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絕地反擊(6)
申璇的出租車開到裴家大宅外,付了車費,她便下了車。
坐上電動車準備回梧桐苑,生叔的車子正好到了停車場,看到申璇便伸手喊了她,“大少奶奶!”
申璇抬手拍了拍前面的司機座后背,“停一下。”
車子停下,申璇下了車,她盡力讓自己不要顯得憔悴,也朝生叔過來的地方走過去,隔得近了,她笑了笑,“生叔。”
生叔一直都是裴立的忠仆,所以裴立認可的人,他都會很尊重,笑問,“大少奶奶,這幾天在外面玩得開心嗎?”
“嗯。”申璇心下泛疑,顯然家里都不知道過去幾天他們發(fā)生的事,裴錦程更不可能主動提及,不然生叔的表情不應該是這樣,“還好,就是玩得累。”
生叔擔心的看著申璇,“大少奶奶,大少爺?shù)氖拢銊e放在心上,他估計是為了那個大項目,老爺子早上還跟我說,看到你了,要跟你講講,不要跟他置氣,等大少爺回來了,老爺子會好好說他的。”
申璇心里暖而酸澀,點了點頭,“我知道他的脾氣,不跟他認真,生意場上逢場作戲的事,我不當真。”
生叔看申璇隨意打量一番,他記得那日二少爺開車,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坐在后座時,大少奶奶就是穿的這身件白t,今天也是干干凈凈的,但是……“怎么換洗衣服沒帶回來?”
“其實和錦程吵了架,所以……”申璇輕嘆一聲,苦笑道,“我的脾氣,哪里是遇到他那樣對外宣布還忍得住的人,鬧了幾天了。”
“哎。”生叔道,“你去看看老爺子吧,這幾天被少爺氣得不輕。”
申璇跟生叔一同坐上去沁園的電動車,申璇一路沉默,生叔看了幾次,都咽下了話。
幾日沒見裴立,申璇覺得老人的眼神愈發(fā)不似從前那般犀利了。
申璇向正在園子小池里喂魚食的裴立走過去,“爺爺。”
裴立聞聲轉(zhuǎn)身過來,手里一把魚食扔進水里,拍了拍手,“阿璇,幾天不回來了。”
“嗯,出去玩著玩著……”申璇嘟了嘟嘴,挽著裴立的手臂,有些撒嬌,“吵架了。”
合情合情的謊言,總是那么容易讓人相信,可又有誰會知道說謊之人的心境究竟如何?
“等他回來,我要說說他,這幾天我打電話跟他說這件事,他都不幾句掛我電話,態(tài)度惡劣!我以前就知道他不服管,現(xiàn)在當了家主了,更了不得了,但我還不相信治不了他了!”
申璇笑得咧開嘴,攙著裴立往主樓大廳走,“沒事,爺爺,您別多想,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們會說好的,您就安安心心的養(yǎng)養(yǎng)魚,種種花。”
沁園里成盆景很多,大多是裴立親手固定修剪的,申璇一路夸著裴立的藝術(shù)水平高,樂得老人笑聲不斷。
申璇從沁園回梧桐苑便抱著雪球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正好是晚飯時間。
裴立讓廚房給申璇送的餐,自己也到梧桐苑一起吃飯。
雖然只有兩個人用餐,但氣氛并不尷尬,裴立有很多話說,甚至一邊吃一邊講,這是申璇覺得裴立越來越可愛的地方,曾經(jīng)的裴老爺子坐在桌上,誰會沒事在餐桌上聊天?
食不言的規(guī)矩大家都懂。
如今不當家主了,倒是隨和起來了。
“阿璇,其實說到底,是爺爺自私,偏心了。”臨近吃完飯,裴立說話的口氣卻越來越沉,并不似方才用餐時的輕快,這一句話,讓申璇微怔。
“爺爺?”
