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悠,你真的不想要知道嗎?”
林琳有些驚訝地看著裴心悠,她伸手輕輕拍了拍裴心悠的肩膀,隨后不緊不慢地說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有點害怕,云笙……他一定把你保護得很好?!?
“伯母,不要緊的,而且我知道之后,我不大會撒謊,一定會被他看穿的……”
林琳自然知道裴心悠是什么意思,她還是了解自己的兒子的,她知道心悠是個善良的孩子,不大會撒謊,就會被云笙看出來,一問到是她說了這些話。
如果他真的很反感的話,對誰都不好,特別是他的脾氣,九頭牛都拉不動。
大概會把氣都撒在自己的身上。
“伯母,你這么關(guān)心云笙,他會理解你的,我知道他以前繪畫很棒,子衿她……”裴心悠頓了頓,她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林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應(yīng)該說這些話。
一想到她也是沈云笙的母親,裴心悠猶豫了一陣,“我女兒叫子衿,她也喜歡繪畫,云笙很喜歡,也很支持她,說不管她喜歡,他都不會去阻止。我想,他能夠理解你當年為何那么做,事出必有因不是嗎?”
林琳點點頭,她溫柔地看著心悠,她一直都想要有個女兒,她此時覺得,自己能把心悠當成女兒,好好疼她,她是那么乖巧,像洋娃娃一樣。
“謝謝你……云笙一定很喜歡你,很愛你,你們一定要好好珍惜彼此,每次你出了事,云笙總是第一時間替你在背后默默地消除一些障礙,特別是你被媒體差點曝光的時候。”
“云笙竟然失算了,差點就會被人給黑了公司最重要的防御系統(tǒng),那都是公司最重要的機密文件,他是有多關(guān)心你,我看得出來?!?
不顧一切的保護一個女人,她默默地為自己的兒子感到驕傲,看著沈云笙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她更多的是在背后默默地支持著他,盡管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們之間有一面墻,誰也越不過去,更別說分享快樂給彼此。
裴心悠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她上次接到鄭詩雅的電話,一時間只記得她在電話里對自己的嘲諷,那一些話實在是諷刺,她沒有想過云笙對她做的一切。
是啊,他是那么努力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她突然想到那天歐珩古怪的舉動,他一定也在幫助沈云笙不讓她知道一些事吧。
真是傻,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
裴心悠鼻尖一酸,她都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了。
林琳伸手摸了摸裴心悠的長發(fā),手指輕輕撫著柔軟的發(fā)絲,清風吹過,一陣陣清香撲鼻,她看著裴心悠,這是她兒子娶的女人。
其實她一開始還是對裴心悠有敵意的,她不是不知道裴氏,自然也就認識了鄭如蘭,盡管對方對自己并不了解,但絲毫沒有影響。
鄭如蘭那個女人,貪心、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女兒、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都不知道心悠當時是怎么撐過來的,她一定對自己的父親很失望。
都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對待自己的兒媳……
“伯母,我……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是別人告訴我的,我都不知道云笙
為了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差點就因為她賠了一家全球百名內(nèi)的公司,她可賠不起。
就跟鄭詩雅所說,她是個害人精!她總是那么無知,才會傻傻的被李倩欺騙。
裴心悠堅定地看著林琳,她輕聲說道,“伯母,我不會再那么傻了,我要保護我能保護的人,而不是等著別人來保護我。謝謝你,若不是你的一些話,我可能沒有想到那么多,那么遠?!?
“傻孩子……”
林琳剛想伸手摸了摸裴心悠的臉安慰她,不料手臂一緊,她抬頭一看,瞳孔微微睜大,不過三秒,手臂又垂在了半空中,她整個人差點就失去重心摔在地上。
沈云笙緊緊將裴心悠護在胸口處,他緊蹙著眉頭,謹慎地看了林琳一眼,隨后拉著裴心悠離開。
裴心悠回過頭感激地看了林琳一眼,隨后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氣,“云笙,我的手好痛……痛?!?
沈云笙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他差點就要發(fā)瘋了,裴心悠竟然跟這個女人在一起,若不是她及時出現(xiàn),他都想不到會有什么后果!
痛?
不過是區(qū)區(qū)痛一下,總比以后某天回想起以前的事,自嘲地笑了笑,笑話自己的傻!
“云笙,我只不過是跟你母親說了一些話而已……”
“砰?!?
沈云笙緊緊將門鎖上,并且將鑰匙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他單手放在架子上,擱在裴心悠身邊不讓她離開。
“母親?她不配!”
“云笙,我知道你不想說起你的母親,你也從來沒有跟我說起過你的父母親的事情,我想這個時候我應(yīng)該知道什么,我想多了解你?!?
