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經(jīng)亂了的弟子們看到譚余同這一拳擊出,頓時又都振奮起來!任他們這些在內(nèi)功還未入門的弟子、學(xué)員都能看出來這一拳已經(jīng)和之前大不相同!
譚余同雙拳一振,一股無形的氣勢陡然升起,平白的就像整個人都高大了許多似的。一片樹葉裊裊娜娜的飄落下來,恰好落到譚余同身上,頓時被他體內(nèi)翻騰的真氣震得“咻”的一聲飛了出去。
“嚓”
一名正在屏著呼吸看熱鬧的學(xué)員感覺臉上好像被什么擦過,甚至還沒感覺到痛,緊接著又有熱熱的液體在臉上淌著。這學(xué)員伸手一抹,手指上都是血。他身旁的一名弟子驚呼道:“你臉上破了道口子啊!”
“啊?真是躺著也中槍啊!”
能憑借體表的真氣震飛樹葉,樹葉速度極快的時候就能割破人的皮膚。洛陽心中給出了評價,看來這譚余同的內(nèi)功修為即便沒有打通奇經(jīng)八脈,也已經(jīng)相去不遠了。
“喝呀”譚余同一個箭步向前,沒有什么奇異招數(shù),只是如同彎弓射箭般將后手拳凝聚真氣一拳轟向洛陽!這一拳無論是速度、力量、聲勢都遠遠超越之前!
竟然憑空發(fā)出了“嗚嗚”的呼嘯之聲,這是拳頭上附著的真氣激蕩得空氣產(chǎn)生共鳴而生!
去死吧譚余同的心中狂吼著,拳頭即將擊中洛陽的胸口,這一拳哪怕是打在石碑上,都能生生折斷!
別人看不出來,洛陽卻是能夠“看”到。他并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渾身真氣滿布在體表,就如同無數(shù)只觸手一般感知著周圍的世界。
他“看”到譚余同的拳頭為中心,源源不斷的真氣在拳頭表面包裹了薄薄的一層,真氣的來源、關(guān)節(jié)他“看”不到,卻早已爛熟于心。
如果硬碰硬,洛陽必敗!
因為洛陽的真氣如今還未達小周天,真氣相撞的結(jié)果必然是洛陽吃虧。而且雖然洛陽有金截指可以截斷真氣,可是此時譚余同如此威猛的一拳,金截指即便能夠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洛陽終究難免受傷……
深吸一口氣,洛陽瞇起了眼,此時的他就像是化作了一根翠竹,當(dāng)狂風(fēng)襲來之時,那些挺拔的大樹都被直接摧斷,而翠竹卻憑借極其好的韌性向一旁劃著弧線避過了那暴虐的風(fēng)……
當(dāng)譚余同的拳風(fēng)襲來之時,洛陽體表的真氣已然先感覺到了,于是圍觀眾人看到了十分詭異的一幕!洛陽就像是雙腳扎根于地面一般,整個身體迎著譚余同的拳頭將要被打中的時候忽然詭異的向一側(cè)旋轉(zhuǎn),便避過了那至剛至猛的一拳!
怎么會!
譚余同心中難以置信的狂呼著,當(dāng)他運起真氣時,舉手投足無所不至,無論是速度、力量都比純靠肉身提高數(shù)倍有余!眼看洛陽是躲不過的,怎么又躲過了?
正在他不敢相信的時候,忽然擊出這一拳的手臂腋下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就像是一方錦緞被尖銳的錐子刺破一般!
“啊”
譚余同痛得發(fā)出一聲慘呼,可是比身體更痛的,是他的心。因為就在這個剎那,他忽然有種從未有過的脫力感,就像是渾身的力氣都在一瞬間抽走了一般!
周圍的弟子學(xué)員們都是拼命瞪大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了哪怕一個瞬間。他們眼睜睜看著洛陽詭異的一閃,下盤不動上盤卻是柔韌的扭了一百八十度出去,避過這一拳之后,左手食指中指并攏,又準(zhǔn)又疾的戳中了譚余同的腋下!
那一刻,由于思緒的凝滯,似乎整個時空都發(fā)生了斷層!
“咚咚”
人們似乎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停止了,從來都沒有過的緊張感彌漫在心頭,讓人緊緊攥住拳頭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直到聽到譚余同的慘叫響起。
“轟”
譚余同偌大的身軀忽然倒下了,就像是一根爛木頭樁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從來譚余同都強調(diào)坐如鐘站如松,即便是躺著,譚余同都像是根標(biāo)槍般挺直!可是現(xiàn)在,譚余同就像條死蛇一般蜷在地上,軟軟的,沒有半點精神氣兒。
“呼……呼……”洛陽的喘息都變得沉重起來,剛剛那一個閃避雖然只是一個動作,卻也消耗了他極大的精力。除此之外,他今天的金截指下了重手,并非僅僅是截斷真氣運行那般簡單。
“從現(xiàn)在開始,你練的功夫就算是和玄意門無關(guān)了。”洛陽略一調(diào)息,對譚余同說道,他轉(zhuǎn)身往外走去。那些擋住了他路的弟子們都是下意識的往后退著,在他們的眼里,往日不曾一敗的譚余同今天被這個莫測高深的年輕人一招秒殺了!這簡直是如同天神下凡般的存在啊!
