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蘇熙知道見面莫怡安肯定要說的就是這個。
“這還需要你提醒我嗎?”蘇熙模棱兩可的回答道。
她不會去參加,這是肯定的。
有關(guān)她和傅越澤的那些事情,蘇熙也并沒有想和莫怡安說。生活是自己在過,怎么可以拿自己的難題去困擾別人?更何況在莫怡安即將訂婚這么高興的節(jié)骨眼上。
和她說,她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去幫她,甚至可能直接鬧到傅越澤面前去。不要懷疑,莫怡安就是對她這么維護,她就是這么直爽又看不得朋友受半點委屈的人。她相信法律,相信正義,但這些形式上的東西對于蘇熙來說,一點都具備任何的可靠性和可行性。
她不想冒半點險。她輸不起。
至于賀靜宇,讓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爛到肚里去吧。大概今生她都不會再歸國。
“好啦,準新娘,看在我這么勇于認錯的份上,你就原諒我了吧。”蘇熙從自己的座位上饒個彎到莫怡安那里,和她擠一起,搖著她的肩膀,“你這么大度這么善良,對不對?”
莫怡安好笑的望她一眼,任由她在她身上亂搖晃,“行了行了,原諒你了,下不為例知道嗎?!”
兩個小家伙都懶得理她們了,紛紛埋頭吃東西,聞言,皆抬頭給自家干媽點一個贊。
“干媽,你真是太好啦!”蘇梓軒吹捧道。
“干媽,你看我媽媽的尾巴要翹天上了。”蘇梓宸吐槽道。
蘇熙怒瞪他一眼。
兒子,這種時候麻煩就不要扯老媽后腿了好嗎?
知道自家媽媽求原諒有多么的不容易嗎?
蘇梓宸說完,又埋頭吃飯,理都未曾理會她……
和他們母子三人在一起實在太歡樂,莫怡安笑得嘴巴都合不攏,半天才開口說道:“這下你來A城就好了,我結(jié)婚的時候還愁著沒伴娘,正好你來了,你就給我做伴娘。”
伴娘?
蘇熙一愣,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那個……”蘇熙吶吶,“你覺得我都已經(jīng)是兩個兒子的媽,當伴娘合適嗎?”
“怎么就不合適了?”莫怡安正色道:“你又沒結(jié)婚,怕什么?人家結(jié)婚都可以新娘抱著孩子進禮堂,你一個伴娘而已,怎么就不允許有孩子了?”
“我的婚禮我做主,我說你能行就能行。”莫怡安相當?shù)恼J真,笑著又說道:“我兩個干兒子這么可愛又這么帥,到時候當干媽的小花童,保管羨慕死別人。”
蘇梓軒仰頭笑嘻嘻。
蘇梓宸皺了皺眉,什么也沒說。
“只怕我到時候不在A城……”蘇熙臉色微僵,有些遲疑的說道。
“不在A城?”莫怡安瞪大眼,用足以殺死人的視線剮了蘇熙一眼:“你不在A城你還在這找工作?你少騙我。就算不在A城了,天涯海角你都得給我飛到面前來!飛機票住宿費我全包,還管你吃喝玩樂!”
蘇熙:“……”
敵人太強大,我軍已陣亡。
酒吧超豪華包房內(nèi),傅越澤一個人在喝酒。
“是哪個女人,竟然讓我們傅少爺也獨自喝起悶酒來?”賀靜宇本來在隔壁有約,聽聞傅越澤在這里,心情很差,還將包間內(nèi)的所有人都趕出去,賀靜宇特地拿了酒杯進來瞧瞧。
一看就發(fā)現(xiàn)傅越澤前面好幾個空酒杯。也就傅越澤這樣的酒量,到現(xiàn)在還沒醉。
傅越澤淡淡瞧他一眼,沒說話,把手上的酒一飲而盡。
“讓我猜猜。”賀靜宇的酒杯朝著傅越澤正在添酒的杯子碰了下,“蘇珊?琳達?莫妮卡?……”
“都不是?”傅越澤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他又說道:“B城那個蘇若熙?”
這下終于抬頭:“你別打她主意。”似認真的在賀靜宇面前聲明道。
“還真是她?”這下,賀靜宇笑了。“你可別誤會,我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特別是……她都已經(jīng)是你兩個孩子的媽。”
傅越澤盯他看兩秒,嘴角浮起一抹笑,拿起酒杯和賀靜宇對碰,此時不需要言語,雙雙一飲而盡。
“說說,你今天這樣……”賀靜宇看看這滿桌子已喝和待喝的酒杯,問道:“是怎么回事?”
“那女人!”對賀靜宇無需隱瞞,傅越澤恨恨的說道:“我四天沒回家,她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打給我,連個短信都沒發(fā)一下!”
他還記得,他們那天不歡而散。
她竟然沒有想過來示好一下,請求他的原諒?
真是該死!
被人忽略的感覺真是太讓人不爽。
而且不止這幾天,從B城到A城,傅越澤發(fā)現(xiàn),她竟然從來沒有一次主動聯(lián)系過他。叫他怎么不惱?
“就為了這個?”賀靜宇一下就笑了,看傅越澤的眼神里面層層疊疊都是笑意。
傅越澤不悅的皺眉,說道:“她不該肖想太多不屬于她的東西,我可以給她希望的一切,除了婚姻。”
“她朝你逼婚?”賀靜宇問道。
“這倒沒有。”傅越澤搖頭,想起四天前在車上兩人的爭執(zhí),臉色十分不好:“可是她就是那個意思。”
不得不說,謠言就是這么產(chǎn)生的。如果蘇熙知道傅越澤竟然這么說,肯定無語凝噎。
“女人向自己喜愛的男人要求婚姻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賀靜宇笑笑,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這些年他想向他喜愛的女人給予婚姻,還找不到人呢。“不給她婚姻,然后呢,你厭倦了就隨意把她扔開?”
