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V159
這些年來,他一直遊戲人間,玩世不恭,或多或少都跟徐麗虹當年的背叛有關,現在卻突然告訴他,其實,當年她並沒有背叛他,相反地,她爲他犧牲良多,是他錯怪了她。
假若,只是錯怪一個人,令其‘蒙’受一定的經濟損失的話,他可以補償給她,但欠了一個人的情呢,讓他如何補償纔好?
從她望著自己的眼神,他感覺到,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愛著自己,也許她會一直單身,就是一直在等他。 ”
雖然,她沒有說出口,讓他償還這份深情,可她不說,他就可以當作沒這回事嗎?
“真想不到,你也會有這一天,虧某人以前還在我面前自誇說,自己是什麼情場‘浪’子,這回卻這般失威,在舊情人面前落荒而逃。”
一小時後,他回到家,曲靜書見他神‘色’有異,便問他發生什麼事,一時心‘亂’如麻,他便將之前發生的事和盤托出,聽完他的話,她不但不同情,反而取笑道。
見她笑得如此歡樂,他嘆了口氣,“很榮幸我的事令你如此開懷,不過,你若笑夠的話,就給我出點主意吧。”
“你想我爲你出什麼主意?”笑夠了,她端著茶杯喝了口問。
“我覺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一個‘女’人最美好的時光,都因爲我而‘浪’費了,如果不是我的話,她一定會活得很幸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你說我要怎樣才能補償給她?”他一臉糾結道。
“錢。”放下茶杯,她斬釘截鐵地道。
“錢?”他瞪圓了眼睛,很是訝然。
“你不用這麼驚訝吧。”她啼笑皆非,“你知道,要解決一對情人之間的感情糾紛最好的工具什麼?錢!對情人來說,那是分手費,對夫‘婦’來說,那是贍養費。
當然,如果,你心裡還是愛著人家的話,那就在金錢的基礎上,加上你本人好了,否則的話,還有什麼比得上錢更實際,更能補償人家爲了你‘浪’費這麼多年的青‘春’的損失?”
“說是這樣說,可你讓我用什麼名義拿錢給她?”其實,她所說的,他豈會沒想到。
當知道當年的真相,又看到她現在的環境不好,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辦法爲她改善下經濟,只是在明知道她還愛著自己的情況下,他冒然給錢她,也不知她會有什麼想法。
以她倔強的‘性’格,認爲他看不起她的可能‘性’居大,也有可能是,她誤會他還對她有意思,這兩種結果都不是他所樂見的。
“你這麼了聰明,這種小事一定難不到你的。”曲靜書給他戴高帽,然後,很沒義氣地跑人。
走了兩步,她又轉過身對他道:“對了,駱志文今天派人送了張請帖來,邀請我們今晚參加駱百齊的造勢晚會。”
“造勢晚會?”
“就是駱百齊有股份的那間醫院的主席今年榮休,醫院要重新選一位主席,駱志文就幫他搞了一個造勢晚會,讓他可以順利當選主席了。”
聞言,張勁陽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示意知道了。
今晚的宴會跟平時那些商務晚會有些不同,出席的嘉賓中除了社會名流外,還有不少是醫生,‘藥’商之類的業界代表。
曲靜書趁機會也結識了好些醫學界的名人,誰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得病,所以,多結識幾個出名的醫生是必要的。
“你真不舒服的話,過去找陳教授幫你把下脈吧。”
曲靜書跟中醫大師聊完回來,看到張勁陽一臉萎靡不振的模樣,打趣地道。
他斜睨了她一眼,又像塊爛泥似地窩在沙發上,長長地嘆了一聲,指著‘胸’口道:“我是這裡不舒服,神醫也幫不了我。”
見狀,她翻了翻白眼,“喂,你那個徐麗虹不在這裡,你裝深沉也沒人懂欣賞的,真這麼惦記著人家,等會宴會完了,就買束玫瑰‘花’,去向人家告白算了。”
換了平時,他早就反駁她了,可現在他只是有氣無力地撇了下嘴角,然後,仰頭把手中的半杯酒一口氣喝光。
很是看不慣他這孬樣,她還想說點什麼,卻聽到從‘門’口外傳來一陣‘騷’‘亂’,下意識轉過頭看去。
只見一班記者正拿著相機,對著誰在猛拍相。她站起身,好奇的視線穿過重重人羣,當看到身穿深藍‘色’絲綢亮片大衣,在一班記者的護送下,逐漸移向自從發現她出現後,就板著臉的駱百齊的周慧清時,她不由睜大眼睛。
當兩位主角終於站在一起,記者們的情緒益發高漲了,閃光燈閃個不停。
“駱太太,聽說你前段時間失蹤了,有人說你是跟情人夾帶‘私’逃了,對此你有什麼迴應?”
