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洋國舅鄂虛侯,橫霸山城雄猛獸。本欲建功垂青史,怎奈隘口陷陰謀。
天橋隘口。
面對突如其來的血煞精,巴木城的將士驚慌失措,本來就對血煞精產生畏懼心的尾洋將士,如今迎戰帶有飛彈大炮武裝的血煞精,紛紛在天橋隘口尋找遮蔽物進行躲避。
迫於無奈的鄂虛,率領軍隊趕到天橋隘口,爲駐守天橋隘口的將士帶來了一線希望。
鄂虛帶來的軍隊手持長矛與盾牌,匍匐前進,找到合適的位置之後,便開始了對血煞精的反擊,弓箭手準備完畢,箭如雨下,血煞精發現人類將士開始反擊了,便放緩了進攻巴木城的速度。
鄂虛的謀士對鄂虛說道,“國舅爺,現在血煞精的攻勢已經減弱,加強弓箭手的射擊,我們不如就此時衝出隘口,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鄂虛想了想說道,“你不是說我們應該自求多保,現在血煞精既然減緩了進攻速度,我們更應該以逸待勞,只要固守隘口,血煞精應該暫時衝不上來。”
謀士繼續說道,“沒錯,我們是應該自求多保,但是,目前而看,進攻是最好的防守,血煞精數量肯定不多,否則不會減緩進攻速度,我們就此時殺出城外,定然能取得大勝。”
“我們現在還沒有短兵相接,血煞精的真實戰鬥力還不清楚,不能輕易出關。”鄂虛堅持繼續鎮守隘口,不肯輕易出關。
謀士繼續相勸,“國舅爺,我們的時間可是不多,不如趁此時間先殲滅這支血煞精軍隊,否則等第二支血煞精軍隊到來,我們就麻煩了。”
“你怎麼知道血煞精還會派來第二支軍隊?”鄂虛有些疑惑。
“參加過同血煞精戰爭的將軍跟我說的,血煞精軍隊數量特別多,總是殺不完,所以趁著我們的力量現在強於血煞精,出關斬殺關口下的血煞精,避免下一波血煞精的到來,兩支軍隊同時發動對我們的攻擊。”謀士繼續說道。
“我怎麼總感覺出關不利啊?”鄂虛仍然不肯出關。
“國舅爺,平城王派遣我們到天橋隘口,主要目的是爲了拖延血煞精的進攻時間,一個時辰之後,平城王派來信使後,我們就可以撤離天橋隘口了。在這段時間之內,我們儘可能斬殺血煞精,以此來樹立您的威望,所以,趁現在血煞精攻勢較弱,出關斬殺血煞精,才能顯示您的威力。”謀士建議道,“我們分兵抵禦血煞精的進攻,成爲掎角之勢,還可以分散血煞精的注意力,增加他們的進攻壓力。”
鄂虛想了想,感覺謀士說的沒錯,於是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們就這麼辦,先頂住血煞精的進攻,然後就離開。”
在弓箭手的掩護下,鄂虛率領軍隊悄悄打開關門,衝出隘口。
鄂虛帶著一支軍隊突然出現在血煞精面前,讓血煞精有些莫名其妙,一位血煞精頭領見狀,也不急於進攻巴木城,停止了自己前進的腳步,同時示令手下的血煞精停止進攻的步伐,看著鄂虛,用冷峻的聲音說道,“人類,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啊,還敢來迎戰我們。”
鄂虛手持鏈子刀,立在血煞精頭領前面,“你們這些血煞精,我以爲有多可怕呢,原來確實只是樣子醜陋而已,我的謀士說的沒錯,血煞精也不過如此嗎?”說罷,鄂虛笑著扭頭看了看身後,發現身邊的謀士早已經沒了蹤影,再看看隘口,只見謀士立於關上,並與之前負責守備隘口的將領看著自己,鄂虛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原來鄂虛的謀士早已經被高濟鞨收買了,高濟鞨正是想要藉助血煞精之手先除掉鄂虛,然後再進行對血煞精的反攻。
對於高濟鞨來說,鄂虛的存在,是自己的一個威脅,高昌已經依附高濟鞨了,蒙興作爲後起之秀,金江口的失利,目前還沒有足夠的實力抗衡高濟鞨。而鄂虛,既有自己的勢力,還有王后的暗中相助,是自己真正潛在的威脅。
