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是我想的太多了,回到縣城以後,修羅和一個鬼鬼祟祟的中年人在不遠的街角處碰面,然後就回來上車,遞給我們幾張照片。
好嘛,原來是這麼看證物的,我還真以爲他們的勢力都手眼通天了呢。
不再吐槽,我看向手裡的照片,背面有潦草的字跡寫著相關介紹。
照片裡的古董是鎏金銅綠鎣母像,加底座高五十五釐米,寬三十七釐米,這絕對不算小了,重量應該也不輕,這很可能是當時事態緊急,常勇沒有把它帶走的原因。
虧我來前惡補過了相關知識,所以知道鎣母是藏傳佛教裡的一位女性菩薩,傳說是聖湖崗薩木的精魄所化,負責掌管生死輪迴。
假如這古董是林小龍他們帶出來的話,那那個墓應該是古時藏貴族的墓纔對。
盤腿而坐的女性菩薩形象姿態雍容,面帶微笑,有四隻手臂,上面戴著一圈圈的手環,頭上的雲髻盤下呈瀑布狀,兩隻手彎曲朝上輕撫發尖,光看造型工藝就知道價值不菲。
再看後面的幾張照片,我暗叫可惜,鎏金像背面肩胛處不知何故,居然有兩個瓶蓋大小的圓洞,這一下鎏金銅像整體的美感頓時被破壞殆盡。
玉藻從我手裡接過照片後,也看的直搖頭:“這是誰幹的,不會是常勇那兩個蠢蛋吧。”
齊燁寒說道:“這個開口很圓潤,會不會是古人做的時候就有,我覺得這孔洞裡各安一個翅膀的話,和西方神話裡的四臂天使也很像啊。”
我糾正道:“人家那叫四翼天使,不是四臂天使,你連這個都不知道,丟不丟人。”
齊燁寒惱羞成怒道:“我是中國人,不知道外國宗教很正常好不好。”
好吧,我拱手做了個我服的手勢,問玉藻道:“接下來我們去哪?”
玉藻說:“我打聽過了,芒唐只是林小龍的死亡地點,他們一開始就是從林芝坐車過來的,那裡的山區纔是他們盜墓的地點。”
得,看來還少不了繼續在公路上奔波,我發現地方大了就這點不好,去哪光坐車都得老半天,芒唐到林芝的公路更加曲折彎繞,我們因爲對路況不熟,所以玉藻就專門僱了個司機來開車。
司機告訴我們,幸虧我們僱了他,因爲去林芝的路上要過三條江,金沙江,瀾滄江,怒江,好多美景沿路都可以看到。
其中還有非常有名的怒江七十二拐公路,又稱川藏九十九道彎,繞來繞去的跟麻花差不多,新手司機那是絕對不敢上去的。
後面的路況證明司機所言非虛,到了那個七十二拐之後我都不知道來來回回的繞了多少圈,就覺得一直是在往上爬啊爬,好像路沒有盡頭似的,讓人心生絕望。
到達林芝之後五個人也都沒什麼精神,見此玉藻宣佈休息一天,養精蓄銳後在出發也不遲。
林芝四面山脈環繞,峰頂白雪皚皚,山勢向四周延伸連綿不盡。這裡還靠近雅魯藏布江,沿江而上修建有國道公路,兩邊的小鎮村落不少,裡面有個叫臥龍的小鎮,就是我
們這次要去的目的地。
我不知道玉藻從哪裡得來的消息,雖然只將常勇等人的目標最後鎖定在了小鎮裡,不過這也很了不起了,要讓我自己找,估計得花費好一番功夫。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遷徙的牛羊,不停的朝著心中期冀的目標前進,而且大部分時間都耗在走路上面去了。
在臥龍鎮一打聽,有個老鄉告訴我們,鎮子南邊的山最近好像進進出出的人有幾個,建議我們去看看,其他方向的山壓根沒路,我們就別浪費時間了。
商議了幾分鐘,我們就一致決定,先到南山那裡去看看,不行再向著其他方向找。
臨出發進山前,每個人都把精神調整到最佳狀態,身上的揹包鼓鼓囊囊的,裡面的東西應有盡有,這都是玉藻準備好的。
除了基礎的睡袋外,還有食物,藥品,工具鏟,短柄石鎬,繩索,等一些野外常用物品。
沿著崎嶇的山道前進,這裡其實也沒路,有些陡峭的窄道一看就是野生動物走的。
一指來寬的路上,腳底的石塊都有些鬆動,而下面就是萬丈深淵,過這種路段的時候,饒是沒有恐高癥,我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
因爲路不好走,給人帶來的心理壓力太大,我們也是走一段休息一會,順便看看地脈走向。
半下午的時候,在翻過一個小的石頭荒山之後,我看到不遠處的一座山腰處居然有座古廟。
那廟看起來很小,是個平房,白色的外牆已經髒污不堪,獨有的藏式尖頂卻還傲立直指天空,這才讓我認出是個廟而不是普通的藏族人家。
玉藻他們得知我發現了一座古廟,都驚奇不已,這片山區已經靠近中國和不丹的邊界,又因爲荒涼難走,幾乎就沒有什麼人來,現在在這裡發現寺廟,還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齊燁寒提議:“這樣晚上就不用找山洞睡了,我們去寺廟借宿一晚。”
我當即否決掉,開什麼玩笑,有句老話說的好,野外趕路,寧睡墳地不睡寺廟,我們還不如在外面找個山窩窩躺一宿呢。
齊燁寒問我:“爲啥?”
