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瓊瑤 父皇
永璂在忽悠了白吟霜後,悠哉悠哉的又去視察了一番宮外的產業,對於青衣等人的情報工作表示了一下不滿,然後纔打道回府。鑑於某種不可說的原因,永璂罕見的沒有主動去找弘曆。
兩個人無意識的再一次點亮【心有靈犀】技能。
星宿於是恍然大悟,原來兩人這是冷戰了?他更加好奇皇上微服出宮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呢,還是自家的“晴”人重要。雖然嘴上說了不在意,星宿還是屁(假)顛(公)屁(濟)顛(私)的蒐集僞情敵的資料去了。
又一日,御花園
蘭馨、永璂、永璟和克善四人坐在亭中賞花喝茶。
蘭馨笑嘻嘻的逗弄著克善:“小克善,做永璂的伴讀感覺如何啊?”不待克善回答,蘭馨就學著永璂斯文的面癱臉,甕聲甕氣的說:“蘭馨,你可別淘氣啦,克善世子是個很正經的人。”語罷,自己就悶悶的笑了起來。
永璟和蘭馨可謂是“臭氣相投”,也嚷嚷著蘭馨學得真像。
永璂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們吶~”他看向面露羨慕的克善,聲音和煦猶如春日的暖陽,說出來的話卻令克善一愣:“別搭理他們兩個,宮裡的人都知道,這兩人湊一塊兒就是‘人來瘋’?!?
蘭馨不滿的嘟了嘟嘴:“臭永璂,有你這麼說姐姐的嗎?”眼裡卻含著笑意。
永璟一向唯永璂是從,倒戈得毫無壓力:“哥哥說得對,蘭姐姐就是個瘋丫頭?!?
“好你個牆頭草啊”蘭馨翹起脣角,壞笑著撲過去要撓永璟的癢癢:“看我怎麼整治你!”
永璟滑不留手的像一條魚,靈活自如的竄到地上。分明沒有被蘭馨怎麼樣,口中卻不停的大呼小叫:“啊,哥哥救我,蘭姐姐又發瘋啦~”
“別跑,瘋小子,你給我站??!”歡呼雀躍的聲音揭露了蘭馨顯然也樂在其中。
克善近乎惶恐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自成爲永璂伴讀以來,坤寧宮的人都對他禮遇有加。但克善自己心中清楚,他無非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至於新月……克善從來沒敢把新月當做自己的姐姐。在端親王府時,新月是衆星捧月的焦點;而他是一個只能靠著新月心血來潮的關注,才得以躺在舒適的軟牀上,住進可以遮風擋雨的屋子裡。
他的母親是伺候福晉的奴婢,端親王的一次酒醉,他的母親成爲了可憐的犧牲品。若不是那一夜露水使得母親有了身孕,福晉的厭惡足可以給這個卑微的女子帶去滅頂之災。即使如此,生下他後就因爲生存條件的惡劣,沒過多久便撒手人寰。克善成爲了福晉的眼中釘肉中刺,自覺愧疚的端親王無話可說,便只有視而不見。
純真善良的新月,她怎麼可能知道他這個庶子在王府裡受到的待遇。按理說,他應該對新月感恩戴德才對。可他就是如此一個卑劣的人吶,新月的同情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
那並不是感同身受的關心,而是來自雲端之上居高臨下的施捨。
然而,就在克善以爲一生都要蜷縮在新月的影子下時,端親王府被憤怒的暴民轟開。端親王的兩個養尊處優的嫡子,死。
可笑他這個庶子竟成爲端親王唯一的血脈。一路艱險與奔波,他冷眼看著孝期中的新月纏綿在愛情的甜蜜裡,心底的妖獸在幽幽媚笑:端親王,看你教出的好女兒,果真繼承了你的冷血冷情吶~
他不屑於這個從端親王身上繼承來的世子稱號,可他卻又不能不仰仗這個稱號。儘管他心裡清楚,世子,什麼也不是。
“呀!”忽然響起的驚呼聲喚回了克善的神智。原來是一個女子不小心撞到了永璟,還不待克善看清,他就聽到四阿哥訝異的一聲:“原來是新月。”
永璟霸道的聲音:“喂,你怎麼走路的,撞了爺還不道歉。你是哪個宮的?”
