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詩?詠詩?詠詩!”
總算明白過來的單文昊跟著封烈后面一直飛奔,沖進(jìn)對面小高層的大樓,在一棟樓層內(nèi)一家一家的挨戶敲著‘門’叫喊著,無暇顧及住戶被‘騷’擾后的怒氣,心里和嘴里同樣的焦急。
詠詩,詠詩你千萬不要有什么事情,我們可是說好了要在一起一輩子,等到長出白頭發(fā)、白胡須的時候也要一起看夕陽西下、同睡一張‘床’的!一定不要有事!
單文昊從來不相信任何的鬼神、宗教,可是此刻心里卻開始一個一個的祈禱跪拜著,無論是‘玉’皇大帝、閻羅王還是耶穌基督,真是是邪教都可以將他收撫,只要他的冷詠詩沒事就好。他寧愿一輩子吃齋念佛,只要冷詠詩還在便好,他寧愿拋棄身邊所有的資產(chǎn)錢財,只要能看到活著的冷詠詩便好。
單文昊與封烈分工合作,各自從本層的最左面和最右面開始,終于在同一時刻,兩人的視線都放在這間寫著“1011”的‘門’牌號上。
一定就是它了!兩人相視一通,跟著封烈一個大力踢‘腿’將‘門’踹開,而后單文昊如狂風(fēng)一般沖了進(jìn)去,封烈在他后面。
“詠詩!”
一件空‘蕩’‘蕩’的約45平方米的小戶型,小廚房、衛(wèi)生間、客廳和臥室緊緊的挨在一起,也缺沒有任何裝飾的加劇,進(jìn)‘門’的一眼便可以看到臥室里的那張小鐵‘床’,而鐵‘床’的‘床’‘腿’處,一片紅跡斑斑不知是鐵銹還是鮮血的明亮瞬間染紅了單文昊的整個視野,冷詠詩,就躺在那張‘床’上,但是單文昊看不清,因?yàn)樗麄€人被被單包裹成一團(tuán),腦袋背對著‘門’口,除去身影能看出這個人就是冷詠詩以外,其他的狀況一無所知。
“等等……有情況!”封烈下意識的后退一步躲閃在進(jìn)‘門’的墻邊,對著單文昊焦急的身影大叫一聲,以示警惕。
這個情形太過奇怪,他不得不懷疑,這個房間里怎么會什么都沒有、這么空曠又這么安靜?而冷詠詩又怎么會這么乖乖的蓋著被單躺在小鐵‘床’上面對著白墻不動,即便聽到有踢‘門’的聲響也沒有絲毫的移動?方才分明查到那個ROSE正是在這里監(jiān)視的單文昊辦公室,怎么會忽然間消失不見?
憑借長年以來累積的偵查經(jīng)驗(yàn),封烈敏感的察覺到現(xiàn)在情景特殊的事實(shí),那個ROSE……很有可能還在房間里或者附近的地方,甚至連‘床’上的那個人也有可能不是冷詠詩,若是他們這么潦草的重了別人的埋伏,就前功盡棄了。所以封烈才會立刻躲閃并且機(jī)警的提醒了單文昊。
可惜單文昊就不知道這一回事了,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床’上的冷詠詩背影上,哪里能分出耳朵聽到封烈的叫聲,直了身子朝臥室的‘門’口進(jìn)了去,幾乎在同時地,原本敞開的臥室‘門’在單文昊兩只腳邁入的瞬間忽然一關(guān),砰的一聲將封烈與單文昊間隔在一間‘門’的里、外面。
封烈眉間凜冽,雙拳緊握,果然被自己猜中,里面有埋伏!單文昊他不會武功,這么徒手的進(jìn)去又被人偷襲的話,肯定占不了上風(fēng)!
