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洋國破山河碎,流離百姓成軍隊。一代首領黑胡子,率眾立志語金水。
金江河沿岸,金水鎮(zhèn)。
根據(jù)計劃安排,畢洛夫率領大部分血煞精大軍押解著御海軍,乘坐御海軍的御海戰(zhàn)艦,順著金江河,西出江口關,朝著巴木城進軍。
正如畢洛夫所言,沿河兩岸,不少當?shù)氐娜祟悾低悼粗航庥\姷难肪俗?zhàn)艦航行在金江河上。
“首領,御海軍剛剛攻占了金江口,怎么這么快就被血煞精擊敗了。”戰(zhàn)亂年代,啟力濱部人的一支金水流亡隊伍伏在金江河兩岸,一個頭頂破舊草帽的人對這支隊伍的首領說道,首領的下巴長滿黑胡子。
“是啊,我的軍師,這御海軍失敗的這么快,是不是前天血煞精故意輸給御海軍的。”黑胡子首領嘴里叼著煙斗,吐了一口煙說道。
“這支軍隊可是天圣帝國派來的啊,怎么這么不經(jīng)打,看來我們尾洋王國真的要覆滅了。”軍師以一種近乎哀怨的語氣說道。
“只怕要亡的不僅僅是我們尾洋王國,估計整個啟力濱部半島上的王國都難逃厄運。”黑胡子首領再次吐了一口煙說道。
“首領,我們該怎么辦,要不要去幫助御海軍啊。”軍師看到御海軍被血煞精押解著,有些不舒服,畢竟御海軍是來拯救自己王國的,便對黑胡子首領說道。
黑胡子首領一只手拿著煙斗,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軍師的額頭。
軍師對黑胡子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問道,“首領,你這是要干什么?”
“我摸摸你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黑胡子首領依然用一種近乎悠閑的姿態(tài)說道。
“那……有問題嗎?”軍師歪著腦袋問道。
“有問題。”黑胡子首領說道,說完將手中的煙斗放在嘴里面。
“啊,有什么問題,我怎么不知道,也沒有任何感覺呢?”軍師自己也抹了一下額頭,并且左右搖了搖。
“你這凡夫子弟怎么能察覺得出來。”黑胡子首領吐了一個圓圓的煙圈,緩緩說道。
“首領,我到底怎么了,你快說啊,要不然……我以后,可怎么跟您在一起參謀軍事呢?”軍師有些著急了。
“就你這種腦子,還是省省吧,封你個軍師,你還真把自己當軍事通了。”黑胡子首領撇了軍師一眼。
“首領,您這話什么意思?”軍師不解道。
“就你這智商,居然還想著我們幫助御海軍,你是怎么想出來的呢。”黑胡子首領問道,“你倒是說說,我們怎么幫助御海軍。”
軍師終于明白了,原來黑胡子首領是在嘲笑自己呢,“我的首領,我們幫不了御海軍就不幫嘛,你也犯不著這么損我吧。”軍師有些不高興。
“我這么損你,你都不知道,這以后我怎么敢和你商議軍事。”黑胡子首領吸了一口煙,無奈的說道。
“依照首領的英明,只要首領提出來軍事建議,我附議就可以了。”軍師說道。
“那我要你這個軍師干什么?”黑胡子首領給軍師一個鄙視的眼神。
“要我襯托出首領的英明啊。”軍師一臉諂媚的對首領說道。
首領給了軍師一腳,正中軍師的下體,軍師“嗷嗷……”的叫了兩聲。
“閉嘴,你個蠢材。”黑胡子首領趕緊用手捂住軍師的嘴巴。
御海艦隊安靜的航行在金江河上,御海軍被血煞精監(jiān)管在戰(zhàn)艦的甲板上,畢洛夫坐在甲板上繆申坐過的位置,安祥的品著啟力濱部人釀的酒,紅發(fā)頭領血煞精則侍立在畢洛夫身邊。
由于相當安靜,所以位于御海艦隊的紅發(fā)頭領,隱約間聽到岸邊流民的聲音,立刻警惕的對畢洛夫說道,“畢妖王,岸邊有動靜,難道是敵人的伏兵,我們要不要對他們發(fā)起攻擊呢?”
