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琪從沉睡中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渾身酸痛不已,全身像是被幾百輛卡車碾過一樣,被燙傷的手還是十分的疼,但是跟前一天比起來倒是好多了。
一直守在一旁的吳管家看到方琪睜開眼睛,立刻十分開心的道,“方小姐你可醒了,還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的。”
方琪皺了皺鼻子,委委屈屈的沖吳管家道,“我渾身都疼。”
吳管家忍不住一笑,把病床直接搖了起來,又往她的后背處塞了一個枕頭,讓她舒服的靠在病床上,“從樓上直接滾下來能不疼,也怪我,當時我就不該把你留在那么危險的地方。”
她昏迷前的那一幕經吳管家這么一提醒直接闖進了她的腦海之中,方琪瞇了瞇眼睛,剛想說話,一道聲音忽然從墻角處響起,“坐著都能從樓梯上摔下來,趕明你喝水是不是都會嗆死?看來你明天該去買份保險,記得受益人寫我的名字。”
司洛這番話說的可謂十分之毒,其實他原本沒打算這么說的,只不過話一出口就變成這樣。原本的擔憂也變成怒火了,他不敢想象要是那會沒有人在家,或者她一個不小心頭部直接著地了,是不是就永遠的陷入了沉睡。
想到這里司洛可是后怕不已,那一日她穿著白色的裙子從樓上一躍而下的畫面的又不其然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吳管家頓時一頭黑線,有這么表示關心之意的嗎?她相信少爺對方小姐是有情的,不然不會聽到她受傷的消息之后就立刻趕到醫院,守在病床邊,就連晚上都是從醫院的度過的,少爺的焦急她是清楚的看在眼底的,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她的存在所以少爺不好意思表達自己的感情。“方小姐剛睡了這么長時間,肯定餓了,我先去出去買點粥回來。”
“好,謝謝吳管家。”吳管家不提還好,一提方琪只覺得自己饑腸轆轆,她的胃已經在向她拼命的抗議了。
吳管家離開之后病房就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過了一會方琪忽然開口道,“你也覺得我是自己因為沒有坐穩從樓上栽下來嗎?”
司洛聞言,忍不住皺起眉頭來,“難道不是嗎?”
方琪仔細的觀察司洛的神情,眼見他居然絲毫不懷疑曉月,不禁的有些心灰意冷,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她就是說出是曉月的又能怎么樣,她現在正在得寵,司洛定然舍不得責罰她反而多生無所謂的事端。當然這不代表她軟弱可欺,她會用自己的辦法告訴曉月不要拿她來立威。
司洛見她不吭聲,再次問道,“怎么了?難道你有別的想法嗎?”
方琪搖頭,唇角溢出一絲微笑,“自然是沒有,剛剛是我隨口說的。”她抬眼看了看掛在墻上的鐘表上,“都已經到了上班的點了,司總還不去公司上班嗎?”
司洛不敢置信的道,“你這是在趕我離開嗎?”
方琪干笑兩聲,雖然她本來就是那個意思,但是她是絕對不是那么說的,“司總多慮了,我怎么可能趕你離開,我住院可是你出的錢,我只是再提醒您,現在時間不早了。”
司洛危險瞇起眼睛,“哦?是嗎?沒想到方小姐這么的敬業,看來我該給你漲漲薪水了。”
“好啊。”方琪的眼睛一亮,雖然‘凌風’集團的待遇十分的好,但是她相信沒有人會嫌錢多吧,尤其是她自己上班掙來的她每一分都很珍惜。
司洛的唇角一抽,難道這女人就沒有看出來她他在開玩笑嗎?
方琪望著司洛神色,小心的問道,“司總你不會是后悔了吧。”
司洛的原本就沉著的臉龐更加的陰沉了,這女人難道就不知道,只要把他哄高興了,隨便給賞給她點東西,都比在公司打拼要來的容易的多嗎?
方琪見司洛久久的不說話,也不敢問,只得眼巴巴的望著他,“司總你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司洛更加郁悶了,他怎么就沒發現睡在他身邊的是個這么愛錢的女人,“工資肯定是要漲的,我會通知財務部,從下月開始每個月給你漲五百塊錢。”
方琪的眼睛一亮,還來不及興奮,司洛再次開口,“不過這個月方小姐請一天假,扣一個星期工資。不夠的從下個月的工資里接著扣。”
方琪的笑容一僵,心里粗略的算了一下,如果請假一天扣一個星期的工資的話,那豈不是連她這個月就白做了,她顫抖著手指指著司洛,譴責道,“你這是剝削!黑心的資本家啊。”
司洛咧開唇,露出整齊的白牙,“你還真是說對了,我就是剝削!”
