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多再過半個月,馬雨便可以修完所有的課程,成績和結業(yè)證書都可以選擇寄送到臺北。
當然,這是針對有足夠把握獲勝的學生而言,也自然,馬雨是在這一群優(yōu)異學生的最頂端。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在考完所有試提‘交’完所有論文之前,一切都馬虎不得,甚至要加倍的努力。
“MISS MA,論文完成的怎么樣了?”教授已經(jīng)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以前的態(tài)度,對待馬雨講話也親和許多,當然,要求依舊很嚴格。
可能是之前已經(jīng)習慣導師雷厲風行的樣子,如今忽然便的有些和藹了,倒是每每將馬雨嚇了一驚。今天依舊是如此,楞住了一下以后趕緊又將手里的一沓資料遞了過去,禮數(shù)周全語氣恭敬,“老師您好,這里面是我所有論文的初稿,有一些不是很順暢的地方還得麻煩您給予一定的指導。”
“這么快就寫好了論文?”先驚后喜,導師逐漸開始不加掩飾對于馬雨這個聽話的學生的喜愛來,既有天分又努力用功,哪一個老師會不喜歡?
“恩,最近的課程都相繼結束了,所以時間空出來很多,我就嘗試著寫出了初稿,如果有不盡意的地方,還望老師您多多指正。”馬雨有些忐忑,畢竟這關系到自己順利畢業(yè)以及最終的成績問題,所以對于自己的實力仍然有那么點懷疑。
況且論文要求是全英文標準語法的,向她這種臨時抱佛腳托福剛過了出國線的水平,很難一次就駕馭成功,即便是這個初稿,自己在小屋里也對著磚頭厚的英漢字典前前后后檢查了不下三遍,直看得自己想吐了以后才最終定下來,‘交’給老師決定。
等導師的意見反饋回來,自己再稍作修改,應該可以提‘交’最終的文章了。
那接下來的日子要怎么過呢?除去論文自己只剩下明天上午的一‘門’考試了,接下來的將近十幾天,能做什么呢?
調(diào)皮的嘟嘟嘴,馬雨飛速轉(zhuǎn)著腦袋,時針轉(zhuǎn)到一半的時刻卻又被自己強硬的扯了下來。
“不行,現(xiàn)在不能想這些,等明天考完試再做打算。”及時剎住車的馬雨打開臺燈,將設計書本拿了出來,一筆一劃的重復著之前數(shù)次描繪過的曲線,看書鞏固理論知識,而描繪測量角度可以增強自己的手感。
時針終于在考試結束鈴聲響起之時繼續(xù)轉(zhuǎn)動起來,抱著書本輕松走在林蔭道上的馬雨慢悠悠起來。
去旅行?去購物?還是……兼職?
腦袋尚未決定之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馬雨隨即‘性’高彩烈的接起,來自臺北的電話,出去封烈,還會有誰呢?
“喂……”很少撒嬌的馬雨拖長了聲音扭扭捏捏的撒嬌著,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這一種親昵的方式,也習慣了用電話、用聲音來溝通的方式。
即使不能見面又如何,只要能每日聽到你微微慵懶的‘迷’人嗓音以及關懷語句,那也是一種沁人心脾的享受。
“馬雨小姐?”誰知電話的另一頭顯然不是封烈,而是一個優(yōu)雅的‘女’聲。
馬雨心想自己似乎從沒有給過除了封烈以外的其他臺灣人電話,這個人會是誰呢?封烈的助理?秘書?
“馬雨小姐。請問您是馬雨小姐嗎?”優(yōu)雅的‘女’生再次重復了一邊,同時也成功驚醒了‘亂’想的馬雨,將思緒拽了回來。
“對,我就是馬雨小姐。請問你是?找我有什么事情?”馬雨清了清嗓音恢復正常,即刻改變了剛才那一副扭捏的姿態(tài)回到冷冰冰的狀態(tài)。
“是這樣的馬小姐,請您查收一下郵箱,我們剛發(fā)送了一封郵件過去,里面有對您重要的信息。”甜美的‘女’聲一板一眼的重復著預先備好的寫在紙上的句子。
郵件?她又怎么會知道自己的郵箱?或許,真的是封烈的秘書?可是封烈給自己發(fā)郵件又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在電話里講的?
