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大叫“迎敵”,其實不用他說大家也早已準備好作戰,這次比先前對付白蓮教徒又有不同,一是數量衆多,二是這些雜種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一窩蜂便朝衆人涌來,一時間搞得羣雄手忙腳亂。
山道狹窄,根本施展不開,楚天舒拼命叫喊五派弟子後退,奈何後面同樣有野貓包圍,五派弟子又沒有武當弟子善戰,微一接觸便被抓傷了數人,餘衆只是揮舞刀槍拼命阻止野貓撲入,哪裡能退得一分一毫?
前面同樣如此,退回武當弟子情知唯有一力向前打出一條通路方能讓衆人脫困,爲此數十人拼了性命向前衝殺。可惜前面野貓更多,打掉一層還有一層,這些畜牲一個個悍不畏死,瞪著滾瓜溜圓的雙眼,口中“喵嗚”亂叫,抓得當先的武當派弟子血肉模糊,要不是蕭漢上來命令他們退下,必會有數人被貓抓死。
胡云昭主僕四人還未恢復,由數名武當弟子護了縮在一處。歸正宇與伏安平還有青梅死死把他圍在石壁邊上,左右各有數名青龍堂弟子揮舞刀劍擊殺撲殺過來的野貓。
山道之上瞬間殺聲震天,武當弟子們屢經大戰,雖然膽寒,卻也並沒五派那般恐懼害怕,按照先前訓練分組擊殺近身野貓。此時弓箭已沒有什麼用,十八般兵器悉數上陣,直把第一波衝殺上來的野貓擊殺殆盡,死屍俱被掃下左邊山崖。
山道上人血貓血混雜,充斥著難聞的血腥氣。蕭漢獨自一人擋在最前面,手中天絕劍舞的水潑不透,面前一大片貓屍堆成半米多高,渾身濺滿貓血,正在應對第二波攻擊,根本顧不上後面李月螢諸人。
李月螢有些慘,她與柴心月聯手做戰,奈何二人劍術在狹窄山道上施展不開,要不是慕容秋雨遞給她一把武當山特製匕首,她早被野貓抓傷。
饒是如此,李月螢左臂仍是被數只野貓抓出三道血痕,衣服也被抓碎,露出皓若明月的左臂。此時大敵當前,自然無人看她,李月螢羞憤交加,潛力爆發,嬌斥一聲,“天山折梅手”當即施出,一招便折斷一隻撲過來的野貓頭頸,跟著左手一晃,又一招正中另一隻野貓小腹。
李月螢指甲細長,這一招用力十足,一招下去竟然穿透那野貓身體,連腸子都勾了出來。嚇得她一聲尖叫,連連抖手,好不容易纔把貓腸甩掉。
柴心月劍術比她高明,每一劍下去便斬殺一隻野貓,後面慕容秋雨卻是有些悠閒,野貓們彷彿知道她危險,俱是微一接觸便向兩邊撤去。慕容秋雨這纔有空護得武當七子與蘇若彤安全。
伏浩軒與慕容秋雨的小金蛇再次合作,此次對付這些野貓比先對付大蟒輕鬆許多,那些野貓只要被小金蛇咬上便是一死,在死了二三十隻野貓外它們終於知道惹不起這兩條小蛇,再不敢輕易上前試探,武當七子這才鬆了口氣。
五派卻很是狼狽,他們本集結在後部,此時被野貓在後面一波接一波衝擊,雖也拼命抵抗,可惜他們的弟子沒有武當派那般思想統一,眼見抵敵不過,且戰且退,倒把武當三堂壓到正中。
山崖上又是一聲哨響,山頂又冒出數千顆黑白相間的腦袋,顯然野貓的增援部隊到來。衆人面如土色,連蕭漢都有些喪失信心,如此衝殺下去,就算是大羅金仙也逃不出去,難道自己真要喪命於此不成?
第二輪大戰隨著一聲野貓嚎叫瞬間爆發,所有參戰人員拼盡全力阻擋著上萬只野貓衝殺,貓血濺到每個人身上,腥臭無比,卻無人顧及此事,只是反覆剿殺反撲。
這些野貓明顯有組織,蕭漢雖知不是十二兇,卻感覺比十二兇中任何一個都要兇殘。自己歷經六次雷劈之後神功無敵,這些野貓一時還奈何他不得,半個時辰不到自己最少擊殺了百餘隻,恐怖的是前面山道上密密麻麻全是野貓,把個山道堵得水泄不通,根本看不到邊沿,想要打出通路,估計得戰到天黑。
他自己還能勉力支撐,可後面兄弟們卻不能頂住,此時已有數十名武當弟子被抓傷,更有四名弟子被野貓抓傷墜落山崖而死。五派更是又死傷三四十人,連狄雲與仇寧都被野貓抓傷,雖仍在拼命喊殺,殺聲中卻充滿了恐懼與顫抖。
再戰下去,就算能衝出去也必是死傷慘重。蕭漢一劍穿透眼前兩隻野貓,極目四顧尋找主使之人,奈何這山間小道身在半空之中,被山壁上所生樹木遮擋,根本看不到上面情形,更別提找到主使之人。
武當派弟子們拼盡全力,接連打退野貓兩波衝擊,眼看野貓攻勢漸頹,邢安平大叫道:“兄弟們,狹路相逢勇者勝,我們不能輸給這些畜牲對不對?”
