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他的腦袋!黎昕把內(nèi)衣丟給冷奕宸,走到一邊和趙媽媽商量了幾句。孤兒院里有個小朋友生病了,離不開趙媽媽,而且因為經(jīng)費問題,孤兒院里現(xiàn)在只請了一個阿姨幫著趙媽媽照顧孩子,那位阿姨晚上還得回去照顧自家的老人。
黎昕把手機塞回了口袋,不想再理睬冷奕宸,大步往電梯處走去。
去就去,反正是贊助孤兒院,他冷奕宸把大話說出去了,還能當著別人的面說,是這個女人不肯向我低頭,我不捐錢了?
“晚宴見。”
冷奕宸從她身邊走過,上了電梯,也不等她上來,便摁了關門鍵。
誰愿意和他一起坐電梯似的!黎昕直接往樓梯處走去。冷奕宸的臉上的冷笑慢慢散去,待電梯門完全關上時,便化成了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
這商場里有幾個國際一線品牌都是vm所代理的,包括黎昕剛剛選的那件內(nèi)衣,雖然不知道她哪里來的券,但是前來巡場的冷奕宸看到她,心里居然砰地跳了一下。
還有,后天是緋色時尚開業(yè)晚宴,所以他特地在今晚號召組織了一場慈善晚宴。景川這片商海,不是他肖桐想攪得風聲水起,便可以的。
交鋒,才剛剛開始。
晚宴現(xiàn)場理所當然在摩爾維登,冷奕宸好像對這里情有獨衷,不知道是錢多燒得沒處花,還是這里留的情太多,想時刻來回味一番。
黎昕走到門口簽到處,報了孤兒院的名號,得到了一張入場胸卡。
慈善名流夜,黎昕看了看放在外面的展架,拔腿往一片衣香鬢影中走去。好在今天是以慈善的名義,所以大家穿得比其他宴會要簡單一些,沒有多少那些花里胡哨富貴逼人的裝扮,偶爾看到幾個明星,也是低調(diào)的打扮。
走到了豎著南河孤兒院牌子的椅子前坐下,桌上還擺著其他幾個景川義工組織的牌子,包括愛心媽媽協(xié)會,上一回冷奕宸的小姑姑就是為這個協(xié)會找冷奕宸募捐了一筆錢。
“喂,女人。”
雷仁一屁股坐到了她的身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又是你?”
黎昕脫口而出,為什么他無處不在?
“怎么?黑社會就不能捐錢奉獻一下愛心?”
雷仁拿起了胸前佩戴的牌子,晃著笑起來。其實今天也是心血來潮,來瞧瞧這些平日間正兒八板的人是怎么行善的。
“你們少收點保護費就是獻愛心了,干什么不好,要去參加黑社會呢?”
黎昕的模樣非常認真,雷仁撲哧一下就笑了起來,沒見過這樣愛說教的女人,居然在勸他改邪歸正?
“黎昕,知不知道,你就是這點太勾人了!”
他湊過去,伸手就想摸黎昕的臉,黎昕連忙側(cè)臉,啪地一聲打開他的手。舞臺上,主持人早開始嘰哩呱啦地講起客套話了,雷仁聽了幾句,便撇了撇嘴,聲音不大不小地說開來:
“想當好人,自己去當就行了,非得弄上這么大場面,拍呀照呀,何必。”
黎昕不可置否的看了他一眼。
富人想做善事,想讓別人知道,弄多大的排場都是他們的事,總比那些一毛不拔的強多了,不過這主持人實在是羅嗦,聲音又像能掐出水來的糖包子,又嗲又膩。黎昕想到了冷奕宸那晚帶到十七樓的女人,她的聲音就是這種類型的,人以群分,太對了,冷奕宸那種人就應該被這種過度甜淹死。
正腹誹著,冷奕宸已經(jīng)在一片閃光燈和掌聲中走上了臺。
黎昕也不能否認,這只孔雀站在炫目的燈光下,帥得無法形容。生得好看,又咬著金鏟子出生,他不驕傲誰能驕傲呢?
人的命運,從一出生起,便被拉成了各式的模樣。黎昕瞇了一下眼睛,突然想像起自己的父母來,她會是誰和誰和孩子呢?這個時候,那兩個人又在哪里在干什么?
很奇怪,黎昕這么多年來,幾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卻在此時,情不自禁地想像起父母的模樣來,會和自己一樣,有著尖尖的下巴,有著貓一樣的薄涼的眼睛嗎?