“是封總讓你發(fā)給我的么?他在旁邊么,方便說話么?”馬雨有些心急的問道,尤其是臨近回國的這幾日,那一份雀躍的心情早已經(jīng)按捺不住。之前是因為考試的緣故,強硬‘逼’著自己忍耐著,如今試也考完,便僅剩下一顆歸心似箭的心。
臺北這端的人剛‘欲’解釋清楚,肩膀卻從后面被人制住,緊接著紙上又多了一行字,在來人命令的口‘吻’下照著讀出來,“不好意思馬小姐,封總不在這里。請您查收郵件。”
接著便是啪的一聲,越洋電話被掐斷。
“搞什么呢。”馬雨被繞的有些‘迷’糊,這個人說來說去,似乎還是沒有講清楚到底是誰叫她打電話的呀?
唉算了,八成是封烈最近太忙,可能衣諾爾又有什么新的款式想要自己設計,所以才會委派助理來跟自己說。
這樣想著馬雨稍稍整理了劉海,放棄了想要出去逛街玩鬧的念頭,收拾包袱直接回去了租住的小屋并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的確是資料,一沓厚厚的圖片資料,幾十張圖片被‘精’心的用數(shù)字標好了順序,瞪大眼睛的馬雨從第一張一直看到最后。
然后傻眼了。
這些東西……是真的么?不會是,故意‘弄’來騙她開玩笑的吧?
臺北的所有娛樂財經(jīng)媒體今天都忙呆了。
每一個報紙、雜志社在剛開工的瞬間都接到了同樣的電話,紛紛開始爭搶這一頭條消息。
“大模特冷詠詩要和別人訂婚了,但是對象不是單文昊,而是JFK的新任總裁洛克。”打電話的人只是簡單的重復了這樣一句話,便已經(jīng)引得接聽電話的那一邊炸開了鍋。
什么?冷詠詩終于要訂婚了,可是新郎卻不是‘交’往那么久的單文昊?!
JFK前任總裁的妹妹、JFK現(xiàn)任總裁以及衣諾爾總裁三人之間的情感糾葛?!
多么驚爆的標題,多么引人入勝的內(nèi)容,每一家媒體都不假思索就將它用作頭版頭條。
待單文昊看到滿天飛的消息之時,冷詠詩與洛克訂婚的消息一經(jīng)路人皆知了,別人看著他的表情也像是被戴了綠帽子一番。
“不可能,一定是別人鬧出來的假新聞。”封烈推‘門’而入的時刻,聽到單文昊這半是安慰的自我解說,試圖解釋早晨的‘亂’象。
知道他肯定焦急的什么都吃不下去,封烈將買來的早餐扔到他辦公桌上,臉‘色’卻一直凝重的不放松,“你得做好心理準備,看起來今天的報道不像是空‘穴’來風,無論是不是真的,都似乎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難道是他?”想起昨天電話里金屬音說的自信豪言,單文昊抿了抿嘴‘唇’。
“你是說昨天給你電話的那個金屬人?”昨夜已經(jīng)跟單文昊通過電話,封烈也派了夜‘門’的屬下去四處打探冷詠詩的蹤影,封烈卻不確定的搖搖頭,“不能輕易下定結論,但那個金屬人肯定是個參與者,或者,至少他只要接下來究竟要發(fā)生些什么事,是個知情者。”
“可是詠詩怎么會?”單文昊將早餐捏的面目全非,完全沒有吃下去的**,只覺得命運一直在作‘弄’他。
“所以說讓你提前做好準備。”封烈瞥過被他蹂躪的早餐,自己則端了一杯‘花’草茶喝了起來,以清醒一下自己的腦袋,昨夜熬夜去了墓場,幾乎沒有睡眠,所以神情稍稍不濟。
“當然我不否認,你和冷詠詩之間情比金堅,冷詠詩也絕不會說舍棄你心甘情愿去和別人結婚,但是換成另外的情況就不好說了。”封烈重新倒了一杯水,推到單文昊面前,將早餐拆開。
單文昊眼神一閃,轉(zhuǎn)而暗下來,窗簾沒有拉開,被日光燈照著的辦公室顯得更加蒼白,恰如單文昊此刻搖擺不定的心臟,“你是說,詠詩她有可能會被人威脅,是被迫的?”
“更確切的說,拿你或者其他親近的人來威脅她。”封烈有些無奈撇嘴,不是自己心狠手辣,只是這種事情必須要考慮全面才可以,“當然也不能完全肯定,又或許冷詠詩她被人騙了或者洗腦了也不一定。你不是提到過這一次回來以后,她跟以前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么?”
又是一拳打在早餐上,單文昊心急,五官都擰在了一起,嗓音變得離奇出格,“一定是被人威脅了!詠詩她一定是被人威脅了!雖然她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可是經(jīng)歷過那樣的事情,任誰都會發(fā)生改變的,更何況她只是一個連遠‘門’都沒有獨自出過的小‘女’生?”
