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作畫是很久以前聽行內,一個做空子的高手說的。做空子其實就是製作贗品,但不是每個贗品都能叫做空子,必須是那種讓人一眼分不出真假,甚至能瞞過特殊儀器,以假亂真的高仿真度贗品,才能叫做空子。
他跟我講述,說在以前,爲了保持作品的靈動,顏色的鮮麗,讓物品歷久如新,有著人皮作畫,人血鑄器的說法。
當時我對他的話是嗤之以鼻,都知道人皮內含有大量油脂,做畫不脫色就不錯了,還什麼保持作品的靈動,顏色的鮮麗,純屬胡說。
他就有些不愛聽了,給我講了個傳說,說是他家祖上的真事。他們這行人,十句話裡有九句半都是騙人的,說實話我是一個字都不信,無奈大家也算是朋友,我只能耐著性子聽他把話說完。
他說事情發(fā)生在清朝末年,他家祖上是一個畫師,無奈天賦不足,又沒有才情,所以一生碌碌無爲,只能勉強混口飯吃。
有一次一個小廟要找人畫佛像,給菩薩勾臉,小廟一直以來香火不旺,早已年久失修,但聽說是當時的皇帝要路過祭拜,縣裡湊錢也要把寺廟重新修繕。
他祖上雖然畫技不高,但在當?shù)匾彩切∮腥嗣},有人就給他推薦,說這是個機會。他接下了勾臉的活計,但因爲是皇帝祭拜,他不敢馬虎,私下尋找有什麼可以讓畫技突升的技巧。
有人給他說了人品做畫的事情。他當時也不是太信,但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yī)的態(tài)度,找到了一個新死不久之人,想要剝皮做畫。
當時找到的是一個荒墳冢中的無明墳,墓主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屍體還沒有腐爛。
一般這種墳冢,不是大戶人家的外室所生不受重視,就是橫死之人,家裡怕被牽連,隱匿埋葬,所以不用擔心事後有人找他。
忐忑不定的勉強把人皮剝了下來,偷偷摸摸的給菩薩像蒙上,趁著天色未亮,快速的做好了畫。也不知道是心情緊張激發(fā)了他的潛力,還是人皮做畫真的有效,畫完之後他就覺得這個雕像是他這輩子最成功的作品,看起來就像是菩薩真的降世臨凡一般,栩栩如生。
不久之後皇帝就到了,祭拜之後返回行宮。很快就傳來消息,說皇帝夜晚見到菩薩真身,龍顏大悅,不但給了寺廟賞賜牌匾,調撥經費重塑佛像金身。就連他祖上也因爲畫像有功,得到了封賞。
後來事情越傳越廣,香客也絡繹不絕的來寺廟祭拜,很多人都相傳見到了菩薩,實現(xiàn)了心願。寺廟的香火越來越鼎盛,甚至當時的住持對他祖上說,他與佛有緣,日後修習佛法必成大善,而他也因爲畫佛像,被很多名山古剎相邀,名氣日隆。
我聽了這話更覺得好笑,直接調侃他說:如果他祖上這麼有本事,那他幹嘛來製作空子來行騙呢?
他回擊我說:他祖上因爲剝皮損了陰德,沒過多久就重病去世了,但一身藝術細胞得以流傳後世,不然他怎麼能做空子做的那麼像呢?
我又說道:既然你祖上都去世了,那你的藝術細胞又是從哪兒來的?你又是從哪兒來的呢?
他迴應說:只是祖上,又不是他的
直系長輩。但又想了想覺得這句話沒什麼說服力,也就不再多說了。
我當時也是把他的話當作了笑談,沒怎麼往心裡去。
但今天看到這栩栩如生的雕像,上面蒙的這層奇怪的膜,我不由的想起來這件事,越看感覺這個上面像是人皮,直到被一聲驚叫嚇到。
“發(fā)生了什麼事?”我回頭對麥建國和麥葉詢問道。
“不知道,是他們的人。”麥建國擡頭對著玉藻看去,示意讓我問她。
此時玉藻也沒到屋子前面,而是命人按住如同發(fā)瘋了一般大喊大叫的人,打了他幾個耳光,才讓他安靜了下來。
“喊什麼喊?你看到什麼了?快說。”玉藻見他安靜了下來,大聲呵斥的問道,彷彿是在埋怨他讓自己丟人了。
“我看到屋子裡有人,一個女人。”這人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就像是這個女人讓她很害怕一樣。
“一個女人有什麼可怕的?”雖然在這地方看到一個女人很奇怪,但還沒有讓人驚慌到這種程度吧?玉藻不屑的盯著她看。
“不不不,那是個女人,但也不是個女人。”這人越說言語越混亂。
“說清楚,這麼大的人了,連句整話都不會說?”玉藻見他這樣子,更加的生氣了。
這人緩了半天才順過氣,結結巴巴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玉藻見我上去查看,半響也沒見我說話,就命令其他人四下查看,這個人就走到屋子前向裡觀望。
他隔著窗戶向裡看,看到牆上掛著很多畫,很漂亮,他正在欣賞,卻看到從裡間屋裡走出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正對她笑著。