“駱太太,你突然現身這裡,是否想對外澄清,你跟駱先生夫妻感情很好,並不像流言所說的那樣不堪?”
“駱太太,有消息說,之前你提光了駱先生銀行戶頭裡的錢,駱先生還爲此報警了,對此你有什麼迴應?”
面對記者們一條尖銳過一條的提問,當事人臉‘色’各異,周慧清站在駱百齊身邊,但笑不語,而駱百齊瞅了她一眼,硬擠出一線笑容,對記者道。
“今晚這個宴會,如果大家想問我有關醫院的問題,我很會很能歡迎,之於涉及到我們的‘私’人問題,我就不在這裡迴應大家了。”
駱百齊向一旁的管家打了個眼‘色’,對方馬上會意,正想叫人打發這班記者離開,誰知道,一直不吭一聲的周慧清,這時卻開口說話了。
“各位,請聽我說。既然大家對我跟駱先生的事情,如此感興趣的話,那麼,我就藉此機會,迴應一下大家的提問。”
此話一出,記者們立即‘精’神一振,有預感今晚必定有大新聞可報了。
不但是記者,站在她身邊的駱百齊,一聽到她這話,就有不好的預感。
她躲了自己這麼久,現在居然送上‘門’來,其中必有詐,他正想阻止她之際,她卻像知道他的用意般,立即向後一退,閃避開他的手,再掉頭走上講臺,拿起麥克風對臺下的記者道。
“各位請稍安匆躁,先靜下來聽我說,你們這麼吵的話,我沒辦法回答你們的問題。”
聽到她的話,臺下的記者們也漸漸安靜下來,想聽她說些什麼了。
“我知道,大家有許多問題想問我,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交’代下要說的話。”
周慧清臉帶微笑地掃視了臺下一圈,最後視線在駱百齊臉上停下來,後者迎上她挑釁般的目光,心中一沉。
“剛纔有人問,我失蹤的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是否夾帶‘私’逃了?現在我回來了,是否因爲想跟駱先生重修舊好。
我的答案是,不是。今天我之所以回來,並不是想跟他複合。因爲,我實在受夠他了。你們無法想像,我跟他結婚的這幾年,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之前,我是失蹤了一段時間,不過,我不是夾帶‘私’逃,而是我想到一個清靜地方,好好思考下我將來的人生要怎麼過。到底是像以前那樣,過著非人的生活,還是拿起勇氣來,過上新生活。”
聽到這裡,臺下的記者頓時譁然一片。
“駱太太,你這樣說,是否暗示駱先生以前有虐待過你,你因爲不堪折磨,才逃跑出去了?”
“駱太太,請你講清楚一點,你對駱先生有何不滿?你說的非人生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你現在回來了,是否已經有了決定,你是否要跟駱先生離婚?”
面對記者們的追問,周慧清揮手讓他們先安靜下來,纔再次開口回答,目光直‘射’向駱百齊。
“雖然,你對我不仁,但我不會對你不義,以前你對我所做過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不過,此次我回來,目的是要跟你離婚。我可以不要你的錢,只要回我的自由。
我們離婚吧,就像你以前所說的,我什麼都沒有爲你做過,結婚這麼多年,也沒能爲你生下一子半‘女’。雖然,我曾經承諾過,會一生一世愛你,但這承諾沒法實現了,對不起,你就放我走吧。”
她的話方落,記者們就立即發問。
“駱太太,你說沒辦法實現諾言,是否代表你現在已經不再愛先生了?”
“你失蹤這麼久,是否跟情人一起,這次回來,要跟駱先生離婚,是否想要回復自由身,然後跟情人一起?”
周慧清放下麥克風,接著就從講臺上走下來,對於記者們的提問,置若罔聞。
從她這裡得不到答案,一部分記者立即轉向駱百齊。
“駱先生,對於駱太太剛纔的宣言,請問你有什麼迴應?”
“現在證實,駱太太給你戴綠帽子,你會怎樣對付他們?”
“你會不會大方祝福他們?還是,你堅決不跟她離婚?”
聽他們越說越難聽,駱百齊的目光驀然‘露’寒芒,被他掃視過的記者頓時噤若寒蟬。
“無可奉告。”站在一旁的駱志文,眼見形勢不對,立即跟保鏢上前,幫駱百齊解圍,護送他離開現場。
突然間,從入口處傳來一陣‘騷’‘亂’,原來是姍姍來遲的駱洪來到,被記者逮到訪問他。
“駱洪先生,對於令弟媳今天的這番宣言,你作爲長輩有什麼看法?”