辦公室的地面被清潔工打掃的清潔異常,此刻錚錚亮的離奇詭異,像是一面通透的鏡子能夠隱‘射’出此刻無神的單文昊一般,又更像是在嘲笑無知的幾近抓狂的他。與頭頂?shù)纳n白吊燈‘混’在一起,干笑著。
封烈不經(jīng)意間嘆了一口氣,現(xiàn)在他也是毫無頭緒。單文昊這邊每一次遇到跟冷詠詩有關的事情,便失去正常的理智一個勁兒的沉‘迷’進去。
現(xiàn)在怎么辦呢?這個金屬人似乎越來越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情,勢力已經(jīng)滲透到整個臺北的最根部,實在無法想象他會帶來的毀滅‘性’效果。
這個人究竟跟冷旭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想要跟單文昊合作一起扳倒他?
封烈心里的感覺十分不好,直覺單文昊、自己,甚至是冷旭堯的一切動作似乎都被那個人盡收眼底,這是一種很可怕的氛圍。
這個人……究竟是誰?封烈習慣‘性’的想要往酒柜走去,半路忽然又想到馬雨對自己酗酒行為的擔憂,頓住了一會又板起身子走了回來。
恰在此時‘門’被總裁助理推開,唯唯諾諾的小助理鼓起了勇氣方才告訴他們,含含糊糊的講了好幾句,沒怎么‘挺’清楚,不過大概意思應該是讓兩人開電視,說完便向黃鼠狼一般竄走。
單文昊自然還是沒動,封烈掃了一眼以后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無論如何,助理不會無端讓他們看電視的。
結果這熒幕畫面還沒徹底出來單文昊這邊就有動靜了,還是不小的動靜,徹底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無視房間內(nèi)封烈的存在,整個人像只發(fā)狂的獅子一般一步一步的走進幾十寸的背投處。
每一個電視臺都無一例外的‘插’播了一則采訪片段:采訪的對象也正是今早無端新聞的男‘女’主角,冷詠詩和洛克,而作為家長的冷旭堯也在。三個人面帶微笑喜氣洋洋的宣布,冷詠詩和洛克的訂婚儀式將在最短時間內(nèi)舉行,感謝大家的關心及厚愛,屆時一定所有儀式將會保密進行,但是相關照片以及視頻一定會對外公布,也希望大家不要問太多。
“但是之前冷小姐一直跟單總在一起,能解釋一下為什么現(xiàn)在會跟洛克先生訂婚嗎?而洛克先生,您對于冷詠詩小姐之前的感情生活難道就沒有一點芥蒂嗎?您能說說自己的感覺么?”
娛樂記者的嘴巴一向毒辣,這一次也不例外,講當事人盡量想要遮掩過去的地方直接如挑刺似的問了出來,惹的現(xiàn)場一片安靜。
冷詠詩的臉‘色’開始青一陣紫一陣白一陣的,洛克也有些尷尬,還是冷旭堯微笑著攬過話語權,“感情的事情實在不好下定論,至于之前發(fā)生過的,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希望各位朋友不要深究,畢竟詠詩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小‘女’人,如今能遇到洛克這個真心待她的人,我這個做哥哥的就擅自做了主,希望他們能一直幸福下去,也希望大家能對這對新人多多包涵,也算是滿足了我退休前的最后一個愿望。”
冷旭堯眼神擴散至四周,自從林涵發(fā)生意外以后,自己就再也沒有在媒體面前‘露’過臉,這是第一次在如此眾多的媒體面前。
不知是體諒他心思的緣故,還是因為在冷旭堯身上可以挖掘的新聞會更多,記者們竟然也識相的不再對冷詠詩和洛克的訂婚問題繼續(xù)探究,轉(zhuǎn)而向冷旭堯進攻。
“許久不見冷總,自從醫(yī)院爆炸案發(fā)生后,就沒有見到您出現(xiàn),而且把JFK突然間‘交’給了洛克先生管理,不知道您是作何打算,是真的以后就放棄了所有的事業(yè)了么?自己一手建立的服飾帝國會不會很擔心?”