雷仁坐在一邊看著她,直覺告訴他,她并不是在看臺上的人,而是走神了。想得那樣全神貫注,連他的手環(huán)上了她的腰都不知道。
“四哥。”
一個花襯衣匆匆走到了雷仁的身邊,趴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么,雷仁斜眼往落地窗邊看去,只見一位身材豐滿的女人正背對著大廳,看著外面的璀璨燈火。雷仁的臉色刷的變了,不知道小聲罵了句什么,便一拉黎昕的手,低聲說道:
“走吧女人,玩去。”
“我還有事。”
黎昕微擰了一下眉,推開了他。雷仁拿起了擱在桌子上南河孤兒院的牌子,輕飄飄地就往一邊扔開,低聲說道:
“我給你們錢,走啦。”
窗戶邊上,那女人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身,雖然那邊的燈光很暗,她還戴著墨鏡,可是黎昕依然認出了她,傅玉姍。
在景川,這個女人非常出名,她前后嫁了四任丈夫,前三任全是景川的名人,這一任卻只是一個普通的退休工人,關于她的故事那可以編出好幾部電視劇來,她還有很多美譽,什么商海奇葩呀,巾幗女杰啊,當然,更多的,背地都稱她為……二@奶皇后,意思是她搶老公的本事一等一的高明,簡直所向披糜,搶一個贏一個。
傅玉姍是駱駱的偶像,所以黎昕從駱駱那里聽過了她所有的故事,還欣賞到了她各個年齡階段的照片。
這還是黎昕第一回親眼看到這個傳奇女人,談不上漂亮,可是以她四十多歲的年紀,卻絲毫不顯老態(tài),反而給人的感覺是,所有女人具備的風情,都從她的骨子里往外滲透出來,可以纏繞上任何一個從她面前經(jīng)過的中年男人。
見黎昕不肯走,雷仁不由分說地拖起了她,同桌的人已經(jīng)開始對他們不滿了,有人小聲提醒起他們來,讓他們坐下。正當此時,音樂聲響起,義賣正式開始了。
漂亮的禮儀小姐們拿上了第一件拍賣品,某位明星捐出來的一條寶石項鏈,開價五萬。臺下很快便有人開始競價了,價格一直從五萬升到了三十萬。
三十萬!
黎昕看向了舉牌的人,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一身西裝筆挺,身邊坐著的女子卻是窈窕年輕,看那喜笑顏開的模樣,也知道是買來送給她的。
“你喜歡?”
雷仁見她不肯走,便俯在她耳邊小聲問道。
“四哥去忙自己的事吧。”
黎昕坐回了原處,饒有興致地看起了拍賣。
“五十萬。”
身后,雷仁的聲音突然炸響,黎昕驚訝地扭頭去看他,雷仁的唇角有抹壞壞的笑,俯身過來,在她耳畔小聲說道:
“女人,我買了送給你。”
黎昕哭笑不得地說道:
“你送我干什么?你有女朋友。”
“女朋友就是你啊!”
雷仁一手抱住她的肩,一手高舉著牌子晃著。此時已是全場嘩然,這條項鏈按市價五萬就到頂了,那胖男人出到三十萬,其他人已經(jīng)不再和他爭了,沒想到跳出個雷仁來。
“六十萬。”
醇和迷醉的女聲響起,眾人發(fā)出了驚呼聲,往那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傅玉姍正緩緩舉起手里的競價牌,抬手間風情如蛛絲般向四面軟軟飄去,精致又稍帶了一些慵懶的眉眼,櫻唇泛著艷色。
這是她第四次嫁人后,三年來第一次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一出現(xiàn)便帶了六十萬的底氣。
雷仁的臉色沉了沉,再度舉起了牌子,沉聲說道:
“七十萬。”
全場沸騰了,目光在雷仁和傅玉姍的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喂,你有沒有這么多錢啊?”
黎昕忍不住問道,盡管她知道有的黑社會有錢得很,可是看雷仁的模樣并不似那樣的暴發(fā)戶。
“沒有,你先幫我借點。”
雷仁干脆地說著,揚著下巴,盯著臺上那根項鏈。
“那個,我可沒錢!”
黎昕立刻抬起了點屁@股,把椅子拖得離他遠一點。姓冷的正想抓她的把柄,若真栽在這事上,那可慘透了。
雷仁瞪大眼睛看向了她,咬著牙說道:
“真不講義氣。”
黎昕瞟了他一眼,便別開了目光。心里暗道,拜托,我們又不是很熟,我干嗎要和你講義氣?
傅玉姍已經(jīng)又舉牌了,價格升到了八十萬,看樣子是勢在必得。刺目的閃光燈對著傅玉姍不停地閃爍著,主持人興奮得有些變形的聲音充斥著每個人的耳膜。
“一百萬。”
雷仁還想舉牌,卻聽到冷奕宸的聲音響起來。
場內(nèi)的喧嘩聲更大了,眾人都看向了冷奕宸,他本是坐在正中的圓桌邊,此時緩緩起身,掃了一眼廳里的人,緩緩地說道:
“傅女士,雷先生,這條項鏈冷某必得。”
什么狀況?在座的各位都參加過無數(shù)次此種義拍,卻是第一次看到,第一件拍賣品,便將整場活動的氣氛掀到了高潮,黑白兩道的兩個杰出男兒,還有一個傳說中的皇后,表情各異,看著臺上那條泛著瑩光的紅寶石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