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仿佛在煉獄里掙扎般,各種痛意侵襲著她的全身,沫兮不顧這一切的痛,只是向前,一點一點地爬去。
每一下,雙手都進掐住地面,指尖幾乎快被削掉。
“哼……嗯……哼……”,她邊爬著,邊痛苦地悶哼著,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遠處的馬路。只要爬到馬路邊,就會有人救她了吧?
沫兮在心里凄苦地想,想到郁澤昊的無情與殘忍,一顆心,徹底破碎。
該徹底地心死了,是她自己太傻,傻地以為他會答應(yīng)她的請求。
嘴角扯起一抹凄楚的笑,以及自嘲的笑。
郁澤昊,你太狠?
咬牙,沫兮仿佛突然來了力氣般,一口氣爬了幾十米遠。
“啊——哼?”,然而,腹部的一陣陣痛,令她仰頭尖叫,感覺寶寶真要出來了?沫兮沒有再動作,她艱難地翻身,躺在草地上,微微坐起身子,幽暗里,只感覺一股又一股的潮濕從雙腿間涌出
。
心,慌到了極點。
一只手扯掉,向自己的雙腿間碰觸去,只感覺到有東西堵在了那里?
“哼……嗯?”
寶寶……是寶寶……他要出來了?
沫兮在心里驚慌地想到,一顆心又慌又急,她無助地看向四周,然而,漆黑的夜幕里,一個人影都沒有。
此刻,她只能靠自己。
她的上半身微微上揚,雙手緊抓著青草,“哼?”,咬牙,用力地掙扎,感覺寶寶還是卡在那里一動不動。
全身的汗水,不斷地低落。
沫兮深深地呼吸口氣,隨即,躺了下來,雙腿曲起,憑著記憶,讓自己按照裴靖宇給她的光盤上教導(dǎo)的生產(chǎn)方式,艱難地做出標(biāo)準(zhǔn)的姿勢。
閉上雙眼,深深地吸氣,然后,咬牙,雙手再次緊抓著青草,她的用力,將那些青草連根拔起?
“哼……嗯?”,一陣,陣痛,一股撕裂般的痛從陰|道口傳來,淚水機械似地流出,渾身冒著汗,打著哆嗦,此刻的痛,令她覺得,生,不如死。
此刻,她終于體會到了,何為最痛,何為十二級痛?
但,為了孩子,肉體上再痛,又如何?
“哼……嗯?”,她用力地嘶吼一聲,雙手死死地抓住地面,上半身微躬著上前,雙腿也死死地用力,一陣劇烈的陣痛后,她終于感覺到寶寶似乎動了動。
沫兮感覺自己就快要昏迷過去了,但,現(xiàn)在的她,不能昏死過去?
伸手,撫摸向腿間,似乎已經(jīng)摸到寶寶的頭了。t7sh。
這樣的情況很危險,如果不讓寶寶的頭全部出來,他很有可能會窒息
。
此刻,容不得她昏迷,容不得她猶豫,只有死死地用力,哪怕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哪怕,她看到了死神正朝她招手。
她死,可以。
但,這個孩子是無辜的?她已經(jīng)失去一個孩子了……
淚水不斷地滑落,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著郁澤昊那狠戾的面容。
沫兮的心口涌起一股憤恨,前所未有的憤恨?只要是關(guān)乎于她的寶寶健康問題的人,無論在她的心里地位再重要,她都可以痛恨?
對她來說,她只有這個孩子了……
這個孩子是她生命的全部,是她在絕望的時候,看到的一絲希望,不然,她蘇沫兮早就可以死了?
“哼……嗯?”,想到寶寶的生命會有危險,沫兮再次地掙扎?狠狠地用力,貝齒早已將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她感覺不到痛,事實上,已經(jīng)痛得麻木了,身體就如硬生生地被撕開一般,比被郁澤昊強暴時要痛上萬倍?
不過,她不在乎這樣的痛,只想生下孩子?越快越好?
他才八個月呵……
深夜,早已沒有飛往a市的航班,裴靖宇連夜開車朝著a市趕去。滿腦子里都是挺著大肚子的沫兮,他擔(dān)心郁澤昊會傷害她。
一再地加速,一再地飛奔,此刻,他多想立即就看到她?
丫頭,別出事?千萬別出事?
裴靖宇邊開著車,邊在心里說道,一顆心惶惶不安,仿佛感覺到沫兮此刻正處于危險里那般。
緊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指節(jié)泛白,青筋暴起。
他已經(jīng)拖在a市的朋友查找沫兮的下落了,但,幾個小時過去,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此時,郁澤昊在美國的索菲亞集團正在大肆收購蘇氏和郁氏的股票,這一切,他等了多少年了??
黎明漸漸地逼近,一個越洋電話打來,宣告著這一切的勝利?
