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竹遺書寫的沒頭沒腦,我看過許多遍,但是總覺得寫的太玄乎了?!敝祛佄⑽u頭,一縷秀發滑到額前,被她順手挽到耳后,極為平常的動作竟然極盡風情。
“其實說是遺書,看起來倒像是一個預言,至少我是這么認為。遺書上大致是說:……我蕭夢竹已然服下不死丹藥,卻仍然將被斬首,真是天大的笑話,當真是眾人皆醉我獨醒么?既然如此,我便與這鬼神賭上一賭!輪回針法修習之心法自此爛于我腹中,假若這個世界上當真有鬼神,那么……就讓百年之后輪回針法再現于世吧……”朱顏說到這里又情不自禁的激動起來,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顛簸得杯中茶水激蕩起陣陣漣漪。
“蕭夢竹祖師乃是四百多年前的先人,又如何能夠得知四百年后的今天,輪回針法真的再現于世呢……”
聽到朱顏說完,李自清驚訝的問道:“門主,不對啊,我記得我還曾經見過老門主用過輪回針法,看起來和這個洛陽極其相像,怎么會說輪回針法再現于世呢?”
“李長老,輪回針法代代一脈相傳,只有門主才能學到。你不知道其中的詳細,才會有這個疑問。其實,輪回針法……早就算是失傳了啊……”朱顏說到這里,長嘆一聲。
“早就失傳了?為什么這么說呢?”李自清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恨朱顏這女孩家說話太慢條斯理。
“輪回針法分為內外二經,外經不過是穴位指引、手法指要,內經才是輪回針法的精髓所在!你也知道的,輪回針法是以氣御針,這內經就是講述如何煉氣。我們傳承下來的只是外經而已,徒具其形,算不得真正的輪回針法……”朱顏說到這里又覺得口渴,喝了一口茶水潤了嗓子,這才繼續說道:“今天我看那電視上的錄像,原本并不覺得怎樣,畢竟這世間弄虛作假之事實在太多??墒莿倓偮牭侥阏f起夢竹遺書,我才知道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啊……”李自清這才算是明白過來,可是明白過來之后反而就更加糊涂了。
“不對啊,蕭夢竹祖師已經故去四百多年,這洛陽又是怎么學到的輪回針法呢?”李自清忽然驚呼出來,這件事實在太過于匪夷所思,也難怪他這把年紀還大驚小怪了。
“這我也不知道……李長老,或許我們需要找機會和這洛陽見一面?!敝祛佌f完呆了半晌,忽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快到小考之日了,讓茂才好生準備下吧?!?
“哦……?。¢T主您”李自清一開始還沒明白過來,等一琢磨才猛然想通了什么意思。原來仙壺門有這么一個過場稱之為小考,就是把本門嫡系旁系的年輕弟子擇選有天資之人,經過長老考核之后,通過考核者可以列入仙壺門傳人名譜。按常例是年過八歲的孩童參加這小考,讓李茂才參加顯然是給李茂才一個重獲新生的機會。要知道李茂才已經被從傳人名譜中去掉了名字,現在可以說是法外開恩了。
李自清不勝驚喜,竟然激動的老淚縱橫。他之所以那么憎恨李茂才這個兒子,并非是他不愛自己的兒子,而是因愛而生恨啊。對于這個兒子,李自清曾經寄予厚望,希望兒子能夠繼承自己的衣缽。
可是沒想到兒子不成器犯了個大錯,不但被受害人家屬打斷了雙腿,甚至還被仙壺門開革名譜,禁止再用仙壺門學到的醫術。這讓李自清心中的希望瞬間破滅,才會有洛陽剛見到時那樣對李茂才恨得口口聲聲廢物罵著。
但是聽到兒子能夠重新回到仙壺門的消息,李自清就像感覺自己又重新獲得了人生的希望。
沒做過父親的人,可能無法理解這種感情。對于每一個父親來說,孩子都是自己生命的延續啊……
眼看著李自清熱淚橫流,朱顏也是頗為感動,她也不想這樣,可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她做門主難啊。更何況,門派之中,很多人也不是她能夠一個人決斷的,自有內門長老掣肘。這一次要不是李自清發現了輪回針法重現人間的大功勞,朱顏也不能隨意去開這個金口的。
“真是太謝謝您了門主……”李自清擦拭一把淚水,感激赤誠的對朱顏說。
朱顏點了點頭,飄然起身,把手中的一次性紙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茶杯與桌子一觸,朱顏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李長老,你怎么知道我會來,還特地沏好了茶涼著?”