昨天晚上,高濟鞨就已經和高昌密謀過了,一旦血煞精發起對巴木城的進攻,天橋隘口便是血煞精第一進攻目標,而守備天橋隘口的將領是高昌的心腹舊將。
高昌對守備天橋隘口的將領交待過了,如果血煞精發起對巴木城的進攻,高濟鞨就會想辦法讓鄂虛帶兵前往天橋隘口。
高濟鞨買通了鄂虛身邊的謀士,即使自己對鄂虛直接施加不了壓力,也會讓鄂虛的謀士說服鄂虛前往天橋隘口。
天意使然,血煞精居然真的展開了對巴木城的進攻,而且,果不其然,血煞精第一進攻目標正是天橋隘口。
與此同時,高濟鞨成功的成爲了巴木城統率大將軍,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也許上天註定,今天就是鄂虛的罹難日。
鄂虛雖然久居宮中,但是手中的鏈子刀未曾失閒,畢竟鄂虛在沒有成爲國舅之前,作爲巴木城有名的流氓惡少而存在。
鄂氏作爲巴木城的大家族,兄弟子侄甚多,其中不乏不學無術之徒,鄂虛便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個。鄂虛因爲嘴角一直留著一撮鬍鬚,被當地的居民稱之爲“鬍鬚惡少”,鄂虛簡直是無惡不作,幹盡了壞事,打架鬥毆簡直是家常便飯,破壞力甚至超過野獸,可是當地人又奈何不了鄂家,由於鄂虛姓鄂,所以被大家戲稱爲“惡須”。
鄂虛雖然是位惡少,卻從天上降下來一位溫順賢良的姐姐。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鄂虛因爲姐姐的晉封,榮升爲國舅爺,但是“惡須”一名卻難以丟掉。
鄂虛的姐姐便爲自己起了一個新名字,希望鄂虛能夠虛心以待周圍的人與事,與自己不光彩的歷史劃清界限。
由於鄂虛酷愛武學,所以在這方面還是多有造詣,諸多武器之中,最喜歡的莫過於鏈子刀,號稱一把鏈子刀在手,打遍天下無敵手。
面對邪惡的血煞精,其實鄂虛內心還是非常懼怕的。
因爲在此之前,高濟宗出於對王后、雙元公主的考慮,只有鄂虛留在巴木城,纔不會有人對自己的妻女下手,所以鄂虛一直呆在巴木城了,從沒有離開過巴木城,更沒有同血煞精展開過戰爭。
形勢已經發展到這一步,鄂虛又一細想,怎麼說自己也是尾洋王國的一代重臣,絕非僅僅是靠王后上位的國舅爺。
況且,現在已經是無路可退了,血煞精的戰鬥力自己也確實沒有領略過,孰強孰弱,尚未可知。
不如同血煞精決一死戰,此戰如果得勝,一方面可以樹立自己的聲威,趁此機會建功立業。另一方面可以增加自己在巴木城的份量,即使高濟鞨一直統領巴木城的軍隊,也會對鄂虛有所畏懼。
既來之則安之,鄂虛於是挺了挺胸脯,將自己的鏈子刀用力一揮,號令身後的將士,“將士們,大家還等什麼,是時候爲國效力了,讓我們的王國,記住我們這光輝的一戰。”
說罷,鄂虛帶領將士衝向了血煞精,後面的將士雖然都有怯意,但是看到國舅爺都如此英勇,便鼓足自己的勇氣,殺向血煞精。
血煞精頭領見鄂虛還有些膽量,居然敢迎戰血煞精,於是揮動手中的血煞彎刀,“小巴呆們,成全這些人類,讓他們去見金江口的同胞吧,我們很久沒有聞到過人類死亡的氣息了,這次大家一飽口福。”
衆多血煞精“格魯、格魯”大聲吼叫著,揮動著手中的血煞彎刀。
血煞精頭領說罷,也帶領血煞精殺向鄂虛率領的人類將士,一場人類與血煞精的正面激戰,再起掀起大幕……
鄂虛對鏈子刀的操作神乎其神,殺得血煞精暈頭轉向,血煞精頭領見鄂虛並非普通將領,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對戰鄂虛。
鄂虛的謀士跟天橋隘口的守備將軍立於關口之上,既不發兵相救鄂虛,也不打開關門讓鄂虛進來。
鄂虛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看來,自己對高濟鞨的威脅,遠遠高於血煞精對尾洋王國的威脅,高濟鞨居然全然不顧血煞精對巴木城的攻擊,寧願錯失一位可以斬殺血煞精的良將,也不願保留一位對自己產生威脅的政敵。
