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蕓肩膀一顫,神色發(fā)苦,澀聲道:“爸,算了吧,兆星已經(jīng)死了,不要在這樣了。我們已經(jīng)做錯了,不要一錯再錯了!”
孫志周罵道:“誰說老子做錯了?難道他燕家就是對的么?我呸,要不是這小混蛋三番兩次的阻撓,我早就殺了燕家后代,也讓他燕家嘗嘗斷子絕孫的后代!”孫蕓神色凄苦,咬著牙說:“爸,你就是不想其他,也要為了我孫家著想,您現(xiàn)在是孫家之主,如果您死了,孫家還不是要被燕家欺負(fù)的站不起來?我孫家上百戶人口,偌大家業(yè),難道都要被燕家吞了不成?”
孫志周一愣,勃然大怒:“憑什么?他們敢!”燕若溪哼道:“誰知道你們有多少家業(yè),你以為還真的感興趣啊,哼,真是自戀。我們燕家才不會想要你們家產(chǎn)呢!”孫志周喝道:“你們不會,那燕不祥可不會放過!我早就看出來,燕不祥狼子野心,妄圖一統(tǒng)五道之師,成就不世之功,結(jié)果殺了陰神就躲了起來,嘿嘿,他野心勃勃,其實早就覬覦我孫家好久了!”
我心頭一跳,忍不住眉頭皺緊。一同五道之師,成就不世之功?這是孫志周安插的罪名吧?或者是真的?我正想開口問一下,孫蕓已經(jīng)跪倒在地,顫聲道:“張驍,我求求你,放了我爸爸,我們,我們不會再想著龍脈寶藏了,一切都是,一切都是你們的了。”
我看的心頭一顫,吐出一口氣,嘆道:“孫志周,你真該感謝上天給了你一個好女兒,還幫你收走了一個壞兒子。看在孫蕓的面子上,今天就饒你一命。”孫志周怒目相視,但一想到剛才孫蕓的話,又心有不甘,只能忍耐下來。怪獸收了白綢,忽的扭回頭去,皺眉道:“你是誰?”
我一愣,也跟著回頭,不遠(yuǎn)處站著的卻是鐘良,鐘良正在照看蘇醒過來的田三三和柳七仙。我笑著說:“這位是鐘良,也是我的朋友,認(rèn)識他的時候你還在我鬼界中沒出來。哦,對了,珠兒怎么樣了?”
怪獸冷冷道:“你不會自己看看么?”
我一愣,催發(fā)鬼力到手腕鬼界印記,光芒閃過,肩膀上微微一沉,珠兒已經(jīng)現(xiàn)出身來,正坐在我的肩膀上,肥嘟嘟的小手抱住我的腦袋,親了一大口:“老爸,我想死你啦!”我忍俊不禁,伸手將珠兒抱在懷里,高高拋起然后又接到手里,逗得珠兒咯咯發(fā)笑,一直冷著臉的怪獸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爸!”忽聽一聲叫喊,燕少云懷里的趙文詩悠然醒轉(zhuǎn),看著周圍景象,又叫了一聲,燕少云嘆道:“小詩,我,我已經(jīng)盡力了,我想要救下叔叔的,可是,可是,他不讓我救,我已經(jīng),我已經(jīng)盡力了,對不起。”言語間滿是深深愧疚。趙文詩呆了一下,眼中淌下兩行清淚來。她回頭看我一眼,目帶懇求:“你,你是鬼師,不是可以和
鬼魂接觸么,你能讓我跟我爸爸,說說話么,我,我不求救活他,但,但就讓我說說話吧!”
我嘆氣道:“趙金河的鬼魂被小孽蛇給吞噬了,已經(jīng)不在這世間存活了。陽間無人,地服無名,我也沒有辦法。你還是節(jié)哀順變吧。”
趙文詩神色痛苦,眼淚不停。燕少云自認(rèn)是自己的錯,一個勁兒的道歉。我笑了笑,拱手說:“恭喜恭喜,兩位情比金堅,終于跨過重重阻礙,重新走到了一起。以后鴛鴦同林,木鳥齊飛,真是讓人羨慕的很了。”
燕若溪走到我身邊,捅了我一下,低聲說:“張驍,別說啦,你沒看到趙文詩正難過的厲害么,現(xiàn)在哪里是說這個的時候?”我笑而不語,燕少云也瞪了我一眼,沉聲說:“別亂說話!”