“我不會那么做!”傅越澤挑高眉,神情略激動。
“你怎么證明?”賀靜宇笑問:“你能保證十年后你仍然喜歡她,對她抱持高度的興趣,你保證十年后依然不離不棄,即使你已經(jīng)娶了南宮靜,而南宮靜又再為你生了一對兒女?”
傅越澤沉默了。
“至少,我可以保證她以后的生活無憂。”半晌,他說道。
“得了吧。”賀靜宇笑出聲,“你看,你連十年都無法保證,一輩子那么長。”
“況且,她要的不是這個。”
一個能將兩個兒子獨自帶大六年的女人,會在乎這些身外物嗎?會為這些身外物就低下本該可以高高仰起的頭?
想想都絕不可能。
“你又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就那么了解她?還找了她六年?
傅越澤臉色極不好。
賀靜宇不知道他又在生氣什么,但是他一點也不介意。難得傅越澤在感情上會遇到困惑,
別看傅越澤女人那么多,可論起談戀愛,智商恐怕是負數(shù),看他這次好像真的陷下去,賀靜宇過來人一樣勸道:“如果你真的對她這么牽腸掛肚,就主動去找她,以后好好的對她,不然將來你一定會后悔的。”
……
和莫怡安聊了很久,九點半兩個小孩已經(jīng)相繼打瞌睡,蘇熙才和莫怡安說拜拜。
蘇熙來時沒開車,拒絕讓莫怡安送回家,她直接叫計程車回去。計程車師傅一聽是去城南錦園,不自覺的多看了蘇熙和兩個小孩一眼,仿佛要瞧個三頭六臂出來。
蘇熙表示,這一個多月來,對于這種類似看到土豪的眼神早已經(jīng)習慣。
讓蘇熙沒想到的是,今天傅越澤竟然在。
坐在沙發(fā)上,臉色極不好看。
“爸爸!”幾天沒見到傅越澤,看到爸爸,蘇梓軒頓時眼前飛過一道閃光,什么瞌睡蟲全沒了,奔著小短腿就往傅越澤的身上跑過去。
蘇梓宸牽著蘇熙的手,神色冷淡的,和蘇熙對望一眼。
“那個……你今天怎么來了?”在傅越澤銳如鋒刀的目光下,蘇熙不得不開口問道。
如果她什么都不說,毫不懷疑她會被他的目光給殺死!
“怎么?我不能來?”傅越澤冷冷問道,那暗沉的臉色可以直接把周圍的空氣降到零度以下。如果這屋子里有水,恐怕已結(jié)冰。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蘇熙連忙搖頭解釋道。
臉色這么不好,是有什么事情不順心意?
那天之后,幾天都沒有他的音訊,她還正慶幸,最好他到訂婚宴那一晚都別再想起她。
“你們不是困了嗎?快去睡覺吧。”蘇熙并不想他和孩子再過多的接觸,給從她回家后就站在一旁的管家老伯使眼色。老伯會意,伸手去將蘇梓軒從傅越澤的懷中抱出。
“小少爺,我?guī)銈內(nèi)ハ词!崩喜f道。
蘇梓軒這頭才看到爸爸,還沒膩歪完。他強大而粗壯的神經(jīng)從來都可以無視周圍一切的冷氣場,自己一個人就很HIGH,但是,他望了眼自家媽媽,默默的,從爸爸的懷里爬了出來。
以后,他只會有媽媽,不會有爸爸了。
他答應(yīng)過媽媽的。
牽起管家伯伯的手,他又依依不舍的回頭看傅越澤一眼,這才和蘇梓宸一起離開。
傅越澤沒有介意蘇梓宸從進門后從頭至尾沒叫他一聲爸爸,因為他的全副心神都在客廳中央的那個女人身上!他此時惱怒不已,怕他一開口,就會把孩子給嚇哭!
他從酒吧里回來已經(jīng)一個小時。
這女人,他不聯(lián)系她,想讓她主動對他低頭,結(jié)果她倒好!幾天都不聯(lián)系他就算了,竟然玩到比他還晚回家?
這幾天難道她都是這樣過來的?玩得這么開心,一點也不會因為不見他而傷心一下?
這個想法讓傅越澤更加生氣。
他就不該聽賀靜宇的話,回來這里找她!
“手機給我。”傅越澤沉著臉,將修長的手攤在空中,說道。
“手機?”蘇熙愣了一下。
“快點。”傅越澤不耐煩的說道。
這種時候的傅越澤最好別惹,蘇熙聽話的將手機遞給他。
就見傅越澤拿到手機后,手指在手機上按了幾下。蘇熙的手機并沒有設(shè)置鎖,在這方面她向來比較懶。
十余秒后,傅越澤的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不好看。
末了,他抬起頭,冰寒的視線射向蘇熙:“你沒存我的電話號碼?”
“啊?”蘇熙又愣了。
這是什么問題?今天的傅越澤實在是太反常了!
他前幾天不是才警告她,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她一直是啊,連他的電話都沒存,揮之則來呼之則去絕對不會主動打攪,還不夠本分嗎?
蘇熙覺得全世界真是再也找不到比她還本分的人。
“蘇熙,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傅越澤聲音冰冷,一把將蘇熙的手機摔到地上去。力道不知道有多大,以抗摔而聞名于世的手機品牌,瞬間分成三部分,恐怕即使勉強湊攏,也再不能開機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