裴立放下碗,拿了熱毛巾擦嘴,“阿璇,錦程是我的親孫子,有時候他做錯了事,我還是一門心思的想為他開脫,我總是覺得做妻子要給丈夫更多包容,其實我這樣想,是很自私的,對不對?”
申璇笑了笑,很淡然的輕輕搖頭,“爺爺,您沒錯,如果我以后有孫子,我也希望孫媳婦更多的替孫子著想。但是我不一定會有您這樣寬容,我不一定會像您對我一樣去對我的孫媳婦那么好,所以,嫁到裴家有您這樣的爺爺,是我這輩子最富足的資產(chǎn),我很知足,甚至滿足。”
裴立眼里暖光慢溢,緩聲說,“夫妻之間,吵架是正常的,但錦程這次為了和白家的大項目就做出這樣的舉動,我不欣賞,不贊成。可你作為妻子,不要跟他太強硬,夫妻之間有的矛盾,應該用一種溫和的方式進行溝通,你們兩個人都要強,到了節(jié)骨眼上的時候,誰也不讓誰,這不好。當然,在這一點上,錦程做得尤為不好。”
“爺爺,我會跟錦程溝通,您放心。”申璇胃口不錯,也顧忌不了裴立已經(jīng)停了筷。肚子餓得難受,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吃。明明說的話題很沉重,但她還是覺得此時應該以食為天,畢竟餓肚子的感覺非常不好。
裴立看著申璇大口大口的吃飯夾菜,嘴角勾著,眼睛笑起來的時候,皺紋都褶了起來,“慢點吃啊。”
申璇不好意思的“嗯”了一聲。
裴立想著上次醫(yī)生說“大少奶奶精神壓力太大,造成嚴重嘔吐,這么強的精神壓力,不適合受孕”,一想起這些話,他就覺得很是擔憂。
“阿璇啊,你要保持好心情,我等會跟錦程打電話,讓他回來陪你,夫妻之間,吵歸吵,不能分開,等你們有了孩子,什么問題都解決了,知道嗎?有孩子了,都不是難事。”
“嗯,我們一直都有這個打算,但是要孩子的事情,爺爺。”申璇生怕裴立去自責禁園發(fā)生過的事,“爺爺,這是緣份,我聽我媽媽小時候跟我說過,懷我是因為避孕失敗,那時候都不敢要我,生怕藥物有影響,會是傻子,可是四個月照b超的時候家庭醫(yī)生說是女孩,我爺爺說什么也不肯讓我媽媽墮-胎,因為算命的說我們申家估計三代下來,只能有一個女孩,怕一流掉,就再也沒有了。然后我媽媽才把我生下來。其實這都是緣份,機緣到了,怎么都會有的,哪怕避孕失敗都會懷孕。是不是,爺爺?”
裴立大笑,“你啊!你這樣一說,改天我還得親自跑一趟海城,好好感謝一下你爺爺,當初要不是全靠他,裴家哪有這么能干的孫媳婦?”
申璇笑瞇了眼,“爺爺您要是親自去,我爺爺?shù)抿湴磷詽M了。”
兩人聊著聊著,申璇埋頭專心吃飯,有一陣沒有說話,哪知再抬頭時,看著裴立凝她的眼神略帶茫然,甚至皺了皺眉,似乎在想著什么。
她剛要開口,裴立已經(jīng)起身,往廳外走去。
心下起疑的跟了出去,靠在門內(nèi)框往外一看,剛剛還坐在餐桌上的老人正在門外墻邊,為不讓人發(fā)現(xiàn)故意走得遠了點,摸出隨手一個本子,翻開,嘴里喃喃念著,“住在梧桐苑的是長孫錦程和長孫媳婦阿璇,阿璇愛吃炒的整個辣椒,不能讓廚房忘了,兩個脾氣都硬,要讓他們夫妻和睦,再生個孩子。”
老人停在這里,自言自語的反問,“這個事情,剛剛我有沒有說?”他想了一陣,又繼續(xù)看本子,念,“讓阿璇好好管著錦程,白立軍這個人,是沾惹不得的。”
“孩子還是最重要,裴家的事業(yè)不是一天建成的,根基很穩(wěn)固,可以不用花那么多心事,但孩子是大事。”
本子“沙”一聲響,申璇忙往餐桌上坐去端起碗筷,直到裴立也重新坐回原位,她小口吃飯。
裴立蹙眉問,“阿璇,怎么了?眼睛紅紅的?”
