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俏還在猛咳,氣得她回頭吼一句,“免談!想都別想!”
該死的男人,居然想要掐死她!!
丁騫見氣氛太僵,馬上過來打圓場,“哎呀,虞俏,咱們都是自家人,你就體諒一下我們堂主,他這會也是心情不好……”
“放屁!”虞俏擡頭,恨聲,“那女人死定了!”
“你……”丁騫見她軟硬不吃油鹽不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虞俏火大的轉身要走,身後傳來蕭棄放低的沙啞聲音,“對不起……”
她的腳步頓時僵住。
拓和丁騫也是狠狠驚到了,都不敢相信,堂主居然會說這三個字!!
“對不起……”蕭棄凝視著她的背,“之前的,所有的事,對不起……”
看到堂主這樣,拓深深蹙著眉,丁騫則不忍的別開臉,心裡大罵虞俏不近人情!不就是告白不遂嘛,至於這麼深仇大恨的嘛?
虞俏瞇緊了眸子,倏爾邁開步子,頭也不回的走向電梯。
突然,身後“撲通”一聲。
她的身子猛地一震,難以置信的慢慢轉過頭。
“蕭少!”丁騫和拓都驚愕的杵在那裡,眼睛瞪得大大的。
蕭棄跪在地上,狂『亂』腥紅的眸子直視她,深沉的聲音裡,是無助,是癲狂,是深深的恐懼,“她沒有時間了,她沒辦法再等下去……”
虞俏仍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似的,怔怔地望著他,雙脣蠕動幾下,又說不出一個字。
“媽的!”丁騫怒了,柳眉倒豎,一張秀秀氣氣的臉頰上盡是怒容,“虞俏,你的心是鐵打的嗎?我們堂主都這麼求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拓的胸口也在劇烈的起伏著,他向來將獬豸堂和堂主尊嚴看得無比重要,眼前,堂主這麼做,他就好像受到了狠狠的羞辱一樣!
拓緊盯她,一字一句的說,“虞俏,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當真要這麼絕情嗎?”
虞俏愣愣的擡頭,“我……”
“蕭棄!”一聲斥喝,驚到了所有人。
亦依站在臥室門口,儘管全身都在痛,卻不及她此刻的心來得痛!看到爲了她跪在地上的蕭棄,她恨不得自己馬上死去,不再成爲他的負累,不再讓他彎下男兒膝!
她深呼吸,沉著的聲音,卻透出心痛得顫抖,“我不要你爲我跪任何人!”
蕭棄僵硬的轉頭,看到站在臥室門口的亦依,凝向她的眼神,溫和,憐惜,又似在告訴她他的堅定。
他可以跪!他可以捨棄自尊!他可以爲她做任何事!
只要,她能沒事;只要,她能活著!
讀出他的堅決,眼淚再也不受控制,她哭得傷心,哭得心都散掉一樣,朝著跪在不遠處的男人,顫抖著走過去,一步步,來到他身邊,伸手將他摟在了懷裡,“如果這是活下去的代價,我寧願不要……”
虞俏神情一陣複雜,煩躁得轉過身去,“送我回去。”
丁騫怒極,“你還是不肯救人?!”
虞俏沒好氣的吼了聲,“空著兩隻手,怎麼救?”
一怔,丁騫馬上喜笑顏開,“我去我去,我送你回去!”
虞俏微惱,扭頭就走進電梯,直到門關上的剎那,才凝向那兩人一眼。
蕭棄溫和的垂下眼眸,摟住了亦依的腰,汲取著她身上獨有的芬芳,能嗅到她的氣息,那是唯一可以安撫他的。亦依對她答不答應救自己,完全無動於衷,心疼的,只有這個男人!
虞俏低咒一聲,雙臂環胸,兀自生著悶氣。
丁騫在一邊激動不已,“虞俏,真的太謝謝你了!我回去就立即更正有關你的不良傳聞,我要告訴他們,你是個有愛心有正義感的當代好青年……”
虞俏煩躁的瞥他一眼,“閉嘴!”
重新回到這裡的時候,虞俏拎著自己幾十斤重的醫『藥』工具箱,繃著臉摔門就進了臥室。
蕭棄等在門口,神情較之前還要緊繃,瞳孔裡密佈的都是絲絲慌『亂』,不安。
虞俏走進去,把東西放在一邊,掃一眼已經痛得五官扭曲的亦依,半晌纔不情願的開口,“我把過你的脈,實話告訴你好了,我沒把握。”
亦依微微眼開雙眼,吃力的說,“沒關係。”
虞俏攏著眉,雖冷酷,卻直言,“這種毒本來就邪門,你耽誤得太久了,我不是神仙,救不了你。”
透過霧濛濛的眸光望著她,亦依突然說,“你剛纔不答應救我,是不想給他希望,怕他承受不住最後絕望的打擊,是嗎?”
虞俏一震,隨即,別開臉,“少自以爲是了!”咬了咬脣,她又懊惱的說,“我第一次見那傢伙活得像個人樣……我寧願,他把你的死都賴在我頭上,就這麼恨下去,也不願意讓他抱著不可能的希望,最後連命都不想要了。”
亦依溫柔的笑了,“虞俏,如果我們早一點認識,一定會成爲朋友的。”
虞俏嗤笑,“別自作多情了,我纔不會跟狐貍精做朋友呢!”
亦依想笑,可身上的痛已經不由得她再輕鬆,全身的冷汗,幾乎侵溼了睡衣,身體蜷縮的更厲害了。
見她那樣,虞俏神情凜了凜,打開她隨身帶的醫『藥』工具箱。裡面分爲上下兩層,第一層放著小巧簡易的現代醫療工具,第二層則是中醫用具,每個都形狀怪異。
她取出鍼灸包,掀開背子,對著亦依背後幾大要『穴』紮了下去,冷冷的說,“這會緩解你的疼痛。”
幾針下去,亦依果然止了痛,比止痛劑還要管用。
慢慢的,她鬆了口氣,對虞俏一笑,“謝謝。”
虞俏將銀針收起來,冷著聲音,“有什麼遺言,最好趕緊跟他說。”
亦依凝視著她,從她刻意生冷的表情裡,仍是尋出一絲溫情。
她知道,這是個外冷內熱的姑娘。
輕聲,她說,“虞俏,可以幫我做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