蘭馨懶洋洋的聲音:“見了本格格和七阿哥,還不請安?”
然後,克善又一次看到他那個嬌寵的,尊貴的姐姐,驚慌失措的跪倒在地。
蘭馨走回來時還嘟囔:“這是哪個宮的宮女,也太沒規矩了。讓她請安,她直接跪地上去,臉上好像還寫著‘你們傷害了我的感情’似的?!碧m馨誇張的打了個哆嗦。
永璂卻微笑著扔出一句:“那個人好像是皇阿瑪封的和碩格格,新月?!?
蘭馨傻傻的張大嘴巴,好半天來了一句:“她就是那個什麼新月……唉呀媽呀,怪不得皇額娘嚴令禁止我去見她,果然是好大的一朵奇葩??!”咳,蘭馨,你的淑女風範呢~
永璟惡寒的摸了摸胳膊:“爺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格格,渾身的氣度連坤寧宮的大宮女都比不上。”
克善沉默很久,突然開口問:“她畢竟是和碩格格,你們難道就不怕皇上怪罪嗎?”
蘭馨和永璟這才意識到新月還是克善的姐姐呢,當人家弟弟的面說姐姐壞話什麼的,兩人尷尬的不吭聲了。
倒是永璂溫和的答道:“和碩格格也不過是個封號,在皇阿瑪的心裡恐怕什麼都不是。他可不會就爲了這事,怪罪蘭馨和永璟。”
蘭馨、永璟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皇阿瑪最疼我們了?!?
蘭馨和永璟走了,
克善停在原地,心緒雜亂莫名。
耳畔傳來誰人低語,如同惡魔引誘著無辜的路人墮落:“你難道不想得到更高的力量和權勢,站在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面前,讓他們俯首稱臣嗎?”
看著克善明顯意動的表情,永璂滿意的笑了。瞇眼看了看明媚的陽光,好幾日沒有去見皇阿瑪了……
延禧宮
“格格,你這是怎麼了?”雲娃還沒來得及對新月驚魂未定的樣子感到吃驚,對方就眼淚汪汪的撲了上來:“雲娃,這宮裡好可怕,我好想出去見努大海?!?
雲娃頭疼:“格格,你忘了咱們偷跑出去的後果了嗎?”說來也奇怪,皇上並未對新月偷跑出宮而大發雷霆,只是說讓令嬪娘娘教導新月規矩,規矩一日學不好,新月就一日無法入住他他拉府。雲娃咋舌,皇上這樣的懲罰可謂正中紅心,新月就算再不情願,也只有老老實實的呆在延禧宮中學規矩。
尤其是,雲娃冷靜的說出後果:“格格,你若是再犯錯,咱們今明兩天的飯就甭吃了?!睕r且,就算格格有心逃脫,但延禧宮上上下下被圍得如同鐵桶一般嚴實,她們怎麼可能跑的出去。
新月聞言身子一顫,有氣無力的道:“我知道了。”
說起來,令嬪爲了能成功升職,可算是下大功夫了。一開始,她以爲教個格格規矩再輕鬆不過,但這樣的念頭在第一天見到新月時便灰飛煙滅了。令嬪其實還有點佩服對方,新月動不動就下跪、眼淚說來就來的本事可比她強多了。
咳咳,總之令嬪爲了能早日功成身退,特別制定了“學不好,不吃飯”的策略,反正這延禧宮裡裡外外被她都敲打了一遍,不會有什麼不該說的傳了出去。再說,少吃幾頓飯,還有利於保持身材呢!
