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依的一席話,讓本就不安好心的李立國喜不自勝。
“我不同意!”蘇小婷堅(jiān)決反對,李立國是什麼人,大家都很清楚,打架鬥毆,收保護(hù)費(fèi),混吃混喝,不幹人事,老婆被他打跑了兩個,惡名昭著!蘇小白這麼做,明擺著是犧牲自己。
“小白,別犯傻了,錢的事,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你犯不著把自己搭進(jìn)去!”路思遠(yuǎn)也不同意。
“呸!一個個的話還挺多!全他媽的都是廢話!”李立國道,“我李立國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知道你們孤兒寡母,要是別人,我早把他的店給掀了!我也有一幫兄弟要養(yǎng)的,做人,不能光想著自己,是不是啊,小白?”
明明是趁人之危,卻說的冠冕堂皇,程可依微微一笑,“我們母女多虧你照應(yīng),感激不盡,那麼我的提議......”
“小白你是明白人,哥哥我也不容易!唉,一個月的時間,也太長了,難辦啊!”
“那你的意思是......”
“十天。十天之內(nèi),你能拿出三萬塊錢,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十天?這不是強(qiáng)人所難嗎?”蘇小婷不禁插嘴道。
“半個月,不行就算了,你們把店拿走吧!”程可依道,說實(shí)在的,她現(xiàn)在也是一點(diǎn)兒把握都沒有,只能試著多拖幾天,再想別的辦法。
李立國還想說什麼,其中一個跟班耳語了兩句,蘇小白不過是爲(wèi)了拖延時間,量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把她逼急了反倒麻煩!他嘻嘻笑了笑,勉爲(wèi)其難的說道:“唉!算了,誰讓我心軟呢!哥哥我就等你半個月!到時候,你可要說話算話啊!“
“你放心吧,我說到做到。”
“痛快!”李立國湊近了程可依,恬不知恥的嗅著她身上的香味,這丫頭如今是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她弄回去。
程可依往後退了兩步,冷冷道:“你們慢走,不送。”
小娘們,還挺有個性,李立國揮了揮手,”弟兄們,咱們走!”
“好嘞大哥,到時候,我們就等著喝你的喜酒啦!”一個跟班拍馬屁道。
“哈哈哈!”李立國帶著兩個跟班揚(yáng)長而去。
屋裡安靜了下來,蘇小白的這個主意,算是暫時把他們打發(fā)走了,可是下一步該怎麼辦?小店也就是勉強(qiáng)維持生計(jì),蘇小白大學(xué)好不容易畢業(yè)了,蘇小婷還在上高中,家裡一點(diǎn)兒積蓄都沒有,除了欠李立國這筆錢,現(xiàn)在還欠著大幾萬的外債呢!
“小白啊,媽知道你是爲(wèi)了這個家,可半個月,我們上哪兒弄這三萬塊錢去啊,要是讓你嫁給那個混蛋,我還不如去死呢!唉,作孽啊!都怪我不中用,媽對不起你們......”小婷媽一邊自責(zé),一邊抹眼淚。
“您放心,我來想辦法,不會有事的。”程可依只能先安撫她。
“小白,既然如此,我回去就跟我爸媽商量,一定把錢幫你們湊上。”路思遠(yuǎn)瞭解程可依的用意,他畢竟是外人,也一直依靠父母,不好多說什麼,不過事已至此,拖半個月,就還有機(jī)會。
“謝謝你,思遠(yuǎn)哥!”蘇小婷搶先道。
“嗯,別跟我客氣。那阿姨,不行你們先做飯吧,彆著急!明天我再來給小婷補(bǔ)課。”
小婷媽沒有強(qiáng)留路思遠(yuǎn),畢竟大家心裡正亂著,她簡單做了幾個菜,三個人各懷心事,都沒吃幾口。
晚飯後,小婷去寫作業(yè),小婷媽又絮絮叨叨跟程可依說了一堆過去的事兒,傷感了半天,程可依再三勸說,她纔去休息。
這個晚上,程可依對這個家庭的情況大概有了個瞭解。
蘇小白他爸蘇明文在世時,是個窮酸中學(xué)教師,蘇小白她媽沈亞芬原來也是個小學(xué)老師,後來辭職了,在鼓樓街上擺了個攤子,賣豆腐腦油餅,一是爲(wèi)了方便照顧兩個女兒,二是爲(wèi)了補(bǔ)貼家用,雖說不如光榮的人民教師這個職業(yè)體面,但掙得比老師多多了,日子湊湊合合還算過得下去,蘇明文老實(shí)木訥,不善交際,自然得不到領(lǐng)導(dǎo)重用,教了一輩子書,連套像樣的樓房都買不起,還要讓老婆起早貪黑,沒日沒夜的操勞,心裡很不是滋味兒,想著給老婆租個門面,起碼有個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
可是一來他沒什麼積蓄,二來也沒什麼親戚朋友能借到錢,正當(dāng)他一籌莫展的時候,經(jīng)常來吃豆腐腦的李立國主動提出借錢給他租門面。
這李立國本來是鼓樓街上的一個混混兒,後來在道兒上混久了,認(rèn)了個大哥,給了他幾個店面讓他給看場子,一來二去的就掙了些錢,還放起了高利貸。
本來蘇明文只借了他兩萬塊錢,現(xiàn)在連本帶利,變成了三萬塊。
程可依想,上一世,她軟弱無能,是個人人厭棄的孤女,沒想到這一世,比上一世也強(qiáng)不了多少,唯一讓她感到慰藉的是,還有個媽媽和妹妹陪著她。
既然老天讓她的生命重來一次,那麼這一世,她絕不能再那樣活。
晚上洗漱時,她纔看到自己的樣子。
比起上一世程可依的醜陋,這一世的蘇小白不說是傾國傾城,也算得上是花容月貌了,怪不得李立國對她有非分之想。
皮囊,於女人而言,不過是表象,可偏偏,這粗淺的皮相,成了女人最大的資本!程可依笑笑,從今天起,她,就是蘇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