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之后,圣天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纖纖秀手排在了圓桌之上,清秀但堅毅的聲線如此說道。
“諸位大臣不需要再勸阻我了,倘若要離開東京區域的話,你們可以自行使用直升飛機離開,但是作為東京區域的圣天子,我……絕對會守望著這片土地,守望著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直至最后一刻。”
這個畫風不對的歐洲人在這一群胡子花白的老頭子大臣當中顯得如此的出類拔萃,散發出來的強大的人格魅力幾乎能夠刺瞎人的24k氪金狗眼,或許說圣天子的畫風不對只是一種揶揄和吐槽罷了,但是她的精神品質,的確不同于在座的所有其他政客。
雖然很蠢很笨就是了,但是無人可否認這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潔精神品質,問題在于現在是原腸動物戰爭之后的亂世,單純心地善良,是沒有辦法辦成任何事情的。
作為東京區域的領袖的圣天子都這樣子說了,要守望到東京區域滅亡的最后一刻,甚至是與東京區域同生共死,諸位大臣雖然心里有頗多怨言,但是暫時也不敢帶頭反對圣天子的做法,他們總不可能真的按照圣天子所說的,把她這個統治者先拋在這里,然后內閣的幾個人率先跑路吧,因此他們暫時也只能夠把這個怨氣和埋汰暫時隱藏在心里。
只不過,這種隱忍并不能夠持續太久,地下掩體內部的物資并不能夠達成可持續的循環,雖然小型中子堆發電機提供的電量可以維持很長時間的使用,但一旦地下掩體內部的食物和飲水消耗殆盡的話,暴亂會隨即而至。
到時候,圣天子的話語將不再具有任何的約束力,思變的人心會做出任何瘋狂的舉動出來,只是脫離地下掩體,乘坐直升飛機逃到大阪、仙臺等地區已經算是小事了。
“菊之丞大人,您要不要嘗試說服一下圣天子。”有內閣成員小聲的向身為副議長的天童菊之丞說道,老實說,在心里誰想和圣天子一起留在東京區域做同生共死這種蠢事啊。
“……”天童菊之丞的臉色如同磐石一般沒有任何的動搖,但他在心里仔細的思考著其中的利弊。
既然東京區域的滅亡已經成了定居,即使天童家的大多數勢力和財富都是在東京區域當中的,但也只能夠忍痛割腕,準備離開東京區域了,雖然其他地區,天童家的勢力和影響力并不算大,但是也培養有一些小產業,安全的活下去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問題只是在于說服圣天子的決斷,或是在某一天直接放棄圣天子的想法罷了。
天童菊之丞如此思考著,終于打算親自開口說服圣天子。
“圣天子殿下……!”
微瞇著的眼睛剛剛睜開,才剛剛開口的那一刻,年歲雖高但眼睛依舊如雄獅般雄渾的天童菊之丞立刻發現了居于末座的不速之客。
遠隔十幾個座位的圓桌末座,剛才還是空無一人的座位上,一個黑色短發,身穿修身長風衣的男子雙腳搭在了桌子上,雙手抱著后腦勺,用大大咧咧的方式坐著。
不覺得這一副情景,即視感稍微有些重嗎?
陡然出現在末座,用大大咧咧的的方式坐著的,自然是夜殤了。
順便一提,這個時候,他的大腿上還躺著一枚昏死過去的黑長直蘿莉,看起來未免有幾分滑稽。
倘若有人要問這個黑長直蘿莉是怎么來的,夜殤也只能夠用嚴肅的表情回復道:這個是他在來的路上撿到的蘿莉。這枚黑長直蘿莉自然是前幾日遇到的壬生朝霞了。
雖然夜殤之前說了非要打醒這家伙不可,也冷笑的看著余下的民警輔助部隊去送死什么的,但最后還是忍不住‘順手’把即將喪身于原腸動物之口的壬生朝霞救了下來。運用納薩力克的定位魔法卷軸,在東京區域區域的范圍內,尋找到一個已經認識的人還是很容易的,特別是現在淪陷的東京區域當中,能活到現在的人也不多了。
在天童菊之丞突然停下了話語,包括圣天子在內,全員的視線都集中在圓桌末座的主人身上,然后吃了一驚。
當然了,夜殤這一副抱著小蘿莉出現在末座,略顯得滑稽的樣子絲毫不令人驚訝,因為他詭異的出現在這里本身,對于在地下掩體的指揮中樞當中開展國土保障會議的眾人來說,已經是最為荒誕的情況了,其他荒誕的事情,比起這一點來說已經是不值一提了。
畢竟這里可是安保條件做到了極致的地下掩體,怎么可能有人能夠在駐防人員沒有任何察覺的情況下,進入地下掩體當中?
而且,眼前的男人他們并不是不認識,正是過去拯救了東京區域的所謂大英雄,但卻在不久之前便發表了正式的聲明,同東京區域徹底決裂了的人。這個時候再看到夜殤安然無恙,并且神出鬼沒的出現在這里,未免讓他們心中有幾分百味雜陳。
“唷~,好久不見。”夜殤皮笑肉不笑的打了聲招呼,當然,他也沒期待著能夠得到多么熱切的回復什么的。
“好久不見,夜殤~”圣天子反應過來輕聲打了聲招呼,而其他的諸人則是呆滯著不知道該作何言語。
現在他們腹中有滿腔的問題,包括夜殤是怎么進入地下掩體當中的,外界的情況如何,民警輔助部隊怎樣了等等等等,但是,話語的決定權并不在這些人身上,七嘴八舌的也是什么對話都沒有辦法完成的。
這群內閣大臣們的領袖,天童菊之丞在驚訝瞪圓了眼睛一陣子之后,立馬斂容正色,怒視著夜殤沉聲說道,“已經和東京區域完全決裂了的你,竟然還有臉面出現在這里嗎?事到臨頭,想要來這里尋求庇護嗎?”
“菊之丞卿,不要無禮。”圣天子出言制止了天童菊之丞的怒喝聲,從很早之前開始,她就試圖緩和夜殤和天童菊之丞戀人之間相互敵對的關系,但這很顯然是徒勞的。
夜殤沒有理由無緣無故的去仇恨天童菊之丞,但是既然對方將‘受詛之子’當做了怪物,并且處處刁難的話,那么兩人站在對立的立場上這一點就沒有任何可以調解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