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06 血緣的枷鎖
“糟了，桑德，我還沒給他們新婚禮物呢！”安和桑德走在天道上，安突然想起。
“新婚禮物？”桑德問，“你還準備了禮物？”
“當然了，之前的婚禮怎麼能白收別人的禮物呢，那後來都是要回禮的，這叫禮尚往來。”安說完，拿出一個包裝得十分精緻的細長禮盒，在桑德的面前晃了晃，“看！裡面就是人情哦。”
桑德對這種事情當然不敢興趣了，“這裡面……是畫？”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進了我的房間？！”
“不要誤會。前幾天我在走廊裡碰到娜美搬著一個大畫架，就問她了。”
“好吧，是畫……我畫了一張露露娜和阿瑞斯的素描肖像畫。”
“我們還從來不知道你會畫畫。”桑德說：“可以給我看看嗎？”
“我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安打開了盒子，把畫卷拿給桑德。“我本來是想畫油畫的，但是翻遍了北洛殿都沒找到工具……”
“我們可以回去嗎？我想親自拿給露露娜。前面都忘記了！”
桑德看著安的畫，都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紙上的人物雖然只是用鉛筆素描，但已經栩栩如生，明暗和虛實的變化處理、質感和體積的表現技巧，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可以看出安的熟練手法。這已經和德西里亞特的畫匠們一個水平了。
畫上花神露露娜坐在花叢中，阿瑞斯則站在露露娜的身邊。桑德覺得這畫就像真實的黑白照片一樣。
“這應該用相框裝起來。”
“我和道爾頓翻遍了北洛殿的倉庫，也沒有看到多餘的相框，我看到洛瑟的書房前掛的那幅《北夜》的相框正合適，但是我怕取下來的話他會殺了我……只好這樣捲起來包裝一下了。出發前晚我已經用定型液噴好了，畫不會掉鉛褪色就行。”
“那我們回去吧。看在你這麼用心的份上。”桑德說。
安把畫重新裝好。“真的？！其實，我自己一個人去也行。如果你介意的話……”
“不用，我陪你，反正我們也沒走多遠。”
…【{ ——最後的聖塔—— }】…
“哥。”
洛瑟聽到身後有個男人在喊，但始終沒有人答應他。
他朝左右兩邊看，卻發現庭院上沒有其他的人了。
莫非是在叫自己？這聲音有些熟悉……
洛瑟回過頭。阿瑞斯正站在他的身後不遠處。
“阿瑞斯？”
“殺人兇手。”
“什麼？！你在說什麼？”洛瑟走了上前，以爲自己聽錯了。“誰？”
“也是，都二十年了。”阿瑞斯說：“殺過那麼多人，恐怕死在你手裡的第一個人都已經忘了是誰吧？”
“第一個死在我手裡的人？”洛瑟提高了警惕。“你是誰？你不是阿瑞斯！”
“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因爲在二十年前，你的確親手殺了他，而他現在就站在你面前，其實你一直沒發現，他有時候會站在你的左邊，有時候在你右邊，更多的時候，他在你的後面。已經有那麼久了。”
“你到底是誰？！”
露露娜正在四處找霍爾德雷曼，結果在外面看到了洛瑟和阿瑞斯兩人，她悄悄地靠近他們……
“你覺得我會是誰呢？洛瑟，你的婚禮我沒來得及送上我的祝福，而今天，我就補給你一個大驚喜，希望你不要覺得這個禮物來得太晚了，只要你喜歡就好。”
“你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一下子還不能接受，但到了明天早上，德西里亞特所有的人，所有的神使，都會知道尹西迪曼迦家族的一個秘密了。”阿瑞斯聳了聳肩，冷笑道：“這是件好事，雖然你是第三個知道的，但感覺還不錯吧？”
桑德和安回到了南部聖宮，看到了遠處的洛瑟和阿瑞斯，一陣微風吹來讓桑德感到不對勁。“安，不要發出聲音，跟我來……”
“咦？”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彎著腰跟在桑德身後……
“你不用吃驚，其他兩個人是普西大人和弗雷森大人。他們太會保守秘密了，可是我想這個秘密必須讓你知道。”
“什麼秘密？！你想說什麼？”
“明明是天神之子，二十年來卻一直在扮演著其他人的角色而活著。”
“你是……凱伊？！”
什麼？凱伊？！露露娜瞪大了眼睛，在草叢中使勁捂住自己的嘴，怎麼回事？阿瑞斯怎麼會是……
“終於想起來了嗎？沒錯，我就是尹西迪曼迦.凱伊。”
躲在一旁的安小聲地問桑德，“凱伊是誰？”
“這……這不可能。”桑德說：“他是洛瑟同母異父的弟弟，凱里蓮女神和普西大人的……”
“什麼？！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安突然想起了凱里蓮女神以前交代給她的事情，現在是時候了嗎……
…【{ ——最後的聖塔—— }】…
“普西大人把我的記憶魂體提出來保存，真正的阿瑞斯剛好在幾個月後意外的死了，碰巧的是他的魂體丟了，於是我的魂體就被普西大人移到了阿瑞斯的身體裡。”
洛瑟沒有說話。
“你的一刀，讓我二十多年一直以阿瑞斯面貌活著。重生後，我還要看著所有人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活著。我就覺得我們兩人的命運怎麼那麼的有意思？”
洛瑟依舊沉默。
“你知道和花神奉子成婚都是我一手策劃的嗎？這是我給你的第二個大驚喜。不過你放心，至少我會好好對她的。”
洛瑟此刻雙手握成拳頭。“你這樣做，主天神會被聖塔審判的。”
露露娜在黑暗中已經泣不成聲了。
爲什麼，爲什麼事情會突然變成這麼的複雜……阿瑞斯和凱伊，到底……
“你不是也恨他嗎？這不是正合你的意嗎？我是他的兒子，只有我是天神之子，我就是下一任的德西里亞特主天神大人！”阿瑞斯說：“我們就是同母異父的關係，你不承認也沒有辦法，如果你現在也想像小時候一樣，殺了我，那麼來吧。你縱火燒了東部雖然逃過了聖塔，但若我成爲了天神，就難保你了。”
“你真是太自以爲是了，凱伊……”
“今晚的談話很愉快嘛，明天晚上神殿就會比今天的婚禮更熱鬧了,德西里亞特再也沒有戰神阿瑞斯了，而將迎來天神凱伊大人，你期待嗎？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