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北城,七百里外。
初日,在連綿不盡的峰上,有一棵直插雲巔的高大樹木,當葉落時分,呼嘯的風捲起,滿天的翠綠嫩葉,絕對是最特別的。
入山的路上,一輛不顯眼的舊馬車,緩緩地行駛出,木輪翻卷過的痕跡。
馬伕坐在前面,他的背後有兩個奇怪的人物,穿著藍綢單衣,各戴有面具。
白狐面具與黑蛇面具。
馬伕表情上儘管有些怕,但是收錢辦事,不得不聽。
一段時間後……
馬伕拽住馬,停下道:“客人是這裡沒錯吧?”
“咳咳,確實?!贝髦谏呙婢叩娜藨?。
馬伕臉上諂媚,轉過頭小心地問道:“那這個……錢?”
戴著白狐面具的人,立馬把頭轉向外面,從舉止上清晰地告訴他們,我沒錢,什麼都沒有,別找老子啊?。?!
“……”
戴著黑蛇面具的人,剛想伸出的手也不由得停住,外表和內在都是同一個思想與感覺。
握草……
這怕是一個扣門鬼!
他似認栽的拿出一袋錢,大聲道:“我出!”
等馬伕離開後,戴著黑蛇面具的立刻朝向,戴著白狐面具的人說了一句。
“爲了任務的成功完成,先熟悉熟悉吧!還有,就叫我承七。”
“好的,承七?!?
“那你呢,白狐的名字?!?
聽到這一句話後,戴著白狐面具的人,沉著聲音,好像正在認真的思考。
“白眸?!?
承七,抽出背後的長劍,向前大跨一步,捏了捏拳頭道:“那這樣就準備出發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了!”
“好。”白眸一笑。
……
中午。
烈日焰焰,雲層稀薄。
在某一處山洞內,承七坐在地上手中拿著一副地圖,手摸著下巴,瞳孔收縮。
另一邊,白眸背靠牆壁,插著雙手,看向外面。
不來幫忙就算了,還在那裡靠著,真的不知道,他爲什麼能進 入 我們這樣的勢力。
承劍故名思意,以厚實的度量和正義的思想。
幫助他人!
不管其他人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這麼以爲的。
承七,內心一片吐嘈,對於眼前此人的所舉所爲,有些不屑。
“嗯,目的地,就在不遠的地方,差不多還要一些時間,以爲不遠,沒想到居然要那麼久!”
“喂,白眸要走了?”
承七內心有些不情願,可樣子還是要僞裝一下子,走上前就對這位名爲白眸的人,說了一聲。
白眸放下手後,拿出一株翠綠的草藥,狠狠地咬了一口,聲音模糊道:“嗯……好的!”
這……草藥,可要……上千的元票,還真是個扣??!
承七煩惱的向前走,這一次他真的覺得,這隊友真靠不住,零零種種,很無奈。
一炷香後……
他們走到一片樹林,鳥獸們的鳴聲,很容易便聽得到。
“轟……”
這時,他們不遠處的地方,出現了一隻地獸。承七握劍,劍指地獸。
——好熱、好熱、好熱、唉,無聊、好無聊!
白眸不停地咳,在剛看見那一隻地獸的時候,整個人如同,筆直飛出的箭。
轟——
他不停地咳,可手上的劍卻沒有放下,轉眼間他出現在那一隻地獸的背上。
地獸憤怒的咆哮,身子不停地亂轉,尾巴直接打向白眸。
白眸向後一跳,隨後有些生氣的舉起劍。
“去死!”
剛說完,他的身上,泛出一道白光,十字的劍光,將下方那隻殺死。
光芒不知爲何,尤其的刺眼,相互牽連。
不久後,地獸的聲音停下,倒在了地面上,血染滿一地。
——在我面前耍帥!
承七。道:“別再磨蹭了,趕緊的,天快黑了!”
“來了!”白眸迴應道。
一路上,他們殺死了,不少地獸,穿梭在森林中。
“嗷……”
承七,將劍從一隻已經死亡的地獸身上,抽出來後,轉身看向地面數十隻死亡的地獸。
“這一次的任務,反正級別算不上多高,多浪費一點力氣,沒事情!”
“浪費力氣嗎?”白眸站在樹枝上。
承七,調整了一下呼吸,手指滑過劍身,迴應道:“對於沒有目的性的敵人,更建立在牠們沒有智慧的狀態下,殺死這些,連危害都算不上的對手,不是浪費還能是什麼?”
“——隨你!”
白眸腳下,出現一團青色的氣流,身子騰空,率先離開這一片不大的樹林。
一直到,白眸的眼前,出現一條河流才停止下來。
他的眼睛,看著這樣的河流,手掌不由得涌出一縷火焰,是透明純白的火焰。
“這瓶頸似乎,已經快撐不住了,這裡真的會有嗎?”
