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證部丟了證物,這事兒不但蹊蹺,而且……很丟人。所有知情人士都紛紛緘口不語,秘密追查,嫌疑最大的當然是內部人員,外人想要從鑒證部拿走證物那是幾乎不可能的。最惱火的是,根本不能確定匕首是什么時候被盜的,這對警察部門來說絕對是奇恥大辱,鑒證部的同事甚至在私下陶侃說,如此來無蹤去無影的小偷,難道是“神偷”文啟華復生了?
梁宇琛雖然身為警司,負責調查失竊案,但其實他內心有個不為人知的想法……匕首不見了,表面上看起來是一件壞事,可是憑借著梁宇琛多年辦案經驗,他總覺得吧,或許,一直毫無進展的懸案會因為匕首失竊而出現新的契機。
梁宇琛確實是天生適合干警察這一行,超強的職業感官堪稱一絕。就在他給翁岳天打了電話之后,他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幸好是梁宇琛這幾年來一次都沒變動過電話號碼,找他的人居然是朱浩的弟弟……朱麟。
梁宇琛和朱麟約好在江邊碰面,那地方人少,空曠,可以放心談話。
朱麟與幾年前比起來更加成熟,卻也更深沉了幾分。短寸頭,皮膚黑了,粗了,人也更削瘦,神色黯淡。梁宇琛在見到他的時候腦子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人近幾年過都不好?
確實,朱麟這幾年也不知是走了什么運,好歹人家也是大學畢業生,卻愣是找不著一份好工作,處處碰壁,處處遭到排擠,先后在十幾家公司呆過但沒做多就都被上司找借口給燒魷魚了。直到后來朱麟窮到連房租都交不起,他只好不再執著,先混口飯吃再說,縱然自己有能力有才華,但總是懷才不遇,他折騰夠了,心灰意冷之下,到一家拍賣行當保安去了……
朱麟以前在太陽國呆的那段時間曾學習跆拳道,雖然段數不高,可他力氣大,人看著也老實,年輕,來拍賣行當保安到是可以的,現在剛過試用期,他被調去了內廳,不用站在門口了。剛巧遇上這一次拍賣會,他有幸見到幾件拍賣品,讓他震驚的是那一把刀鞘,居然是他見過的……
“朱麟,說吧,什么事兒?”梁宇琛邊說邊遞給朱麟一支煙,順手為他點上。
朱麟有點受寵若驚,梁警司給他點煙,一點架子都沒有,讓他頗感意外,這些年他受了太多的冷眼,別看只是獲人點煙這么小的事,這對于一個郁郁不得志的人來說,足夠讓他鼻頭一酸。
朱麟定了定心神,狠狠吸了幾口煙,望望四周,沒人。
“梁警官,我現在在一間拍賣行當保安,昨天我看見其中一件參加拍賣的物品,是一把刀鞘……那個……那東西跟我哥哥有關。”朱麟的聲音微顫,看來情緒有點激動。
“嗯?”梁宇琛那雙異常明亮的眸子里迸射出兩道精光,腦子里有什么東西閃了一下,想要抓住卻無跡可尋……
“其實我……有件事一直沒交代過,就是……我哥哥生前不僅給我打了電話,還給我發過幾張圖片,就是那把刀鞘的圖片……還附帶著一把匕首,他說是古董,還說那個什么寶庫里不止這件東西,說他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找到那寶庫……唉,結果他真的就……就丟了性命。”朱麟眼神閃爍,不太敢直視梁宇琛的目光。
梁宇琛斜眼睥睨著朱麟,冷笑說:“你小子當初是沒是實話啊,現在才說,不覺得太遲了嗎?”
朱麟臉色一僵,隨即尷尬地笑笑:“我以前是沒想起來,昨天看見刀鞘我才記起的。那一把鎏金鳳凰刀鞘真漂亮,這種寶貝是古董,估計是不會有一模一樣的吧,那肯定是我哥哥給我看的圖片上那一把。奇怪的是現在只剩刀鞘,沒有匕首。刀鞘的拍賣價格一定很高,那東西以前是我哥哥的,說起來也算是哥哥留給我的遺物,只是當初哥哥死后并沒有發現那東西……現在被人拿來拍賣,梁警官,您能不能……”
“你想得美!想讓警察幫你追回刀鞘?你小子沒傻吧!”梁宇琛猛地給了朱麟一個爆栗,這個朱麟說他以前沒想起這事,一聽就是胡扯的,他一定是想自己留著線索暗中尋找哥哥的遺物,沒想到這一次會在拍賣會見到,他如果不依靠警察的力量,光憑他自己想到拿回刀鞘,幾乎沒什么可能,所以他才會老實交代。朱麟真不愧是一個典型的小人。
朱麟苦著臉,露出哀求的神色:“梁警官,我不想再過現在的生活,每個月靠這不到兩千塊的工資,除了房租和吃喝,一分錢都存不到,我還欠了一屁股債!如果那刀鞘被證實是我哥哥的東西,就應該回到我手里,這難道不對嗎?如果刀鞘的所有者是我,我就可以拍出一個好價錢,我就不用像現在這么窮困,就因為我這幾年太不走運,負債累累,就因為我沒錢,到現在還是光棍兒!”
