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落落出事,所有人一致都將徐思惘牢牢抱住,生怕這個男人發(fā)狂屠盡無音谷。可是,徐思惘很冷靜,只是這種冷靜有些異常。
“誰知道這茶里的東西成分是什么?”徐思惘將只剩下茶漬的茶壺擺在桌上。
梅燕、雄霸天、白晚霜、允樂、灰羽眾人一一聞過,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徐思惘看著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落落,內(nèi)心陷入了無盡的自責,都怪他,要不是他潑皮無賴,也不會發(fā)現(xiàn)落落喝下的是這東西。
“這茶水明明昨天的時候還好好的,我還嘗過了呢,怎么今日落落喝了就出事了呢,難道是有人趁我們不在,進了我們的屋子,放了毒藥?!”灰羽細思恐極,驚呼道,“有人要害我們!”
梅燕抓著灰羽問道,“你確定今天的茶和昨天的茶不一樣?”
灰羽點頭,“我敢肯定,昨天的茶是我們靈獸宗也會經(jīng)常喝的茶,我當然熟悉,可今天這茶,我覺得不是茶,應該是什么植物吧。”
徐思惘卻猛地站起身,厲聲問道,“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們看到琳瑯和落落正在做什么?”
允樂立馬回應,“我見到落落嘴里在吃著什么,似乎很好吃的樣子,那琳瑯見我們來就將琴收起來了。”
“很好,看來真相就藏在琳瑯的身上,我去找他。”徐思惘將茶壺收進空間卻并未走出去,反而叮囑著眾人,“落落現(xiàn)在昏迷著,你們暫時不要動他,我一定會找到解藥來救他的。”
話音一落,人就消失了。
“真是沖冠一怒為藍顏,真羨慕落落。”梅燕覺得修真路上,難得遇上這么長情又專情之人,落落真是幸運。
“你羨慕落落?你瘋了吧,落落現(xiàn)在昏迷不醒,有什么好羨慕的?”雄霸天覺得梅燕肯定是瘋了。
梅燕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雄霸天。
白晚霜看了落落一眼,甚至能想到今天下午靈音大會的總決賽比試,估計是辦不成了。
允樂面露擔憂,“希望落落會沒事。”
……
琳瑯剛回到房中,正要調(diào)試琴音,就聽到有一道強大的神識鎖定了他,讓他根本無法動彈,他驚恐地想要觸琴發(fā)動音攻抵抗,卻發(fā)現(xiàn)整個琴面都覆蓋了重重冰霜,他內(nèi)心一涼,立馬恭敬喊道,“前輩,此處是無音谷腹地,若晚輩得罪了前輩,前輩完全可以報給家?guī)煟粊砜梢宰屚磔呅姆诜硪沧屚磔呏雷约旱降追噶耸裁村e。”
一個熟悉的男聲冷漠的哼了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這無音谷盡干這些奸邪之事,我問你,你為何要下毒害落落?”
琳瑯一頭霧水,但還是想到了落落就是中午和他聊天的孩子,覺得此事恐怕不能善了,他立馬捏緊了食指,發(fā)送了無音谷秘密的求救信號,“前輩,您在說什么啊,那落落天真可愛,我怎么會害他?更何況,我也不是那等奸惡之人,我琳瑯一生只求無愧于天地,絕不會做出違背良心的事!”
