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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分筋錯骨

許格非凝目一看,發現圓柱峰陡立如削,果然像一根擎天巨柱停立在那裡。

打量間已到峰下,仰頭一看,峰上盡是矮鬆藤蘿,看不見房屋殿宇,也看不見有人影活動。

圓柱峰並不高,但也有三十餘丈,只見他們站立的面前崖壁上,就有一條粗如雞卵的麻繩,徑由峰頂上垂下來。

一如道人則舉手一指那根粗麻繩道:“許少俠,往日峰上的人大部都由這根麻繩上下,別無登峰的地方!”

許格非噢了一聲,再度遊目看了一眼峰勢,覺得登峰很容易,以爲非經由這條麻繩上去不可。是以,遲疑關切地問:“道長是說,我們一定要由此地上去?”

一靜急忙道:“當然可以由其他任何地方登峰,但其他地方都防守極爲嚴密。”

一如卻望著那位青年道人吩咐道:“你先攀繩上去,就說大師兄來了。”

青年道人恭聲應了個是,立即向粗繩前走去。

走到粗繩下,青年道人先提了口氣,足尖一點,騰身而起,一躍三丈!

青年道人一俟氣竭,雙手一攏,急忙握住了那根粗繩!

豈知,他雙手一握粗繩,身形竟突然下墜,峰崖上也同時當的發出一聲鐘響。

許格非等人一聽,知道上面的繩尾系在一個大鐘上,青年道人一拉,立即發出響聲。

但是,就在頂上鐘聲響起,仍在盪漾之際,崖上一團黑影,挾著一陣勁風,呼的一聲墜下來。

一靜、一如等人一見,脫口驚呼道:“小心,崖上的鐘!”

呼聲未落,雙手握繩尚未跳下的青年道人正待仰首上看,那團黑影已到了青年道人的頭上。

青年道人大吃一驚,魂飛天外,一聲慘叫,急忙鬆手準備躍下來。

但是,已經遲了,只聽叭的一聲脆響,青年道人立被砸了個腦漿迸射,蓋骨四裂,咚的一聲墜在地上,登時氣絕。

許格非等人一驚呼,同時前撲,低頭一看,原來竟是一顆尺餘直徑的大卵石。

一靜一見,神情悲痛,不由仰面望著峰頂,悲聲嘶吼道:“無量壽佛,太上老君顯靈了!”

他雖如此悲憤激動,但是一如等人體然焦急地將他扶開了。

其餘一天、一心、一凡等人已將那位年輕道人的屍體擡過來。

許格非七人當然內心氣憤,但是,這時必須鎮定冷靜,莽撞不得。

大家離開峰崖下,一靜等俱都神情緊張而激動地仰面望著峰頂。

許格非等人心知有異,不由關切地低聲問:“道長可是察看峰上的動靜?”

一靜道人立即收回視線,望著許格非七人,壓低聲音說:“貧道方纔不是已對少俠說過了嗎?凡是本門弟子,一聽到那句暗號,立即拔劍殺掉他們附近的歹徒……”

丁倩文立即不解地問:“那麼峰上貴派的道長們.何以聽了你的記號不敢發動反攻呢?”

一靜和一如等人,俱都蹙眉沉思.嘴脣牽動,卻都說不出所以然來。

堯庭葦則斷然道:“根據現在的情形判斷,峰上貴派的道長們已被銀鶴等人控制無疑,所以纔不敢有所行動……”

一靜和一如等人則急忙頷首稱是道:“堯姑娘說得不錯,只是貧道等人還揣不透峰上的師弟們何以不敢有所行動的原因。”

堯庭葦則沉聲道:“我認爲很簡單,請各位道長想一想。在何等情況下,你們纔在明知是前來支援你們,而你們偏不敢配合動手呢?”

如此一說.一靜等人頓時恍然大悟,不由同時震驚地說:“莫非掌門人就軟禁在圓柱峰上不成?”

如此一說,紛紛頷首稱足。

堯庭葦則繼續說:“只有在貴掌門人的安全堪慮,或也受到銀鶴要挾的時候.貴派的道長們纔不敢亂動。”

一靜、一如等人一聽,連連惶急地頷首稱是,道:“堯姑娘說的不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許少俠,無論如何得請諸位將敝派的掌門人救出來……”

一如也急插言道:“是的!少俠,這是三年來唯一的機會,只要將敝派掌門人救出來,全派的門人弟子都歸你指揮!”

許格非立即正色寬慰道:“諸位道長先不要慌張,只要貴派掌門人確在圓柱峰上,我們總能想出一個萬全的辦法來……”

古老頭也急忙補充說:“我家少主人說得不錯,萬一我們莽撞登峰,對方在被迫之下,很可能押走貴派掌門人,命令諸位道長接受處分,甚至命令諸位道長攻擊我們,那時諸位怎麼辦?”

一靜等人不由同時焦急懊惱地說:“這就是對方最卑鄙最狠毒的一招!”

一心則繼續說:“可是,我們也不能永遠受制,永遠不救我們的掌門人呀!”

許格非立即道:“諸位這樣好了,由在下葦妹兩人由別處悄悄登上峰去,諸位在下面聽候消息……”

一靜等人一聽,立即焦急地說:“上面人多勢衆,本門弟子又不知少俠和堯姑娘的來意……”

許格非立即道:“如果諸位道長隨同上去,對方反而會押出貴派掌門人實施要挾,而在下上去,便沒有這項顧慮,而對方也不會以貴派的掌門人對在下要挾!”

一天道長卻憂慮地說:“可是,他們會押出依裡維雄父女向少俠和姑娘威挾呀!”

