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令……”半山腰上的墓地,杜蕾蕊借疲乏之故慢悠悠地走著,遠遠地落於衆人之後,待衆人在視線中遠離了,她撇頭看著扶著自己朝山下走去的段寒令,正色地喚了一聲。
“嗯?”或許是正在想事情,段寒令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對於杜蕾蕊突兀的叫聲,只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他已聽到,讓她往下說。
“我有個問題窩在心裡幾天了,一直想問卻又沒來得及……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真相,坦誠布公地告訴我一切。”杜蕾蕊停下了腳步,憂鬱的眸子望著段寒令堅毅的側臉。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他臉上的表情竟因她的話僵硬了一秒,難道……他知道自己想要問他什麼問題嗎?
段寒令側過頭來,平靜無波的雙眸望著她悲傷的臉,裝作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帶著幾分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繼而調侃般地反問道,“怎麼了,難不成你覺得我平時都在騙你嗎?”
杜蕾蕊並不爲他的調笑所動,依舊一本正經地繃著一張臉瞅著他,以至讓他有種無處遁形的窘迫,乾咳了兩聲,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認真,“你想問什麼?”
段寒令的正經嚴肅讓杜蕾蕊感到滿意,但她卻並未立馬問出自己這幾天藏在心裡的問題,而是轉身面朝山下,定晴地看了數秒,再仰起頭望著浩瀚的蒼穹。
今天是陰天,天空灰濛濛一片,就像她此刻的內心,壓抑沉悶的感覺直逼心頭,叫人喘不過氣來。
“你說,這天會不會下雨呢?”杜蕾蕊忽然間問出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來,怔得段寒令愣在原地,看著她半仰起看向天空的側臉,清麗絕美,卻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或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問題問得有點沒頭沒腦吧,她收回視線,歉意地朝段寒令笑笑,直奔主題,“告訴我小淼自殺的真相!”
她說得很堅決,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懇求之色,倒像一
個命令下屬回答她問題的領導。
“小淼從小就是個冷靜沉著的人,我不相信她會服毒自殺!更可疑的是,難道她有先見之明,預料到自己有輕生的念頭,所以一早就在自己身上藏放著毒藥嗎?到底是什麼毒,能在短時間內要了人的性命……”杜蕾蕊的心頭的確疑慮重重。
“蕾蕊!”聽到她的此番說詞,段寒令有些怒意,厲聲打斷了她,難道她懷疑警局裡有人故意放毒將杜蕾淼毒死,再掩飾成畏罪自殺嗎?
“我只是有太多的疑問無法解答,並沒有懷疑什麼,警局裡不是有監控器嗎?我想小淼自殺的整個過程應該會有錄像存下來吧,要不,讓我看看吧。”杜蕾蕊沒有情緒的聲音,幽遠而平和。
“蕾蕊……這個問題可能有點難辦。”段寒令不想她再承受任何的打擊,故裝爲難地遲疑說著。
杜蕾蕊不以爲然地冷笑了笑,在她眼裡,這點小事豈是段寒令辦不到的事,除非他不願做。
如果真是他不願意讓自己知道內情,就更證明了妹妹的死,事有蹊蹺,內有乾坤。
看著杜蕾蕊嘴角決然的冷笑,段寒令的心涼了半截,難道真要爲了管天齊而隱瞞杜蕾淼服毒前的爭吵嗎?
“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杜蕾蕊一語直擊段寒令的心窩,只見他慌神了片刻,眼神恍惚遊離,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告訴我,到底有什麼瞞著我?你要知道,得不到真相,我是絕對不會罷休的!”惡狠狠地撂下一句狠話,杜蕾蕊疾步朝山下走了。
“蕾蕊……蕾蕊……你聽我說!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快步追上了杜蕾蕊,拉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了腳步,面向自己,他可不想她誤會他。
杜蕾蕊憤憤然地甩手,欲掙脫段寒令的牽制,卻敵不過他的手力,冷嗤一句,“不是我想像的那樣,那是怎樣?”
“這……”這下可難倒段寒令
了,該從何說起呢?
監控錄像裡的畫面,的確是杜蕾淼從身上掏出毒藥,然後服毒自殺的,身邊並沒有任何人,也不受任何人教唆,只是……只是……
唉,看來joney這小子是淌定這趟混水了。
監控錄像裡,出現了一臉盛怒的管天齊,他步步逼近綣縮在牆角的杜蕾淼。
畫面裡的杜蕾淼像只受傷的溫馴小貓,脆弱得惹人生憐。
老實說,杜蕾蕊還從未見過妹妹有過如此小女人嫵媚的一面,惹得她禁不住心疼,男人應該更無法逃過她的小鳥依人吧。
“說,爲什麼要調包靜秋的消炎藥?是誰讓你這麼做的?到底有什麼目的?藥裡的成份到底是什麼?”怒氣沖天的管天齊,大手無情地掐住了杜蕾淼的細頸,迫使她從牆角站立起來。
瞪大的眸仁中竟看不到痛苦之色,有的只是溫柔的笑意,杜蕾蕊疑惑,在這危急的關頭,爲什麼小淼不是怒目而視卻是微笑面對?到底是什麼讓小淼不像以往的她?
倏地,管天齊放開了掐著杜蕾淼脖頸的手,也許是發覺了她的異樣吧。
才一鬆手,杜蕾淼便劇烈地咳了起來,單手捂著被管天齊掐過的脖子,彎下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半晌才恢復了平靜。
“如果能死在你的手裡,我無願無悔!”莫名其妙地,杜蕾淼回過神來便說了這麼一句。
“神經病!”只聽得管天齊不屑地低聲罵了一句。
“對!我就是神經病!從我第一次在威斯曼與你相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我愛你!”
杜蕾淼對著管天齊大吼出聲,愛的告白不僅讓錄像裡的管天齊吃驚,更是讓看錄像的杜蕾蕊大驚失色。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小淼怎麼會愛上了joney?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