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前輩之前所言遠古混沌體是？”楊立沉思了片刻，開口道，他想確認此混沌體是否是太初混沌體。

“此事說來話長，遠古時代出現的混沌體與我等飄雪帝宮有極深的淵源。”老嫗瞧了楊立一眼，未繼續出言，此中似乎涉及很深的隱秘。

“哦？不知玄黃史上誕生過多少混沌體”楊立眉頭一挑，繼續問道，他隱約有了些許猜測。

“呵呵，混沌體得天獨厚哪是如此容易誕生，老身茍活三個時代也略微算知曉些許天地大秘。”老嫗笑道，“在玄黃修煉史上留名的或許只有兩位，一位便是遠古的這位混沌體。”

楊立不語，他知曉老嫗還有話說，只是靜靜地聽著。

“至於另一位，也只見於傳說中，相傳是太初時代照耀千古的絕世強者，橫壓億萬載的混沌天帝。”老嫗追憶道，瞥了眼楊立，繼續道，“就是不知和太古第一天帝相較孰弱孰強，兩人都是堪堪鎮壓一整個時代的絕世天驕。”

楊立聞言笑了笑，也不搭話，想套我話，沒門。

嚴格來說，前世的天帝是他，他卻不是天帝，這種意氣之爭，沒有意義。

其實，這些天來楊立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一個或許關係到未來的問題，那便是前世的輪迴轉世。

大凡強者逆天輪迴、轉世重生，要麼奪舍，要麼真性靈投，重化真我。

無論是那樣，本質卻是相同的，便是殘餘神魂或者完整神魂之體輪迴轉世，重生也只是先前的神魂換個軀體罷了。

不得不說生命是世間最爲玄奧最爲神秘的奇蹟，靈魂本源誕生主體意識，兩者交融演化化爲靈識而後通過修煉演化神魂，一步步實現生命層次的蛻變。

而最初之變，靈魂衍意識這一步是無跡可尋的，天不命，地不制，全無規律可言。或者說主體意識的誕生絕對是隨機的。

楊立前世輪迴問題就在此處，他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意識是剛誕生只有二十餘年的全新意識，絕非前世那動輒千億年的天帝意識，天帝意識似乎被剝離了出來，前世輪迴的只是最爲純淨的靈魂本源。

此時的楊立便是前世靈魂本源誕生的全新意識，一個新的人格。

換言之，楊立和太古天帝楊天問除了靈魂本源相同，他們是一個靈魂誕生的兩個不同的意識，兩者在性格、處事等等上或許有共通點，但更多的是差異，這，有點類似精神分裂.......

他注視著老嫗認真道“遠古混沌體有無可能是太初混沌體真身或者重生之體”

楊立未曾提及輪迴，混沌體重體質，靈魂轉世重新佔據混沌之體的機率太過渺茫。

“絕無可能。”老嫗笑道，莫名地看了楊立，“公子可知曉爲何老身得知那小女孩是混沌體質後並無極大訝異？”

楊立聞言，眼睛一亮，原來如此。

“丁家先祖，曦曦的祖上便是那遠古混沌體。”楊立道，這也解釋了老嫗所說混沌體和飄雪帝宮的淵源，作爲丁村的守護者，兩者必有極深的因緣聯繫。

“不錯，小友大可放心，帝宮必將傾盡全力培養混沌體。”

老嫗神色一正，認真道，之前鋪墊若干便是爲了此時。

“晚輩也有此意，《混沌星辰錄》我會傳給曦曦，前輩大德，相信曦曦在前輩的調教下，一定可以無憂無慮地長大，期待混沌女帝縱橫玄黃的一天。”楊立笑道，不忘提點下老嫗。既是已然扯起了天帝虎皮，不用也是浪費。

楊立和老嫗攀談了許久，從她口中瞭解到一些現世的情況和格局。

楊立表面上笑意盈盈，可他的內心卻翻起了滔天駭浪。

玄黃至今已經過去了近萬億年，歷經了五個時代。

前兩千億年是太初時代；

兩千億年到四千億年左右是太古時代；

四千億年到六千億年左右是遠古時代；

六千億年到八千億年左右是上古時代；

而從八千億年到如今就是現世這個時代。

每個時代在末期都會有一場大劫，後輩修士也就漸漸摸清了大劫來臨的時間，大概沒兩千億年爲一個輪迴時代。

最讓楊立震驚的是，玄黃大世界在遠古末期的大劫中竟然破碎了，那場大劫來的詭異去的也詭異。任何修士都不記得玄黃大世界是怎麼破碎的，似乎所有修士這段時間的記憶皆被抹除了。