“剛剛,剛剛。”申璇鼻子酸到不行,她早就察覺到了異常,爺爺很早之前就愛說些重復的話,就變成嘮叨了,她還自為爺爺是因為清閑下來,返老還童了,“剛剛不小心吃到了一個好辣的辣椒,這段時間吃得少,有些受不了。”
“那別吃了,正好我都想讓你把辣椒給戒了,吃多了辣又不好。春燥,容易上火。”裴立憂心的說道。
申璇心頭陡然一緊,緊握著筷子才壓住了心下升起的慌張,揉了揉眼睛,“好,我戒了,爺爺。”
等將裴立送上電動車,申璇站在梧桐苑的門口望著車影消失在拐角處,才緊咬著嘴唇落下淚來。
她還記得春天的清晨,那個老人將早餐給她擺在桌上,一小碟一小碟的小菜,還有她愛的整個炒辣椒,那時候爺爺也是那般,用著語重心長的語氣,“最近啊,春燥,我們g城比不得海城,那里濕氣重。吃點辣,還可以排濕,我們這邊的氣候吃多了辣,就會上火,上次醫(yī)生說你體熱……”
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盛夏。
何來春燥?
這種痛心,像極了申家爺爺心臟病發(fā)之時的感受,是不求救無門的無力,是害怕失去的悲痛。
可是裴家,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還是說,只有她一人發(fā)現(xiàn)了這些不對勁?
生叔也不知道嗎?
申璇站在梧桐苑門口,抬頭望著在視線里已然模糊的天空,四面八方涌過來的都是牛鬼蛇神,讓她惶恐不安,原來她的周圍已經(jīng)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無論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強,還是無法泰然接受曾經(jīng)翻手蕓雨的一個老人,居然連他嫡長孫和孫媳的名字都需要記在本子上。
好記性比不過爛筆頭。
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阿璇喜歡吃辣椒,但是春燥,容易上火,想起這一段話,心被狠狠揪起。
視線開始清晰,因為蓄在里面的水已經(jīng)滿溢被眨了出來。
雪球到了申璇的腳邊,拱著她的腳背,又扯著她的褲角往大廳里拽,申璇一路跟著雪球,到了廳里,雪球跑到它自己的櫥柜前,“汪汪”的叫,申璇吐了口氣,拉開柜子,把里面的狗糧拿出來。
“誰給你買的?”申璇摸著雪球的頭,“天這么熱,我明天帶你去美容,整個小獅子出來,好不好?”
申璇把餅干拿出來窩在手里,雪球聞了聞,卻怎么也不吃。兩下就拱到地上。
當云燁查到那個“豬狗不如”的電話號碼是裴錦瑞的時候,林致遠突然感覺自己被卷進了一場極強颶風的豪門爭斗中。
不是不可以全身而退,但全身而退談何容易?
一來,裴錦程心思縝密,既然算到要他幫忙,自然把威脅的籌碼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雖然沒有明說,但到了明說那一步,已經(jīng)撕破了臉,撕破臉,對他沒有好處。
二來,裴錦程這個人,是個難能可貴的合作伙伴,該要什么,該付出什么,都是個拎得很清的人,從不會想著要占誰便宜,自然偶爾吃點虧也并不計較。那些不著調(diào)的豪門公子哥,根本比不了。
云燁在電話里也說過,“這件事看來牽扯很大,對方是裴家二少爺,這是人家家族內(nèi)斗,我們要是參與進去,非同小可了。”
為了這句話,林致遠猶豫了一陣,思慮良久才道,“現(xiàn)在不知道錦程是為什么被控制卻不能言說,如果真到了非同小可的地步,就只能魚死網(wǎng)破了。阿燁,如果錦程出事,莫家要是跟裴錦瑞這種人合作,你會不會心驚膽寒?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是,就這件事來說,裴錦瑞已經(jīng)將他貪婪的本性暴-露了,裴家是個大家族,現(xiàn)在是我們可以幫他們挑家主的時候,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云燁大笑,“是不是還有一個原因,就是adis只聽裴老爺子和裴錦程的話,裴錦瑞要是吩咐下去的話,人家的手術(shù)刀可能拿不穩(wěn)啊?”