封烈眼神轉(zhuǎn)動中已經(jīng)沖上前去出腳踢‘門’,可奇怪的是它臥室的‘門’居然是鐵質(zhì)的,而且堅實(shí)的要命,這樣幾腳下來不僅沒把‘門’踢開,反倒是回震讓自己的腳有些疼。
怎么辦?總不能束手無策的呆在外面見死不救?若是冷詠詩之前所說的屬實(shí),如今單文昊已經(jīng)將她最后想要的東西發(fā)給了她,那一切都已經(jīng)不在掌握中,所有人都無法猜測這個ROSE究竟想要把他們攪合成什么樣子?
聽著里面毫無懸疑的打斗聲,明顯是單文昊被人制住,卻還是滿聲哀嚎的叫著冷詠詩的名字,而另一個人卻始終沒有動靜,封烈更加焦急了起來,可是這‘門’如此堅硬要怎么才能攻破?出去叫人?不可能,等自己出去再回來的時間,說不定里面的人早已趁機(jī)逃跑,單文昊和冷詠詩也不知會被傷成什么樣子?一股腦兒的拼死撞過去?更不行,‘門’沒撞開自己先泄了氣,不是直接給了對手可趁之機(jī)?
究竟該怎么辦呢?!封烈沿著墻邊踱來踱去,十分不安。
說來也奇怪,就在他再一次轉(zhuǎn)身踱步的瞬間,這鐵‘門’竟然,竟然忽然間自動開了?!
而更不可思意的事情便是,‘門’旋轉(zhuǎn)開的瞬間,引入封烈眼簾的,是做夢也想不到的那個人,哦不,是曾經(jīng)做夢也想要跟她在一起的那個‘女’人。
零,竟然是零!
“零?你怎么……”封烈準(zhǔn)備出手的動作僵在原處,有些話哽在了喉嚨處沒有辦法說出口。她不是在很多年前掉下了山崖沒有生還么?還是自己親眼看到的,雖然后來沒有找到尸首,可是那么高的山崖掉下去,萬丈深淵的,她居然還活著?!
封烈當(dāng)然高興、興奮、‘激’動,雖然現(xiàn)在對于他來說,最喜歡的那個是馬雨,但再怎么樣零也是自己曾經(jīng)的鐘愛,怎么說也還算是朋友,得知以前的故友竟然還在,封烈怎么會不開心?
原來這個ROSE竟然是就是零?怎么會是零?她想要做什么,報仇?找冷旭堯和他們所有無意傷害她的人報仇?封烈最最心底的地方,忽然冒出一些問號,與此刻故友重逢完全不符的問號。他想要將這些不該出現(xiàn)的思想壓制下去,卻抑制不得,因?yàn)楝F(xiàn)在,有好幾人命還懸在線上。
零款款一笑,渾身散發(fā)出的竟是以前的那一般純潔、愛憎分明,封烈怎么也無法將她與那個電話里兇狠的聲音聯(lián)系起來,尤其是她這一身青綠‘色’的衣裳,如此純‘色’喜好的人怎么會是那個兇狠惡毒的ROSE?