武當弟子們同聲大喝:“對。”晉玉書挺著手中長戟挑死一隻野貓道:“殺退畜牲,每人賞銀十兩。”武當弟子們同聲大喝:“殺。”頓時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精神大振,三人一組互相配合再次擊退野貓第三波攻勢。
李月螢壓力大減,聞言叫道:“賞得少了,我做主,殺出血路衝出山去,每人賞銀三十兩,五派兄弟概不例外。”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古今同理。武當弟子們平時吃喝穿戴俱由幫派提供,花不了多少銀子。
可是他們大都有家屬在武當山上生活,雖說武當包辦了衣食住行,可也不反對家庭有自己的小金庫。蕭漢吸取後世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度,做了一些變形,只負責基本生活需要,如果想要另有所得,就得付出相應勞動。
因此武當山上根本不缺乏灑掃服侍雜工,大部都由家屬承擔,這也避免了養出一幫懶人。小一些的家屬便被安排打柴燒火之類雜活,自然都有相應的工資,年終還會按照一定標準進行評比,按照等次發放數目不等的獎金。
每次出征作戰,家屬都會領到五百錢出征經費。如果受傷,更有五兩銀子療傷撫慰金。如果不幸戰死,家屬不僅由武當派終身照顧,按月還能領到一兩銀子生活費。
這便是武當派征戰拼死力的前提,亂世之中人命輕如草芥,如果不是蕭漢用服裝廠利潤做後盾,自然不能做到這些。有付出就有回報,加上他得空便進行的洗腦工作,這纔有了今日武當派強悍的戰力與凝聚力。
李月螢公主出身,一出口便把賞格提升到三十兩,換算成人民幣,最少也值一萬,四百餘人便花出去四百多萬,蕭漢渾身一個哆嗦,直感覺有些肝疼。
羣雄不意李月螢如此大方,頓時如打了雞血一般,五派弟子也是戰意大增,居然把後面圍攻的野貓打得節節敗退,閃出好大一片空地來,正好方便了武當弟子們作戰。
武當弟子們高聲感謝李月螢道:“多謝夫人賞賜。”一個個雙眼發亮,戰意如虹,各式兵器輪番攻擊,把趴伏在山壁之上的野貓清除淨盡,嚇得剛要發動第四波攻擊的貓羣頓時凝滯不動,雙方暫時形成難得的對峙局面。
胡云昭與青梅三人呆呆看著武當派弟子們輪番衝擊,雖有死傷,卻渾不在意,目中充滿震撼佩服。
雖說野貓被打退,可仍然死死堵了山道,想要打道道路,必定要付出慘痛代價。玄梅分舵主樑丘成與白馬分舵主山文昊擠上前來對楚天舒道:“楚長老,讓我兩個分舵上前殺出一條血路給兄弟們出山。”
白烏分舵主寧鴻才與青興分舵主左丘飛鴻也上前請戰,蕭漢看一眼暫時按兵不動的野貓羣,轉身對後面諸人道:“你們四個分舵主各帶十人跟著我殺出一條血路給兄弟們出去。”
四人大喜,馬上挑出四十名強悍弟子出來來至蕭漢身後。李月螢喘著粗氣,正由慕容秋雨幫著包紮胳臂,又從背後取出一件備用女裝給她披上。柴心月同樣喘著粗氣,拼命在山壁上蹭寶劍上的貓血。
武當七子多次見過此等場面,並不十分害怕,倒是蘇若彤身子有些發抖,緊緊偎在山壁之上。七子緊緊圍了她安慰,伏浩軒拿出自己的小蛇放她手上,拍著胸脯保證一會兒小金蛇專職保護她,加上七子七嘴八舌的勸慰,這才哄得小姑娘不再害怕。
蕭漢雙目赤紅,帶著四個堂主剛要衝殺上前,突聽得山頂一聲尖厲的哨響。衆人以爲第五波攻擊馬上到來,立刻全神戒備,刀槍並舉,一個個面目嚴肅,準備迎接又一輪大戰。
誰知那些野貓居然一動不動,根本不像是要上前廝殺的模樣。聽到哨聲,只是猶豫一下,既不進攻也不後退。那哨聲跟著再次響起,比先前更顯修長尖厲,那些野貓聽到哨聲,渾身微縮,一起擡頭向山頂看去。
整個山道之上如墳墓一般寂靜,俱是呆呆看著這些舉止奇怪的野貓。哨聲第三次響起,那些野貓搖晃一下腦袋,先是有數只野貓猶豫著後退,跟著如同受了傳染一般,上萬只野貓蜂擁後撤,不到片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衆人正在奇怪,便聽得山頂一個聲音道:“老頭子,它們都不聽我的,我不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