他就感覺很奇怪,明明這個地方很久沒人來過了,蔣老漢也說過村子裡的人不會過來的啊!這裡怎麼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
女人長得很漂亮,身材也很棒,但穿著與村民有些差異,他順著往下看,卻看到女人的身下。
女人沒有腳,而是一條碩大的尾巴在擺來擺去,看起來十分嚇人。他越看越害怕,就感覺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大蛇,要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把他吞下去,然後就大叫了起來。
“還尾巴,還大蛇?你當這是白蛇傳還是封神榜啊?你看到的是白素貞還是女媧啊?”玉藻越聽越氣憤,詢問旁邊其他人都沒看到,就大聲的責罵起來。
這個人不敢還嘴,但小聲的說著自己說的都是實話。
“你罵他有什麼用,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我本來就很不爽,這下終於有理由回擊了。
見手下丟了人,玉藻臉色發(fā)黑,這次沒和我辯駁,帶著人就走了過去,想要找回場子。
蔣老漢聽他們說這話,看來是相信他沒說謊,有些打顫。而錢炳坤也是有些害怕,我便讓麥葉和他們一起在外面等著。
麥葉想和我們進去,好在麥建國在一旁搭腔:“這又沒幾步路,外面都能看見了,都進去了屋子裡反而磨不開身,有什麼危險躲都躲不掉。”
麥葉聽了我的話和麥建國的勸說,就不再堅持。玉藻或許是覺
得麥建國說的有道理,便讓大部分人在外面等著,帶了三個膽大身手好的,率先走進了門裡。
屋子裡倒是像他說的一樣,牆上掛著許多畫像,畫像前有著一條長型條案,因爲年經久遠,沒有貢品,但香爐燭臺一應俱全,條案旁邊擺著兩把太師椅。
“你說這上面的畫像都是誰?該不會是這戶人家的先祖吧?”麥建國在一邊小聲的詢問我。
“看樣子不像,首先沒有牌位,其次你看畫像上面的人,各個都是身姿貌美,體態(tài)婀娜的女子。你說這戶人家先祖都是女人?還有這麼強大的基因?那她們生育後代不是要找女兒河了?”我在一旁調侃道。
牆上掛著七幅畫像,上面所畫都是年方二十左右的女子,一個個飄飄欲仙,面容姣好,而且歷經多年,畫像都不曾脫色。
“那你說這是什麼?難不成是七仙女?”麥建國在一旁不死心的詢問道。
“那這家的主人就有可能是董永了。”我繼續(xù)調侃道。
“不對啊!董永娶的是玉帝的第七個女兒,而不是娶了玉帝的七個女兒。他真要娶七個,玉帝早就滅了他了。”麥建國在一旁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我沒有繼續(xù)搭理他,而是仔細的光看著畫像。這些畫像所畫很寫實,而且奇怪的是上面好像蒙著一層油皮,畫紙都沒有半點薰黃的痕跡。
按理說就算這裡陰涼潮溼,畫像不掉色,但畫紙也會有黴變腐蝕。就算沒有黴變腐蝕,這裡有香爐,每日焚香的話,也會有些薰黃的呀!
玉藻查看了一下,根本沒有什麼蛇身美女,獨自出去叫了個對字畫頗有研究的專家進來,臨進門,還對剛剛大叫的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表示不滿。
這個屋子基本就這些東西,看了一圈沒有什麼新發(fā)現(xiàn),我們便轉身去了那個據(jù)說是女人出現(xiàn)的房間。
走進屋來,看到這像是一個女人的房間,妝臺、銅鏡、香塌、帷幔一應俱全。
“你說前院那麼多房間,怎麼有個女人在這裡住呢?”麥建國不解的詢問道。
“不對,你沒聽蔣老漢說嗎?當時來的都是男人,後來都走了,只留下一個人,也是個男人。那個男人沒有帶家眷,這裡怎麼會有女人?”我也是十分不解。
“可你看這裡的佈置,明顯是有人住過的啊!難不成那個男人有怪癖,喜歡像個女人一樣生活,主人才給他這樣的安排?”麥建國問道。
“現(xiàn)在倒是僞娘橫向,古代不知道會不會有。但即便有,作出這樣的佈置,那主人應該也是喜好男風,十分寵愛於他,怎麼會捨得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我難得一本正經的回答這樣的問題。
“說不定是金屋藏嬌呢?”麥建國堅持他的想法。
沒搭理他,我在屋子裡四下翻看,終於在梳妝檯下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暗格,裡面有個綢緞包裹的紅色檀木盒。
隱藏如此之深,頓時吸引了其他人的眼光,催促我打開看看。
我十分謹慎的檢查有沒有機關,直到確定沒有機關,纔打開了盒子,只見裡面端端正正的放著一塊螭龍紋形狀的玉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