或者,是冷詠詩的話中有假也不一定?封烈心里做著百般斗爭,一方面理智告訴自己眼前的零一定跟所有的事情有關(guān)聯(lián),而另一方面,感‘性’又不斷的浮現(xiàn)上來,年輕時候與零的各種歡樂齊齊涌上心頭。
零一步步向他走來,封烈斗爭歸斗爭,身體卻依舊警覺的做出立正防備的動作,這已經(jīng)成了多年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不過是細(xì)微的動作差別常人根本不會看出來,可零是誰?也是一個從小就跟著一幫兄弟們習(xí)武之人,怎么會覺察不出來,瞬間就換成了一副受傷的表情,“烈哥哥,你……不喜歡零了么?難道你覺得零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烈哥哥……曾經(jīng)零每一次在冷旭堯那里受委屈找自己訴苦的時刻,總是這樣叫著他。
一聲烈哥哥,一副委曲求全的表情,完全將封烈的心底收服,渾身的禁戒徹底解除,看著她難過的表情,下意識的就張開手臂想要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誰知就在瞬間,零卻嘻嘻哈哈的躲閃一笑,跟著封烈正對著的眼前,在臥室的‘門’口處,出現(xiàn)了一個更加意想不到的人,目無神情的馬雨,手里穩(wěn)穩(wěn)的拿著一把槍。
砰的一聲,不過是一個瞬間的功夫,原本功夫高強(qiáng)的封烈一定會來得及躲開,可是方才因?yàn)橄胍o零擁抱而張開的手臂,阻擋了自己的退路,以及看到了非同尋常的馬雨之后的愣神,徹底打斷了他的慣‘性’動作。
槍正中靶心,搭在封烈的‘胸’口,染紅了‘胸’前的一片衣襟。
是那么高大的動作迅速的一個大男人啊,就這樣在目瞪口呆中緩慢的倒像地面,噗通的一聲,與地面齊平。
“封烈,我給過你那么多的機(jī)會,你竟然,還是要背叛我。”倒下的瞬間,慘白著臉的馬雨抱著將自己手窩震的酥麻的槍,無神的說道,隨后整個人也癱軟成一團(tuán)。
零很得意的拍著手表示慶賀,“干得不錯,姑娘。早跟你說過,男人的世界只有他們自己,才不會把什么‘女’人放在心上,如果想要讓他們記住你,最重要的一點(diǎn),就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刻給他們一個子彈,而后自己重新來過!‘女’人,才是這個世界的強(qiáng)者!”
零的豪言壯語‘激’情澎湃,馬雨卻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樣失去神采,封烈……走了,自己的父母也不在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將搶遞給零,馬雨站的筆直,神態(tài)決絕的閉著眼睛等待她的最后一擊。可是一分鐘過去,對面卻還是沒有動靜。
“怎么不動手?我又不會怪你。”馬雨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若無其事擦好槍,而后裝進(jìn)口袋的零,她似乎并不打算殺自己。
“為什么要動手?”零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我基本上不殺‘女’人的,里面的那位冷詠詩,如果不是幾番告誡之后還是敢背叛我,我根本不會動她?更何況你本來就是一個與我類似,都是被男人傷害過的‘女’人罷了,我何必殘害同類人。唔……我得走了,還有其他事情等著我,你也收拾一下走吧,待會肯定會有人跟蹤過來的。拜拜……”
零說著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直到現(xiàn)在,馬雨才終于覺察到了自己的渾身冰涼,也看清這個‘女’人蛇蝎心腸的事實(shí),或者,她根本就不是同情自己而已,而是要留著她來切深深的體會殺掉自己心愛人之后的痛苦,以解她的心頭只恨。
可是馬雨不能后悔,即便不是因?yàn)榱悖约哼t早也會發(fā)現(xiàn)事實(shí),遲早也會在封烈這種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下爆發(fā),結(jié)局不可能有絲毫的變動。
“你不知道,從美國回來以后我問了你多少遍,究竟有沒有事情瞞著我?”馬雨癱軟的趴在封烈的身體旁,指尖的冰涼觸及到的,是他更冷的臉頰,如喪失了魂魄的玩偶,“可是每一次,每一次你都能用各種辦法搪塞過去。雖然我不聰明,可是也不會笨到這種地步。是你,是你下令殺了我的父親,緊跟著我的母親也在醫(yī)院里神情崩潰而離世。我不知道父親究竟犯了什么錯會讓自己如此動怒想要?dú)⒘怂只蛘邭⑷藢τ谀惴饬襾碚f根本就是彈指一揮間而已。可那畢竟是我的父親,我親生的父親啊,如果不是你,我們一家三口一定還活的好好的!”