巴木城的軍事權力交給高濟鞨這樣心胸狹隘、以私廢公的人,看來離血煞精佔領巴木城的時間也不遠了。
讓鄂虛感到最失望的不是高濟鞨,因爲鄂虛對高濟鞨非常瞭解,兩者的利益衝突,多重矛盾的結合點,不得不促使高濟鞨殺死鄂虛。
真正讓鄂虛感到失望的是自己的謀士,被自己稱爲“智囊”的謀士。
鄂虛的謀士自從鄂虛成爲國舅爺之後,就一直輔佐鄂虛了,細算下來將近十七個春秋了,這十七個春秋裡,謀士一次次爲自己出謀劃策,使鄂虛從一個流氓惡少一步步成爲一代重臣,可謂是功不可沒。
就在不久前,御海軍攻克金江口的消息傳到巴木城的時候,謀士還爲自己獻計,藉助御海軍的力量,鞏固自己在巴木城的勢力,爲什麼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這讓鄂虛很費解。
原來經過昨天晚上宴會廳發生的事情,高濟鞨勢力集團已經同御海軍產生了極大的矛盾。高濟鞨明白,高濟宗是想借御海軍的勢力打擊自己,正巧血煞精夜襲尾洋王宮,於是高濟鞨當場上演了一出“御海軍勾結血煞精”的好戲。
既然好戲已經上演,就應該“用心”繼續表演下去,所以當天晚上,以高濟鞨爲首,高新影、高新形兩兄弟爲輔,榮國公、常勝等衆多平城王勢力集團開了一個小會,得到一致同意後,決定擁立平城王爲尊,建立一個全新的時代。
大家一致認爲,僅僅靠高濟鞨現有的力量還不能統治整個巴木城,如果能得到高昌的加盟,巴木城就輕鬆控制在高濟鞨手裡。
於是高濟鞨親自拜訪高昌,沒想到,高昌居然對高濟鞨勢力集團非常感興趣,兩者一拍即合,高昌建議高濟鞨應該趁著這個機會一舉拿下鄂虛,畢竟鄂虛在巴木城盤根多年,勢力不容小覷。
至於蒙興,輝煌的時代已經過去,金江口成爲御海軍的根據地,蒙興在巴木城也就是一個流亡將軍,況且是外族人,帶著一支部隊,不足爲慮。
高昌將鄂虛的謀士推薦給高濟鞨,原來鄂虛的謀士是高昌的弟子,兩人有著濃厚的師生之誼。
盛世的時候,高昌不僅跟鄂虛交往非常密切,而且滿朝上下,更是一團和氣,如今正值亂世,利益面前,生死存亡之際,紛紛關注自己的生存與發展。
血煞精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和睦的局面,爲了各自的利益,相互爭鬥。
作爲尾洋王國最爲倚重的國之棟樑,國相高昌爲了自身的利益都攀附高濟鞨,可見此時尾洋王國的風氣污濁之深。
有了鄂虛最信任謀士的加入,高濟鞨高興極了,於是跟天橋隘口的守備將軍一起密謀,高濟鞨一旦獲得了巴木城的軍事權力,就把鄂虛派到天橋隘口,鄂虛的謀士負責說服鄂虛前往天橋隘口。
血煞精發起對天橋隘口的進攻,鄂虛的謀士再負責蠱惑鄂虛出關,等鄂虛出關之後,鄂虛的謀士再跟守備將軍作壁上觀。通過這種方式,借血煞精的手殺死鄂虛,差不多鄂虛戰死後,高濟鞨就會率領軍隊進行救援。
鄂虛以及率領的將士無論是戰鬥力上,還是氣勢上,都不敵血煞精的進攻,再加上關下的將士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僅僅依靠鄂虛一人英勇的氣概,難以阻擋血煞精大軍的攻擊。
很快,人類的將士一個個倒下了。
鄂虛筋疲力盡的跪倒在天橋隘口之下,胸前還插著一支血煞精的利箭,血煞精頭領笑著慢慢走向了鄂虛,把血煞彎刀架在了鄂虛的脖子上。
血煞精頭領並沒有將刀砍下去,而是輕蔑的對鄂虛說道,“你是巴木城第一個敢於迎擊我們血煞精的人類將士,我先不殺你,我要帶著你血洗巴木城,讓你看到,你們的王都怎麼變成第二個金江口的。”
鄂虛無奈的閉上了眼睛,自己終究是敗給了血煞精,還是敗給了自己的同胞,都將隨著自己的失敗消失在迷霧之中。
突然一聲號角聲響起,血煞精頭領立刻召集軍隊,帶著鄂虛向後面撤退。
這一切都被關上的將士看到了,他們正在納悶,爲什麼血煞精既沒有殺死鄂虛,也沒有繼續進攻天橋隘口。
