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嬌風風火火地進了寢室,臉上帶著怒氣,剛坐下來,憤然地跺了兩下腳。
“怎麼了,火急火燎地,誰惹你了?”葉小白剛好坐在她的身邊,不禁問道。
“還能是誰,卓然那個大笨蛋,感覺就是寺廟裡出來的和尚斷了七情六慾似的,活脫脫的一個榆木腦袋……”
噼裡啪啦,林嬌說了很多話,葉小白和阿左相視一眼,看來林嬌被卓然氣得不輕。
“他對你表白的時候,怎麼就那麼熱忱,我都送上門了,他都不多看我一眼。”林嬌越說越憤慨。
最後,憤慨的情緒卻轉變成了懊惱,拉著葉小白說:“他叫我的時候,左一口學姐,右一口學姐,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年齡比他大。”
“這就算了。”林嬌的情緒有點激動,葉小白只能細細地聽她說,林嬌繼續道,“他還來問我,你過得好不好。”
葉小白汗顏,好在林嬌性子大大咧咧的,不然換做了洛婉兒,一定會羨慕嫉妒恨。
“我當時真想一腳踹飛了他,虧了我事先做好了準備,知道他喜歡的是你,不然多丟人啊。”說完,林嬌內心的怒意也發泄地差不多了,拿起杯子灌了一杯水入肚。
葉小白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貌似現在自己說任何的話,都是多餘的吧,畢竟卓然和林嬌之間的事情,她再發表意見,怎麼都不妥。
阿左倒是停下手上的筆,擡頭對林嬌說:“那個時候我還以爲你是開玩笑,誰知道你來真的,姐弟戀可不是那麼好談的。”
“你懂啥,現在忘年戀都行,姐弟戀算什麼。”林嬌不以爲意,快速起身,將椅子往後面挪,然後雙手撐在桌面上。
她認認真真地對葉小白和阿左說:“越是得不到的,我越要挑戰,看我怎麼將小學弟一點一點吃掉。”
葉小白瞧著林嬌一邊說著,一邊做著吃幹抹淨的動作,她不禁失笑。
可是,很快,她的笑就僵在了臉上。
其實林嬌的話不無道理,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挑戰,這樣的定律用在慕亦陽的身上一樣成立。
而林嬌說一點一點吃掉,卻讓葉小白覺得是在說自己和慕亦陽昨晚發生的情況。
人心虛的時候,果然什麼都會聯想到自己的身上。
“誒,小白,昨天在酒店,你和慕老師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最後他將你扛走了?”林嬌突然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後期她和阿左還在擔心葉小白的安危呢。
畢竟,慕亦陽當時的面色實在太難看了,像是要將人生吞活剝,葉小白這小身板,一定不是慕亦陽的對手。
葉小白搖搖頭:“別提了,說多了都是淚。”
她們聽到葉小白這麼說,便沒有繼續問下去,阿左剛好戴著眼鏡,看東西更加清楚。
阿左仔細端看了坐在對面的葉小白麪色,沒有多少血色似的,煞白的面色,和葉小白紅腫的耳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白,你的耳朵怎麼受傷了?”說著,阿左就朝她伸過手去,想要瞧一瞧。
葉小白的心頓時突地
跳動,糟糕,還是被阿左給發現了。
其實衣服的領子將她頸脖間的痕跡遮得很嚴實,不用擔心被人看見,可是葉小白還是條件反射地擡起手不自然地隔著衣領,摸著頸脖。
她往後面靠去,阿左的手纔沒有碰上她的耳垂。
葉小白卻忽視了身邊有一個更加難纏的林嬌,林嬌和阿左一樣,也是處於關心,撲過來,就要給她查看傷勢。
“你的耳垂怎麼了,要不要擦藥膏,我看看,不會是提前生凍瘡了吧。”林嬌一邊拉著她,一邊說著。
無論是阿左還是葉小白聽到林嬌的話之後,頃刻無語,離冬天還遠得很,誰這個季節還會生凍瘡,只有林嬌纔想得出來。
“沒事,就是不小心刮到了,我已經擦了藥膏,手上有細菌,別碰。”葉小白推開林嬌,說道。
她確實在回寢室的路上,繞了路去了學校的醫務室,在那裡拿了一些創傷藥,擦了就回寢室了。
林嬌瞧了瞧自己髒兮兮的手,葉小白不說,她還真的一下子想不起來,當時氣卓然,然後隨手撿了一個東西朝卓然砸過去。
她的手髒了不說,卓然腦門還出了一個大包,她哪裡知道那麼個小物件,拿在手裡的感覺很輕,衝擊力卻那麼大。
“我去洗手,估計過兩天還要去看一下小學弟。”林嬌走著,感慨道。
“你還要去啊。”阿左都佩服林嬌的毅力,以爲林嬌又要去追小學弟。
林嬌的手一攤,說:“我砸傷了人,不去看說不過去。”
葉小白吃驚地望著林嬌:“你砸傷卓然了?”