許格非淡然一笑道:“只要讓在下看到依裡維雄父女,他們就威脅不到在下了。”

說罷轉首,立即望著丁倩文和古老頭五人吩咐道:“你們在此等候,如果沒有動靜,切忌盲目上去,也許,銀鶴還不知道我們的底細和前來的目的。”

說罷,又向著堯庭葦一招手,立即轉身,當先向峰北面馳去。

堯庭葦也向丁情文五人揮了一個在此等候的手勢,立即疾身跟在許格非身後。

丁倩文等人當然知道有堯庭葦一人跟著許格非前去就足夠應付的了。

但是,不知底細的一靜等人就有點爲許格非兩人擔心。

不過,他們由於許格非前去招呼堯庭葦,顯然對堯庭葦的功力也有了更進一層的認識。

許格非爲什麼要悄悄登峰偷襲,因爲他這時已經斷定依裡維雄和依莉莎嬉就關禁在銀鶴的圓音觀中。

既然已肯定人在銀鶴手裡,便不宜公然登峰救人,必須實施偷襲,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先擒住銀鶴。

許格非知道,只要捉住了銀鶴,便不怕對方不把人交出來。

心念間,許格非和堯庭葦已雙雙到達圓柱峰的北面。

北面峰勢奇陡,看來比任何一面都崎險嵯峨。但是,許格非卻僅仰首看一眼,即對堯庭葦道:“上面的道人顯然已經知道他們的大師兄到了,我們上去後,只要先制服銀鶴手下的歹徒,天山派的道人即使向我們攻擊,也只是虛應故事……”

堯庭葦卻正色提醒道:“最重要的一點還是不要讓他們發出吶喊驚呼,只要不驚動其他的人,就有希望潛入……”

許格非立即道:“那是當然!”

於是,兩人一長身形,騰空而起,直如沖霄的巨鶴般,徑向峰巔上升去。

看看將達峰巔邊崖,身形一緩,疾演貼字訣,身形緊貼崖壁,伸手扳住了峰崖邊緣!

兩人先對了個眼神,接著屏息傾聽崖上面的動靜。

崖上雖然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但許格非和堯庭葦卻斷定崖上的警戒就在附近。

於是,兩人悄悄收臂挺身,緩緩上升,藉著崖邊的亂石荒草掩蔽,探首一看,兩人的心頭同時一喜。

因爲當前七八尺外的亂石間,正有三名背插長劍的道人坐在那兒。

這三名道人的年齡都在三十歲左右,個個神情憂鬱,默默相對,彼此不語。

許格非一看這情形,立即將頭探高,同時壓低聲音道:“無量壽佛,太上老君顯靈了!”

三名道人一聽,同時大吃—驚,急忙機警地循聲向許格非望來。

當三個道人發現是一個藍袍勁衣少年,和一位紅呢勁衣少女的時候,他們又同時一呆。

因爲他們聽了那方纔許格非發出的暗語,以爲是自己派中的弟兄來了。

這時一見許格非和堯庭葦,三個道人不由同時震驚地回頭看看身後和左右。

許格非趕緊趁機解釋說:“在下是中原的許格非,與貴師祖道玄道長有淵源,現在帶來大批高手前來,已和貴派的一靜,一凡、一心、一天等道長聯絡上,而且……”

三名道人一聽,其中一人立即焦急關切地問:“大師兄他們……”

許格非急忙道:“他們現在就在峰下,方纔峰上丟下一方大石,已經砸死一位貴派的道長了!”

三名道人一聽,立即面現怒容,其中一人先機警地探首再看了一眼遠處,立即悄悄地爬了過來。

爬過來的道人一到近前,立即道:“貧道—豐,請問少俠你們一共來了多少英雄俠士?”

許格非爲了安定對方三人,立即低聲道:“人雖不多,足可應付老法鶴等人,我們已經殺了千鶴和太鶴,並收復了紫竹觀和鬆聲觀……”

話未說完,一豐道人卻蹙眉緊張地說:“可是此地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許格非不由驚異地問:“爲什麼?”

一豐焦急懊惱地說:“方纔我們的掌門人玄辛道長突然由銀鶴陪著在此出現……”

堯庭葦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地問:“你是說,以前你們從不知道貴派掌門人就在你們峰上?”

一豐道人立即點了點頭,同時應了個是,道:“通常我們都不知道我們的掌門人被他們軟禁在什麼地方!”

許格非立即不解地問:“那麼現在何以突然在你們峰上現身了呢?”

一豐道人道:“可能與方纔聽到的笛聲有關。”

許格非神色—驚問:“這麼遠你們都聽到了呀?”

一豐道人正色道:“聽得很清楚!”

堯庭葦—聽,立即似有所悟地說:“這麼說銀鶴是聽了竹笛聲之後,才讓你們掌門人現身,命令你們協力應變了?”

一豐道人頷首道:“貧道也是這樣想!”

堯庭葦立即道:“果真如此,你們的掌門人可能一直就被軟禁在圓柱峰上,只是,銀鶴不讓你們知道罷了!”

一豐懊惱地一點頭道:“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可是也晚了。”

許格非心中一動,急忙問:“除了你們掌門人外,別的人軟禁在峰上,你們可知道?”

一豐立即頷首道:“知道,其他人被軟禁,銀鶴等人從來沒有保密迴避過,不過,他也是儘量不讓我們看到的。”

許格非立即問:“那麼天弓幫的老幫主……”

話剛開口,一豐似有所悟地說:“你說的是依莉維雄?”

許格非和堯庭葦同時正色頷首道:“是呀,還有他的女兒依莉莎嬉!”

一豐立即道:“依裡維雄確實軟禁在峰上,而且貧道曾經看到過,至於他的女兒,貧道還沒有聽說過!”

許格非正色道:“他們父女應該被軟禁在一起呀!”

一豐道:“這很難說,九頭梟等人十分狡黠,你越是希望這樣,他偏不,偏如此不讓你如意!”

堯庭葦突然想起了瘦柳仙和長白上人等人,正待發問,目光一亮,脫口悄聲道:“有人來了!”

說罷,即和許格非兩人將身形隱在草後。

一豐道人大吃一驚,面色立變,急忙起身遊目察看。

其餘兩道也驚得急忙起身張望。

果然,只見一道高大身形,挾著一線衣袂破風聲,呼的一聲已到了近前。

許格非和堯庭葦藉荒草一看,只見來人又是一個身著道裝的彪形大漢。

道裝大漢手提三鉤劍,雙目炯炯,一臉的慍容,一到近前,立即沉聲問:“你們三人鬼鬼祟祟地在幹啥?”