“駱先生,聽說你的太太也曾經紅杏出牆,現在你弟弟也有相同的遭遇,對此你有什麼建議給他?”
“‘混’賬!你是哪間雜誌社的,什麼戴綠帽!有膽子你就再說一遍!”
因爲遲到,現在纔到達現場的駱洪,對於這班記者的提問是一頭霧水,可一聽到某記者問他有關前妻的事,被戳中死‘穴’的他,頓時變了臉,那種震懾效果讓四周的溫度陡然下降不少。
“立即護送大伯離開這裡!”看到大哥大發雷霆,駱百齊立即當機立斷,叫駱志文上前帶他先行離開。
“各位。”爲引爲那班記者的注意力,駱百齊只得將自己當魚餌,“請聽我說。”
一聽到他有話要說,記者們也就捨棄駱洪,再次圍向他。
“本來,今天這個場合不應該發表與公事無關的言論,不過,我看如果今晚我不給大家一個‘交’代,你們一定會對我們窮追不捨的,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在這裡給大家一個‘交’代。周慧清,剛纔你說過,只要我肯答應跟你離婚,你就什麼也不要,是否當真?”
差不多走到‘門’口的周慧清,聽到他的問話,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對著他。
兩位當事人互相對望著,目光在半空中一碰,當即火‘花’四濺。
全場頓時一片寂靜,靜待接下來的劇情。
“是,只要你肯放我自由,我什麼都不會再要你的。”周慧清收回跟他對峙的目光,語氣堅決地道。、
“很好!”駱百齊沉聲道:“在場各位,請幫我們作見證,從今以後,我駱百齊跟這個‘女’人,再無任何瓜葛,以後她要做什麼事,都與我們駱家無關。”
看到護送完兄長離開的保鏢返回,駱百齊說完,就在他們的開路下步出會場。
“好戲落幕了,我們也走吧。”
站在角落裡,看著一場由他一手導演的鬧劇,張勁陽放下手中的酒杯,伸了伸懶腰,站起身,看了眼還坐在那裡不動的曲靜書道。
見那班記者如‘潮’退般一下子涌出‘門’口,她也站起身,輕佻笑望著他。
“你這一招果然安排得漂亮,這回不但令到駱家面目無光,還信皮他競選主席的好夢落空,相信明天干爹看到有關的報道後,必定會龍顏大悅,然後,賞賜你黃金千兩的。”
“過獎了。”他得意一笑,然後,伸手手臂讓她挽上,掉頭就走出會場。
莊園式的別墅裡,燈火通明,窗戶上的紗簾與旁邊的布藝,皆採用了金‘色’,在燈光的映照下,整個區域渲染出一種古‘色’古香的中式氛圍。
曲靜書坐在窗邊,抱著個抱枕,享受著從窗外吹進來的涼風,一陣沁人心脾的‘花’香隨著夜風迎撲鼻而來,令她有種莫名的惆悵感。
擡頭望著高懸於天際的皓月,也不知是剛纔看了一場好戲,太過刺‘激’興奮,還是怎樣,都已經是深夜二點鐘了,她依舊無半點睡意。
不知道,遠在英國的南風易,此刻在做什麼呢?看了看時間,英國那邊應該還是白天吧。
心中一動,她從窗臺下來,走到‘牀’頭櫃前拿起手機,然後,在‘牀’邊坐下,撥通南風易的手機。
等了好一會兒,電話依舊無人接聽,她皺了下秀眉,難道他在開會?
就在她想掛斷電話之際,電話卻被接通了。
“你好,請問哪位找南先生?”陌生的‘女’聲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爲什麼不是南風易接電話,難道打錯了?她愣了愣,纔回應道。
“你好,這是南風易的電話嗎?”
“是的,這是他的手機,請問你是哪位找他?”
“我叫曲靜書,麻煩你請他聽電話,好嗎?”
“不好意思,他現在不能接聽你的電話,之前他發生了車禍,現在醫生正幫他檢查身體,如果你有什麼重要的事,你可以跟我說,我會替你轉告的。”
一聽到南風易發生了車禍,曲靜書心中一凜,急聲追問道。
“他什麼時候發生車禍的,他現在怎能樣了,嚴不嚴重?他沒事的對吧?”
“曲小姐。”對方見她如此‘激’動,連忙安撫道:“你不用擔心,他沒什麼大礙的,醫生也說他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南風易沒事了,她才放下心頭大石,正想進一步問他的情況,卻聽到對方道。
“不好意思,手機好像沒電了,我先掛了。”下一刻,電話另一頭便傳來‘嘟嘟’的聲音。
望著被掛斷的手機,她眉宇間的鬱‘色’未曾轉淡,眸光閃了閃,便有了一個決定。
她要去找南風易!