雖然人數(shù)眾多,可是洛陽卻做出了震撼他們心中固有思維的逆天之舉,說句難聽點的,弟子們已經(jīng)被洛陽震住了心神,沒人再敢多一句廢話,膽怯的望著這個并不算多高大的背影離去。
洛陽正走著,一輛出租車猛地停在他面前,京榮光從車子里跳出來,激動的對洛陽道:“小祖師,我來了,要上我們一起上!”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洛陽擺了擺手,京榮光能來,證明還算是有心。至于派不派的上用場就兩說了,主要是洛陽和譚余同的一戰(zhàn)實在是結(jié)束的太快了。
“結(jié)束了?”京榮光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望了一眼真武流的大門。在真武流的大門口,許多弟子學(xué)員正在圍著中心一個人,而真武流的牌匾不翼而飛!
事實擺在眼前,證明了真武流真的剛剛被洛陽踢了館!而洛陽沒事人似的走回來,這讓京榮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等到洛陽坐上了車,京榮光急忙又跟著上車,緊張的問道:“怎么樣了?是不是譚余同沒在?”
閉上了眼,洛陽無話可說。
此時譚余同趴在大門牌坊下的石板上,真武流的牌匾橫在地上就像是個棺材板。譚余同不是沒有力氣爬起來,可是他實在心灰意冷的不想動彈。
雖然身體上毫發(fā)無損,可是……可是他的內(nèi)功已經(jīng)被洛陽廢了!
譚余同這一拳出了全力,想要震散洛陽的修為。可是他的真氣卻被洛陽截斷并形成逆流,迅猛的逆流真氣一舉震散了譚余同的數(shù)十年苦修,真氣盡數(shù)化為狼藉之氣散亂于全身。此時他體內(nèi)真氣亂竄,要想再重新修煉是不可能了……
都已經(jīng)這把年紀了,卻被散了功……譚余同的心里冰涼冰涼的,就像冬天赤身裸體趴在寒冰上。作為一個習(xí)武之人,這無疑是最悲劇的下場。
是的,他體內(nèi)修煉的是如假包換的玄意真氣。那真武流的祖師何無道,雖然能夠把玄意拳給改頭換面,可是卻沒有那本事修改內(nèi)功心法。
如今洛陽一舉擊散了他的真氣,譚余同就成了個廢人。可是正如洛陽所說的,現(xiàn)在開始他練的功夫就算是和玄意門無關(guān)了……
報應(yīng)啊……
譚余同兩眼無神的看著地面,弟子們圍上來小心翼翼的問:“師父,起來吧……”
“讓我……一個人趴一會兒,你們都去進去繼續(xù)練功吧。”譚余同有氣無力的說,現(xiàn)在是他這輩子最狼狽的一刻,他不想被人同情,不想被人可憐,尤其是這些人還都是曾經(jīng)瘋狂的崇拜著他……
可是這個結(jié)果怪誰呢?
“您竟然廢掉了譚余同的內(nèi)功?”出租車上京榮光的眼珠子瞪得溜圓活像是剝了殼的雞蛋,好半晌他才算是消化了這個難以置信的事實。
“糟了,糟了啊!”京榮光開始了喋喋不休:“那譚余同的師父何文武更厲害啊,何文武雖然是太上長老已經(jīng)不過問幫派的事情了,可是掌門被廢了內(nèi)功,他怎么能不出頭呢……還有何文武他爸爸,真武流的開派祖師何無道,聽說何無道的功夫已臻化境,完了完了……要是何無道出了山,那可如何是好啊……”
洛陽懶得理他,自行調(diào)息著,直到出租車已經(jīng)開到了玄意門武館的門口,京榮光還在跟個老婆婆似的碎碎念著。
“小祖師,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主要是那何無道當(dāng)初比我爺爺還要厲害一分,真不知道現(xiàn)在都是什么修為了啊,如果他要是來找咱們麻煩……”京榮光長吁短嘆著:“咱們還是得想想辦法啊,到時候如何應(yīng)對……”
“京榮光!”洛陽猛地停住腳步一聲斷喝。
“是!”京榮光一激靈,急忙站直等候教訓(xùn)。
“給我閉嘴!”
“……”
洛陽終于耳朵邊清凈了,一路走進武館,迎面碰上小軍。小軍跟洛陽和京榮光匯報說:“今天有個老爺爺來應(yīng)聘清潔工,我說你們都不在,他就先到后院掃地去了。”說到這里小軍憨厚的一笑:“其實我一個人就可以做的,那位老爺爺實在年紀太大了……”
老爺爺?
洛陽微微一怔,想到了什么,便往后院走去。一進后院的小門,就見夏有福正在拿著掃帚不緊不慢的掃著院子呢。夏有福一看洛陽進來,一咧嘴樂了:“師父,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