“格格,還請你不要總是把努大海放在嘴上了?!彪呁蕺q疑的說:“這些話若傳出去,對你的閨譽不好?!背虻叫略乱匀庋劭梢姷乃俣葴崃搜劢?,雲娃趕忙換了種方式:“而且,格格你想啊,這對努大海大人也不好啊。我聽說他特別愛他的妻子,甚至爲了她連妾都不納了。這話若是讓努大海的妻子聽到,肯定會傷心的,不是嗎?”雲娃試探的說,她希望格格聽到這些,能打消對努大海的念頭。
但新月顯然沒有抓到重點,反而羨慕道:“努大海的妻子多幸福啊,能有努大海這樣的丈夫,若是我也……”她愁容滿面的對著天空傷懷:“爲什麼我的愛情要這麼飽經磨難呢?”
——出現了!新月自哀自憐組合拳一出,雲娃GAME OVER
南書房
“你來了?!闭诿杜喿噙〉暮霑崖牭绞煜さ哪_步聲,頭也不擡的說:“寶寶,你先坐著。”
侍候在一旁的吳書來像見到救星一般,神情一鬆。
永璂疑惑,不由隨著吳書來出了書房,輕聲問:“怎麼了?”
吳書來嘆了口氣,憂慮的口吻裡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心:“皇上從今早開始一直忙到現在,連早點都沒吃,一口茶也沒喝。奴才擔心皇上的身體受不住。幸而四阿哥您來了,皇上最聽您的話,您快勸勸皇上吧?!?
永璂沉吟:“今早難不成發生了什麼事?”
吳書來搖頭,頓了頓,想到一件事,趕忙說:“好像皇上是從看到一份奏摺後,才……”
“寶寶?”弘曆突然揚聲道。
永璂示意了吳書來一個眼神,踱步走了進去。
“怎麼來了人又不見了。”弘曆似真非真的抱怨了一句,但很快就轉變成談正事的架勢:“你前些天上奏的那些建議,朕和大臣們商議過了,覺得有些方案可行,尤其是朝廷出資開辦民間學堂這件事,可以優先考慮。”他無意識的揉了揉額角:“既然這些方案是你提出的,那麼就由寶寶你來主辦吧。你需要什麼人手或資源,朕都可以……”弘曆絮絮叨叨的聲音突然中斷,只因一雙略帶薄繭的手,微涼的指肚正在有節奏的揉著他的太陽穴。
書房裡雖然靜了下來,卻自有一種溫情的氣氛飄蕩在空氣裡。
弘曆不再掩飾臉上的疲倦,可眼中的柔軟瞞不過別人。養兒防老,就是要用在這個時候啊!
“皇阿瑪,”永璂眼底帶著點心疼:“正事可以一會兒再說,還是先用早點吧?!?
弘曆莞爾一笑:“聽寶寶的。”
兩人相對而坐,弘曆看著桌上的一盤糕點,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拿,半空中便撞上了另一隻手。
永璂默契的收回了手:“皇阿瑪,莫不是也想起來……”
弘曆忍俊不禁:“是啊,這盤糕點可不是當初朕喂寶寶的那一種?!毕肫鹉菚r他故意將送到寶寶嘴邊的糕點,自己咬掉了一半,惹得寶寶大哭。然後他傻了吧唧的上嘴去……
“咳咳——”弘曆不小心被嗆住了。
永璂無辜的遞上一杯水:“皇阿瑪,又沒有人跟你搶,急什麼呢~”因爲拼命憋著笑意的緣故,導致他的語調格外扭曲。
弘曆面無表情:“你想笑就笑吧?!?
兩人沉默相視。
“噗~”永璂差點笑彎了腰。弘曆的耳根不易察覺的紅了一丁點,但眼角流露出的歡欣,卻如同這春光般,自在怡人。
這樣的時光,正是寂靜安好。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事比較多,大家的留言沒有時間一一回復,不過每當看到大家的賣萌,一天的心情都格外的好\(^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