“你這副樣子可別被曉月看到,不然沒準她就直接離開。”此話一出,方琪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司洛臉上的笑容直接消失在唇角,剛剛的輕松也瞬間不見了,他的視線緊緊的鎖著方琪,試圖從她的臉上,眼睛里找出一點吃醋,嫉妒的樣子,有的只是一些因為破壞氣氛的懊惱而已。
可是不久之后,司洛發現自己失敗了,她不在乎他,這樣一個念頭直接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或許要不是他用她成為植物人的丈夫來威脅她,估計她都不會正眼看他一下。
這個認知讓司洛的心情變得十分的惡劣。
方琪被他的視線瞪的渾身汗毛直立,“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亂說的,你別放在心上。”
“你沒說錯。”司洛站起來,望著方琪,眼中有著寂寥,“你休息吧,我先離開了。”說罷,司洛就直接轉身,他一打開房門就跟買粥回來的吳管家碰個正著,司洛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手中提的東西就直接離開了。
吳管家把皮蛋瘦肉和幾樣小菜放在床旁邊的桌子上,“你們怎么了,我剛剛看少爺的臉色好像不太對。”
方琪搖搖頭,“沒什么,估計是因為有什么急事。”
吳管家點點頭,把皮蛋瘦弱粥推到方琪面前,忍不住說道,“我能看出來,在少爺心中是有方小姐的。”她的少爺什么時候守在別人的病床前這么久。
方琪用勺子攪動著碗里的粥,“吳管家你不用安慰我,我沒事的。”
“我可不是安慰你,少爺對你真的是不一樣的。”
“那曉月怎么解釋。”方琪彎起唇角微笑,只是掩住的眼底卻并無一絲的笑意。
吳管家的語氣越發的急切了,“曉月怎么能跟你比,少爺……”
方琪抬眼看著吳管家,說道,“吳管家,我跟曉月其實是一樣的。”無論是曉月,張薇薇,還是她自己,她們都是一樣,區別只是,自愿和不自愿,膩煩和不膩煩。她舀起一勺粥送到口中,原本美味無比的粥頓時變得如同嚼蠟。
吳管家想繼續反駁,可是她忽然響起了一道身影,所有的話都只能咽下去,化成一聲嘆息。
醫生仔細的幫方琪檢查之后,確定她沒有什么事之后,才準許方琪出院。
方琪十分的高興,雖然她住的是特護病房,除了空氣中的消毒水味之外根本察覺不到是在醫院,可是她不喜歡醫院這個地方。
休假結束的阿敏知道方琪今天回來的消息之后,十分的開心,一大早就忙著給她打掃屋子,又把床單、枕套之類的全部換上干凈的,又找來抹布把屋里的桌子又擦了一遍。
那一天把方琪推下樓之后,她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司洛之后,把她趕出去。不過方琪住院第二天晚上,司洛回來之后壓根就沒有提這件事,甚至還給她買了不少東西之后,她才徹底放下心來,估計那一天她根本就沒有看到。曉月不由覺得十分的慶幸,她倚在門邊,身穿著香奈兒最新款的長裙,腳上踩著八公分高的高跟鞋,雙手環胸,仰著下巴,看著像小蜜蜂一樣忙碌的阿敏,不由的嗤笑一聲,“這么認真是做給誰看啊。”
阿敏瞪了曉月一眼,“我樂意!”
曉月也不計較阿敏的態度,“你以后跟著我怎么樣,無論她平日里給你多少好處,我都出雙倍怎么樣?”
“不怎么樣!”阿敏對這樣的曉月十分的反感,她怎么都沒有想到她僅僅請假兩天回來,曉月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你以為每一個人都跟你一樣啊,忘恩負義!”
曉月的臉色不禁一變,“你!”
阿敏懶得理她,直接拿著拖布,擦她腳下的那一塊,口中說著,“閃開,閃開,閃開!”
曉月四處躲避在她看來臟兮兮的拖布,結果一不小心把腳給崴了,她十分惱怒的一甩手,“阿敏你故意的!”
阿敏扶著拖布的把十分無辜的說道,“冤枉啊,我都說讓你閃開了,是你自己不動,跟我沒關系,當然你也可以直接去少爺面前告我一狀。”
曉月被氣的臉色鐵青,“咱們走著瞧!”留下這句話就一瘸一拐的離開。
阿敏聳聳肩,嘴里哼著不成調的歌繼續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