一豐道人三人立即正色搖頭道:“什麼也沒有幹呀!”

由於一豐的答話,道裝大漢立時發現一豐尚站在崖邊,因而驚異地沉聲問:“你站在那兒幹啥?”

許格非和堯庭葦聽得心中一驚,知道那大漢對站在崖邊的一豐道人已經起疑了。

只見一豐道人即似有所悟地噢了一聲,恍然道:“方纔貧道聽到崖下有動靜,特地過來察看了一下。”

許格非和堯庭葦—聽,暗贊一豐回答得好,如果道裝大漢一過來,他兩人就可用彈指神功將對方彈斃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不要驚動任何人,只要先捉住銀鶴,一切難題便可迎刃而解了。

心念間,只見那道裝大漢驚疑的噢一聲,立即滿面迷惑地向崖邊走來。

許格非一見,立即向堯庭葦遞了個眼神,示意她適時將道裝大漢彈斃。

堯庭葦一看,立即會意地點了點頭。同時,默運功力,悄悄將玉手舉起。

豈知,就在堯庭葦悄悄將玉手舉起的同時,一豐道人竟趁著道裝大漢走過他身側,雙掌運足功力,猛的劈在大漢的後背上。

許格非看得大吃驚,再想阻止已經來及了。

只聽嘭的一聲大響.接著是一聲淒厲刺耳的驚心慘叫。

只見道裝大漢的身體,隨著那聲淒厲刺耳,直上夜空的驚心慘嗥,翻翻滾滾地直向峰下墜去。

許格非一看,非常懊惱,正待怒聲說什麼,一豐道人已急聲道:“少俠姑娘快上來,我們只有佯裝交手,將銀鶴引來再設法救人了!”

許格非一聽,只得和堯庭葦縱上崖峰,立即大喝一聲,各自掣出寶劍來。

其他兩名道人哪敢怠慢,也鏘的一聲將劍掣出,即大喝一聲,飛身過來迎敵。

就在五人交手的一剎那,左右崖邊紛紛響起吶喊與大喝!

打鬥中的許格非趁機一看,只見前面和左右,一共有數起人影,同時飛身向這邊奔來。

一豐三人爲引導許格非和堯庭葦深入,故裝不敵,且戰且走,不一會兒,當面馳來的一組已飛身趕到了。

當前一名道裝大漢,手持九環鬼頭刀,生得濃眉環眼,虯鬚繞腮。

這時一見許格非,立即震耳大喝道:“何方鼠輩,膽敢登峰鬧事,想是活得不耐煩了,還不趕快丟下手中寶劍……”

說話之間,已到近前,手中鬼頭刀,在飛身經過一豐三道中間的一剎,倏然高舉,猛向許格非的當頭砍下。

但是,他的話尚未完,刀未用實,寒光—閃,一豐道人的長劍已由他的肋下刺進,貫穿側胸,直達對面。

持刀大漢回頭一看,暴睜雙目,厲吼一聲,反臂回刀就要向一豐道人砍去。

但是,就在他反臂回刀的同時,另一道人已揮劍將他的頭顱砍下,旋身栽倒,登時氣絕。

其他趕來支援的道裝大漢—見,立即轉身狂逃,便直奔前面茂林中的圓音觀。

許格非和堯庭葦—見,哪敢怠慢,立即打了招呼,身形凌空而起,越過諸道的頭上,直向那讓逃的三人追去。

一豐道人等人一見,紛紛吶喊,各揮寶劍故意在後追趕。

天山派的道人這時大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是以,一面吶喊追趕,一面向左右散開。

就在這時,後面又有人高聲大喊道:“又有人上來了,又有人上來了!”

一豐等人回頭一看,發現又上來了六七人,其中竟有他們的大師兄一靜和二師兄一如在內。

許格非和堯庭葦知道是丁倩文等人上來了,但他們尾追三個歹徒要緊,是以,頭也沒回繼續向前追去。

身後跟來的數組道人,早巳被一豐等人叫回,佯裝迎戰丁倩文等人去了。

許格非和堯庭葦這時是何等身手,要想追上三個歹徒,那只是俯身一撲之勢。

但是,他們兩人卻緊迫在後,一直保持著一丈左右的距離,目的就是要三個歹徒引導著他們兩人去找銀鶴道人。

就在眼看到達茂林邊緣的同時,其中一個歹徒,竟突然拿出一個竹笛來。

那歹徒一拿出竹筒,立即就放在嘴上。

許格非和堯庭葦一見,同時大吃一驚,兩人幾乎是同時屈指彈出兩縷指風。

只聽叭叭兩聲脆響,歹徒後腦蓋骨上立時應聲現出兩個血洞,鮮血徑山頭顱內噴射出來。

歹徒一聲慘叫,兩手撲天,踉蹌兩步,一頭栽在地上,登時氣絕。

其餘兩個歹徒一見,同時大驚失色,不由大聲吆喝起來!

許格非和堯庭葦一見,索性再除去一人。

是以,兩人同時舉手,再向前面的兩個歹徒屈指彈去。

但是,這一次由於和方纔不同,加之兩人也沒有說明,但等兩人屈指彈罷,前面兩聲慘叫,同時咚咚兩聲,兩個歹徒竟同時栽倒地上,雙雙蹬了兩腿,立時斃命!

許格非和堯庭葦同時意外的一愣,不自覺地急忙剎住了身勢。

因爲,前面已到了茂林內緣,一片空場的盡頭,即是形如一座大宅院的圓音觀。

圓音觀的觀門大開,兩盞大紗燈特別明亮,觀門下已沒有人把守,但卻正有一位身穿銀緞水火道袍的中年瘦削道人,率領著兩名道裝大漢和十數天山派的背劍道人,慌里慌張地由觀內匆匆奔出來。

許格非和堯庭葦一見,兩人立即斷定當前穿銀緞火紅道袍的瘦削道人就是銀鶴。

果然,就在兩人心念方動的同時,銀鶴已嗔目厲聲問:“何方鼠輩,膽敢冒犯本觀?”