我聳聳肩:“不知道,這都是千百年來老祖宗傳下來的,肯定有它的道理在,我們還是不要冒險爲好。”
結果我話剛說完,修羅就邁著步子朝那邊半山腰的寺廟走了過去,玉藻勸我:“說不定林小龍他們也在寺廟裡待過,留下了什麼線索呢,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我想想也對,趁著天色還亮著,就招呼齊燁寒他們跟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著寺廟進發。
到了近前,我們才發現這個寺廟早都被荒廢很久了,而且最最奇怪的是,這小寺廟竟然沒有進出的門。
哪有寺廟不修門的,這建造出來是幹嘛用?
我的心裡升起了一個大大問號,這種匪夷所思的寺廟給了我一種不祥感,適時正好有一股冷風吹來,讓我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齊燁寒爬到寺廟的另外一側,站在小土坡上招呼我
們:“快來看,這裡有個門。”
我收起心裡泛起的那股子不安感,快步走了過去,順著齊燁寒手指的方向一看,這哪裡是個門,明明就是個洞。
這門的高度還不到一米,也就能讓五六歲的小孩自由進出,身材稍微壯一點的,比如說玉藻隊伍裡那個胖子來,恐怕就得拆門才能進去了。
修羅連猶豫都沒猶豫,一馬當先的就鑽了進去,我連阻止都來不及,就已經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我問玉藻:“這傢伙平時也這麼衝動嗎?”
玉藻嘻嘻一笑:“是啊,還不怕死,不過你放心好了,他對危險的預知很準確的,不會給我們添亂。”
算了,進都進去了還說什麼,我將揹包先扔進去,接著身子一矮,整個人就鑽進了小寺廟裡。
寺廟的頂上有個天窗,四周也有碗大的小孔,所以這裡的光線還算充足。
我四周打量過去,堂前擺放著三座佛祖泥塑像,面前擺有放燈的銅盆,綵綢包裹的廊柱,地上因爲常年沒人打理,原先平整的泥土地被小動物挖出不少洞出來,牆壁四周角落的位置還有不少蜘蛛網,一副殘敗的模樣。
齊燁寒拍拍手:“這地方不錯啊,防風防雨,比外面強多了,也不知道爲啥荒廢掉了,在這半山腰的建個房子容易嗎。”
寺廟真的很小,也就二三十平米左右,我搜查了一下,也沒發現武俠小說中的密道或者後院什麼的,這就是個單純的用來供奉的寺廟而已。
地方太小我們也沒生篝火,圍坐著用小爐子加熱了點炒麪混合著牛肉乾吃了,就三三兩兩的找地方閉目養神。
西藏的晝夜溫差大,白天還穿著短袖呢,到了晚上寒氣就慢慢的滲透進肌膚裡面,我提醒他們注意保暖別凍著了,就裹好棉衣靠在舊牆上不再言語。
夜晚下來之後,爲了節省電量,我們也沒開照明設備,安排好值班順序,就一個個的鑽到睡袋裡會周公去了。
我卻不知道怎麼回事,死活都睡不著,盯著房頂因爲年久開裂的細小縫隙腦子裡亂哄哄的,一個念頭又一個念頭的竄出來。
不知道這次選擇和玉藻他們合作是對是錯,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來這裡是爲了什麼?只是爲了見到老爸跟他問個清楚嗎,可誰知道他在哪裡。
又或者我是想盡快了結關於始皇陵的事情,好回去過我安穩的小日子,這些應該纔是我想要的嗎。
到了半夜,就在我思緒飄來蕩去的時候,我聽到廟宇外牆上突然傳來“咚咚”的聲響,就好像有人在敲門似的。
我跟被電了一樣,猛地從地上坐起來,和正在值班的符彩雲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睛裡的驚訝和震驚。
這裡是荒山野嶺,怎麼會有人在這裡敲牆。
玉藻他們的睡眠也非常的淺,幾乎在聲音響起後的幾秒鐘就紛紛醒了過來。
五個人靜悄悄的誰都沒有說話,心驚膽戰的聽著那咚咚聲,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這也太詭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