吃驚了,沒想到小傢伙骨子裡還挺樂於助人啊!
“曉可你太好了,有什麼想吃的跟我說,我一會上街買給你。”她嬉笑著,忍不住伸出手在沈曉可腦袋上一通亂揉,心情一片晴天大好。
“不用了,我吃飽了。”曉可放下叉子,將空空如也的盤子放回桌上,詢問的眼神望向宗夏,“那我現在就去麼?”
“好……”宗夏連連點頭,不忘提醒道,“一定要好好和爺爺商量啊,不能惹到他生氣啊。”
小傢伙不屑的一哼,“我又不是月蒼哥哥,哪會一天到晚沒事惹爺爺生氣。”
他說的十分中肯,連宗夏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可不是麼,就因爲月蒼和老爺子性格太像了,兩個人才誰也不肯服軟,而這個小傢伙一副善解人意又懂事的樣子,怎麼可能會惹到老爺子?
說罷,小傢伙便擦了擦嘴起身上樓,頭也不回的對宗夏做了個ok的手勢,似乎信心十足,她也跟著放下心來。
大概十多分鐘之後,小傢伙從樓上摸了下來,順著護欄滑到客廳,對著沙發上的宗夏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木盒子,正是老爺子一直揣在身邊的那一個。
宗夏兩眼放光的迎上去,打開盒子瞧了瞧,裡面果然躺著兩截斷掉的玉,通體晶瑩泛著白光。
“太好了,謝謝你曉可……”宗夏手握著斷玉打量了一番,一臉的欣喜,只要把這個修好,老爺子應該不會再對自己抱有那麼大意見了吧?
“你趕緊拿去找人修吧,我要去睡午覺了。”小正太呵欠連連的捂著嘴,眼角泛起兩朵懶洋洋的淚花,可愛的模樣讓人實在是忍不住想捏兩把。
宗夏強忍著自己的魔爪,衝他點點頭,小傢伙小手一揮轉身上樓。
宗夏也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進包裡,提著準備出門。
走出大門,她刻意睜大了眼睛在四周搜尋了一圈,遠遠的望見沈月蒼高大的身影正好從鐵門前經過,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月蒼——”宗夏跑到他面前,擰開一瓶水遞過去,笑容如春月桃花,“累不累啊?多少圈啦?”
“一圈。”沈月蒼接過水灌了一大口,瞥了她一眼,悶悶道,“纔剛開始跑而已。”
宗夏算了下時間,確實從他出門到現在也纔過去了十多分鐘。
“水你拿著,我要出去一趟,會盡快回來的。”宗夏略帶歉意的替他擦擦臉,畢竟自己偷懶全部讓他來受罰了。
沈月蒼面色冰冷,“嗯?撇開我一個人幹什麼去?”
宗夏拍拍腦袋,“買衣服啊,不然明天穿什麼,我總不能一直穿著這一件。”
“你可以繼續穿昨天那件裙子啊。”沈月蒼冷眉輕挑,神色不明,彷彿故意般走近一步。
一回想起昨夜的裙子來,宗夏臉色便跟被燙過的雲般燒紅,連忙後退,伸著脖子反駁道,“你不是說很膚淺!我纔不穿了!”
她慌張的反應很合沈月蒼的心意,勾過她的脖子在脣上輕輕一點,火辣的氣息噴在她臉上,“早去早回。”
早去早回?是寓意他在等著她回來麼?
宗夏紅著臉出神,片刻之後回過神來,遲鈍的點點頭,“啊……好的。”
告別之後,宗夏在手機上查詢著附近聲譽較好的玉器店,只可惜自己不懂這方面的知識,不敢冒然將老爺子的鐲子交出去,還是要多考察一番才能放心。
寬闊的馬路上車來人往,宗夏站在路邊等綠燈,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清越的聲音掩過嘈雜的喧鬧,清冷動人,彷彿是從恆古玄冰中透出來。
“宗夏?是你嗎?”
她回過頭去看,時依一襲白紗立在人羣中,腦後長髮迎風飄舞,氣質出塵。
“時依,你怎麼也在這裡?”宗夏略微吃驚,怎麼無論在哪都能遇見她。
“我當然也是出來買東西啊,雖說沈府有僕人可以幫忙,但自己的東西經過別人的手不放心,還是親自動手比較好。”時依走上前和宗夏並肩站著。
“我也是這樣想的……”宗夏贊同的點點頭,“你要去買什麼?”
“買些衣服和日用品啊,之前的東西都放在美國懶得帶回來,過段時間要開始忙工作上的事了,得先預備著,免得到時候麻煩。”時依輕皺著眉,對這些瑣碎的事情顯得漫不經心,轉眼望向宗夏,“那你呢?”
宗夏無奈的將老爺子的盒子打開給她看,“去修這個。”
時依輕輕捏起斷掉的玉鐲在眼前仔細瞧了瞧,“這是沈爺爺的鐲子吧?怎麼會斷了?”
“應該……是在泳池的時候不小心摔到地上了吧,說起這個我還要謝謝你呢,那個女人推我的時候,你還幫我擋了一下,差點把你也害慘了……”宗夏滿目真誠的向她道謝,儘管自己曾經因爲她的某些做法而懷疑過她和月蒼的關係,但她卻是真心實意的處處爲人著想,捨己救人,這樣看來,反倒是自己心胸狹隘了。
時依淺淺一笑,“不用放在心上,而且最後關頭還是你把我給拉回來的,不然我如果掉到水裡,說不定就沒命了……”
“怎麼會呢,沈府那麼多人,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們淹死的,你看我和月蒼最後不也得救了嗎?”宗夏雖然心有餘悸,但依然沒覺得事情的嚴重性。
“不是這樣的……”時依目光酸楚,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把玉鐲子放回了盒子裡,猶豫道,“其實……我有哮喘病的,光是看見你們落水都差點把我嚇得背過氣去,如果我自己掉進水裡,一定會病發的。”
在水裡哮喘病發,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可怕,宗夏嚥了咽喉,算是明白了她的苦衷,可又不解道,“你怎麼會有哮喘病呢?天生的嗎?”
“不是的……”時依微微一愣,思緒穿越到了某片大雪紛飛的雪地,孤影落寞的她最終絕望地倒在雪地中,卻始終連他的半個身影都沒等到。
心中一陣錐心的痛,她輕微喘息著像是要病發,趕緊平靜心情不再去想,閉上雙眼深深的呼吸著。
“你……沒事吧?”此時綠燈亮起,人羣推搡著將時依飄然無力的身體向前帶,宗夏趕緊伸手拉住了她,輕輕順著她的背拍打,關切的說著。
“不好開口就別說了,是我冒昧了,不該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