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帶著他們往一側的密林處避讓,密林很深,只要暫時避開這些不善的歹人,禁軍該很快就會來援。
軒轅聿的手緊緊拉著夕顏,她努力跟上他們的步子,卻眼見,還是拖慢了他們逃離的速度。
軒轅聿驟然停下步子,從袖里拿出一些銀白的粉末向后面灑去,隨后,他打橫抱起夕顏,緊跟王大海的步子往密林里奔去。
她想掙脫他的懷抱,她不想連累他。
但這次他抱她,抱得那么堅定,絲毫不容她躲避。
山路這么崎嶇,他還抱著她,不是跑得更慢嗎?
她不知道那些歹人是什么身份,她只知道,必定是沖他來的。
他為了帶她看夕顏花,卻將自己置身危險中,這讓她怎么能釋懷呢?
她掙不脫,又不能說易起爭執的話。
所以,她僅能用力勾住他的頸部,借此,減輕他的負擔。
這時,聽到王大海在前面探路的聲音傳來,很低很輕:
“小心,這里是個地坑。”
所謂的地坑,其實是獵戶廢棄的大坑,以前這里,常有獵戶在此狩獵,自從王縣丞上任后,發現這座山的美景,隨即命所有獵戶在山中圍繳了月余,把那些猛獸悉數弄個干凈,以此吸引游客,想標榜成安縣的招牌景致。
這個主意,確實收到了成效,夕顏山很快聞名于臨近的城池,但,這些廢棄的坑雖大部分填了,還是有漏網的,比如,眼前這個。
此時,他們身后,傳來一些慘叫聲,越過他的肩膀,她看到,歹人似乎碰到那片灑了一層銀白色的地時,紛紛倒下。
她不清楚那是什么,只突然間覺到身子往下一沉,或者該說,是他的突然倒地。
倒地前,他轉了一個方向,這樣,她不過是跌在他的身上,并沒有絲毫的疼痛。
可,他的臉色竟是那么地蒼白。
“你怎么了?”她的聲音帶著焦灼,她的鼻端敏銳地嗅到一種味道,那種味道很熟悉,是她懼怕的根源。
下意識地,她的手擁住他想扶他起來,甫扶起,手心已覺到粘膩,低首一看,果不其然,不過是一手的鮮血。
他,受傷了。
她的手心,觸到他的背部有一齒輪狀的暗器,以至于她手心的血是帶著不正常的顏色,她湊近鼻端一聞,還好,并不是毒藥,僅是蒙汗藥的味道。
怪不得,他再撐不住。
剛剛他在夕顏花海前擁住她,其實是替她擋去這枚暗器吧。
“快跟著大海走,找禁軍來救朕。”他低聲吩咐。
他清楚那些銀白的暗釘僅能擋住那些追兵一會。
為什么,這些人會從夜國那端來的呢?
莫非是百里南?
還是——
現在的情形,容不得他細想,不知為什么,他不愿眼前的女子受到任何傷害。
這一次,她看到血,并沒有暈眩,因為此刻,容不得她有任何的暈眩!
她迅速環顧了一下四周,執著地扶起軒轅聿,迎向已止步,一臉慌亂的王大海。
軒轅聿中了蒙汗藥,渾身無力,她用力把他拖挪到王大海身旁,一字一句吩咐道:
“把皇上放到坑里。快!”
“娘娘。”王大海更是驚訝。
軒轅聿的四肢逐漸麻痹到沒有任何力氣,但這句話他是聽得懂的:
“醉妃,你想做甚么?”
“臣妾不想做什么。”她繼續冷聲吩咐道,“王大海,若你不照本宮的吩咐去做,今日,護衛失利的罪名就得由你們王家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