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叫什么？”落落急切地想要知道那人的名字。

“她叫冰姬。”

冰姬？冰姬！為何這個名字在他腦海里轉了一圈，會升起如此大的怨恨之感，到底是為什么？

落落百思不得其解，他看著白晚霜和凌度，陷入了糾結。

凌度眼里閃爍了一瞬，“這女人都被徐思惘趕出去了，落落你就別生氣了，說不定是徐思惘突然斷袖，其實之前那個人就是這個女人呢。”他努力將矛頭指向冰姬這個倒霉蛋，也是因為徐思惘也恨極了這個女人，希望徐思惘和落落早日和好。

落落眨了眨眼，“真的嗎？那，他怎么會突然喜歡上男人的？”

凌度搖搖頭，“這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他離開北境有幾十年之久，回來的時候雖然帶著冰姬，但是很不待見他，在那之后他就斷袖了。”

落落喔了一聲，表情有絲緩和，但轉瞬又露出了一抹訝異的神色，難不成徐思惘覺醒了斷袖之魂后，對女人沒興趣了？所以才會在自己房間里弄出一個人偶，還給人偶起名叫小心，真是的，那么肉麻。

想到徐思惘其實是個沉迷肉.欲之人，落落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本來想去問徐思惘關于冰姬的事情，可在此刻又突然挪不動腿了，內心竟然有些許膽怯。

徐思惘若知道這事，估計會哭死吧，本來禁欲的他竟然被說成一個沉迷欲望的色鬼。

凌霜牧場，在北境外一百里的冰河之上，一個圓形的柵欄將冰河分割成了冰雪和草地兩個世界。

落落進了牧場的結界，發現天地大變，外面是一片潔白，那么里面就是世外桃源了，小塊小塊被開辟出來的靈圃，遠遠看去水靈蔥郁，還有草地上種滿的各色花朵，幾棵大樹下被拴著正在啃草的牛兒，最最精致小巧的當屬這小小的木屋了。

落落看了一圈，連連驚嘆，“這牧場是你們兩一起弄的嗎？”

白晚霜沒有回應，凌度得意地笑了笑，“是我弄的，開辟出這個空間，是需要靈氣支持的，一旦缺少靈氣供養，即使隔著結界，這里總有一天也會變成白雪皚皚之地。”

進了小木屋，卻發現進了另一空間，眼前一片純白透亮的世界，角落、天花板、墻壁上全是造型各異的冰晶，里面通向兩扇門。

白晚霜指著右邊那道門道，“進了這里，便可去到冰層之下。”

此處冰河因凝聚了千百年來的冰層，冰面厚實足有幾百米深，平日里北境里的其他民眾都不會來這里釣魚捕獵，就是因為冰層太厚，靠人為的力量根本無法鑿穿冰層，盡管如此，這里一直流傳著一種說法，在這冰層之下有著極其稀有的千年冰魚和上古的冰霜巨人。

“那左邊這道門是什么地方？”落落追問道。

白晚霜突然面色上有些尷尬，凌度倒是大大方方地說，“這是我們師徒二人休息的地方。”

“你們師徒感情真好。”都可以住一間屋了。

白晚霜掩飾地咳了咳，臉上帶著一抹羞紅，上前急匆匆地帶著落落進了右邊的門。

“落落，等會可能會有小驚喜。”白晚霜戲謔地說道。

落落擺擺手，邊說著就邊推開門，直接踏了進去，“我就喜歡驚喜，進吧！啊啊——”

只聽到落落的尖叫聲傳來，白晚霜忽然覺得整人其實挺高興的，聽到凌度低聲癡笑，他臉上有些不自然，立馬也跟著掉了下去。

唉，跟著這個混蛋師父久了，連自己都有些焉壞焉壞的。

落落在空中轉了個圈，吹著底下迎面撲來的寒風，頗感覺酸爽，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驚喜，這個巨大的冰洞，直有數百米，里面獨特的氣流導致身體只能自由下落，若是一般人，恐怕連嚇都要嚇死了，他卻十分高興，這冷風一吹，把不高興的東西全都吹到了腦后。

冰洞的盡頭是一個寬敞的冰室，兩面是白白的冰面，上面的冰粒略微粗糙，另外兩面則更加奇幻絕妙，竟是在水底之下，那幽深的水里隱隱泛著神秘的藍光。

落落驚呼著走過來伸了伸手，卻發現這一層結界將水底和冰室分割開來，而且輕松便可穿過，指尖觸到那處冰涼的時候，有種身體都跟著發涼的感覺。

“落落！”白晚霜見到落落伸手去外面玩水，有些擔心，“落落，這水乃是極寒之水，最好不要觸碰。”這外面的水對他們這種冰靈體質自然是有洗煉精髓的功效，然而對其他人卻是極大的傷害。

落落通紅著臉頰轉身，他捧著一團竟然被禁錮起來無法溢散的極寒之水，高興地說道，“沒事，這水有意思。”