許格非冷冷一笑道:“我等不是鼠輩。而是前來捉拿你們這些鼠輩的人!”

銀鶴聽到全峰各處,喊殺震天,不由目閃驚急地厲聲問:“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許格非毫不遲疑地沉聲道:“武林各大門派的精英高手都來了!”

銀鶴不知就裡,聽得面色大變,立即回頭向著兩個道裝大漢使了一個眼神。

兩個道裝大漢一見,轉身就向觀門前奔去。

堯庭葦一見,脫口急聲道:“天山派的諸位道長快截住他兩人,他們去押出你們的掌門人作人質要挾你們了……”

但是,天山派的二十幾名道人卻竟無一人敢拔劍動手,向前攔截。

是以,堯庭葦話未說完,嬌軀一縱,飛身向前,只得仗劍向兩個道裝大漢追去。

兩個道裝大漢一見,立即掣出兵器來返身回撲,企圖先將堯庭葦殺死再行逃走。

但是,許格非卻望著二十幾名天山道人,怒聲大喝道:“無量壽佛。太上老君顯靈了,你們還不出手,等待何時!”

二十幾名天山道人一聽,突的一聲春雷般的吶喊,鏘鏘連聲中,寒光電閃,紛紛將背後的長劍掣出來。

但是,待他們將劍掣出,觀門前一陣兩聲慘叫,兩個返身迎戰的道裝大漢,俱都雙雙倒在血泊中一動也不動了。

天山羣道看得神色一驚,俱都愣了,因爲事情發生的過程太快了,而這位紅衣美麗姑娘的身法和劍法,快得更是令他們不敢相信,就在她那麼飛身疾撲長劍斜揮中,兩個兇猛的道裝大漢,竟然雙雙喪了性命。

銀鶴雖然驚於武林各派都派高手來了,但也沒想到派來的高手竟是這麼高。

這時回頭一看,面色大變,心知不妙,不由鏘的一聲掣出背後的長劍來,大喝一聲,飛身前撲,同時厲聲道:“道爺今夜和你們拼了!”

厲喝聲中,手中劍綻出九朵銀花,徑刺許格非的上中下。

許格非的赤焰屠龍劍早在崖邊便已掣在手中,這時一見銀鶴飛身撲來,不由冷冷笑了。

是以,一俟銀鶴招式用老,身形略微一閃屠龍劍順勢一挑,只見紅焰過處,沙聲輕響,銀鶴的長劍應聲而斷。

銀鶴一見,並未驚慌,突然神情如狂,厲嗥一聲,手中斷劍照準許格非的面門擲到。

許格非略微一閃,斷劍就在他的右肩側飛過。

但是,就在閃避斷劍的同時,驀聞一旁觀戰的堯庭葦脫口尖叫道:“小心飛刀!”

許格非心中一驚,疾舞寶劍,叮噹聲中,已有六七把飛刀到了他的身前。

由於許格非功力超凡,已到了動在念無的境界,是以,就在堯庭葦驚呼出口的同時,他的屠龍劍已飛舞起來。

一經將飛刀擊飛,附近突然有兩名道人發出慘叫,其中一人竟翻身栽倒。

許格非正待轉首察看,寒光連閃,咻咻有聲,剛剛被他砸飛的飛刀又飛了回來。

這時,許格非才發現銀鶴打出的飛刀,竟是月牙形的兩刃彎刀,而且長約四寸、中寬兩尖,根本沒刀柄。

一看這情形,知道月牙飛刀厲害,它不但本身會旋飛殺人.如經砸擊後,反而增加了它的旋飛速度和傷人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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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及此,再不遲疑,立即功貫右臂,力透劍身,紅芒暴漲盈尺,一陣揮舞叮叮聲中,七八雙月牙彎刀,悉數被斬斷掉在地上。

但是,銀鶴已趁機躥向觀門,而堯庭葦也正在應付旋飛在她周圍的數柄月牙刀。

二十幾名天山道人,更是慌作一堆,亂作一團,因爲他們的頭上也有七八柄月牙刀在盤旋飛轉。

許格非沒有下煞手殺銀鶴的原因,就是要生擒活捉住他!

沒想到,這妖道竟趁打出三組月牙彎刀之後,企圖趁隙逃走。

許格非一見銀鶴逃向觀門,哪敢怠慢,趕緊屈指疾彈,—縷指風,直奔銀鶴的膝彎!

只見銀鶴一聲悶哼,身形踉蹌,一個僕身趴跌在地上。

許格非就趁對方這—僕—跌之勢,飛身已撲到了近前。

伸手就詩去擒銀鶴。

但是銀鶴狡猾剽悍,他一見許格非飛到,卻就趁僕到之勢,兩手一撐地面,就用雙腳猛向許格非的面門蹬來。

許格非身形略閃,擒拿銀鶴的姿勢依然未變!

但是,頑強的銀鶴卻趁蹬腿弓腰,斜身前翻的一剎那,伸手又握了一把地上的礫沙!

可惜,就在他準備打向許格非面門的一剎那,許格非的左手已緊緊地叩住了他的右腕!

銀鶴的膝彎原就被許格非彈了—指,如今又被許格非叩住了脈門,周身一陣痠軟,功勁頓失,立即萎縮在地上。

就在這時,紅影一閃,堯庭葦已飛身縱了過來。

也恰在這時,七八丈外的林緣也響起了丁倩文和一靜道人等的招呼聲道:“許弟弟,許少俠!”

許格非擡頭一看,發現丁倩文等人都趕到了,而且有一豐等人。

這時,他發現全峰已沒有了吶喊叱喝聲,所有圓音寺的道人巳都趕來了。

一豐道人一見許格非捉住了銀鶴,不由急聲道:“許少俠,千萬不能殺他,只有他才知道我們掌門人被禁在什麼地方!”