畢洛夫不屑的搖了搖頭,“不用理會他們,御海軍都是我們的手下敗將,岸邊的人不過是一些流民,這些流民怎么可能敢發(fā)起對我們的進攻,繼續(xù)前進。這也是我為什么押解御海軍前往巴木城的目的,就是讓這些流民知道,天圣帝國派來的軍隊都是我們的俘虜,讓他們對我們產(chǎn)生畏懼心理。”
“遵命,還是海妖王考慮長遠。”紅發(fā)頭領血煞精說道。
“哈哈,小巴呆,你的腦袋還沒有發(fā)育完善呢,好好跟我學著點。”畢洛夫一飲而盡杯中的酒。
“是啊,德昂副帥都拜服在您的腳下,我等更應該追隨畢妖王的腳步。”紅發(fā)頭領血煞精對畢洛夫稱贊起來。
“我突然想起一個主意,你馬上命令小巴呆們對御海軍將士進行鞭打,”畢洛夫頭腦中突現(xiàn)一個邪惡的想法,將酒杯放在桌子上,對紅發(fā)頭領血煞精說道。
紅發(fā)頭領血煞精見畢洛夫杯中的酒沒有了,便拿起酒瓶重新為畢洛夫倒?jié)M了一杯色澤清澈的清酒,“畢妖王,御海軍目前非常安分,沒有任何異常表現(xiàn),我們有必要對他們進行鞭打嗎?”
畢洛夫突然想到這個邪惡的注意,咧著嘴角笑著說道,“我這么做的目的就是通過御海軍將士的慘叫聲,讓啟力濱部人對血煞精產(chǎn)生強烈的恐懼感,使啟力濱部人完全沒有膽量對我們進行反擊。”
“遵命。”紅發(fā)頭領血煞精明白了畢洛夫的用意,領命而去,立刻招呼血煞精對御海軍將士進行鞭打,“小巴呆們,舉起你們手中的鞭子……”
“鞭打的時候,要注意分寸,間隔一段時間再進行鞭打,海妖皇還要保留他們的性命呢。”畢洛夫在后面對紅發(fā)頭領補充了一句。
“遵命。”于是,紅發(fā)頭領血煞精繼續(xù)對血煞精安排道,“小巴呆們,揮動你們手中的鞭子,活動一下自己的手腕,不要讓御海軍將士們睡著了,這個季節(jié),在甲板上睡著了容易著涼啊,咱們可沒有藥物為他們治療啊。”
血煞精聽到紅發(fā)頭領血煞精的命令,紛紛拿出自己的長鞭,來到被綁縛的御海軍身邊。
“小巴呆們注意了,要有節(jié)奏的鞭打,不著急,慢慢打,這樣就熱鬧了。”紅發(fā)頭領血煞精繼續(xù)命令道。
“格魯、格魯……”血煞精歡呼起來,同時將手中的長鞭伸向了御海軍將士。
御海艦隊上此起彼伏的響起了鞭子聲,御海軍將士雖然各個十分勇武,怎奈怎么也抵不住血煞精的鞭打,也開始痛的“啊啊……”直叫。
因為有了之前在金江口出現(xiàn)的失誤,所以血煞精加強了對御海軍將士的綁縛力度以及控制程度,因此,御海軍將士在血煞精的鞭打下,無計可施,只能忍受疼痛,痛得實在受不了,只有叫了出來。
這一叫,正順應了畢洛夫的想法,畢洛夫坐在甲板上,一只手拿著酒杯,一只手跟著御海軍將士慘叫聲的節(jié)奏揮動著,“啟力濱部人的酒就是不錯,聽著御海軍將士的慘叫聲,細細品來,更有味道。”
紅發(fā)頭領血煞精看到畢洛夫如此享受的表情,偷偷的樂了,自己也拿起了鞭子對著躺在擔架上的云帆用力鞭打了一下,云帆痛的也是“啊啊……”直叫,但是云帆的慘叫聲夾雜著一種更加悲壯的聲調(diào)。
畢洛夫轉身看了一下,紅發(fā)頭領血煞精趕緊說道,“我給海妖王加點其他音色。”
畢洛夫滿意的點了點頭,指著紅發(fā)頭領血煞精,笑道,“對,就是這個聲音,慢慢來,繼續(xù)進行你的演奏。”
紅發(fā)頭領血煞精于是再次將長鞭揮向云帆……
御海艦隊上面?zhèn)鱽砹岁囮囉\妼⑹康膽K叫聲,驚得兩岸的流民渾身上下起滿了雞皮疙瘩,瘆得他們瑟瑟發(fā)抖。
“首領,這血煞精也太殘忍了吧,御海軍都已經(jīng)成為他們的俘虜了,他們怎么還如此狠毒的鞭打御海軍將士呢?”軍師看到血煞精在奮力的鞭打御海軍將士,聽到御海軍將士們痛苦的喊叫聲,感到非常不理解。
“他們這是打給我們看呢。”黑胡子首領吐了一口煙圈說道。
“這是為什么,我們只是一群流民而已,他們犯得著嚇唬我們嗎?”軍師不明白黑胡子首領的意思,一臉正經(jīng)的問道。