我正色道:“并非是亂說話,而是實事求是。我雖然不喜歡趙金河,但這趙金河身為父親,卻是合格的很。他雖然不辨是非,冤枉了你,不讓自己的女兒跟你來往,但心里卻還是很關(guān)心自己女兒的。我估計他已經(jīng)知道你是無辜的,燕少云,但他介意你的身份,害怕自己的女兒受到不公待遇,所以不準(zhǔn)你們交往。而在最后那一刻,他不是不讓你救,他知道你一定能救了他,但被你所救,之前的仇恨恩怨一定會煙消云散,他也沒辦法再有理由恨你了,更沒有理由不讓自己的女兒跟喜歡的人在一起。趙金河雖品性不堪,但性格堅韌,最不擅長向人低頭,要讓他感謝你,那是萬萬不能的。所以他決定用自己的死來換取女兒的解脫和幸福。”我說到這里,頓了一下,嘆道:“當(dāng)時除了燕少云之外,就是我離他最近了,他的眼神已經(jīng)暴露了自己的想法。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相信我解讀到的東西,一定是他在這世界上,最后想要說,卻沒有說出來的話。嗯,就是這樣。”
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有一個人說話,目光齊刷刷的集中在我身上。我聳了聳肩膀,笑道:“信不信由你們,燕少云,難道你沒感覺到趙金河在臨死前,神色復(fù)雜,眼神難明么?”
我對著燕少云擠眉弄眼,燕少云看在眼里,瞬間明白我是在胡扯淡,但這種說法顯然是最好的理解,也能讓趙文詩寬慰心靈。他猶豫一下,尷尬道:“我倒是沒有看出這么多東西來,不過,的確,趙叔叔當(dāng)時神色復(fù)雜得很,一直看著我。好像,好像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我對燕少云投出贊許的目光,兄弟啊,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你知道上道就行。接下來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現(xiàn)啦。
趙文詩神色凄婉,止住了眼淚,呆呆望著燕少云。燕少云情不自禁摟住她,柔聲道:“小詩,你是我一生最愛的女人,這些年來我心心念念都是你,只要你在身邊,即便是燕家家主,我也不屑一顧,就算是要做個盜墓賊,我也愿意!”
趙文詩在這世間再無親人,此刻正是最脆弱的時候,情郎溫言寬慰,更是將她內(nèi)心融化。趙文詩緊緊抱住燕少云,喊了一聲:“云哥!”之后再沒別的話。兩人緊緊相擁,再無其他隔閡芥蒂,長久以來的深情與相思,全都融在這一個長久擁抱之中。
我在心中微微一嘆,趙金河啊趙金河,我雖然說了謊,但卻讓你女兒幸福。你這地耗子一輩子沒做什么好事兒,死了還是不要耽誤女兒幸福了。我也算是為你做了件好事了。
珠兒跳上我的肩膀,疑惑道:“爸爸,你們在說什么呀?”燕若溪白了我一眼,笑著說:“你爸爸又在胡扯呢,這可是你爸爸的天賦本領(lǐng),厲害得很,死人都能被吹活了。”幾個人全都笑了起來。
我轉(zhuǎn)過身來,這一場戰(zhàn)斗太過艱辛,但最終還是滅了小孽蛇,而且還得到了很多消息。幾人全都坐下休整,孫蕓扶著孫志周坐在一旁。過了一陣,燕少云扶著趙文詩走到墓室朱紅大門前去,繞著石柱正反三圈,朱紅大門打開,又是金光耀眼。趙文詩徑直走進(jìn)去,地上死尸因為鬼魂被滅的緣故,早已干枯消弭,趙文詩找尋一陣,最后從地上扯起一件破損衣服包了起來,正是趙金河的。
燕少云走了出來,嘆道:“里面還大得很,我們都去找找吧,盡快找到山河錠,然后離開這里。離開燕家也半個月了。我們早早回去,小詩想為趙叔叔建一個衣冠冢。”
我笑道:“真是有了女人忘了事兒,你這么著急回去,難道就沒想過,等到遇到老爺子和你老爸,不讓找盜墓賊為老婆,你怎么辦?可別忘了,你現(xiàn)在可不是毛頭小伙子,你是燕家之主。”
趙文詩看著燕少云,燕少云神色異常堅定:“我胸?zé)o大志,只求能夠和小詩好好在一起生活。就算是燕家之主,也不是我想做的。如果不是你的話,張驍,這燕家之主的位置,就是別人的了。只要你跟爺爺父親說說話,我和小詩的事情,也就簡單了。”
我笑道:“你可別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你爸也許會聽我說一說話,但老爺子可就不一定了,我們找到山河錠什么事情都好說,找不到的話,一切都是白談。”
燕少云喜道:“這是最好的了,所以我們趕快去找!”
我淡淡一笑,說:“我們連龍脈寶藏都還沒有找到,想要找到山河錠,談何容易。”
眾人都是愣住,燕若溪忍不住開口:“張驍,你胡說什么呀,朱紅大門后面不就是龍脈寶藏么?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就差進(jìn)去找找山河錠了。”
我搖了搖頭,說:“這不是龍脈寶藏,這不過是個小寶庫罷了,怎么稱得上龍脈寶藏?龍脈寶藏,另有地方。”燕若溪吐吐舌頭,說:“這也是你片面之詞呀,沒有說服力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