“巧舌如簧,說再多于我都無用,我只問你,解藥呢?”徐思惘的聲音十分陰冷,琳瑯甚至能發(fā)覺整個屋中都覆蓋上了冰霜,而令他最恐懼的是眼前數(shù)道閃著鋒利光芒的冰錐,他敢肯定,只要他一動,這冰錐就會毫不猶豫的刺過來。
“解藥,我不知道!我沒有下毒!我沒有做過!你若是不信,就殺了我好了,我琳瑯生來形單影只,死了也只是一坯黃土!”琳瑯閉上了雙眼,認命道,面部感應到的一處冰涼讓他心臟嘭嘭嘭直跳,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了心頭。
可是,冰錐停住了。
“我再問你一次,解藥呢!”徐思惘的聲音近了一些,琳瑯猛地睜眼,瞥到了身旁的人影,睜大了雙眼,“你就是那個喊住我的男人。”
“不錯,我問你……”徐思惘剛要問,門就哄地一下被推開,方蓮音和方荷音帶著一群弟子面露驚愕地瞪著他。
“住手!”方荷音喝道,身旁的方蓮音看到屋里的景象,立馬攔住了后面的弟子,拉著方荷音進了門,又關上了門。
“境主,您何時來的,怎么也不知會一聲,這,我門內(nèi)的徒弟可是哪里得罪了您,您只要說出來,若是小徒之錯,必當嚴懲不貸!”方蓮音笑意盈盈地說道,臉上卻帶著不知名的緊張和惶恐,誰能想到這人竟然是北境境主,不是說這人是徐二嗎?
徐思惘呵了一聲,“你竟然還看的出我,也罷,你這徒弟琳瑯下毒害了我的朋友,我是來討要解藥的。”
“什么?”方荷音驚呼了一聲,拉著琳瑯道,“你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對嗎?”
琳瑯點頭,“還是師父了解我,我的確沒有害過誰,這位前輩不由分說就攻擊我,我實在沒辦法,才會求救,驚擾了二位師父,還請師父見諒。”
方蓮音擺擺手,瞥到徐思惘越發(fā)陰沉的臉色,立馬問道,“你既然不肯承認,你倒是說說到底是什么事情?”
琳瑯面露委屈,“這位前輩的朋友名叫落落,中午的時候,我與他一見如故,于是我們共賞琴音,見落落的朋友回來了,我便自請告退,可不知為何,這位前輩當時就對我十分有敵意,我回來之后,他更是莫名的攻擊我,說我下毒害落落,我怎么可能會害他呢?”
“呵呵,好一個共賞琴音,我只問你這壺中的茶漬,你作何解釋,為何落落喝了就倒地昏迷?而且,你當時是不是給落落吃了什么?”徐思惘將這一壺茶漬扔給了方蓮音,方蓮音立馬接住,湊到鼻尖細聞的時候,面露凝重之意。
方荷音看見妹妹異樣,也接過茶壺,只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將壺扔給了琳瑯,“你好好看看,這是什么?”
琳瑯瞥到壺里的無音草,瞳孔一縮,焦急地說道,“這和我沒有關系!真的,我們當時連茶都沒有喝,只是聊了幾句,然后他便聽我彈琴,我聽他似是腹中肚餓,我便將游黎酥贈予他嘗了,我并不知道這茶的事情,師父,你們相信我!”
琳瑯頭一次感覺到一個圍繞著他的陰謀就這么赤裸裸地展現(xiàn)在了眼前。
將徒弟眼里滿是委屈和期待,方荷音的心就已經(jīng)偏了大半,她拍了拍徒弟的手,安慰道,“這事,我們相信你,肯定不是你做的。”
方蓮音搖頭嘆氣,認命上前和徐思惘解釋,“境主,此事是這樣的,游黎酥是無音谷的特產(chǎn),靈音大會上的糕點便是此物,對谷內(nèi)之人吃了能提高修為,使得耳目清明,手腳靈動,對其他修士吃了也有益無害,唯獨無音草,只適合修習了無音谷術法的人吃,而且此物藥勁霸道,一般只有金丹期修士才會吃,谷外的人吃了無音草會造成修為停滯,尤其特別注意的是兩者不能混吃,會產(chǎn)生不可預知的后果。”
徐思惘瞇了瞇眼,“后果是什么?”