講到自己的父母,馬雨的眼神終于閃過一絲‘波’瀾,不過稍縱即逝,抱著封烈講出來的話依舊是斷斷續(xù)續(xù)沒有規(guī)律,“即便……即便是如此,我甚至還想到過要忘記以前的一切,假裝完全不知道,來和你一起白頭偕老。畢竟你是那么的愛我,為了我改變了那么多,或許在認(rèn)識我之前,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黑幫老大,可在那之后,你已經(jīng)變成了有血有‘肉’的正直人,就沖著這點(diǎn),我也可以忍耐下來。可是……可是你呢?是真的喜歡我么,是只喜歡我一個人么?你說已經(jīng)忘記了曾經(jīng)的零,又是怎么的么?不!不是!”講到這里的馬雨有一些瘋狂,抱著封烈的身體控制不住的狠狠搖晃著,“你知道我拿著槍守在‘門’后的心情是什么樣子的?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個叫零的‘女’人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根本不可能還喜歡著她,再次看到她的時刻,你一定會假裝不認(rèn)識,而后因?yàn)樗鞯氖虑槎莺莸呢?zé)罰她,可是呢?可是你在她一句話以后,竟然就放下了警戒想要和她來一個重逢的擁抱?哈哈……封烈,算我瞎了眼睛才會被你欺騙成這樣,我們以后,各不相欠!”
馬雨擦干了眼中的淚水,決絕的放下他,準(zhǔn)備走出‘門’。
手卻被一個冰涼的東西纏繞住,脫離不得。轉(zhuǎn)身一看,朦朧中是封烈那一雙熟悉的手,如今蒼白冰涼,卻是如吸鐵石一般緊緊的纏繞著自己。
馬雨忽然喪失控制,蹲下來嚎啕大哭。
心臟位于‘胸’腔內(nèi),膈肌的上方,兩肺之間,約三分之二在中線左側(cè)。
一個學(xué)過醫(yī)的人,怎么會將心臟的位置‘弄’錯,斜斜的將子彈的位置打偏了三分之二?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依舊是血紅滿‘胸’,可是分明就打在了與心臟擦肩而過的位置。
因?yàn)椤虏涣藳Q心,即使知道了封烈做過這么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她依舊下不了決心,就讓這段感情隨風(fēng)而去吧。
“封烈,我們各不相欠了,但愿以后,再也不見。”馬雨噙著淚水,伸出右手一根一根的掰開他蒼白卻有力的手指頭,絕塵而去。
出‘門’的時刻,將這里的地址發(fā)送給了冷旭堯,封烈的‘性’命,應(yīng)該不會丟,可惜另外兩個人,就說不準(zhǔn)了。
救護(hù)車匆匆趕來的時刻,三個人的傷勢都已經(jīng)非常嚴(yán)重,除去封烈勉強(qiáng)保住了‘性’命以外,單文昊與冷詠詩根本無法判斷后續(xù)情況,醫(yī)生臉‘色’大駭?shù)拿钪s緊送到醫(yī)院。
輸血、手術(shù)、繼續(xù)輸血、繼續(xù)手術(shù)……
在次日凌晨的時刻,單文昊總算醒了過來,動態(tài)監(jiān)測儀器顯示這條命基本保了住,冷詠詩在另一間重癥監(jiān)護(hù)室,還是沒有一丁點(diǎn)兒好轉(zhuǎn)的跡象。
其實(shí)單文昊是被活生生的嚇醒的,在昏‘迷’過去的若干小時里,夢靨連連。
‘混’沌的腦海中重復(fù)出現(xiàn)的,是自己一進(jìn)入臥室之后的景象。身后的鐵‘門’忽然被關(guān)上,而自己卻依舊渾然不知,只沖著‘床’上的冷詠詩走過去,之間她瑟瑟發(fā)抖的躲在被單里,像是感應(yīng)到自己的到來,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激’動,反倒是更加恐懼的將腦袋也伸進(jìn)了被單里。
“詠詩?詠詩?是我啊,文昊。”單文昊大聲的叫著,飛速的走到‘床’前,將被單掀開。
而后被里面的景象震驚的不能動彈。
她……冷詠詩怎么會 變成這樣?