仍萎縮在地上的銀鶴卻冷冷一笑道:“一豐,你們等著瞧,你們的死期已經不遠了……”

話未說完,一豐道人已呸了一聲,嗔目怒聲道:“要死你也死在道爺的前頭……”

一靜則沉聲道:“你們少和他羅嗦,先把他給捆起來!”

話聲甫落,立有數名道人,吆喝一聲,飛身向前,解下腰間的金絲腰繩,迅快地將銀鶴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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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格非一俟道人們將銀鶴捆好,他纔將他的手鬆開。

一靜道人立即恭聲道:“少俠,現在雖然已驚動了其他峰上的歹徒,他們之中可能會有人趕來支援,但貧道認爲仍應迅即救出敝派的掌門人爲急要……”

銀鶴卻冷冷一笑道:“你們掌門人根本不在峰上了!”

一豐道人立即怒叱道:“你胡說,半個時辰前你還陪著我們掌門人宣佈嚴密警戒峰崖的命令呢!”

銀鶴立即沉聲道:“當時確在峰上,但他宣佈過命令後,又押送到其他峰上去了……”

一豐當然不信,因而再度怒斥道:“你胡說……”

但是,銀鶴卻冷冷一笑道:“你們的掌門人很有用處,你們知道嗎?而用得著他的地方還有很多處,他還必須趕到別的峰上去下達同樣的命令給其他觀裡的天山派弟子,這一點道理你們都沒有想通,還談什麼光復基業,重建門戶?”

如此一說,一靜等人俱都懊惱地嘆了口氣,因爲銀鶴說的都是事實,歹徒們很可能將玄辛道長又押到別的峰上,下達同樣的命令去了。

但是,一豐道人卻堅定地大聲道:“不,貧道不信,掌門人一定還在峰上!”

說此一頓,立即裡著圍立四周的天山羣道,怒聲問:“你們可有人看到他們把掌門人請走了?”

天山羣道見問,俱都茫然地搖搖頭,沒有哪個人說著到了。

銀鶴卻陰刁地冷冷一笑道:“你應該問他們,可曾有人看到我把你們的掌門人給押了來!”

如此一問,俱都無話好說了。

顯然,九頭梟在控制玄辛道長,以及來往各峰,暗中另開了秘密通道。

但是一豐道人卻怒聲道:“因爲掌門人本來就在峰上,所以我們纔看不到他老人家來,因爲他老人家根本就在峰上,我們之中當然沒人看到他老人家走!”

單姑婆突然道:“這麼說,你們觀中一定有機關秘室了?”

一豐和另外幾個道人則同時急聲道:“有,就在大殿左側的獨院中!”

一靜立即吩咐道:“一豐師弟,那就趕快帶幾個人去搜,不過可要小心!”

一豐道人一聽,立即應了一聲,向著方纔發話的那幾個道人一揮手,飛步奔進了觀門內。

一靜道人這才向著許格非謙恭地說:“許少俠,敝派掌門人可能仍在峰上,也可能真的被他們又押往別的峰上要挾本派門人和弟子去了……”

許格非也不由凝重地說:“在下也認爲貴派掌門人可能已不在峰上了……”

一靜道人繼續說:“果真被他們移向別處,也只有另想辦法營救了,不過,少俠要救的人,可以盤問銀鶴了!”

銀鶴早已注意到了站在羣道前面的丁倩文等人,這時他當然知道許格非方纔的話是在嚇他,根本沒有武林各派的精英高手前來,加之這時再聽了一靜的話,立即輕蔑地哼了一聲,同時別過頭去。

許格非一看,立即沉聲道:“銀鶴,你現在已經被擒成囚,只要竭誠與我們合作,我們絕對不會殺你……”

銀鶴一聽,立即轉首望著許格非,輕蔑地問:“你說的我們,可是也包括天山的道人在內?”

如此一問,許格非竟被問住了!

因爲,他如果說包括在內,一靜等絕不會放過銀鶴,如果說不包括在內,銀鶴白知必死,必然不肯實說。

銀鶴一見許格非神色遲疑,立即冷冷笑了。

一靜感於許格非等人的前來,纔有這時反撲歹徒,重建門戶的機會。這時一看許格非的神色,知道他難以作答,因而毅然道:“許少俠,你可以答應他,只要他真誠合作,本派保證,絕不殺他!”

許格非非常感動,立即望著銀鶴,沉聲道:“銀鶴,你已經聽到了,在下也用不著再重說……”

話未說完,銀鶴已淡然道:“有什麼事你問罷,知道的我一定告訴你!”

詐格非不願意開門見山就提出依裡維雄父女的事,因爲他在一豐道人的口裡已經證實了,依裡維雄的確關禁在圓音觀內。

是以,改口和聲問:“在下等前來天山,只是想拜訪貴龍頭法鶴,向他打聽兩個人……”

銀鶴一聽,似感意外,也許覺得有機可乘,因而淡然道:“但不知你們要打聽的兩人是誰?”

許格非立即道:“一個叫瘦柳仙,一個叫胖彌勒!”

銀鶴聽得禿眉一蹙,繼而沉聲問:“你們與這兩人是何等關係!”

許格非一聽,不由暗罵一聲狡猾,因爲銀鶴顯然是要依照瘦柳仙與他許格非的關係而見機回答。

是以,也含糊地說:“我們只問你認識不認識這兩個人,他們是否前來投奔了你們龍頭法鶴?”

銀鶴卻避重就輕地說:“如果那兩人確是我們老大的朋友,他們現在當然在我們老大處,如果是其他弟兄的朋友,他們當然在其他弟兄處!”

許格非不由生氣地說:“廢話,我只問你,你見過這兩個人沒有?”

銀鶴立即搖頭道:“我沒見過兩人……”

許格非立即問:“那麼依裡維雄和依莉莎嬉呢?”

銀鶴聽得面色一變,心知要糟,但他卻鎮定地淡然道:“依裡維雄被老大下令改押別處了!”

許格非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道:“你們老大不是正在坐關嗎?”

