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交織的真氣網(wǎng)就像無情的激光射線向洛陽切割而來,常有泉一雙鐵爪緊跟其后,這是本能的戰(zhàn)斗意識即便是洛陽躲過了真氣網(wǎng),但不管他往哪邊躲閃,都一定逃不過常有泉如跗骨之蛆般的一雙鐵爪。
鄭一博和王立行勉強從廢墟中撐著半截扁扁的身子,恰好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們都是心里替洛陽捏了把汗,如今不分你我進入暴走的常有泉就像是個殺戮機器,如果洛陽要是死在常有泉手上,他們倆就算是半截身子都保不住了……
洛陽眼中閃過一道閃電般的凌厲,忽然大喝一聲,雙手極快的迎向了那把空氣都切割成一個個方塊的真氣網(wǎng)間不容發(fā)的瞬間,雙手手背相貼,向前插入同一道空隙奮力向兩邊一撕,就像是撕開一張絲綢一般甚至在空氣中激蕩出“唰”的一聲。
那無形的真氣網(wǎng)便硬生生被他撕成了兩半,呼嘯著分別卷向了兩邊的地面上“嗤嗤”聲連串響起,地面上頓時現(xiàn)出一道道方格狀的溝渠,恍若整個地面就是一個巨大的圍棋棋盤。
緊跟著洛陽踏前一步,一擰腰、提膝、抬跨——標準的側(cè)踹。
“呯——”的一聲正踹中急速沖來的常有泉胸口。
這一刻似乎時間都凝固了,整個世界停頓在洛陽一腳踹在常有泉胸口上的瞬間。
鄭一博和王立行都驚呆了,因為他們竟然看到常有泉的后背上殘破的衣服猛地炸碎成纖維在空中飛舞,而同樣的方向十米之外的正廳石頭柱子上“咚”的一聲震響,上面竟然留下了一個清晰的腳印。
雖然已經(jīng)被廢了武功,但是鄭一博和王立行還是從這里清晰的看出了洛陽這一腳的威力。
天吶……鄭一博和王立行感覺喉嚨里干干的,緩緩的移轉(zhuǎn)脖子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無比的恐懼和震撼他們都知道常有泉在服下藥物之后,就已經(jīng)達到了化神還虛的巔峰狀態(tài),可是洛陽呢洛陽這威力無比絕倫的一腳,又到了什么境界呢……
洛陽和常有泉保持著踹和被踹的姿勢,不是時間停止了,而是他們沒有動。洛陽冷冷的眼神看著常有泉,他是沒動,常有泉是無法動。
因為洛陽的腳已經(jīng)陷入了常有泉的胸口,就像是鑰匙插入鎖孔一般嚴絲合縫的,常有泉正在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口的腿,在這個時候,常有泉竟然短暫的恢復(fù)了神智和意識。
洛陽一收腿,“噗通”一聲,常有泉像個破布口袋似的跌落在地面上,他的胸口深深凹陷下去一個腳印,就像是剛磨好還沒干透的水泥地,見證著那里曾被人踩過一腳。
“呼哧呼哧……”常有泉急促的喘息著,就像是老掉了牙的破風箱抽動著。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急速的溜走,好比捧在手心里的沙子從指縫中漏掉。
他的目光在漸漸變得灰敗,如果已經(jīng)充分燃燒過的紙錢,透著哀哀的死氣。
“我……敗了……”常有泉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這個時候,他剛剛發(fā)達的肌肉在迅速的萎縮著,就像是漏了氣的氣球,殘破的皮膚耷拉著,跟墻上貼著過年后沒有撕去的春聯(lián)般泛著土灰色。他又回到了那個小老頭的身形,甚至還更加的萎縮。
“九死丹,是逆天王朝的人給你的吧?”洛陽俯視著常有泉,眼神中有蔑視也有憐憫:“你和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
“他們……能,能實現(xiàn)……實現(xiàn)……我們的……的……”常有泉的話艱難的說到這里時,他的渾身肌肉已經(jīng)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血紅變成了暗黑,就像是屋檐下掛著的臘肉。
洛陽看到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一絲惋惜、一絲后悔……然后,常有泉終于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活生生的生命,變成了一具干尸……
鄭一博和王立行都已經(jīng)被這一幕給生生嚇傻了,他們都在后怕著。現(xiàn)在他們明白了,原來用藥物去換來的強大,終究只是空中樓閣罷了。
洛陽不禁嘆了口氣,向常有泉這樣的武人,不知道還有多少。他們追求著強大和名譽,可是到最后追求到的不過是一場空。