原本美麗動人的‘精’致臉龐,竟然橫七豎八的被劃出了無數(shù)道凹深的血口,不僅僅是臉上,包括手臂,‘裸’‘露’的上下半身上,也都是被橫橫豎豎毀容的樣子,此刻的冷詠詩極度消沉,呼吸淺薄的像是游離在塵世之外,卻又會因?yàn)樽约旱囊宦暯袉径邜u不敢動。
她怎么會變成這樣?!
“哈哈哈……單總,怎么樣?我說過的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冷詠詩,沒有食言吧?”身后一身刺耳的尖叫,單文昊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個電話里的金屬音,只不過還沒想到的是,馬雨竟然也在這件屋子里,還在ROSE后面,手上提著一把槍,像是同黨的樣子。
“你……”單文昊捏緊拳頭,看到馬雨的瞬間忽然想到,外面的封烈肯定不知道,便準(zhǔn)備大聲的叫喝著想透‘露’些信息,“馬……”誰知話還沒有出口,便被零一腳踢中,零穿著高跟鞋的鞋跟就像一柄利刃,將單文昊踢的昏昏沉沉,嘴‘唇’像是出血了,麻木的無法發(fā)聲,只能哼哼哈哈的哀嚎著。
跟著便是ROSE詭異的笑容,她沒有繼續(xù)向單文昊發(fā)力,反倒是走向冷詠詩,到了‘床’邊以后毫不費(fèi)力的就將冷詠詩提了起來,如提著一頭牲口一般。
“既然單總已經(jīng)見過完好無損的冷詠詩了,那么接下來,我可就要懲罰一下我一個不懂事的手下了,希望單總不要受打擊才好呀呵呵,”跟著又轉(zhuǎn)頭殘忍的對著冷詠詩燦笑,“丫頭,你不是最愛美,可惜呀,今天可是在最喜歡的人面前丟進(jìn)了臉面了喲,唉,沒辦法,誰叫你總是不聽我的話呢?要是你能有我們單總一半的忠誠,也不至于這個下場啊?”
在單文昊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際,在冷詠詩瞪大眼睛充滿驚恐的時刻,ROSE沒有提著她的那一只手忽然沖到她脖頸處,而后向一個方向猛然使力,冷詠詩一怔,緊接著咔的一聲,癱軟滑入地面。
她竟然,這么殘忍的下了最后一擊!
單文昊撿起手邊的東西就想跟她拼了,可是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就被她沖著太陽‘穴’猛的一拳打暈過去,醒來的時刻屋子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了人,空‘蕩’‘蕩’的一片,而自己在距離冷詠詩不到一米的地方。
這不到一米的距離,用盡了單文昊幾近所有的力氣,只覺得身體四肢都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但是他的毅力卻在狠狠的‘抽’搐著四肢,鞭策著不受控制想要癱軟的身體,一丁一點(diǎn)的向冷詠詩爬過去。
單文昊用盡有所的力氣,將終于近距離的冷詠詩抱在懷中,雖然此刻的擁抱對于他們來說,不過是隔著一尺的身體在手臂的作用下有所連接而已,但至少在這一刻,冷詠詩不是一個人。
“詠詩……你一定,要撐住。”力氣不多,單文昊一直在嘴邊重復(fù)著這么幾句話,可惜自己的手機(jī)已經(jīng)在打斗中砸成碎片,根本就沒有辦法打電話求救,而冷詠詩又基本是渾身‘裸’‘露’著的,更不可能有通訊設(shè)備,兩個人只能這樣互相依偎著祈求上帝的憐憫。
“文……昊……”
上帝保佑!就在單文昊即將睡過去的瞬間,冷詠詩竟然有了動靜,雖然聲音很輕,甚至連蒼蠅拍翅膀的響動都不如,可是單文昊還是聽到了,聽到的很真切。
“詠詩?你終于醒了?!”兩個人的噓聲連接在一起,單文昊欣喜若狂。卻被冷詠詩示意他停止的表情制止住。