銀鶴也突然提高聲道:“坐關也有時可以處理派中大事呀!”

許格非只得沉聲問:“那麼被移住何處去了?”

銀鶴卻一搖首道:“非常抱歉,除了我們老大外,沒有人知道轉往什麼地方去了!”

許格非聽得心中一動問:“那麼你們老大現在何處?”

銀鶴一聽,反而望著許格非輕蔑地譏聲道:“你問我,我去問誰呀!”

許格非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恨聲道:“刁鑽頑劣之徒,不給你一些顏色看,你是不會說實話的……”

說話之間,正待舉步向前,觀門內突然響起一個清脆惶急的少女聲音,哭聲道:“許少俠,許少俠!”

正待走向銀鶴身前的許格非聞聲一驚,急忙止步,舉目一看,只見一個梳著兩個小辮子的皮衣少女,正神表惶急,滿面淚水地向他飛身奔來。

飛步奔來的皮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依裡維雄的唯一愛女依莉莎嬉!

許格非一見依莉莎嬉,心中當然一暢,立有一種總算救出了一人的感覺,因而不自覺地歡聲道:“莎嬉姑娘!”

話聲未落,依莉莎嬉已到了近前,同時,如見親人般,撲張著雙臂就要投進許格非的懷抱!

就在這時,人影一閃,單姑婆已急忙將依莉莎嬉扶住,同時關切地說:“姑娘小心,別跌倒了!”

正待伸手相扶的許格非一見,只得把伸出的雙手放下來。

當然,即使一旁觀看的天山羣道也看得出,單姑婆是特意出來將依莉莎嬉扶住。

但是,依莉莎嬉一見是單姑婆,卻立即哇的一聲撲進單姑婆的懷裡放聲哭了,同時哭聲道:“單姑婆,你們要快去救我爹!”

許格非一聽,不由急聲問:“你爸現在哪裡?”

依莉莎嬉立即搖頭哭聲道:“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被一個身穿銀緞水火道袍的道人帶走的。”

鄔麗珠立即一指被捆在地上的銀鶴道人,急聲問:“莎嬉姑娘,可是他?”

依莉莎嬉循著指向回頭一看,立即哭聲道:“不錯,就是他!”

許格非立即怒聲問:“快說,你把天弓幫的老幫主送到什麼地方去了?”

豈知,銀鶴竟不屑地淡然道:“我怎麼知道被送到什麼地方去了!”

許格非不由生氣地說:“人不是你帶走的嗎?”

銀鶴沉聲道:“是我由機關室裡帶出來的不錯,可是他被帶往什麼地方,我就不清楚了!”

許格非立即恨聲問:“你真的不知?”

銀鶴毫不遲疑地搖頭道:“真的不知。”

許格非正色道:“銀鶴,你曾答應竭誠與我們合作,既然你不肯實話實說,那你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話未說完,銀鶴已強硬地說:“你們就是殺了我,我還是不知道!”

一靜道人立即沉聲道:“許少俠,這廝頑強狡詐,不給他一點顏色看,他是不會說實話的!”

豈知,銀鶴再度冷冷一笑說:“如果你們強逼我胡說八道,那我也只好胡說八道給你們聽了!”

許格非一聽,頓時無計可施了,因而沉聲道:“至少你把天弓幫的老幫主交給誰帶走了,總該知道吧?”

銀鶴只得道:“帶走依裡維雄的人,是我們老大的二弟子古大彩!”

話聲甫落,一靜和一如兩人已同時怒喝道:“胡說,我們從來沒聽說你們老大有徒弟,更沒聽說有個叫什麼古大彩的人……”

銀鶴冷冷一笑,譏聲道:“你們不知道的事情還多得很呢!”

話聲甫落,圓音觀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人聲,看情形,似向著觀門口奔來。

許格非等人一驚,俱感迷惑,紛紛探首向觀門內望去。

只見一豐道人等人,正用門板擡著一人,神情慌張地徑由觀內奔出來。

許格非等人一見,俱都直覺地想到,一定是他們天山派的長老或什麼人。

但是,到達近前一看,竟是一位身著煙緞袍的白髮白鬚老人。

依莉莎嬉早巳哭喊了一聲爹,飛身撲了過去。

這時,許格非等人才知道,門板上擡著的竟是天弓幫的老幫主依裡維雄。

許格非一個飛縱了過去,門板業已放在地上,依莉莎嬉正撫在依裡維雄的身體上放聲痛哭,不停地喊著爹。

許格非低頭一看,發現依裡維雄面色蒼白,目光滯呆,微張著嘴巴似在呼吸!

一看這情形,許格非不由望著毫不心動,依然神然自得的銀鶴,怒聲問:“你不是說依裡維雄已被你們老大的二弟子帶走了嗎?”

銀鶴卻正色強辯道:“是帶走啦,可是,他什麼時候又送回來的,我怎麼知道?”

一豐道人立即沉聲道:“許少俠你不要聽他胡說。依裡維雄—直禁閉在那間小房子裡,他已經六七天不準廚房給依裡維雄送飯食了……”

銀鶴卻冷冷一笑道:“他自己絕食不吃.那怨得誰來!”

許格非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氣得嗔目剔眉,切齒恨聲道:“一劍斬了你太便宜你了!”

了字出口,飛起一腳,嘭的一聲,銀鶴的身軀隨著他自己的一聲沉哼,翻翻滾滾地直向數丈以外飛去。

天山羣道一見,誤以爲可以殺銀鶴了,紛紛吶喊一聲,提劍就追了過去。

許格非一見,脫口一聲大喝道:“不要殺他!”

天山羣道聞聲一驚,紛紛剎住身勢,俱都驚異地向許格非望來。

許格非卻看也不看天山派的道人,依然怒目瞪著咚的一聲跌在地上的銀鶴。

只見銀鶴滿面通紅,血管高脹,額角上已有了汗珠,正在那裡咬緊牙關苦撐。

這時,天山羣道才知道許格非已用腳飛踢的同一剎那,已點出了分筋錯骨之法。

實在說,如果大家一涌而上,亂劍齊下,雖然出了—口怨氣,實在是便宜了那廝。

也就在大家心念一轉問。銀鶴已汗下如雨,始發出了呻吟聲!