“血煞精讓我們知道,跟血煞精對抗就是這種下場,連御海軍都不是血煞精的對手,何況是我們。”黑胡子首領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們?”軍師睜大眼睛看著黑胡子首領說道。
黑胡子首領撇了軍師一眼,嘴里對著前面吐出了一個對號。
“我們自身難保,怎么可能想著對付他們。”軍師大為不解。
“你可真是我的好軍師,等血煞精過去之后,召集大家集合吧。”黑胡子首領有些不耐煩,于是對軍師安排了命令。
“看來,我們尾洋王國離亡國不遠了。”黑胡子首領輕輕地自言自語說了一句,然后側過身朝天空望去。
秋高氣爽的季節(jié),落葉翩翩,在黑胡子首領眼里看到的不僅僅是蕭瑟的感覺,更是一種肅殺的氣氛。
黑胡子首領非常明白軍師的水平,跟一般老百姓沒什么區(qū)別,但是黑胡子首領就是喜歡軍師,因為軍師這種憨實的性格,直白的表達,傻傻的言語,讓黑胡子首領雖然很無奈,但是卻感到非常親切,所以黑胡子首領非常喜歡軍師。
而且,此時正逢亂世,黑胡子首領帶領的是一支流民軍隊,說白了就是草寇流匪,所以,只要身邊的人對自己忠心,追隨自己,有點辦事的用處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這支隊伍里面的人有多強的能力,只要黑胡子首領本人足夠勇武智慧就可以了。
在這種亂世情況下,無論是哪一支流民軍隊,就是看這支流民軍隊首領的能力,畢竟流民軍隊不屬于正規(guī)軍隊。而且,在這種流民軍隊中,如果下屬擁有一定的能力,尤其能力超過這支流民軍隊的首領,那將是這支流民軍隊的悲哀。
因為這種靠打家劫舍維持生存,殺人放火的流民軍隊,本質(zhì)上就是一種不規(guī)范、無約束的組織,支撐這支軍隊依靠的不是規(guī)章制度,更不是道德修養(yǎng),而是這支流民軍隊首領的管理藝術以及個人魅力。
如果一支流民軍隊的首領相當強大,那么這支流民軍隊與其他流民軍隊相比,就占有了強大的優(yōu)勢。因為,流民軍隊的較量,根本上就是首領之間的較量,當然,如果這支軍隊之中,有的人能力很強,并且忠于首領的領導,對于這支隊伍的壯大也是非常重要的。
可是如今混亂的年代,血煞精的出現(xiàn),尾洋王國的王族與群臣尚且進行自保,成為流民的百姓,連衣食都難以自足,怎么可能真心輔佐自己的首領。
畢竟,流民軍隊只不過是流亡失所的百姓,拼成的一個零散民團而已,有能力的人要么獨立成為一個首領,要么被所在流民軍隊中的首領殺死,要么就安安靜靜的當一個普通的流民,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出路。
看到御海軍將士遭受血煞精的鞭打,黑胡子首領對昏暗的尾洋王國統(tǒng)治,徹底失去了信心,等血煞精駕駛御海軍的御海艦隊離開,黑胡子首領站起身,繼續(xù)吸著自己的煙斗,看到不遠處還有其他的流民組織,無奈的搖了搖頭。
此時,隊伍集合完畢了。
黑胡子首領對軍師使了一個顏色,軍師馬上明白了,倒不是軍師反應靈敏,而是這件事情做得太多了,軍師對黑胡子首領的下一步指示非常熟悉,等著大家都列好了隊伍,軍師便走向前去。
“各位兄弟姐妹,父老鄉(xiāng)親們,我們這支流民軍隊成立也一年多了,在首領大人的帶領下,我們逃離廣武王黑暗的統(tǒng)治魔爪,相聚在一起。我們能生存至今,都是在首領大人的庇護下生活的,在這里,我們再次向首領大人表示一下我們的敬意。”說罷,便帶領大家向首領深深的鞠了一躬,眾人在軍師的號召下,也紛紛向黑胡子首領恭敬地彎下了腰。
“好好好,大家還能念著我的好,我非常感謝,還是那句話,大家聚在一起是一種緣分,我們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絕對不能像那些道貌岸然的統(tǒng)治者們一樣,只顧自己安享富貴,不顧我們這些黎民百姓的生死。”黑胡子首領一只手拿著煙斗,一只手摸著自己又黑又密的胡子。
