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月在一旁看父子兩人吵架也看了很久了。
她心裡一直有個念頭在發酵,趁著兩人偃旗息鼓之際,她想了想,最終還是靠過來,附在沈遇安耳邊,小聲的說了句。
“我倒是有個辦法。”
“不知道你肯不肯同意。”
“什麼?”
沈遇安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什麼我同不同意的,你可別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除了這個,其他的我都答應你。”
“沒那麼誇張。”
蘇時月搖頭。
與此同時,她在心裡又補充了一句,就是有點冒險。
“那你說說看。”
“嗯。”蘇時月點點頭,在心裡醞釀了一番,這才緩緩開口道。
“我們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遭襲擊,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招惹上別人。”
“只能說明,設計電梯爆炸那件事的人,一定和我們是老相識了,而且說不定,直到現在也還在暗處觀察著我們。”
“我們現在沒線索,額……”
“有線索,但是空口無憑,說了旁人也不信。”
“那我們就拿點證據出來,這樣,就能讓旁人信服了。”
……
蘇時月說這些的時候,沈遇安一直在旁邊,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
亮晶晶的眼睛裡分明寫著,“老婆說的真好。”
“老婆說的都對。”
“拿出點證據來甩他們一臉,讓他們不信!”
……
“嗯,所以我想,讓你配合一下。”蘇時月抓起沈遇安的手,目光真誠的盯著他,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
“你說!”
沈遇安用力點頭,表示自己一切都聽她的。
“我們來演一齣戲,把藏在暗處的人引出來,嗯……可能時間是要久一些。”
“對方這次既然做的如此天衣無縫,除了心思深以外,我覺得還有可能,裡面藏了更大的陰謀。”
“那我們演什麼?”
沈遇安的聲音放的很輕柔,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曾從蘇時月的眼睛上離開。
“將計就計。”
“他們希望你變成什麼樣,那就按照他們期望的那樣,表現給他們看好了。”
……
“你是說,不管外面那些的風頭輿論,讓那些人肆意的來攻擊我們?”
沈遇安還沒開口,站在一旁的沈淮倒是先開口諷刺道。
“口氣倒是不小。”
“一旦這麼做的話,你知道後果會怎樣嗎?”
“沈氏一黨名譽受損,你來負責?”
“君晟股價下跌,你來賠償損失?”
“爸!”
沈遇安不滿於沈淮在一旁,不分青紅皁白就開噴蘇時月,他回過頭去,眉頭微蹙,語氣顯得尤爲漫不經心的。
“爸,如果你連這麼點名譽損失都承受不起,還是趕緊辭職別幹了。”
“至於股份下跌,那點損失,我君晟還承擔得起!”
沈遇安根本就不在乎,因爲輿論的原因帶來的那點股價下跌。
撓癢癢一樣不痛不癢的,根本就傷及不到君晟的根本。
“寶寶,就聽你的,你還有什麼想說的,一次性都說完,我幫你參謀參謀,看有哪裡不妥,需要改進的?”
“還有就是,我們得暫時分開一段時間。”
“?”
沈遇安一愣,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兩個字,“不行!”
“我現在已經對外界公開表明了我們沒關係了,如果還一直和你一起的話,會被那些人懷疑的。”
“我暫時只想到這裡,其他具體的該怎麼做,還得靠你們自己。”
蘇時月只是臨時想出來的計劃,沒有那麼周全,還需要沈遇安自己進一步的完善。
畢竟,他比她的心思要縝密多了,該怎麼演戲去騙過那些人,讓那些人誤以爲對沈家的壓制真的起了效果,一定比她來設計要完善的多。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嗎?”
很快,沈遇安的漆黑的瞳中染上了一層哀傷。
“你真的不是因爲想離開我,才故意跟我說這個計劃的嗎?”
“……你是不是,心裡還有疙瘩,還爲當年的事介懷?”
“遇安。”
蘇時月嘆了口氣,低垂著眸子,看著身下純白如雪的牀單。
“我只是需要時間冷靜。”
“要知道,當年的事,沒那麼容易釋懷的。”
“換做你,一定也一樣。”
……
“好,寶寶,我可以聽你的。”
沈遇安看上去有些難過,精緻的眉宇間滿是哀傷。
“給我三個月的時間。”
“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但是三個月之後,我會帶著答覆來找你,一定讓你滿意。”
“這樣,可以嗎?”
蘇時月被沈遇安盯得有些狼狽,彷彿她開口和他說分開,是一件多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深深地傷到了他的心。
可是不這麼做的話,她沒辦法全心全意的和他在一起。
她不想給他的愛中,帶有瑕疵。
那就不如,雙方分開一段時間,都各自冷靜一下。
正好,也可以藉此機會,解決掉一些周圍一直存在的隱患。
“好。”
蘇時月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們只是暫時分開,並不是分手。”
因爲我還愛著你,你也同樣。
“那就這麼說定了。”
沈遇安也很果斷,答應過的事情,他斷然沒有反悔的道理。
“具體的計劃,我明天找人過來商討。”
“其餘的就不用你費心了,這段時間不在我身邊的時候,記得好好照顧自己,記得吃好喝好睡好,知道麼。”
“嗯。”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你不是說,明天還要上班嗎?”
沈遇安說著,就把蘇時月強行塞進了身旁的被窩裡。
他伸出手,按了下牀邊上的按鈕,把牀放平。
回過頭看著沈父和沈夫人,說,“爸,二姨,你們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們再商量接下來具體該怎麼做。”
……
沈淮和沈夫人走後,已經快要晚上十一點了。
一個小時之前,蘇時月還在犯困,但是現在,她側躺在病牀上,瞌睡勁兒早不知道飛哪裡去了。
倒是沈遇安,身體還沒恢復,剛纔又神經緊繃了那麼久,這會兒平靜下來後整個人都有些脫力,頭靠在蘇時月的肩膀上,閉著眼睛,低低的呼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