白晚霜瞥到落落眉心的紅蓮，有些疑惑，明明上次落落眉心的印記好像是星型的吧。

“落落，你知道我們是怎么釣到冰魚的嗎？”凌度突然興致勃勃地發問，見落落搖頭，看了一眼白晚霜。

白晚霜雖然內心有些不情愿，但還是拿出了一柄小型的冰劍，來到一邊白色的冰面上。

冰面上粗糙的顆粒很快就被刮開，甚至還成形了一副副圖案。

那一個個生動活潑的魚兒，躍然于冰面之上，白晚霜收回冰劍，單手施法凝固形體，又撒上藍色的熒光粉，轉頭笑著示意了一下凌度。

凌度點頭，雙手握爪狀，分別對向深水的方向，猛地一抓，兩個水渦在一條線上形成，盡頭漸漸有了動靜，氣泡越來越多，緊接著一道冰藍色的光芒劃過，緊接著數道冰藍色光芒掠過。

若不是落落五感通靈，根本無法看清這冰藍色的光芒竟是冰魚飛過，想來這些冰魚在水底速度十分之快，而且因為凌度的驅使，猶如飛蛾撲火碰撞在了結界之上。

白晚霜眉心射出一道藍色的光芒照射在冰面的魚兒身上，轉瞬間，這些魚兒竟然真的活了，撲騰著尾巴從冰面上一躍而下，好不自在地在空中游蕩。

而似乎見到同伴也在里面，外面的冰魚突然就融進了結界之內，與這些冰冷的同類游弋在了一起，或身體相碰，或動作一致，或相互爭斗，整一個和諧又美妙的畫面。

落落看到這，嘆為觀止，又突然發現眼前場景似曾相識，徐思惘好像曾經也做過同樣的事情，他那時十分驚訝，死掉的冰魚竟然還能死而復生，想來是這冰魚十分獨特，靠著冰就可以得到喘息之機。

“落落，這就是我說的釣魚

和畫畫，很有意思的，只不過，我分身乏術，每次都要師父配合我。”說到這，白晚霜語氣有些酸酸的。

凌度曖昧地看了他一眼，語氣里帶著些許寵溺，“只要你愿意，我一輩子陪你。”

白晚霜嘴上哼了一聲，轉身看著空中美輪美奐的奇妙藍景，卻嘴角微勾。

凌度湊到他身旁親親地挨著，落落頓時感覺自己是不是有些不識時務，一看就知道這師徒二人有貓膩。

“落落，你知道為何外面的冰魚分不清我變幻的冰魚嗎？”白晚霜突然意味深長地說道，見落落面露疑惑，繼續說道，“這結界只有心中無敵意才會被融入進來，冰魚們見到同類感覺到熟悉，也不再懼怕，于是歡呼著進來了，在迷茫道路上尋找自己的一生人就是這個道理，路上你會碰撞，然而最后你還是會融入其中，無法自拔，甚至你分不清真相還是假相，可是你卻也甘愿沉迷其中，沉迷于愛情。”

落落沉思了起來，“固然如此，他欺騙我是不假，明明我與那人根本不是一人。”

“甚少有人愿意如冰魚一般執著同類的羈絆，因為人是自私的，他們心中的利益出發點第一位永遠是自我，若你能試著站在對方的角度上看待，也許那才是真相。”白晚霜接著說道，“外面的冰魚只知道里面的冰魚是他們的同類，高興快樂，然而一旦我的法術失效，里面的冰魚將會即刻消失，你怎么知道里面的冰魚見到外面冰魚的時候，想的不是珍惜這一刻，即使明知道自己與別的不同，卻還是愿意接受和付出，這就是兩者的差別。”

落落蹙了蹙眉，他總有種感覺要被白晚霜繞進去了，“你想讓我和徐思惘好好坦誠的談一談？”

白晚霜點頭，“我見境主似乎有心結，你可以多多勸慰他，開導他，然后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我的真相呢？霜霜，師父我愿意敞開一切讓你探索。”凌度說完這句，就被白晚霜猛地一拳，頓時捂著疼痛的肚子再也直不起來了。

“我才不想知道你的真相呢，你腦子里肯定全部都是些污穢的東西！”白晚霜打完人，瞥到落落投來的目光，頓時連耳朵根都紅了。

凌度一臉委屈，“我又不是這個意思，明明是霜霜你想歪了。”

“才不是呢！就是你帶壞我的！”白晚霜重重地哼了一聲，轉過身子不理人。

這傲嬌別扭的小模樣，在凌度看來真是美呆了，他癡癡地看著對方久久不能回神。

落落扶了扶額，他果然就不該來，被秀一臉恩愛神馬的真憋屈，明明他也可以和徐思惘秀人一臉恩愛的。

“我回去了。”落落飛身上了冰道，直接推門離開，出了牧場結界的那一瞬，之前突然涌起的沖動在頃刻間煙消云散。

勇氣這種東西，好難琢磨。

他在畏懼和徐思惘繼續接觸，帶給直接的傷害會越來越多，卻又像一個貪心的人一樣，想要得到更多。

都是更多，只是傷害還是利益的抉擇。

落落在外面轉悠了一圈，最后還是不忍放棄，他往北境的方向慢慢踱步，嘴上勾起一抹苦笑，“我果然還是選擇了利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