原來峰秀準備再次啓用弋寇八圖號,加大了炮彈的攻擊力度,避免傷到血煞精,才用號角召集他們回來。
等血煞精退去之後,只見漫天的飛彈朝著天橋隘口而來。
霎時間,天橋隘口被血煞精的飛彈炸的支離破碎,頓成一片廢墟,關上的將士都被炸成了碎屑,同天橋隘口一同消失在灰塵之中。
鄂虛的謀士跟天橋隘口的守備將軍臨死之前都沒有想到,被他們騙出關外的鄂虛居然沒有被血煞精殺死,自己反而被血煞精的炮彈炸的血肉橫飛,屍骨無存。
高濟鞨留在大殿的段嘯跟明進,此時早應該到達天橋隘口,通知鄂虛的謀士跟守備將軍進行後撤,但是他們遲遲沒有等來後撤的指令。
大殿之上,高濟鞨等衆人離開沒多久,段嘯便對明進說道,“還不快走,再不走就沒時間了。”
明進看了看時刻表,又看了看段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這纔多久,還沒到時間呢?”
“沒到時間,到什麼時間?”段嘯問道。
“平城王不是說半個時辰之後再去通知他們嗎?”明進說道。
“我說明公子啊,你是真糊塗,還是裝正經,你不會也在騙我吧?”段嘯的一席話讓明進更加莫名其妙。
“平城王剛剛安排我們半個時辰之後,再去召喚國舅爺跟蒙將軍撤退,段將軍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明進用疑惑的口氣對段嘯說道。
“我說明公子啊,想不到你也被平城王蠱惑了。”段嘯邊說便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明進被段嘯搞得越來越迷糊了。
“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在路上我再對你解釋。”段嘯拉著明進就要走,但是並不是朝著鄂虛跟蒙興出去的方向,而是相背的方向。
“段將軍,國舅爺跟蒙將軍在那邊呢。”明進用手指著鄂虛跟蒙興出去領兵的方向說道。
“你若不逃命,我自己走了。”段嘯看明進執迷不悟,便放開了明進說道。
“逃命,我們不是應該帶著國舅爺跟蒙將軍一起嗎?”明進說道。
“出去這個門,國舅爺跟蒙將軍就註定一死,我們兩個如果按照平城王的意思,也是一死。”段嘯對明進說道。
明進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段嘯,段嘯接著說了下去,“雖然禮國公跟平城王關係較好,但是你對於平城王而言,意義並不大,而且,平城王不希望自己的下屬再樹立各自的山頭,我是無所謂,跟平城王沒有太大關係,只是沒想到也中了標,至於你,還是想辦法逃命吧。”
明進不知道段嘯說的是否正確,但是又不敢不信,於是著急問段嘯,“段將軍,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段嘯說道,“馬上跟我走,我們直接去山影宮,有禮國公在山影宮外圍駐守,怎麼也會讓你進去啊。”
“可是,時間還沒到,我們就過去,而且也沒有國舅爺跟蒙將軍,只怕其他幾位國公跟將軍也不肯放我們進去。”明進有些爲難。
“哪有自己的親爹不幫助自己兒子的,趕快走吧。”段嘯拉著明進的手說道。
明進在段嘯的說服下,離開了大殿,一同前往山影宮。
其實段嘯猜測的一點都沒錯,因爲段嘯曾經身爲高濟鞨的貼身將士,對於高濟鞨非常瞭解,而且,值此之際,高濟鞨不可能動用自己的力量,進行抵抗血煞精,所以,段嘯相救了明進一命,由於禮國公駐守山影宮外圍,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明進救了段嘯一命。
段嘯跟明進的離開與否,對於鄂虛而言,根本沒什麼意義,因爲鄂虛直接被自己的謀士坑騙的,可是,蒙興的處境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