云燁的話,林致遠沒有反駁,也不想反駁,為了喬煜,為了這個沒有查過dna的孩子,算不算一個理由?他有時候很恨,恨沈悠然為什么在檢查到孩子不健康的時候,還非要生下來,這是一種極不負責任的做法,對大人的不負責,更是對孩子的不負責!
為了這個孩子,他一直被裴錦程牽制,好在對方并非大殲大惡之人,否則他得被逼得犯多少原則性的錯誤?
這問題不想也罷,世上的事,本來就是走一步算一步。
在前往蘭嶺的車上,林致遠一刻不停的跟云燁聯(lián)系,想辦法查人。他一直想從金氏兄弟身上找到一點線索,讓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快二十年了,金氏兄弟從來沒有離開過蘭嶺?
就算開始的時候事業(yè)剛剛起步,但后來越做越好,越做越大,像這樣的公司,完全可以走出出蘭嶺,往更好的方向發(fā)展,外面的省會城市有更大的平臺。
做的都是正當生意,可為什么總讓他有一種不那么正當?shù)腻e覺?
是因為金氏兄弟發(fā)展得太順了吧?雖然沒有一夜暴富,但金氏沒遇過風雨,連金融危機之時都不曾有過動搖過,這簡直就不像一個白手起家的企業(yè)該有的歷程。
像一個窮人家的孩子,卻一直踏著富人家孩子的軌跡發(fā)展。
林致遠瞇著眼,看著高速公路的枯燥的景象。前面的路有些看不出清楚,根本不敢細想自己被卷進了怎樣的一場爭斗之中,但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把裴錦程救出來!
于情于理,在公在私,不管是現(xiàn)實還是道義,他都該明知裴錦程處境如此,不能裝作沒看見。
會議記錄里甚至沒有暗示過家人和太太,連早上臨走時他問了一句,“為什么不讓阿璇過來陪著?也好跟阿珊換個班。”
裴錦程卻道,“有小珊照顧就挺好,申璇那個暴脾氣,過來就是跟我吵架的,多事,眼不見為凈,現(xiàn)在懶得看她一眼,真煩人。”
而在他進醫(yī)院的時候,就已經(jīng)看到了申璇一路紅著眼睛出了醫(yī)院,去打車。
裴錦程話里的“多事,眼不見為凈,懶得看她一眼”,已經(jīng)說明這件事不能讓申璇知道了。
蘭嶺市的晚宴,可謂清廉節(jié)儉,就算有大企業(yè)家在場,餐食依舊只能算是中等,沒有高規(guī)格菜式,只能算普通,桌上連只甲魚都沒有看到。
林致遠作為省會城市的市委書記,頭銜是最高的,所以受人捧是再所難免的事。
和企業(yè)家打交通,林致遠向來是強項,他外貌英俊清雋,成熟帥氣卻平易近人,和人交流不會給人壓力,卻又讓人覺得他有一條不能僭越的紅線,線外望著,絕不敢跨線一步。
但即便如此,大家還是稱贊林致遠的為人謙和,儒雅。
他坐的位置,左邊是蘭嶺市市長,右邊是一個企業(yè)家,金權(quán)金勝則隔著大圓桌坐在他的對面。
從下午到了蘭嶺,一直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怎么和那兩兄弟說過話,甚至一直在考慮,當如何暗示?之所以沒有提前和金氏兄弟打電話,是因為擔心裴錦程通話記錄里面的電話都已經(jīng)被裴錦瑞監(jiān)聽,所以電話聯(lián)系最簡單的聯(lián)系方式被他否決了。