便是天帝強者亦沒有逃過，這一段時間內所有修士都是人心惶惶，未知的纔是最讓人恐懼的。

後來有人統計過，整個玄黃修士十去其六，無數生命星球徹地變成了死星，天命強者，天帝至尊也隕落不少，因爲無人有這段大劫的記憶以至於有些強者是死是活都無人知曉。

玄黃大陸一分爲四，中部神州和南天州大部分是一整塊，因爲大戰後天地規則不知爲何不在分散，反而大部分集中在中部神州一域，所以漸漸地無數修士遷入中部和南部那一塊大陸碎片。

更爲詭異的是，這塊碎片上的元氣正在不斷逆向演變，後天元氣重新化爲先天之氣。

不管是出於私心還是因爲天地本源的意志需要修復，爲了留存住先天元氣不再外泄，減少生靈承載， 最終在天地本源和倖存天帝的主導下這最大的一塊碎片慢慢收攏，自化一界，名爲天界。

而其他三塊比較大的碎片，東衍州成了東衍界，西土成了魔界，北溟州成了北溟界，加上其他無數細小碎片化成的諸天世界和倖存的星空世界這些世界組成了凡界。

上古中期時，天界和凡界隔離，絕天地通。

之後只有凡界修士徹底境修士渡過天劫，晉升爲通天強者時才能通過通天之光的接引進入天界去體悟天地規則繼續修行，而凡界只有規則投影，徹地境以上修士如果修行困難重重，難有寸進。

故而，上古初期幾乎所有徹地境極其以上的修士都進入了天界，玄黃大陸大劫剩下的修士九成都走了，只剩下一成沒有能力遠渡星空的低階修士、散修和凡人。

當然，各界有些大派還是有人留守，畢竟這裡是根基。

楊立如今所在小世界便是東衍界，故而當初楊立自報東衍州時老嫗才那般說是久遠的稱呼。

“前輩令人歎服，竟能主動放棄成帝的希望。”楊立嘆道，自願留在凡界和被放逐有何區別，在凡界無法體悟真正規則，等於自絕天帝之路。

“呵呵，一個時代都沒進位，我也想明白了，此生或許就未有天帝之命。”老嫗笑道，眼眸中盡是滄桑。

“嗯？畜生敢爾。清菡，去殺了他們。”

老嫗突然眉頭皺起，當空一劃，一道虛空門戶出現，轉而對一旁的清冷女子道。

哈？楊立一驚，差點以爲老嫗又要動手滅他，不過下一刻楊立也驚起。

“找死！”

楊立也是須發怒張，大喝道。

原來楊立神魂擴散的神念感知到，一股十數人的悍匪正在劫掠丁村，數名丁村男丁被殺，還有幾名山村婦人被掠。

本是平靜的村莊頓時慘叫聲陣陣，靜謐和諧不復存在，一起人間慘劇眼看就要發生......

這夥劫匪修爲並非很高，最強的也就淬血七重天，其餘之人皆在淬血五重天左右。此時在修爲最強的匪首手裡，一柄赤紅戰劍格外醒目，竟是楊立的羲和劍。

看到羲和的剎那，楊立的心立馬提了起來，羲和是他放在曦曦家的，現在匪首提著神劍，那曦曦一家豈不是......

心急的楊立放開神魂限制，變異的神念籠罩整個丁村，之前爲了躲避老嫗的神魂探尋，楊立施展了真訣天碑上的一招隱匿秘術，利用天功運行產生詭異灰色能量返本歸元，將神魂的神識念力解析成僞天地元氣進行窺探，即使強如天命強者的老嫗也沒發現。

可此種秘術仍有弊端，神念覆蓋區域小，觸及距離短。因而楊立方纔未曾第一時間發現丁村異狀。

解除神魂隱匿秘術，神念頓時掃過丁村的每一個角落。

終於在後山位置，楊立找到了曦曦一家，原來是他們見楊立離去久久未歸，順著楊立兩人離去的方向找到了後山，也碰巧躲過了一劫。

“還好沒事。”楊立自語，握緊拳頭向老嫗劃開的虛空之門走去。

臨踏入前，楊立面色有些陰沉背對老嫗道。“前輩，方纔你一個神念掃過便可將他們化作齏粉。”

老嫗似乎在思索什麼，被楊立一言驚醒，苦笑道“這凡界還是有不少天命高手的，天命強者也有無奈，天榜盟約不可隨意殺傷蛻凡三境的修士。”

蛻凡三境：淬血、凝神、開輪，楊立聞言也有些明白，蛻凡三境的修士那是修士人數最多也是最爲基本的，隨意殺傷他們便是損害修煉界的根基。

“一羣惜命的老傢伙”楊立頓了頓，嘀咕一句，消失在虛空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