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03 雪神與圣女

后天是尹西迪曼迦.凱里蓮蘇醒的時機。

二十年來一次的機會。

可是洛瑟到現在還沒找到德倫希爾.安……

深夜的神殿內。

“洛瑟, 珀特利山傳來消息也沒有。”

洛瑟的眉頭一皺，一個重重的拳頭，打在了書桌上，連桑德都被他嚇了一跳。

“……”桑德不敢出聲了，這個點子是他出的，現在圣女逃跑了，完全是他的責任。

房內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桑德,我太自私了嗎？”

“……”

安，你到底在那里？

才那么幾天，你能跑多遠？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回來。

“洛瑟，我再去加派人手……”桑德現在覺得整個房間都充滿著洛瑟的殺氣。

今日是彎月，薄霧和稀疏的云彌漫在黑夜中。

在東部的蒙特亞特，地殿中，有一棵慈靈樹。

一位白衣白發少女，正坐在樹上吹著長笛。芊芊玉指吹奏出的笛聲，傳出了哀思和凄涼感。今天的東部有點回溫，平日都會在這個時候下起大雪，刮起大風的蒙特亞特，今晚只飄下一些細雪。雪絮飛到少女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了。她已經和雪融為了一體。

風雪沒有埋沒住她的笛聲，反而越來越清晰清脆，她的曲子旋律在地殿內回轉，幾乎任何角落都能聽到。

“熙末大人，北部嚴爵.桑德雷神大人上門拜訪。”一個精靈小人跑到樹下。

熙末繼續吹著笛子，好像沒有要聽的意思。不知是沒有聽到，還是吹得太入神了。

“熙末大人！”精靈小人又喊了一遍。

熙末這回終于停下了的手中的笛子，笛聲戛然而止，只剩下微微的風雪聲……熙末垂下藍色的眼眸，看了一眼樹下的精靈小人，笛子緩緩地往下一指。

精靈瞬間消失，成了無數的小冰塊，在樹下的雪地上碎落了一地。

……

地殿大門被慢慢地打開，沒看見任何精靈和神使。

“什么嘛，搞得那么陰森…”桑德一邊抱怨，一邊走進大廳內。

“熙末！啊嚏…”桑德看著冷清清的地殿大廳，打了一個噴嚏。果然不喜歡寒冷的感覺，還是他們的墨黛城舒服。

“哦？稀客啊，桑德！”生靈神海姆達爾出現在上面的二樓，向桑德打了個招呼。

“哼，羅生 熙末在哪里？我找她！”

“熙末啊，你自己去找找看吧。”

“啊？啊嚏…”

“呵呵，你一定不習慣這里的氣候，蒙特亞特今天已經比平時暖和多了，來杯烈酒暖暖身子嗎？”

桑德突然想起了巴特烏拉。

“什么人啊…算了……”桑德又打了個噴嚏，沒再理會“死神先生”海姆達爾，直直地往前走。

“她在慈靈樹那里。”海姆達爾在樓上向桑德背影喊到。

早說嘛，真是的……

桑德走到慈靈樹下，沒看見人影。

馬上就要日出了……

慈靈樹上沒有半點的積雪，所有的雪飄到慈靈樹的樹葉上，都會馬上的化為水珠，滴到樹下。在白雪皚皚的蒙特亞特，都是白蒼蒼的針葉林里，地殿的慈靈樹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桑德。”

桑德聞聲望去，熙末正站在慈靈樹不遠處的亭子旁。

什么時候出現的，剛剛明明沒看到……

“熙末，你那天和德倫希爾.安都說了些什么，她現在人在哪？！”

“她不見了？”

“不要再裝傻了，你總是面無表情，是用來裝傻裝無辜的嗎？”

熙末臉上依舊風平浪靜，沒有任何表情。“她現在是洛瑟大人的妻子，人去哪了你們怎么都不知道呢，居然來問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我連她不見了都是現在聽你說的……”

桑德惱火了，上前一把就抓住了熙末的領子“你不要以為那天在天道我什么都沒聽到，熙末，你最好……”

“你們想陷害別人，別人還不跑嗎？”熙末面無表情地看著桑德。

桑德愣了幾秒，把手松開，退了一步，顯得非常的詫異。“你……你都知道什么？”

“你以為只有你們在調查她嗎？難道只有你們可以知道圣女的秘密？”熙末轉過身去，撇起長長的白發。“也是，圣女這個身份地位在德西里亞特如此神秘，幾乎沒人會關注到圣女，更不知道有圣女的存在。”她白皙的脖頸上，露出了三瓣若隱若現的白蓮花的印記，和安的形狀一模一樣。

熙末冷冷地說到：“我也是圣女。”

“什么？你從來沒說過！你也是天蓮教的？！”

皮膚太白，不仔細靠近看，真的很難看出來有印痕。

“天圣教下面的天蓮教分為三大派，一邊是紅蓮教，一邊是藍蓮教，還有一個白蓮教。我就是白蓮教的圣女。”

“那德倫希爾.安是紅蓮教的？你們以前就認識了？”

熙末搖了搖頭， “我們在繼承儀式上第一次見面。天蓮教三個派的圣女是永遠都不會聯系的，我們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其他的圣女，或者有緣能遇上，但見了面雙方也未必知道對方是另一派的圣女。就像我和安還不知道藍蓮教的圣女是誰……”

“當我不經意間發現德倫希爾.安是圣女后，突然收到婚禮的請柬，我覺得事情蹊蹺，我猜你們是要讓她替罪,凱里蓮女神的二十年快到了……”

“所以你就告訴了她，圣女替罪的事情……？”

“我會眼睜睜地看著天蓮教失去一個圣女？桑德，你們沒有想到而已。回去告訴洛瑟，我真的不知道安去哪了，她想去哪是她的自由，我沒辦法藏她……”

“哦？你就不怕她回來找烏斯大人替她哥哥報仇？還是你的烏斯大人指使你這么做的？”桑德不太相信熙末的話。“你們又是什么企圖？這次是看中了我們北部的領土了嗎，還是洛瑟的神權？”冷冰冰的雪神熙末從來不會給人任何多余的感情，永遠只會效忠于地神烏斯一個人。

“你愛信不信，該說的我都說完了。”熙末又拿出了長笛。雪停了之后，笛聲好像更悠揚悅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