飯局上,話題被林致遠成功引到了現(xiàn)在企業(yè)創(chuàng)業(yè)版上市的問題,他言辭間都鼓勵有資質(zhì)的企業(yè)上市,不但可以增加公司的流動資金,也有利于透明管理和增加知名度,對于企業(yè)做大做強有很大的好處。
桌上很多企業(yè)家的公司都沒有上市,有些是不敢,有些則是不夠資格,林致遠也說了,上市不是適合所有企業(yè),量力而行。
話題從上市引到了股市風險,相談甚歡之時,林致遠挨著敬酒,倒讓在場的人都受寵若驚了,無非幾句光面子的客套話。
客套話卻很受用,林致遠敬酒的時候,也對其他人侃笑著說,“你們也要敬敬你們的市長嘛!不能因為我們今天喝的是五十塊錢的白酒,你們就覺得差啊,我們的市長可都是喝得這種酒啊。”
一個桌子頓時就熱鬧了起來,相互之間的敬酒走動,顯得格外活躍,林致遠半圈酒走下來,終于敬到了金權(quán)邊上,還未到金權(quán)的位子,金權(quán)和金勝已經(jīng)雙雙站了起來。
林致遠手里拿著瓶子,像對所有人的動作一樣,給雙手捧著酒杯的金氏兄弟斟酒,然后故作不熟的看一眼金權(quán)桌面上的名字牌,一副十分客套和官腔便繼續(xù)打了起來,“蘭嶺的稅收大戶,金氏兄弟,聞名不如一見。”
金權(quán)忙道,“哪里哪里,我們才是久仰林書記大名啊。”
金勝也跟著附和。
林致遠故意嗔了一眼,自嘲道,“看吧,又亂戴高帽了,我這個名字,哪里需要久仰?電視一打開,省臺新聞聯(lián)播總能看到我那招人厭煩的身影,肥皂劇要是播我出場那么多集數(shù),觀眾都要砸電視了。”
倒好酒,林致遠已經(jīng)舉起了杯子,酒量極好的他,面未紅,耳未赤。
金勝和金權(quán)也忙舉了杯,金勝大方笑道,“怕是大家都盼著像林書記這樣的偶像書記多上電視,好增加新聞聯(lián)播的收視率啊。”
金權(quán)亦道,“近兩年省臺的新聞聯(lián)播收視率居高不下的原因看來是找到了。哈哈。”
三人哈哈大笑,就在收杯之時,林致遠如拍前面企業(yè)家的肩膀一般拍了金權(quán)的肩膀,關(guān)切道,“你們?yōu)槭裁床簧鲜心兀坎粫桥律鲜兄罂床欢墒校靡姑ぐY吧?”
金權(quán)一聽“夜盲”二字,握著酒杯的手一緊,金勝馬上道,“林書記,您是不知道,我們不是不想上市,是沒人指點,我們兩兄弟都沒讀什么書,說真的,請的經(jīng)理人我們也不是很滿意,如果林書記愿意指導我們的話,我們也想上市。”
林致遠謙虛道,“別說指導了,那是交流。很多企業(yè)膽子小,其實怕什么?有實力不上市,才真的是得了夜盲癥。”
夜。
林致遠臨行回g城前,見到了主動約見他的金權(quán)和金勝。
......這章六千字,更晚了,今天一天都在處理抄襲的事情,不想鬧大,低調(diào)處理卻一直交涉未果,謝謝親愛滴65,叮當,小雅,他爹,多謝你們幫我找證據(jù)弄復雜的抄襲對比調(diào)色盤,辛苦你們了,晚飯時間抄襲的文已被刪除,雖然事情已過,但我還是要多謝你們這樣挺我維護我,認識你們,無憾!也謝謝給99月票紅包的親親們。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