“就那麼一不小心,使用了一丟丟的力道,讓他負傷了。”林嬌洗完手,打開洗手間的門,趴著門框,卻沒有出來,對著外面的兩個人說道。
葉小白朝她伸出了大拇指:“你牛。”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該不會故意砸傷人,然後好藉機去看人家小學弟吧。”阿左也不禁拿這事來打趣林嬌。
林嬌本來沒有這種意思,知道阿左也是在開玩笑,於是她也接過了話茬:“這都被你發現了,哈哈,你的主意不錯。”
林嬌和阿左倒是無憂無慮的,想開玩笑的時候就開玩笑,葉小白的心情卻有些糟糕。
即便是在歡快的氛圍之下,她也高興不起來。
之前其實耳朵沒有那麼痛,也許是被阿左以及林嬌說了之後,反而放大了她的疼痛感。
摸著頸脖的手,向上移動,本想撐著臉頰,卻碰到了下巴,同樣有些疼。
葉小白對著她們說:“我去午休,你們一會兒叫我上課。”
“沒問題。”林嬌對她做了一個OK的手勢,阿左也點點頭。
她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望著天花板,可那潔白的天花板卻出現了慕亦陽的臉。
葉小白眨巴了兩下眼睛,再次睜開還是那張妖孽的臉,時而肆意地笑著,時而冷漠以對。
腦袋昏昏沉沉,爲了不再看見慕亦陽的那張臉,她只好閉上眼睛,逼著自己入睡。
短暫的入睡,
她再次做了夢,卻是一個很美好的夢境。
夢裡面,有她還有父母,三個人在廚房裡面忙碌,和諧的畫面,她甚至不想醒過來。
“爸,媽……”
她輕聲喃呢,聽到聲響的林嬌和阿左站了起來,走到牀前,彎腰細細地聽著葉小白嗡聲出來的話語。
“小白?”阿左想要試著搖醒沉浸在夢裡的葉小白。
林嬌攔住了阿左,說道:“別,聽說做夢的人被搖醒,會走火入魔。”
“你聽得哪裡的迷信話?”阿左鄙視道。
林嬌癟了癟嘴,沒有再阻止阿左。
當阿左的手碰到葉小白的時候,卻感到她的身上很燙。
“快,嬌嬌,去找一下溫度計,小白可能發燒了。”阿左皺著眉頭,說道。
林嬌瞧著葉小白臉色不對勁,點頭,跑到儲物櫃,開始翻找。
找到之後,林嬌將溫度計交給了阿左:“喏,給你。”
量了溫度,三十八度多,看溫度的人是林嬌,別看她是家裡的掌上明珠,一點都不嬌弱,小感冒都很少。
當她一看見小白這種度數,即刻就叫了起來:“天啊,阿左……怎……怎麼辦?”
“送醫務室。”阿左冷靜許多,就要將葉小白給背起來。
葉小白的個子比阿左高,阿左背起來不容易,換成了林嬌,阿左在後面扶著。
當她們走在路上的時候,碰見了打完籃球回來的卓然。
卓然額上的大包顯眼,林嬌瞧著,倒有些不好意思,就要繞路走。
卻被卓然攔住了去路,只聽卓然瞧著她背上揹著的葉小白,一臉急切關心的模樣,詢問道:“小白怎麼了?”
林嬌在心裡面怒罵了一聲:我去你丫的,叫我就學姐,叫她就小白,差別待遇也太大了吧。
她針對卓然,但不針對葉小白,於是,林嬌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生病而已,怎麼,你長這麼大,沒見過感冒發燒的?孤陋寡聞。”
卓然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招她惹她,上午,這個林嬌突然跑到他的院系非要他中午和她一起吃飯,他不答應,這女人就撿東西扔了他。
頭上的包到現在還疼著呢,現在不過是問了一句葉小白的狀況,她就這種口氣,真像他八輩子以前欠了她的。
濱海大學範圍廣,宿舍和醫務室的路,距離有些遠,林嬌揹著葉小白已經有些累了。
葉小白其實已經醒過來了,只是有些無力,當林嬌和卓然有了一些爭執之後,她纔開口說:“嬌嬌,放我下來,我能走。”
可發燒的她雙腿其實有些發軟,掙扎著從林嬌的背上下來,站直卻有些飄然之感。
差點沒有站穩,就要往後面倒去,太陽穴很疼,葉小白按住。
沒有預期中的疼痛感,倒是腰肢上多了力道,她看著摟住她的卓然。
此時此刻,卓然倒是像一個要守護心愛之人的騎士,完全沒有以往的幼稚行爲。
不容分說,卓然將她搭上肩,緊接著,將她背上了背,在場的人都愕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