媽媽——
看著漸漸升起的曙光,郁澤昊掛斷電話,在心里喊了句,媽媽
。
閉上眼睛,看到的不是黑暗,而是一大片的殷紅。
走到辦公桌邊,看著已經(jīng)簽好自己的離婚協(xié)議,他的嘴角扯起一抹狠戾的笑。
拿著那份協(xié)議,他離開了公司。
“哼……嗯……”,沫兮已經(jīng)掙扎著幾個小時了,在看到東方升起的一道曙光時,她看到的不是希望,而是,滿目的血紅。
看著卡在那的寶寶,看著他的身體逐漸變成青紫的,她的心,更驚慌了起來。
“哼……嗯……”
出來啊?寶寶?出來啊?媽咪求你?
她在心里無助地嘶吼,然后,用力地坐起身,用力地掙脫,身體,再次被硬生生地撕裂。
鮮血,汩汩流出。
“嚶——哇——”,然后,她聽到了一道極為虛弱的聲音。
“哼……嗯……”
出來了?出來了?
沫兮看著渾身是血,拖著一條長長的臍帶的小寶寶,一顆心,微微松了口氣,看到他在虛弱地喘息,虛弱的呻吟,沫兮心如刀絞。
這個孩子,太小,小得就如一只貓咪……
“蘇沫兮——”
就在沫兮起身,想要抱起小寶寶時,一道狠戾的聲音響起,模糊的是視線里,只見郁澤昊朝著她走來——
“哼……嗯……”
快救救孩子?
此刻,看到他,她倒少了幾分畏懼,反而,希望他能夠救她的孩子
。
郁澤昊走近,心惶惶著看著這血腥的一幕,看著那小小的如一只小貓一樣,幾乎是奄奄一息的孩子?
他也看到了幾乎是奄奄一息的沫兮,一大片的血紅,刺痛了他的眼?
“哼……嗯……”
救救孩子……救救他……
清楚的知道早產(chǎn)兒的危險,此刻的小寶寶必須送到醫(yī)院的保溫箱里。
郁澤昊沒有怠慢,大步上前,看著那小小的孩子,他的身上還粘著一條臍帶,那臍帶正連著沫兮的身體里。
掏出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郁澤昊果斷地切斷臍帶。
“嚶……哇……”,那小寶寶虛弱地呻吟一聲,郁澤昊將他抱在懷里,看著那渾身是血的,皺巴巴的小孩子,他的孩子,這是他的孩子??
沫兮看著郁澤昊抱著孩子,掙扎地要起來……
“蘇沫兮,我們離婚?”,正當(dāng)沫兮覺得已經(jīng)看到希望時,郁澤昊的一句狠戾的話,令她全身瞬間僵硬住,她呆呆地仰著頭,呆呆地看著郁澤昊,只見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多了一份文件。
“哼……嗯……”
心里,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她悶哼,只見一手抱著孩子的郁澤昊,彎身,將協(xié)議放在一旁沒有被鮮血染紅的草地上,捉住她的手,用力地在女方簽字一欄,按上了一道血紅的掌印?
“蘇氏倒閉了?蘇家破產(chǎn)了?你也沒有利用價值了?我和菲兒也正缺一個孩子?”,他的嘴角揚著狠戾地笑,捉著離婚協(xié)議的手在顫抖,然,他出口的話,卻那么地冷冽。
抱著孩子,他轉(zhuǎn)身
。
“哼……嗯……”
不?不要?把孩子還給我?還給我?那是我的孩子?不?
郁澤昊那無情的話在腦海里回旋,沫兮在地上不停地爬著,然而,他已經(jīng)上了車……
郁澤昊看著不停地匍匐著,向這邊爬來的沫兮,一顆心,還是止不住地顫了顫。
他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隨即,從車?yán)镎页雒恚瑢⒛切殞毎。l(fā)動引擎,踩下油門,疾馳而去?
“不——停下——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沫兮痛苦地吼叫,出口的聲音,卻是痛苦的悶哼聲……
走了,轎車走了,留下一陣嗆人的尾氣——刻寶來有。
鮮血,不斷地噴涌而出,陽光放肆地照射在她的身上,仿佛要將那些鮮血蒸發(fā)般,血腥味,在鼻息間流竄開……
海邊,波光粼粼,如一個陽光的世界,在朝著她招手。
沫兮如回光返照般,竟然站起了身子,她看到海平面上,有個黑影在朝著自己招手,她挪動腳步,沒有哭,沒有叫,一步,一步,朝著那海平面走去……
冰冷的海水淹沒了她的身子,沖刷了她身上的血腥,漸漸地,她再看不到一絲陽光……
“我是青城市委的裴靖宇?我現(xiàn)在有急事?你們快給我讓開?”,這邊,裴靖宇在進入a市市區(qū)時,車子因為超速被交警攔下,他氣憤地下車,沖著交警吼道。
“人呢??沒有人啊??看,那有一路的血?”,此時,三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以及一輛救護車趕來,看著空空的,只有一大灘鮮血的草地,面面相覷著,說道。
然后,他們撥通了郁澤昊的電話——
ps:原來簡介里是寫沫兮死在雪地里的,但是,后媽算了算,孩子不到冬天就該出生的,所以,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