沈云笙緊緊盯著裴心悠,看她不安的眼神,像極了一只受驚的小鹿,他放下語氣,裴心悠聽得出他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你只需知道現(xiàn)在的我是什么樣子的。”
“云笙……”
裴心悠差點就要哭了,她急得眼圈都紅了。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錯了,她只是想要多了解自己心愛的人,只想了解多一些,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總比傻呆呆的,等著別人來告訴她,沈家是什么樣子的。
她帶著哭腔說道,“李倩跟我說,最受疼愛的女人的兒子就是她的男朋友,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跟我說,花瓶是夫人的,我不知道誰是夫人,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她什么都不知道,在別人看來也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我只是想知道多一點,我遇到一點困難,別人誣陷我,是伯母她及時幫了我,若不是她,我可能早就在很多傭人面前出丑了?!?
裴心悠小心翼翼地看著沈云笙,想讓他解解氣。
她現(xiàn)在也只能解釋清楚了,只要把話說清楚,一定會沒事的。裴心悠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著自己,盡管知道希望渺茫。
“心悠,我很珍惜我們現(xiàn)在的日子,我就知道回沈宅是個錯誤的選擇!”
沈云笙的臉幾乎要貼在裴心悠的臉上了,他喘著粗氣,他不清楚那個女人跟心悠說了什么話,心悠這么傻,她太善良了,容易被別人一言一語給牽動
。
他最怕的就是心悠會被別人給影響到,要知道沈家的人最會玩的就是心機,表面上對你十分友好,暗地里不知道早已經(jīng)謀劃了多少事情會讓你自動跳入火坑!
他經(jīng)歷過太多,這個地方簡直就是個魔窟。
“云笙,你有沒有想過跟你母親……跟她說說話。”裴心悠也是個當母親的人了,她能理解林琳,她當年可能更多的是絕望、無助,她可能只能這么做。
在沈家競爭這么大,如果兒子只是個畫畫的,不僅僅是他容易受到欺負,更多的是他會被慢慢磨掉了耐心。
那個夢想也許就是上天故意派遣給他們母子倆的磨難,也許他們應(yīng)該去克服它,而不是讓它再放肆地繼續(xù)生存下去。
“心悠,不要被她的話給欺騙了,她只是一個會摧殘兒子的女人罷了,她不配做一個母親,不值得你同情!”
沈云笙頓了頓,他緊盯著裴心悠,像是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么決心一樣,他隨后不緊不慢地說道,“答應(yīng)我,不要再去找她好嗎?”
林琳,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只會站在一邊冷笑,根本不會關(guān)心自己的兒子!甚至還想要……
他知道,她們只是剛剛見了一面,林琳就有本事讓裴心悠改變這么多的想法,她一定早有預(yù)謀,或者說,她一直在等待這個時機。
那是關(guān)乎一個人一輩子的事,她憑什么一句話就想要他去原諒!折磨他的并不是痛苦,而是每一年的寒心。
“可她是你母親,她已經(jīng)知道錯了呢?云笙……”裴心悠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云笙拉著走到屋內(nèi),不管她怎么說,他都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不問不顧,只是一昧地拽緊了她的手臂。
直到走到大廳,裴心悠累得倒在了沙發(fā)上,她揉著自己發(fā)紅的手臂,一句話也不說。
“要知道,她是一個對自己的兒子笑話了十年的母親,呵……”
“想要知道我的父母親的事嗎?我告訴你,心悠,你所說的那個看似溫柔的女人,在十年前的今天,她就坐在大廳里喝茶,打一通電話,讓學校的人把她的親生兒子的所有作品燒毀,一張不剩,而那個兒子……”
裴心悠被沈云笙給嚇到了,她一下子愣住了,靜靜地聽著他的話。
“那個兒子還傻傻地以為自己是被同校的人看不起,他發(fā)憤圖強,想要博得父母親的贊同,可他們從來就沒有過問一句話,像是根本就沒有這個兒子一樣!就連這個兒子取得了全國最光榮的獎項,邀請的發(fā)言人的座位上,一塵不染,那擦得發(fā)亮的空桌面就像是對我的諷刺!”
“……”裴心悠不知所措,她是第一次看到沈云笙在自己面前哭,他的眼圈紅透了,只是極力忍耐著不讓自己掉下眼淚。
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辦,只能伸手抱著他,輕拍著他的后背。
“所以你支持子衿繪畫,你想要彌補自己當年的遺憾,你支持她現(xiàn)在小小的夢想,知道嗎,你是個很偉大的父親,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夠了……”
耳邊是裴心悠溫柔的話,沈云笙緊握住的拳頭微微松開了,他緊緊抱住裴心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