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張媽簡直要被沈遇安的這副模樣給氣死了。
但她心疼沈遇安,沒辦法對他發(fā)火,只能在沈遇安走了,冷鋒緊跟著進(jìn)屋後,把所有的火氣全都撒在了冷鋒身上。
“小鋒!”
“誒?”
“你是怎麼看著少爺?shù)模吭觞N少爺都要蘇小姐走了,你還不攔著他!”
“……我,我一開始的時候也不知道啊?”
“不管你知不知道!你只用聽清楚了,現(xiàn)在,少爺?shù)哪X子都是一團(tuán)漿糊,所以才讓蘇小姐走了!等他清醒過來,人家人早走遠(yuǎn)了,他哭都沒地方哭!”
“是,是……”
冷鋒也覺得是這樣。
傲嬌一時爽,把人放走了,再想追回來,可就難了。
指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想理你呢!
“所以歸根到底,還是你沒有好好看住少爺!”張媽訓(xùn)斥冷鋒,像是教訓(xùn)小孩。
“他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我就知道他又喝多了!”
“不是說了別讓少爺喝酒,偏不聽!還非要喝醉!”
“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把未來老婆給氣跑了。”
“你再不趕緊勸著少爺去把人追回來,說真的,到時候有你哭的!”
冷鋒愣了一下。
不是剛纔還說著,人跑了,少爺該哭了。
怎麼說著說著,就變成他哭了。
這不對啊!
等下……
冷鋒腦子裡一琢磨這裡面的關(guān)係,立刻分析出了利弊。少爺心裡不好受,肯定要變著法子折磨他的,那他可確實要小心了!
想到這裡,冷鋒倒吸了一口冷氣。
“張媽,那我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啊……”
他不想被沈遇安冷暴力,更不想獎金沒拿到手,還要反過來被扣工資!
“先別管他,讓他吹吹冷風(fēng)清醒清醒。”
張媽擺了擺手,往廚房裡走去。
“他這脾氣早該改改了。”
“不吃個虧,就是長不了記性,他得自己想明白,女人都是靠哄的,隨隨便便就冷暴力人家,人好好的姑娘誰還願意再跟他!”
“……”
冷鋒也很無奈。
那說到底,其實就是別管少爺?shù)囊馑剂耍?
“聽清楚了沒!”
張媽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
“哎哎,我知道了!”
冷鋒連忙點(diǎn)頭答應(yīng)。
那就……晾一晾少爺吧……
蘇小姐那邊,他負(fù)責(zé)看著,別讓人真走了就行!
……
沈遇安上樓後,直接先去了自己的臥室。
推開門,屋內(nèi)的一切都是整整齊齊的,不像是昨晚有人住過的模樣。
退出去,關(guān)上門,沈遇安轉(zhuǎn)身推開自己臥室對面的那房門。
牀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牀單,被罩,都被換上了一套新的,還散發(fā)著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
沈遇安緩緩地湊近牀邊,仰面躺倒在牀上。
他停頓了片刻,側(cè)過身去,臉埋在牀單中,閉著眼睛用力一嗅。
沒有聞到的他想聞的,她身上的甜香味。
牀單上散發(fā)出來的洗衣粉的味道,是他慣用的那個牌子,遮去了所有她曾經(jīng)躺在上面過的痕跡。
宿醉加上早起,再加上長途飛行,沈遇安這會兒放鬆下來,躺在她曾經(jīng)躺過的牀上,就顯得尤爲(wèi)疲憊,雙眼下同樣是一片烏青。
又在牀上躺了一會兒。
期間,沈遇安半瞇著的視線偶爾掃過一眼牀頭櫃,很快,一隻粉色的手機(jī)映入了他的眼簾。
眼皮無意中跳了兩下,沈遇安皺起眉頭,撐著從牀上坐了起來。
他站起身,走到牀頭櫃邊,這纔看清楚,原來那糰粉色真的是他當(dāng)時買給蘇時月的那隻手機(jī)。
沈遇安呼吸一滯,內(nèi)心立刻像個得了糖吃小孩那樣,忙不迭的雀躍了一下。
她把手機(jī)落在這裡了,那他這下是不是就有了藉口,能名正言順的帶著手機(jī)去找她了?她也太粗心了,手機(jī)這種貼身的東西都能落下。
果然沒了他在她身邊就是不行,她離了他,能過好嗎!
沈遇安這麼想著,手上的動作搶先了一步,趕在他的意識之前按下home鍵,想點(diǎn)亮手機(jī)屏幕。
點(diǎn)了兩下,屏幕都未亮,他這才發(fā)現(xiàn),手機(jī)原來並沒有開機(jī),而是處在關(guān)機(jī)的狀態(tài)。
沈遇安長按開機(jī)鍵,把手機(jī)開了機(jī)。
很快,他稍有緩和之意的臉,臉色瞬間僵硬了下去。他臉上的溫和也變得支離破碎,就那麼“噼裡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沈遇安深吸了一口氣,握著手機(jī)的那隻手,五指狠狠的收緊,力道之大,幾乎要把那脆弱小巧的玩意兒給生生捏碎。
手機(jī)上顯示的未裝SIM卡,硬生生的打了他的臉,也讓他在一瞬間裡想明白了,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回事。
沈遇安摁滅手機(jī)屏幕,把粉色外殼的手機(jī)裝進(jìn)口袋。
他先走到這間臥室的衣櫃邊,猛地拉開櫃門。在看到裡面是空空如也的時候,他精緻的眉骨很快皺了皺。
隨後,他連櫃門都沒有關(guān),直接腳下生風(fēng)的走出這間屋子,去了對面他自己的臥室。
站在衣櫃邊,他一邊小聲地在心裡祈禱,一邊用力拉開櫃門。
隨後,他臉上的表情從緊張,期待,瞬間變爲(wèi)了失望,落寞,最後,漸漸地又開始咬牙切齒起來。
他的噩夢還是成真了。
蘇時月走的時候,只帶走了所有她帶來的東西。
而他給她買的那些,從手機(jī),到衣物,她全部留給了他,一件也沒有帶走。
沈遇安雙手抓著衣櫃門,氣的咬牙切齒的同時,渾身都在輕微的發(fā)抖。
難道,她就這麼不想再和他扯上關(guān)係?
他給她買的那些東西,她居然還真這麼有骨氣的一件也沒帶走?
沈遇安“啪”的一聲狠狠砸上衣櫃的門,攥著拳頭,站在原地劇烈的喘息。
蘇時月,總是有辦法用最小的損失,最大程度的挑起他的怒火。
沈遇安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起,蘇時月臨走時那張無懈可擊的容顏。無悲無喜,無表情,更無波瀾。
究竟是她僞裝的太好,還是她自始至終其實都無動於衷?
沈遇安想到這裡,終於忍不住,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緊閉的櫃門上。與此同時,他把自己的臉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胸前,長長的低吼一聲。
你拿我當(dāng)什麼?
或者說,我在你心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