其實,她早就答應過,要到英國去探望他了,不過,每次她想過去,總會有事情發生,纔會無法成行。
她握緊拳頭,這次就算天崩地裂她也要過去英國的。
事實上,當她到達英國時,天沒有崩,地也沒有裂過,而且還是一個大晴天。
走出機場,隨便坐上一輛出租車,當司機問她要去哪裡去,不由一愣,這才記起,她並不知道南風易住在哪間醫院。
“小姐?”見她發呆,司機催促她。
“麻煩你,送我到XX酒店吧。”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倫敦,對這裡很陌生,不過,之前跟南風易通電話時,曾經聽他提過這酒店的甜品不錯,就記下這酒店的名字了。
一小時後,她辦好入住酒店的手續,在‘門’童的帶領下,來到自己的房間。
付了小費,關上房‘門’,在‘牀’邊坐下,她想了想,先撥通張勁陽的手機。
來這裡是昨晚臨時決定的,擔心節外生枝,今天一早她就收拾好行李出‘門’,連張勁陽也沒有通知一聲,就直奔機場了。
當去到機場,竟然有一班機立即飛倫敦的,她二話不說就買了機票上機了。
如果讓張勁陽知道,她什麼也沒‘交’代,就飛到這邊裡,他肯定會氣炸吧。
果然,當電話一接通,張勁陽焦急的聲音便響起。
“你去了哪裡,怎麼一整天都不見人?不會是被人綁架了吧!就算真的被綁架了,也麻煩你趕緊滾回來,還有一大堆文件要你處理”
吐了下舌頭,她就知道他會氣炸了,連忙安撫幾乎要暴走的他。
“那個文件什麼的,我只能愛莫能助了,因爲,我現在在倫敦,所以”
“什麼!”一聲可以媲美世界第一男高音所發生的高音,刺向她單薄的耳膜。
她連忙將手機拿開一些,伸手‘揉’了‘揉’耳朵。
“你跑去那邊幹嘛?”半晌後,張勁陽總算冷靜下來,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問。
“有點‘私’事要處理,所以,公司那邊就麻煩你一併處理了,至多以後,你請假的話,我幫你頂吧。”
又說了些好話,才哄得張勁陽沒那麼暴躁,拿到了一個星期左右的假期。
掛斷電話,連茶也沒空喝一口,她又撥通南風易的手機。
等了二十幾秒左右,電話就被接通了。
“靜靜?”南風易驚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我。”之前還擔心,這次又不是本人接電話,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她總算鬆一口氣,“你現在在哪裡?”
“怎麼了?”有些遲疑的聲音。
“人家想死你了,很想立即飛撲到你懷裡,緊緊地抱住你,你到底在哪裡?”她壞心眼地道。
“……”對方沉默了下,“你不會想告訴我,你已經來到倫敦了?”
“賓果,你真的好聰明喲。”聽到明顯的‘抽’氣聲,她咧嘴一笑。
“我”
“要不我到你家找你?”
“不用了。”
“爲什麼?你不想見我了?還是你正跟其他‘女’人一起,怕我妨礙到你們了?”
“不是這樣,是我現在在醫院。”
嘴角微挑,還以爲他死也不肯告訴她,現在在醫院呢。
“好,你乖乖在那裡等,我立即坐車來找你。”
雖然,南風易在電話裡一再保證他沒大礙,可沒有親眼目睹他沒事,曲靜書都放心不下。一掛斷電話,就想立即衝到醫院見他。
不過,當她不經意瞥見鏡中的自己時,腳步一頓,下意識撫上有些疲態的臉頰。
分開這麼久,難得見面,以現在這個樣子去見他……眼珠一轉,她決定先到浴室洗個澡再去醫院。
捧著一束鮮‘花’,曲靜書來到南風易病房‘門’口。
舉手正想敲‘門’之際,房‘門’卻被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金髮綠眼的美‘女’。
看到站在‘門’外的她,美‘女’似乎有些意外,打量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端詳了遍。
被打量的同時,曲靜書也審視著對方,眼前的‘女’人令人有種驚‘豔’的感覺。
她也算見過不少外國‘女’人,她們的五官一般都比東方‘女’人來得深邃,漂亮,不過眼前這‘女’人,卻跟她以前所見過的歐洲‘女’人有些不一樣。
眼前這‘女’人,不但五官長得漂亮,身上更多的是一種知‘性’與優雅的融合,而且,她感覺到對方望著自己的目光,似乎還有一種隱隱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