“首領說得對,我們愿意繼續(xù)追隨首領大人。”軍師帶頭稱贊道,在軍師的附和下,于是大家便都對黑胡子首領進行擁護,“首領大人,首領大人……”
黑胡子首領看到大家的熱情無比興奮,但是仍保持一種鎮(zhèn)定,揮揮手,示意大家停下來,軍師看到了,馬上對大家說,“好了,好了,安靜一下,大家聽首領大人的指示。”
“大家剛才也看到了,天圣帝國派來的軍隊都不是血煞精的對手,我們偉大的廣武王兩年以來,沒少組織軍隊對血煞精開戰(zhàn),可是每次都以失敗而告終。昨天夜里,血煞精又悍然發(fā)動了對巴木城的進攻,巴木城此時估計已經(jīng)淪陷了,不然不會有那么多流民隊伍向我們這邊涌過來。我們這里位于金江口與巴木城之間,金江河沿岸土壤還相對比較肥沃,所以,這里雖然危險,只要我們不反抗血煞精,還是可以進行生存的。”說到這里,黑胡子首領抽了一口煙,看了看大家。
軍師拍手說道,“首領大人說得對,我們不反抗血煞精。”眾人見狀,也隨聲附和。
“其實,也不是我不讓大家放棄對血煞精的抵抗,大家也看到了,天圣帝國的軍隊尚且如此,我們的力量怎么能與血煞精抗衡呢。況且,我們的廣武王都放棄了,我們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自求多保了。”說到這里,黑胡子首領看了看大家,大家正在炯炯有神的聽自己說話,談到了生死存亡,這些流民只能依靠相對強大的黑胡子首領了。
于是黑胡子首領抽了一口煙,捋著自己的胡子說道,“雖然我們不抵抗血煞精,但是難保血煞精不侵犯我們,所以,我們還需要擁有自保的能力。”
“自保能力?”軍師疑惑了,目視著黑胡子首領。
“沒錯,就是自保能力,我們以后需要的不僅僅是糧食和衣服,還需要武器和裝備。”黑胡子首領繼續(xù)說道。
“可是我們要到哪里去找武器呢?”軍師一臉迷惑的問道。
“我們不是去找,而是去搶。”黑胡子首領說道。
“去搶?”眾人都睜大眼睛,齊刷刷的朝著黑胡子首領望去,異口同聲的說道。
“沒錯,我們下一步只能去搶奪武器了,否則,我們太沒有安全感了。”黑胡子首領說道。
“可是,我們?nèi)ツ睦飺屇兀俊避妿焼柕馈?
“哪里有武器,我們就去哪里搶。”黑胡子首領嘬了一口煙,吐了一個大大的圓圈,用深沉的語氣說道。
“是搶真正的軍隊嗎?”軍師用疑惑的眼光問道。
“沒錯,可以這么說。”黑胡子首領說道。
“可是,我們只是一群流民,怎么能跟軍隊搶武器呢?”軍師眼睛不大,但是依然瞪大了眼睛,非常驚訝的說道。
“那我們就想辦法。”黑胡子首領淡定的說道。
“可是,我們能有什么辦法呢,難道去城市搶奪嗎?”軍師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又看了看黑胡子首領。
“城市,你能進得去嗎?”黑胡子首領問道。
軍師搖了搖頭,“好像進不去。”
“好了,你趕快組織大家都回去吧,我已經(jīng)有主意了,等時機成熟后再告訴你們。”黑胡子首領自信的笑著說道,“我在這里再待會兒,都回去吧。”
軍師點了點頭,于是帶領大家一起離開了金江河,向著自己臨時駐扎的地方去了。
黑胡子首領看著大家都離去了,其他的流民隊伍也漸漸沒了蹤影。
看來,血煞精進攻巴木城這件震驚尾洋王國的大事,已然是不爭的事實了,從金江口到巴木城的金江河沿岸,聚集了不少流民隊伍,還有其他的一些群體。他們自發(fā)的涌向金江河沿岸,有的人是在看熱鬧,有的人是在取證事實,有的人則是在思考未來。
黑胡子首領看著大家都遠去了,于是一個人在岸邊獨自徘徊,想一想他和自己所處的這支流民軍隊,他們的未來歸處是何方。
黑胡子首領繼續(xù)思索著,突然看到一只動物的身影“嗖”地一聲從身前飛速掠過,打斷了自己的思維,黑胡子于是停止了思考,便回到駐扎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