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什么是我的救命稻草?
一
我和成軒匆匆趕到大廳。
我們走出來的地方位于大廳的右側(cè),右邊是那塊巨大的電磁鐵,左邊是主控室。整個大廳被子彈打得坑坑洼洼的,說明這里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
我們正猶豫要往哪邊走,主控室的門突然打開。范青青一臉驚恐,她站在門后,左臉還有一道擦傷。
范青青小聲地催促我們:“快進來!”
成軒推著我進了主控室。一進門,就看到那個瘋狂的科學(xué)家,也就是那個拿硫酸潑在我腿上的男人。看來是范青青拿著槍抵著他的腦袋,把他殺了。他的太陽穴上中了彈,傷口的周圍還有一圈燒傷,睜著眼睛仰面死在地上。
這是一間比彈藥庫略小一些的房間。正對著門的是控制臺,控制臺后的墻上掛著很多的顯示屏,但我并沒有看到顯示監(jiān)控畫面的顯示屏。
元明背對著我們敲著控制臺上的鍵盤,完全忽略了我們的存在。
范青青在主控室里來回走動,顯得很焦慮,還時不時轉(zhuǎn)過頭看看元明的背影。
我指著那個瘋狂的科學(xué)家,問范青青:“你怎么把他殺了?”
范青青停下腳步,奇怪地看著我,說道:“難道你還想要把他留著?我和元明偷偷潛入主控室的時候,他一個人呆在這里。本來念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不想殺了他,沒想到這家伙按了報警器,你說我還能留著他嗎?那五個武裝力量都來了,差點就把命撂這兒了!殺了兩個,其他三個跑了,好像說是你們?nèi)肭至藦椝帋欤咳缓笪衣牭胶脦茁暠ǖ穆曇簦亿s緊讓元明把所有的隔離墻都放下。不會是你們把彈藥庫給炸了吧?我已經(jīng)沒有子彈了,這可怎么跟他們打啊?”
成軒取出一把槍,拋給范青青,范青青輕松地接住了。成軒對她說:“要是我們?nèi)?*藥庫,現(xiàn)在我們就不會在這里了。幸好你按了隔離墻,要不我們現(xiàn)在就在魚肚子里了。”
范青青仔細地看了看那把槍,又說道:“我讓元明入侵潛艇的電腦。倒是弄到了些有用的東西,像潛艇的平面圖。”說完她遞給我一張打印的地圖,并用手指著一個房間,說道:“打印出來的。我們在這里,這是主控室。這里是原來關(guān)你們的房間,旁邊是彈藥庫。只是主控室的下面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原來彈藥庫就在關(guān)我們的房間旁邊!”成軒說道:“不過那一塊現(xiàn)在都被水淹了。”
“哦對了!”范青青突然想到什么,說道:“韓博士說的那個小島我們找到了!我讓元明把潛艇浮出水面,然后我們穿上潛水服游出去,但是……”范青青咬了下嘴唇: “潛水服在核力發(fā)電室呢!那輻射……我們也進不去。”
“我去吧。”我說道:“我去把潛水服拿出來。但是,我們還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元明突然轉(zhuǎn)過頭來:“我讓潛水艇浮出水面了。”
我拍了拍懷里的金屬盒子,挑了下眉,對他們說:“要讓實驗室的人以為,我們已經(jīng)死在海里了。”
二
成軒推著我沿著墻根走,元明和范青青跟在后面。我們要穿過寬闊的大廳,從大廳這頭的主控室出發(fā),到對面的電磁鐵那里。
我問范青青:“不是說去核力發(fā)電室嗎?”
范青青回答道:“發(fā)電室就在電磁鐵的后面,看到電磁鐵旁邊的門了嗎?里面有四個科學(xué)家,我們幫你解決了他們,但隔離區(qū)里就只能靠你了。小心!”
一群人突然沖進大廳。
我回過頭看,最先沖進來的是三個男人,正是他們殺了韓博士。后面還跟著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范青青趕緊掏出槍,朝那邊射擊。
那邊射出的子彈從我頭頂飛過。
成軒看我們離核力發(fā)電室不遠,他推著輪椅快跑了幾步,用力一推,再松手,輪椅就帶著我朝門撞去。
輪椅撞到門后,把我和我懷里的金屬盒子一齊甩了出去。
我把盒子緊緊地抱在懷里,免得把它弄壞。我在地上滾了幾圈。輪椅被撞癟了,門被撞開后又自動合上。
有了上次消磁的經(jīng)歷,我在地上滾了幾圈后便迅速坐了起來。面前站著四個穿著白大褂的科學(xué)家,驚訝地看著破門而入的我。
愣了一會,他們回過神來。一個按了警報器,自以為有用。可他卻不知道,外面槍林彈雨,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警報器響了。
其他三個科學(xué)家慌了,紛紛從桌上拿起一些玻璃儀器,拿在胸前以保護自己。
而按報警器的那個科學(xué)家,從桌上拿起一個500毫升的量筒,對坐在地上的我,像嚇唬一條狗一樣呵斥我(韓語):“走!快走開!”
我偏了下頭,越過他,看到他身后的隔離區(qū)。他見我沒有反應(yīng),舉著量筒就要向我砸來。
我向旁邊避了一下,量筒砸到地上,玻璃碎了一地。我手突然碰到腰上別著的那把槍。我掏出槍,朝他腦袋上開了一槍。我把臉朝左偏了一下,但他飛濺出的血還是灑了我半邊臉。
剩下那三個大男人,看到同伴死在面前,竟像小女生一樣尖叫起來,尖銳得仿佛要刺破我的耳膜。我舉起槍,送給他們?nèi)松械淖詈笠粋€禮物——一顆子彈。
三聲槍響后,已經(jīng)沒人阻擋我去隔離區(qū)。我試著站起來,但結(jié)果只是一陣鉆心的痛。
我回頭看了看門。我知道外面我的三個朋友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無論如何,我也要進去。
我跪起來,用膝蓋一步一步地挪。
里面的地板為了防滑,沒有貼瓷磚,而是粗糙的的水泥地。
地面磨破了我的膝蓋,水泥地上留下兩道血的印跡。而我的膝蓋,劃破、痊愈、再劃破、再痊愈……
我終于走到進入隔離區(qū)的那扇門前。我打開門,進入隔離區(qū)。巨大的核力發(fā)電機,發(fā)出強烈的輻射,我開始呼吸困難。
輻射,雖不能置我于死地,但給我的痛苦,絕不亞于死過一回。
呼吸困難、沒有力氣、疼痛、還有過去的回憶。
“求求你們!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這里!求求你們……成軒……救我……”
我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過來:我不是在實驗室!我不是為了別人活著!我在幫助朋友們完成他們交給我的任務(wù)!
但我這樣安慰自己也沒有用。我終于體力不支地倒下。我已經(jīng)到機器旁邊了,找到潛水服,就快要獲得真正屬于自己的自由了。
我恨自己無能。在最后一剎那,我還是做出最后的努力——我把手朝前一抓,那也許就是我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