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 關(guān)于復(fù)婚的談判
申璇的心臟沒有由來的呯呯直跳,吸上一口氣的時候,不禁將身側(cè)秀拳握起,不明白為什么這時候會這樣,明明是自己的哥哥,親哥哥回來了,她卻在欣喜中矛盾緊張。
伸手撫到耳鬢,手指滑過耳背,將秀發(fā)隴到耳后,也許這一個動作,可以緩解她的心情。
今天沒有束發(fā),因為清晨裴小單從被窩里爬出來,便摟著她的脖子,親著她的眼角時說,“媽咪的長頭發(fā)真漂亮,真是美麗的媽咪。”
那時候軟軟的小身-體就在她的懷里,輕輕呢喃,眼睛似睜非睜的,像是在說著夢話。那一刻做母親的心,柔軟至極。
一想到這里,心跳稍平了些,雖然不似方才那么慌亂,但也緩解了不少。
裴錦程微一偏頭,便將申璇的小動作收盡眼底,他本就喜歡申璇披著長發(fā),早上看到申璇坐在梳妝臺前,戴著發(fā)箍化妝的時候,一直就騷動的心還是加速顫了起來。
那女人坐在梳妝臺前,輕輕偏著頭,纖指握著的筆輕輕在她本就型佳的眉上輕輕滑動,反手一倒,眉刷在眉線上輕快掃過,根本看不出來化過眉,有的只是自然中更加立體。
這女人長得可真好,他還記得她總是清冷高傲,但當(dāng)裴小單趴在她腿上仰著臉看她化妝的時候,她就對著鏡子淺淺的彎著嘴角,連眼里噙著的光,都跟五六點鐘剛剛落在湖面上的陽光似的。沒有絲毫殺傷力,溫軟婉靜,卻在湖面輕輕被風(fēng)吹過時,那光暈泛起五彩的斑斕圓點,一瞬間讓人驚心動魄。
那時候他看得入迷,她也可以這樣。
她居然也可以美成這樣,美得溫軟婉靜。
這時候她緊張的咬了一下唇,更是嬌羞非常,如此看著申璇,裴錦程倒顯得沒有申璇慌張了,他伸手將申璇的手握在掌心里。
哎,這女人,手都涼了,申凱要殺要剮的人是他,她卻嚇成這樣。
申凱還穿著板正熨貼的西裝,八月的天也依舊系著領(lǐng)帶,像是剛剛參加了比較正式的會議,歲月在這個男人的英朗的眉眼上,不過是刀劈斧鑿出更深刻的成熟與氣質(zhì),別無其他。
看到裴錦程時,他并沒有一瞬的眼神微滯,步履沉妥邁開,比三年前到g城參加裴錦宣婚禮的時候更顯氣勢逼人,裴錦程不禁輕吸一口氣,難道說要做市-委書記的人,光一個頭銜都讓人感到壓迫嗎?
但無論什么樣的氣場,申璇還是分明的看到她這個大哥墨眉飛揚時綻出來的那一絲痞氣。
“錦程,來了?”
出乎申璇意料的,申凱沒有第一過來抱住她,顫顫的喊一聲“小五”,而是抬手伸向裴錦程,等她心下怔然之后,兩個男人的手已經(jīng)交握到了一起。
“跟阿璇和孩子一起回來看看爺爺和爸媽。”裴錦程作為前夫,卻不改稱呼,談笑風(fēng)聲間,代入得自然而順暢。
申凱并沒有申家其他人的冷臉,而是在松開裴錦程的手時,抬手作請,“我們到樓上去坐坐吧。”
裴小單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裴錦程已經(jīng)被笑得好客又熱情的申凱往樓上請去。
申璇剛想跟上去,申凱一轉(zhuǎn)身,對裴錦程還噙著的笑,在對上申璇的時候,笑凝成冰,冷聲問,“怎么?怕我揍他嗎?”
申璇當(dāng)然不可能說“是”,她只能再捋了捋發(fā),“不是,我就是想問問你中午想吃什么菜,好讓素姨做。”
申凱輕嗤一聲,略帶冷笑,“我吃什么東西,素姨會不知道?還需要你來操心?我回家的時候,可比你多。”
申璇被申凱這樣的語氣,噎得一句話也回不了,語氣中濃濃的責(zé)備,是她不得不承受的。退了幾步,“早點下來吃飯。”
裴錦程走回來,伸手拉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從她的發(fā)頂緩緩而下,落到后項,他溫聲道,“不用擔(dān)心,傻瓜。”
他說這一句的時候,真是有些心酸。
無論如何,他都看出來了,申璇是擔(dān)心他,擔(dān)心她的大哥因為對他有怨氣而對他動手,這女人不準(zhǔn)他到海城來,難道是怕申家的人對他使用暴力嗎?
不是傻是什么?見她沒來及掙脫他的手,便俯首在她耳邊輕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輸?看不起你男人嗎?”
申璇心里一跳,抬眸望見他眼底的揶揄和自信,甩脫他的手,眼里是矛盾的岔然,“你不準(zhǔn)!”