“文昊……我時間不多,但是……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關(guān)于那個然小姐,其實(shí)……其實(shí)我一點(diǎn)都不恨她,也不吃醋……,她很好,她很適合你……如果你喜歡,以后……就和她在一起吧……”
單文昊一個勁兒的用力搖頭,不,不,他最喜歡的只有冷詠詩。
不知道為何,冷詠詩的眼神閃爍了幾下之后,最終還是沒有將心中的懺悔出說來,“文昊……無論如何,我……我是真的喜歡你了……”
說她自‘私’也吧,惡毒也罷,就讓她在臨死之前,享受一個純真男人的愛情吧。無論之前自己是因?yàn)槭裁丛蚋鷨挝年辉谝黄穑瑹o論自己之前的生活有何不堪,可是現(xiàn)在,此刻,她是真的只喜歡單文昊。
對不起,冷詠詩,直到現(xiàn)在我還是想霸占你的單文昊。
在眼角的淚珠滴在地板上的時刻,冷詠詩暈死了過去,‘激’動的單文昊想要靠近將她護(hù)在身下,卻由于不小心腦袋下墜再一次撞到太陽‘穴’,緊跟著也昏‘迷’了過去。
……
“她,她怎么樣了?”睜開了眼珠半響不動,終于意識到自己在醫(yī)院里醒來的單文昊,掙扎著拿開氧氣罩問道。
“冷小姐在隔壁的房間里,正在渡過關(guān)鍵時期,醫(yī)生們正在觀察著。”兩個人是一起送過來的,護(hù)士小姐自然明白他指的人是誰。
“送我過去。”單文昊繼續(xù)掙扎著,想要從‘床’上起來,可是每一次幾乎要坐起來的時刻,太陽‘穴’的地方都會隱隱一痛,跟著是腦袋一陣白光,無力的虛脫躺在‘床’上,萬不得已,只好請求著護(hù)士。
“可是……可是您現(xiàn)在也處于危險時期,不能隨便‘亂’動。”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也明白隔壁病人存活的幾率有多小,護(hù)士自然有些不忍心,可是她也不能隨意就將單文昊搬到隔壁。
“求求你……如果連她最后一眼都看不到,我會自責(zé)一輩子的。”單文昊的聲音幾近哀求,之前冷詠詩被毀容的臉面、昏‘迷’前對自己囑咐的話語一遍又一遍的在耳邊響起,不斷的折磨他。
護(hù)士也是個感‘性’的人,在醫(yī)院里工作這么久,也大概知道進(jìn)了重癥監(jiān)護(hù)室以后的病人結(jié)局都是些什么,如果現(xiàn)在不推他過去,說不定以后他就再也沒有機(jī)會見到隔壁的那位冷小姐一面了。
怎么忍心?
咬咬牙,護(hù)士將身邊的幾位實(shí)習(xí)生支走,處理了一番連接器皿,確保他身邊的救急用品都齊全后,一個人將‘床’推了出去,不顧隔壁醫(yī)生發(fā)怒的神情,將單文昊的‘床’停在了冷詠詩的邊上,單文昊的位置剛好能看清冷詠詩包滿繃帶的臉龐。
說來也怪,就在單文昊呼喚著冷詠詩名字的瞬間,儀器上的‘波’動竟然真的上浮了好多,“醫(yī)生,那個圖像……是不是,是不是說明她有救了?!”單文昊一陣欣喜,繼續(xù)不斷呼喚著冷詠詩的名字。
在場醫(yī)生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好轉(zhuǎn),若是不出所料,這不過,是回光返照而已,而即使連回光返照都沒有能夠醒過來的病人,基本上,就沒得救了。
果然……在單文昊興奮了不到半分鐘以后,儀器上的曲線開始逐漸下落,最終,在所有人臉‘色’都不好的注視下,成了一條直線。
冷詠詩……終究還是沒有‘挺’過來。
伊人逝去,滿目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