就在這時,莉莎嬉突然瘋狂地尖叫了一聲爹!

許格非心中一驚,急忙轉身一看,依裡維雄已經閉上了眼睛,斷了呼吸。

堯庭葦和了倩文卻望著許格非,黯然低聲說:“依裡幫主方纔要依莉莎嬉回去孝順母親,解散天弓幫,感激我們救了他們父女……”

說此一頓,突然遲疑地不說了。

許格非知道二女還沒說完,因而噢了一聲,催促問:“老幫主還說了些什麼?”

堯庭葦見丁倩文沒開口的意思,只得說:“老幫主要她不要作害人誤己的打算,說她不適合中原生活!”

許格非當然知道依裡維雄說這話的意思,因而沒有接腔。

但是,堯庭葦卻繼續說:“依莉莎嬉已經頷首答應了!”

了字方自出口,數丈外的銀鶴突然厲嗥了一聲,狂叫道:“給我一刀……給我……一刀……”

一豐道人幾人卻飛縱了過去,齊聲關切地急聲問:“我們掌門人呢,快說,我們掌門人現在什麼地方?”

混身劇烈顫抖的銀鶴,由於手腳均被捆了,所以無法翻滾蹦跳,這時見問,依然脹紫了瘦臉,暴睜著眼睛,厲叫道:“不……知……道……”

天山羣道—見俱都揮劍怒喝道:“殺了他!殺了他!”

銀鶴卻—聲不吭,猛的用頭撞地,顯然痛苦得使他無法再忍受下去。

—豐等人一見,立即飛身縱過上幾人,急急將銀鶴扶坐起來,同時怒聲問:“快說,我們掌門人現在什麼地方!”

銀鶴被扶坐起來,想必是更加痛苦,因而神情凌厲地瞪著—豐道人等人,怨毒地切齒恨聲問:“你們真的想知道你們的掌門人現在怎麼樣了?”

一豐道人等聽得目光一亮,忙不迭地說:“當然想知道!”

銀鶴咬了咬牙,怨毒地應了聲好,強自—個字一個字地說:“他的屍體就在機關室後的石板水槽下……”

話未說完,天山羣道頓時大怒,一聲怒喝,神情如狂,各舉寶劍,同時斬下。

由於大家聽說掌門人已被害死,個個都失去了理智,一陣亂剁亂砍,頓時把個銀鶴剎那間剁成了一灘血水肉醬。

撫在依裡維雄屍體上痛哭的依莉莎嬉看了這情形也恨不得過去剁銀鶴兩刀。

可惜,她的手裡根本沒有寸鐵兵器,就是她的銀彈金弓,也不知道銀鶴給她藏在何處了。

—旁的—靜、一如兩人,不愧是大師兄,二師兄,這時見大家已把銀鶴剁成了血水,似乎仍無罷休之意,不由憤憤地大聲道:“好了,好了,你們已經趁了他的心意了,要到什麼時候才覺悟到?”

如此一說,羣道紛紛住手,尚有人驚異地望著一靜和一如瞧!

一如道人則沉聲道:“你們真的上了當還不知道,你們想—想,他們殺了咱們掌門人,他們還拿什麼來要挾我們爲他們拼命,他們還拿什麼來控制我們?”

如此一說,天山羣道俱都恍然大悟。

一豐道人道:“貧道是在十天前,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看到銀鶴押著老幫主進入那間小屋的,所以,方纔在機關室沒有發現我們掌門,但放出依莉莎嬉姑娘後,就直接奔回了那間小屋!”

許格非繼續問:“當時的情形怎樣?”

一豐道人道:“當時老幫主就奄奄一息了,我們知道他已七八天滴水未進了,就先給他喝了些泉水,立即用門板擡過來了!”

如此一說,依莉莎嬉立即哭聲道:“我要留下來殺老法鶴,我還要救麗娃美露!”

一提麗娃美露,許格非等人都黯然對了個眼神,真不知道該不該將麗娃美露已死的消息告訴給地。

但是,嘴巴快的一凡卻搶先道:“和你同來的那位美露姑娘也早已被他們的歹徒給殺了!”

依莉莎嬉聽得大吃一驚,不由瞪大了眼睛,震驚地哭聲問:“真的,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許格非只得道:“就是方纔半個時辰之前。”

說罷,由單姑婆把方纔兩個歹徒夾攻麗娃美露的事說了一遍,只是把天山羣道圍在四周看熱鬧的事刪掉了。

依莉莎嬉聽罷,再度失聲痛哭了,同時,哭聲道:“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害了她,她是爲我而死的呀!”

丁倩文和鄔麗珠伺時勸慰道:“莎嬉姑娘,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你應該儘快將老幫主和美露姑娘的靈體送回天弓幫去,至於爲老幫主兩人報仇的事,包在我們的身上!”

雪燕兒也接口寬慰地說:“我們已殺了千鶴、太鶴和銀鶴,我們相信,老法鶴也休想能活,因爲我們不等他坐關期滿就把他由坐關中拖出來!”

說此一頓,特地又正色道:“你知道嗎?坐關到了最後關頭最爲重要,一個不慎騷擾.就會走火入魔的呢!”

話聲甫落,依莉莎嬉尚未表示什麼,天山羣道身後的樹林前緣,突然有人冷冷地說:

“你們永遠也別想得遑這個陰謀,因爲掌門至尊法鶴真人,已經出關參佛了!”