常有泉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洛陽已經(jīng)猜到了大概。想來也是逆天王朝能夠給予常有泉他們力量,讓他們變得強大,并幫助他們稱霸武林。以此為交換,金剛門就昧著良心受到了逆天王朝的驅(qū)使,漸漸淪為走狗。
還是那么老套的收買方法呢……洛陽搖頭嘆息,可是往往越老套的東西就越有效。被逆天王朝控制的力量,金剛門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鄭一博和王立行正在拼命從廢墟里往外爬,忽然感覺迎面一陣風吹來,慌忙抬頭一看,果然是洛陽正站在他們的面前,嘴角上掛著戲謔的冷笑盯著他們。
活了幾十歲的人了,鄭一博和王立行當然知道洛陽是想知道什么。馬上忙不迭的搶著道:“我說我說……”雙手爬著到洛陽面前匍匐著,恨不得摟著洛陽的小腿哀嚎,真是丑態(tài)百出。
洛陽伸出手指點了下鄭一博,鄭一博心中欣喜,連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都是殷千揚和常有泉他們叔侄倆,都是他們他們不知道怎么勾結(jié)上一個什么組織,人家能給他們一種神奇的藥丸我們倆一開始還不信,但是眼瞅著殷千揚和常有泉的實力都進境極快,就只好厚著臉皮跟他們要了兩顆,果然吃下去之后內(nèi)功的進境比以前至少快了一倍,所以我們……我們就……”
“我們就跟他們合作了,其實很多事都是殷千揚和常有泉叔侄倆做主的,我們只有照著命令做而已。”王立行馬上接著說,生怕被洛陽認為沒有價值而隨手抹殺了:“老早我就看出他們叔侄倆不是好東西早年就是常有泉出的主意,派出去周文龍和喪彪他們一批弟子混入火龍會,然后漸漸奪權(quán),讓火龍會成為我們金剛門的統(tǒng)治之下。因為金剛門光靠收弟子根本賺不出多少錢來,所以火龍會的收入基本上是金剛門的第一大收入。我們也是人窮志短,既然火龍會那里能賺錢,我們……也就默認了,這都是沒辦法的事,被生活逼得啊,您也知道武林中人不是像電視、小說里那樣根本不愁吃不愁穿的……”
聽到這個解釋,洛陽倒是心中不得不認同,同時也為武林感到悲哀。
武林中人真的沒有小說里描寫的那么瀟灑自在,一樣也要賺錢生活的。就比如玄意門,不得不為了多賺錢而開設(shè)空手道課程,即便如此日子還是過得十分拮據(jù)。像金剛門這樣做,洛陽覺得他們應(yīng)該是真的被生活所迫吧,如果不是被逼到了那份上……其實誰愿意去過那種一腳踏在監(jiān)獄里一腳踏在棺材里的生活呢?
“我們雖然進了黑道,但是不是胡亂作惡的,我們開了夜總會、酒吧,其實這才是我們的經(jīng)濟來源,我們真的沒收過保護費啊”鄭一博連忙解釋,生怕洛陽會生氣。可是被洛陽瞪了一眼,嚇得鄭一博連忙改口了:“我們真的……真的很久沒收過保護費了啊……”
這不是重點,重點的是有一件事洛陽必須要問明白。
“火龍會派蔡天林到玄意門當教練,并且要搶奪玄意門的武館,這事兒你們知道吧?”洛陽說到這里,語氣不自覺的就變重了。想到這里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敢搶老子的基業(yè),真他媽找死!
“啊,知道知道!”鄭一博連忙說道:“這是逆天王朝的意思,但是也是常有泉叔侄的意思。逆天王朝希望我們能統(tǒng)一燕山的武林,常有泉叔侄也有這個野心,然后就想拿最弱的玄意門開刀……”
“放屁玄意門是最弱嗎?”王立行立刻破口大罵自己曾經(jīng)的好友,討好的對洛陽說道:“玄意門是個寶地,他們那倆畜生是眼饞!”
“你們知道怎么聯(lián)系逆天王朝嗎?”洛陽無意理會兩人的互相拆臺,繼續(xù)追問重點。
“不知道……”鄭一博和王立行異口同聲的道:“都是常有泉叔侄和逆天王朝聯(lián)系……”
洛陽凝神盯了他們兩眼,見兩人神色都很正常,判斷應(yīng)該沒有撒謊。這兩人把知道的都說了,洛陽心里也就基本上明白了。
看來逆天王朝果然是有席卷天下的瘋狂想法啊,也不知道三燕武林之中還有哪些門派是被逆天王朝控制,更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武術(shù)家是被逆天王朝控制的。不過洛陽并不擔心,各個擊破就是。逆天王朝既然是在下覆蓋了全世界這么大的一盤棋,對手肯定不會只有自己,而自己同樣也可以各個擊破。現(xiàn)在,根本還沒有開始真正的交鋒呢……
正在這時,金剛門本來緊閉著的大門被推開了一些,夏雨露出個腦袋來探頭探腦的對洛陽喊了一嗓子:“師父,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