記者的箭頭直指JFK的繼承權問題,似乎對于這個新任的洛克總裁能力十分懷疑,毫無保留的提出質(zhì)疑,完全沒有顧及洛克的面子。也對,在JFK發(fā)布變換總裁之前洛克這么名字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可見真的是即沒實力又沒后臺的,說不準過些日子冷旭堯反應過來以后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冷詠詩尷尬的不行,將半個身子逐漸縮到洛克身后,想要躲避媒體鏡頭的追蹤,而洛克也自然而然的側(cè)過了身子幫她遮掩,似乎兩人早已經(jīng)熟悉到這一地步。記者們的注意力都對著冷旭堯所以沒有看到,不過在電視前早已經(jīng)氣的跳腳的單文昊眼睛卻如針錐一樣緊盯上了,拳頭捏緊的咔咔作響。
熒幕上的冷旭堯并沒有太多的變化,只不過下巴的地方多蓄了一層薄的胡須,看起來的確老成了許多,與之前的氣盛相反,此刻身上多了一種孤寂脫俗的味道,讓人看了不禁產(chǎn)生懷疑,這么短的時間,他怎么就變成了另外一種神態(tài)。
“多謝大家對本人的關心。自從愛妻意外離去,我原本也沒有心思再做其他的事情,而洛克是我一直意外最為信賴的朋友,由他來接手我很放心,另外,在詠詩與洛克結婚以后,我也沒什么更多的興趣了,會找一處安靜的地方潛心享受平常的生活,還望大家能放過‘逼’人。”冷旭堯有些慘淡的笑著,抬起頭仿佛又看到虛幻的林涵身影積聚在自己周圍,不禁想要走伸出手撫‘摸’一番,只可惜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待看清楚面前的其實是一堆娛樂記者以后,失落的右手挽住左手手腕處,繼續(xù)有理有據(jù)的應對著各種辛辣的問題。
“可惡,他們怎么能這樣?!”單文昊松開領帶就準備沖出去,被封烈一把拉住,好說歹說才終于不再沖動下去。
“詠詩肯定是被‘逼’的,詠詩她不可能喜歡上別的男人,她肯定是被人威脅!”提不上氣,單文昊喘呼呼的對著封烈怒吼,想要告訴所有人,他單文昊才應當是和冷詠詩共度一生的人。
對付這種沒了理智的人,封烈自有一套手法。冷靜的穩(wěn)住單文昊,然后按下話機叫秘書將剛才的報道重新錄了一遍發(fā)到郵箱里;掛掉電話的瞬間,運足了十成的功夫直接對準了單文昊臉頰霍的就是一拳,對方被力度踢送的摔在地面,而未等單文昊反應過來,封烈再次提步上前去拎起他衣領又是一拳!
重復三次過后,單文昊終于反應過來開始反擊,抱著封烈死命的捶打著,兩個西裝革履的人就這樣互相揪著領帶襯衫暴打翻滾成一團,你一拳我一腳的互相給對方掛彩。秘書在外面聽的里面窸窸窣窣一陣摔打的聲音,不由得心驚膽戰(zhàn),卻又不敢出一點動靜。
“解氣了,清醒了?你這么沖出去能干什么,到現(xiàn)場砸場子?讓她更為難然后對你失望?不僅她對你失望,全臺北的人都會對這個衣諾爾的總裁大跌眼鏡。”抹干嘴角的血絲,封烈沒好氣的對單文昊直言。
有些垂頭喪氣,單文昊不知該作何表態(tài),‘摸’著被磨破的慘不忍睹的西裝半響,“可若是什么都不做,我又算什么?”總不能白白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投入別人的懷抱,自己還當做無事人一般。
更何況,他跟冷詠詩幾乎還有過一個孩子!
想到那個流產(chǎn)腹中的孩子,以及冷詠詩經(jīng)歷過的一番傷痛,單文昊心底的頹廢又添了一分,只覺得自己好像一個什么都不會做的笨蛋,竟然連自己最重要的‘女’人都保不住。
“大家都會知道你難過,”封烈友好拍了下他肩膀,對于男人的這種無力感同身受,之前看著馬雨被姑姑欺負的時候,自己心底大抵也是這種感受。只怕單文昊心里的脆弱感比自己當時要更甚千萬倍,“只是沖動是魔鬼,不會對你有任何幫助。我們至少應該分析明白具體的情形,想出大致的應對策略,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減少你失敗的幾率。”
“是冷旭堯么?是冷旭堯在‘逼’著詠詩。所以我們要對付的,是冷旭堯?qū)Σ粚Γ俊眴挝年徽⒅胺降牡孛妫炖镟止局约旱拇y。
封烈是徹底的搖了搖頭,單文昊看來最近是真的沒法保持客觀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封烈起身轉(zhuǎn)告他,同時帶著警告的意味,“難道你就沒發(fā)現(xiàn)冷詠詩今天的變化,她的神情果真像是被人脅迫的?”看著肩膀一震的單文昊,封烈終究還是沒忍心講的太直白,“唉,還有那個金屬音,很多事情‘混’雜在了一起,你不能只看到一方面,而忽略了自己不愿意去相信的東西。”
說了那么多,但究竟怎么做,還是得靠單文昊自己,一念之差一念執(zhí)著,會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