見她這樣,他真是心里軟得想直接把她打包弄去酒店了,怕旁人聽見,他還是小聲在她耳邊道,“我知道,放心吧,你大哥那么厲害,我可不想硬不碰硬,你男人是有智慧的。”
書房里,申凱和裴錦程喝茶,兩人閑聊,無非說些申凱何時調(diào)回海城,還有裴錦程在國外的業(yè)務(wù)怎么轉(zhuǎn)換過渡,算得上是相談甚歡,若是不了解內(nèi)情的人,定然以為這兩人是至交好友,正在將高談闊論變幻成志同道合的交談。
直到裴錦程主動開口說起復(fù)婚一事,申凱才往后一靠,眼角露出毫不掩飾的冷意,連唇角都牽出冷涼的笑意,“錦程,阿璇年紀(jì)小的時候不懂事,惹出一堆罪過,是申家缺乏家教沒有管好,后來和你的事,那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我們做兄長的,就算心里心疼,也只能順著她。”
裴錦程抿一下唇,“大哥話別這樣說,若不是阿璇從小就不好管,我也不可能認(rèn)識她。”nina曾經(jīng)說過,小時候申璇去馬賽,那是因為家里送過去學(xué)規(guī)矩的。
如此想來,若不是她從小就難管,就不會被家人送到馬賽,他們就不會初識,那么朦朧的緣份,卻是天定的。
再后若不是她叛逆,又怎么可能去g城,又怎么可能嫁給他,怎么可能為他生那么可愛的一個兒子?這些都是上天注定的。
申凱笑了笑,輕諷含嘲,“你說得也沒錯,你不想要她的時候,什么理由都有,你想要她的時候,一切的果全都有了因。
你喜歡坐過山車,但不能把有心臟病的人拉著和你一起去坐,是不是?當(dāng)初把阿璇逼得快瘋了都非要離婚,如今她過得平淡了,你又說要復(fù)婚?做人是可以自私,但不能這么徹底。”
裴錦程知道申凱就算要跟他打一架,也不可能就在申家這幢別墅,一定會避開申璇和孩子,他們都不再是年輕氣盛的人了,但申凱這里是一個契機,他不想放過這一機會,“申家對我的態(tài)度,我是認(rèn)的,那些事是我不對,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和阿璇解釋,但是阿璇不肯聽我說,大哥可不可以幫這個忙?”
書房里溫度恒定24度,明明緩聲說話的兩個男人隔著茶案相對而坐,偏偏在空氣中形成一種隱隱的劍拔弩張。
申凱端著茶杯,杯沿在指間滑轉(zhuǎn),眸光落在輕輕波動的水面上,“其實當(dāng)年我出手拉倒白立軍,順手做推倒白家的事的時候,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沒有如表面上表現(xiàn)出來那般幫助白家。那個時候我就猜到過,你興許不是真的對白家小姐那么死心踏地。興許你有什么難以言說的苦衷,可再是苦衷,都不應(yīng)該以傷害小五為前提。
我想通之后,再也沒有勸過小五,我只是叫她安心養(yǎng)胎,要堅強。
其實我就是想看著你把她傷得死心,因為就算那次她不死在你手上,這輩子可能還是會死在你手上,如果她能活下來,估計以后就百毒不侵了。
我一直告訴她,孩子就是她的血液一點點凝起來的延續(xù),如果她都不愛那個孩子,他會比她更可憐。
小五比我想象的堅強,她說她會好好養(yǎng)胎,會努力給孩子一個完整的人生。
其實你的苦衷不管是為她好,還是為自己好,你已經(jīng)達(dá)到了傷害她的目的,她曾經(jīng)因為你在g城三年多沒有回過一趟申家,半年跟家里人通一次電話,就怕自己哭出來讓家里人難過。那些苦,是她該,也是申家人沒有管好自己的孩子闖了禍,是申家該!這些,都是我們該承受的。我們怨不得任何人。
但過后,你口口聲聲說會對她好,她還跟我說,不相信你心里沒有她,不相信你會真的傷她,因為她說你愛她。
可就是這樣給過她承諾的人,再次把她傷得背井離鄉(xiāng),三年多沒有回過一次家。這三年多,到底是她該?還是申家該?”
裴錦程在申凱說出這段話的時候,一聲嘆息都不曾有過,這些年,他欠申璇的,不僅僅是時間。
申璇看著申凱手中的杯子,杯中水漬偶爾因為手顫而灑出杯口,申凱的眼神慢慢陰鷙之時,紅血絲緩緩漫上眼角。
“大哥,阿璇受過的苦,我想補償她。”
申凱吐出一口氣,這才難忍怒意的將手中茶杯往茶岸上一丟,茶水四濺,冷聲質(zhì)問,“你曾經(jīng)在娶白珊作妾的時候,也說過會補償她,你是如何補償?shù)模俊?
裴錦程沒躲,淡然卻又堅定的與申凱對視,“如何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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