如此一說,俱都大吃一驚,紛紛震驚地回頭向發語之人看去。

許格非幾人當然也不例外,舉目一看,只見天山羣道閃開之處,赫然站著兩個紫緞水火道袍的老道人和十數道裝大漢。

兩個紫緞道袍的老人,年齡都在六十餘歲,俱都生了一副奸邪瘦削陰刁相。

左邊的一人是掃帚眉,三角眼,尖嘴猴腮,狗纓胡。

右邊的一人是,鷂眼勾鼻高顴骨,一嘴的黃牙薄嘴脣。

許格非和堯庭葦七人一看這兩個紫袍老道人,便斷定是九頭梟中的兩個,他們悄悄來至近而未被察覺,當然是因爲四周的人太多了。

一靜道人一見,脫口急聲道:“許少俠.這兩人便是九頭梟中的金鶴和木鶴……”

話未說完,左邊三角眼金鶴已沉聲問:“一如一靜,你們不待在你們自己的觀裡,來到圓柱峰做什麼?”

一靜和一如同時怒聲道:“你這是明知故問,方纔的吶喊聲,前面的竹笛聲,都告訴了你……”

金鶴立即道:“告訴我你們已經開始造反了是不是?”

一靜立即怒聲道:“什麼造反,我們要盡屠宵小,創建門戶!”

右邊的木鶴不時看一眼許格非和堯庭葦等人,這時一聽,立即冷冷一笑道:“可是因爲來了這麼一個毛頭小夥子和幾個黃毛丫頭?”

單姑婆一聽,頓時大怒,就用手中的鳩頭柺杖猛的一指木鶴,怒聲道:“閉嘴,我家少主人乃中原大俠許雙庭和女俠李雲姬的唯一公子,除暴安良,扶弱濟危.這次千里迢迢地趕來天山,爲的就是剷除你們這些無恥的狠毒之徒……”

金鶴也未待單姑婆說完立即怒聲說:“這麼說,你們是爲天山派門戶來了?”

單姑婆毫不遲疑地領首道:“不錯,也是你們的末日到了!”

金鶴一聽,不由傲然哈哈一笑問:“你們—共來了多少中原高手?”

單姑婆立即道:“對付你們這些犬鼠之輩,何須多少高手,僅我們少主人一人和四位姑娘就足夠了!”

話聲甫落,木鶴頓時大怒道:“好個大膽狂妄的老虔婆,想是活得不耐煩了,不給你一點顏色看。你們還不會知道大爺們的厲害……”

害字出口,急翻右腕,鏘的一聲將背後的長劍掣出來。

天山羣道一見,立即一聲示威的吶喊,紛紛舉起手中的寶劍!

金鶴一見,立即瞪眼怒聲道:“你們吼什麼,告訴你們,乖乖地把這姓許的小輩和這四個丫頭給我拿下來,否則,嘿哼,可別怨大爺們手狠心辣……”

一如未待金鶴話完,立即恨恨呸了一聲,怒聲道:“你們死在眼前尚敢大言不慚……”

話未說完,金鶴和木鶴突然同時嗔目厲喝道:“你們動不動手?”

話聲甫落,觀門內飛身縱出兩人。

許格非等人一看,正是剛剛前去察看後觀水槽內是否有玄辛道長屍體的兩個道人!

兩個道人一出觀門,也未看清當面情形,脫口焦急地惶聲道:“掌門人根本不在那裡!”

金鶴和木鶴一聽,不由冷冷一笑,同時陰刁得意地說:“你們的掌門人?你們的掌門人早巳押運到我的龍脊峰去了!”

一靜和一如等人一聽,突然同時揮劍大喝道:“師弟們,只要掌門人不在此地,我們就可殺了這兩個歹徒……”

天山羣道一聽,立時發出一陣聲震山野,直上夜空的如雷吶喊!

金鶴和木鶴,以及他們身後的二十幾名道裝大漢,同時掣出兵器作出迎擊搏鬥之勢。

但是,金鶴卻震耳大喝道:“閉上你的嘴,難道你們真的不要你們的掌門人的老命了不成?”

單姑婆突然哼了一聲,輕蔑地說:“他們如果不是豁出去了,他們也不會殺了你們的千鶴又殺了太鶴,最後又把銀鶴也剁成爛泥巴了……”

話未說完,目閃驚急的金鶴和木鶴同時厲喝道:“你胡說,銀鶴奉命把玄辛雜毛押送給我們老大,他根本不在峰上……”

單姑婆立杖一指數丈外的那堆銀鶴屍體,哂然冷笑道:“喏,兩位請看,那就是你們的銀鶴。”

金鶴、木鶴以及他們身後的二十幾名道裝大漢,轉首一看,俱都面色一變,不少人看了那灘血肉發出一聲輕啊!

單姑婆繼續冷冷一笑問:“現在你們總該相信了吧?”

金鶴和木鶴兩人只看到一堆血肉,並沒有四肢也沒有頭,道袍也混合成了血肉,哪裡還看得清楚是銀鶴的屍首!

兩人一聽單姑婆的迫問,不由冷冷一笑道:“是銀鶴的屍體也好,不是他的屍體也好,反正我們是奉了宮主老大命令前來查問個清楚,—豐……”

說著,立即轉首望著一豐道人,沉聲問:“這堆屍體到底是誰?”

一豐毫不遲疑地回答道:“他就是你們的銀鶴!”

金鶴和木鶴聽得面色再度一變,不由同時嗔目厲聲問:“是誰把他剁成這副樣子的?”

話聲甫落許格非這時才淡淡地說:“是我!”

金鶴一聽,立即怨毒地望著許格非,嗔目厲聲道:“是你就要你償命!”

許格非淡然一笑道:“這是不爭的至理,但是殺了無惡不作之徒,卻未必一定要償命……”

金鶴和木鶴同時厲聲道:“你不償命也不行!”

說罷,猛的轉首,怒目瞪著一豐等人,舉手一指許格非等人,厲聲道:“你們快把這廝給我拿下,也把他碎屍萬段,剁成一灘爛泥巴!”

一豐道人等人卻同時怒吼道:“我們要剁的是你們而不是許少俠!”

說話之間,紛紛高舉著寶劍,嗔目瞪著金鶴兩人,緩步向前攏去。

金鶴和木鶴似乎有恃無恐,立即冷冷一笑道:“既然你們違抗上命,不聽指揮,可也怨不得我們手辣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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