朱麟眼眶濕潤了,想起自己這幾年的遭遇,悲從中來,只差沒有抱著梁宇琛大哭一場了。
梁宇琛不由得一怔……朱麟也有30歲了吧,還是光棍兒,這確實讓人唏噓不已,他不禁心里一嘆。
“行了行了,天底下可憐的人也不止你一個,爺們兒家家的,哭什么哭,職業不分貴賤,你當保安也算是正當職業。我先回警局了,你說的事,我會留意的,以后還有其他消息記得及時通知我,你小子要是再藏著掖著,小心哪天被那個逍遙法外的兇手盯上,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梁宇琛散漫的口氣,卻是將朱麟說得心驚膽戰,連連點頭。ufw9。
梁宇琛沿著江邊慢慢往橋上走去,他的腳步很慢,俊朗無匹的面容染上幾分凝重,他雖然沒有在朱麟面前多說什么,可心頭卻是一陣驚詫……刀鞘……匕首……梁宇琛忽然想起了鑒證部被盜的那把匕首,據說也是古董……根據翁岳天曾經回憶說,朱浩遇害那晚,特意邀請梁宇琛去家里,拿出那一把匕首給他看,當時朱浩沒有說明匕首是從哪里來的,只是言語間十分興奮。也就是因為這樣,匕首上才會留下翁岳天的指紋……
奇怪的是,警方并沒有發現匕首的鞘在哪里,也沒人留意這事兒,今天聽朱麟這么一說,梁宇琛驀地產生一種假想……如果拍賣行里那把刀鞘就是跟鑒證部丟失的匕首同屬一件物品,那么……
梁宇琛越想越是心驚,越想越興奮,多年前的懸案,更有意思了,在他以為難以理出頭緒之后,卻峰回路轉般地出現了兩件有趣的事,一事匕首丟失,而是那刀鞘。看來,等拍賣會那一天,他一定不能錯過!
如此重要的事,少了一位“懸疑”愛好者怎么行呢。梁宇琛摸出手機,一個按鍵撥過去……
為麟年我。“喂,翁少,今天有空嗎?有沒有時間陪我去一趟拍賣行?”
“拍賣行?這個時間你該在工作吧,去那里是辦案還是……”翁岳天磁性悅耳的聲音比幾年前絲毫不遜色,就像一縷動聽的旋律在你耳邊漾開。
“當然不能算是辦案了,只是私人事件……嘿嘿。”梁宇琛笑得有一絲狡黠,他這么說,打消了翁岳天的顧慮,如果是辦案,當然不適合有外人在場。
“嗯,今天能抽出兩個小時。”
“ok!”梁宇琛聽翁岳天這么說,很是高興,只是也頗為感慨。近幾年來,翁岳天比以前更加變本加厲地在商場上吞噬著,開拓著自己的領域,他更忙了,像個不停運轉的機器一樣。今天能抽出兩小時那已經算很難得了。
金秋十月,風高氣爽,機場的天空顯得格外清亮,閑散的漂浮著棉花般的云朵,湛藍澄澈,一架波音747由倫敦飛往本市的航班準點降落。從機艙里走出來的人們膚色各異,說著不同的語言行色匆匆,如走馬觀花一樣掠過視線。其中有一位年輕嬌小的女子,即使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也不見她有疲倦之色,即使在混雜的人群里,她已然不會被眾人所淹沒。她就像是一顆溫潤瑩白的珍珠,散發著柔和的光澤,不刺眼,卻能在不經意吸引你的目光之后,讓你舍不得再移開……
她腳步輕盈,身材玲瓏有致,白皙如上好瓷器一般的肌膚細膩柔滑,清新怡人的氣質,透著幾分半熟女的獨特韻味,清雅而不失小女人的婉約嬌媚,尤其是那雙清澈純凈明眸,光華流轉,流露出她的淡定從容。
文菁手里提著行李,不急不慢地走出機場。五年后回歸故里,復雜的心情難以言表,嘴角不自覺地勾起,默默地在心里說大喊一聲:“我回來了!”好吧,明天雙11,為了不讓天哥獨自一個過光棍節,咱就安排見面吧。月票啊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