“曾經(jīng)有一位金丹期修士誤吃了兩種東西,導致修為盡毀,連一個筑基期修士都不如。”方蓮音低垂著頭,認命說出了令人驚恐的話語。
徐思惘緊握著拳頭,他的耐心快要耗盡了。
方蓮音感應到周身氣溫驟降,連忙說道,“前輩前輩,您先聽我說,無音草是有解藥的,暫且將無音草的解藥給您的朋友服下,看能不能起點作
用,若您的朋友真的修為盡毀,我無音谷愿一輩子當那人的奴仆,供他吃喝,養(yǎng)他,直到他壽數(shù)全盡為止。”
那句壽數(shù)全盡,實在讓徐思惘怒火升騰,他冷笑了一聲,“真是好一個奴仆,有我北境在,還輪到你們無音谷為他做事?哼!你這無音谷真是好大的臉面啊。”
方蓮音和方荷音身子開始不住顫抖,不知道是太冷了,還是已經(jīng)聯(lián)想到了無音谷灰暗的未來。
“前輩!若落落恢復不了修為,我琳瑯便尋盡天下名醫(yī),找尋天下靈寶讓他重新梳洗靈脈,重獲新生,一直到琳瑯身死道消為止。”琳瑯發(fā)下了誓言。
徐思惘深深地看了琳瑯一眼,這個人,的確是有幾分骨氣!看來他之前說的無愧于天地應該是發(fā)自于內(nèi)心的,他瞪著方蓮音姐妹,狠厲道,“好!我就等著你應誓的那一天!”
他猛地一掌就劈開了屋門,這力道和修為甚至讓屋外眾弟子都重傷吐血倒地。
方蓮音和方荷音卻不敢多說一句,見徐思惘離開,連忙匆匆跟了上去。
琳瑯也欲跟上,被攔了下來。
錦瑟焦急地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琳瑯有苦難言,只對錦瑟說道,“大師兄,麻煩你讓師兄弟們先去治傷,隨后宣布今日下午的靈音大會延期舉行。”說著便大步走上前,半路上又折返回來,對著錦瑟道,“錦瑟,日后,你要照顧好宗門,也要照顧好師父,更要照顧好自己。”
他滿目凄苦,眼里不再隱藏心中的愛意和不舍,那一雙柔和的雙眼突然變得十分的絕望和悲傷。
錦瑟將那雙眼睛刻在了心里,他甚至發(fā)覺內(nèi)心有些酸澀,正待再問,卻見那人已經(jīng)離開了。
徐思惘口中服下了無音草的解藥,哺喂給了落落,落落似乎還有吞咽的本能,于是解藥咽了下去。
“落落!”以為落落有所反應,可是之后久許,落落都沒了動靜,徐思惘急了,轉(zhuǎn)頭瞪著方蓮音和方荷音,“落落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們償命!”
方蓮音和方荷音抖了抖,鼻尖上都冒出了細汗,瞳孔也微縮,滿是驚恐,狼狽的模樣和之前在靈音大會上意氣風發(fā)的模樣完全不同。
“前輩,此事也許是有人故意為之。”琳瑯在一旁抱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徐思惘哼了一聲,但沒有阻攔琳瑯說下去。
方蓮音和方荷音紛紛感激地看了一眼琳瑯,琳瑯接著說道,“落落生性率真可愛,是不是得罪了誰,還是做下這件事的人,他的企圖更深,知道您和落落的關系,想引起北境和無音谷的動亂,試問前輩您來無音谷之前,是否有人認出了您?而且那些人總歸是有來無音谷的,為何家?guī)熀捅姷茏尤紱]有聽到他們談論過您,就好像有意隱瞞一般。”
方蓮音立馬點頭應和,“琳瑯說的對,境主,此事我無音谷肯定也是受害者,還請境主恕罪!”
徐思惘眼里閃爍了一瞬,他回憶起那日落落在看臺上得罪的擒靈宗的人,還有場地里有意避開他,也不提及他的人,內(nèi)心感到十分懊悔和自責,他咬了咬牙道,“盡管如此,你們無音谷疏于防范,是鐵一般的事實。”
方蓮音三人互看了一眼,只能認命。
梅燕等人突然推開了房門,不再偷聽,梅燕率先出聲,“此事既然在無音谷發(fā)生,兩位谷主可以搜查一下無音谷的外來人員,當然若你門中弟子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也不是不可能。”
方蓮音立馬點頭,“各位說的是,我這就去辦,好還落落一個公道,也讓我無音谷洗清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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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