白眸看著火焰的倒影,在水流下,相反的樣子,說出一句一番心事的話。
——突破,這個境界的無,一個境界的情。
遠處,山峰。
在某一處綠化帶,一羣穿著黑衣的人,正聚集在一處。
那裡有一處潭水,潭水旁綁著很多,裝扮簡樸的平凡人。
爲首的一名黑衣人,站在最前邊,口中吐出古老的話語,高擡起頭,伸出雙手,將一名中年的平凡人的脖子抓緊,舉在半空。
“——多麼美麗的魂,可惜生在這什麼都算不上的身體!”
“——解脫吧,凡人!”
不能呼吸,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中年人內心痛苦,發出極盡所有的咆哮。
終於——
他死了!
一雙眼睛空洞的看,望著漆黑的黑衣人,很可怕的眼神,很不甘心的執念,漂浮在四周。
“不甘,很不甘吧!”
“雖然我很同情你,但是那又如何廢物!”
“去死、去死、去死!”
黑衣人將頭歪向一邊,那笑容真的很不同,就像……就像得到了糖的孩子。
他鬆開已經死掉的中年人,當屍體掉落在地面時,卻並沒有發出本該發出的聲音,反而是意外的消散 開 來,飛入天空,地面上更由此多出一道法陣,血色的咒。
“……”
“……”
“……”
“不,我不想死!”
幾秒間的沉默,剩餘的人們終於開始,絕望的哭泣著。
爲首的黑衣人,很是愉悅的,問向後面幾人道:“你們知道嗎?我真的……真的很開心!!”
“絕大人,你知道嗎?看著這些平民的表情,我便不由自主地想出一個?。 逼渲幸幻谝氯恕?
爲首的絕大人,腦袋伸向後面,很是感興趣的問道:“哦,什麼?說來聽聽!”
“永遠都不可能被醫治的一種絕癥,名爲絕望的病!!”
“這麼說你很懂他們?”
“這……這個,當然不是這樣啦!就這些平民,我怎麼可能有興趣瞭解他們,而且從他們那好笑至極的表情上,便可以看出來了!”
絕大人,一拳砸在那人的臉上道:“那你,他媽廢什麼話!”
那人倒在地面上,後立刻爬起來,雙腿跪地,悲哀的磕著頭,卑微的求著恩:“大人,是屬下的錯不,我是狗,我是豬,像我這樣的東西有什麼資格,亂言!”
“屬下知道錯了,屬下……真的知道錯了,還……還請絕大人饒我一條賤命?!?
絕大人抓著黑衣人的下巴,湊上前狠道:“既然都知道,你連豬狗都不如,就去死吧??!”
“去死、去死、去死!”
附近的那些黑衣人,包括這一名絕大人,都這樣的說。
“大人,還……請給屬下一次機會吧,一百顆婦人的心臟,不一萬顆婦人的心臟,我都會給您奪回來……?。。?!”
後悔,將面臨死亡的黑衣人,被自己愚蠢的言行逼瘋了,他趴著向前,就像狗一樣的,抓住主人的衣角,吐著血大聲道。
太瘋狂了,這究竟是什麼惡魔啊!
神,救救我們!
被綁在一邊的人們,看著這羣黑衣人極端的想法,他們的恐懼涌上心頭,絕望的內心,一直重複著求救的幻想。
“轟——”
絕大人手向下一抓,挖出一顆通紅,似乎還在跳動的心臟,臉上帶著,憤怒……扭曲到盡頭的憤怒表情。
“——啊、啊、啊、啊”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我們被恩賜著??!”
“你有罪,你玷污了一切,玷污了你的靈魂,那高貴無比的一道靈魂,感謝我吧!”
“——我……拯救了你!”
絕大人 流 出 眼淚,就好像目送著有幸的,成功的人們,那似聖母一般的人,真的讓人噁心。
可沒過多久後,絕大人看著那人死後的表情,又開始,憤怒起來了。
他狠狠地踩正死身的臉,血染滿綠地,更飛濺到四周,一腳又一腳下去後,笑聲緊隨而至。
“——呵呵呵呵??!”
“你那是什麼表情?”
“哦不,不是我殺了你,是魂的顫抖,帶給我的指引!”
“這是,天意??!”
“對,天意……誰讓我是天意之人,更受到了恩寵,啊啊……多麼無私的愛!”
“沒有人能懈怠靈魂,多麼美麗?。?!”
“我是誰……絕鎖?!?
絕鎖露出銀白的牙齒,隨後將那一顆心臟狠狠的捏爆,血沾滿在他的臉上,可怕又醜惡。
他從腰間的存儲袋上,拿出一個錘子,鐵鏈發出聲音,接隨而至的還有哭泣,平凡人的哭,如鬼一般的黑衣們的泣。
“我是不是,有罪?”
“明明絕我,生來便有一處不同,有能力便同罪?。 ?
絕鎖握著錘子,將所有外面的障礙砸的粉碎,同時大喊:“我…我懈怠了,我現在,我現在,就像一個靠著天分的罪人!”
“怎麼辦……我有罪...”
“……”
“可那又如何,我被魂,寵愛著,是有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