“這個……”李自清嘴角隱蔽的抽搐了兩下:“我……我沒有?!?
“你沒有?那這是”朱顏愣了下,旋即明白了過來,頓時臉色慘白,忽然感覺胃一陣痙攣,朱顏捂著嘴淚流滿面的沖了出去……
洛陽蹬著他的二八大驢拉風的馳騁在校園路上,這一回他的知名度可高了起來,一路上都有學生跟他打招呼:“洛教授好!”
一開始洛陽還是挺美滋滋的,可是太頻繁了之后洛陽感覺有點吃不消了。這也太夸張了,怎么隨時隨地都好像被人盯著似的,即便是善意的眼神,老盯著也不得勁啊。
一輛寶馬跑車停在路邊,見洛陽那標志性的鳳凰二八騎過去,吳多掏出手機來撥出了一個號碼:“喂?老狼嗎?那人出來了……騎著輛二八自行車,穿著身中山裝,誰看到他都會喊一聲洛教授!好了,回頭等你電話!”
說完吳多掛斷了電話,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洛陽騎著自行車出去,到了大門口正好碰上了梁家滿。梁家滿同樣騎了輛二八的自行車,穿著一身老式中山裝,大學教授一般不穿中山裝就是西服,梁家滿也不例外。梁家滿一看到洛陽立刻先跳下了自行車打招呼,來而不往非禮也,洛陽就也停住了車子。
“哎呦洛教授,最近你可是大出風頭啊,呵呵?!绷杭覞M說著沒用的廢話,洛陽只好嗯嗯兩聲,梁家滿這才充滿希望的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洛教授啊,您那個輪回針法……嘿嘿,您看我這個歲數的還能學嗎……”
洛陽看了看梁家滿,直言不諱的道:“梁教授,你的年紀大了,天資也不夠,還是算了吧?!?
“……”梁家滿額頭上滑落一滴豆大的冷汗,傷自尊了。
“洛教授好!”兩個學生騎著自行車進校門,看到了洛陽都尊敬的喊了一聲。
“呵呵,真羨慕您啊洛教授,我就從來沒有過這待遇……”梁家滿搖著頭,跟洛陽分道揚鑣了。
緊跟著,路邊上原本幾個蹲在那兒抽煙的流氓站起身來。為首那個一腦袋自來卷的流氓頭子指著梁家滿說道:“都聽到了吧,剛才有兩個學生喊他洛教授!”
這不能怪老狼認錯人,主要是梁家滿跟洛陽的談話聲音太小了,而當時梁家滿和洛陽站在一起,老狼也沒看清是喊誰的。兩人都穿著中山裝,騎著二八自行車,但是從歲數上看,顯然梁家滿更像是個教授,洛陽的話肯定是像學生了。
“老狼哥,上不?”老狼旁邊的兄弟躍躍欲試著,這都等不及了。
“走,跟上去!”老狼帶著幾個流氓登上摩托車,突突突一溜煙的就跟上去了。
梁家滿是出去超市買菜的,到超市門口把自行車一停,正彎著身子上鎖呢,忽然感覺眼前一黑,被人一棒子敲在后腦勺上暈了過去。
“操!真不經打!”老狼罵了一句,幾個流氓一頓拳打腳踢,也就不到一分鐘的工夫,梁家滿已經頭破血流鼻青臉腫了。
吳多正在車里美滋滋的等消息呢,很快手機響了起來,吳多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喂?怎么樣了?”
“把他給打了!”老狼說,聲音粗魯透著古惑仔特有的痞。
“打成什么樣了?”吳多樂了,掏出煙來點著吧嗒著。
“保準他三天下不了炕!”老狼口氣很肯定,吳多更得意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吳多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透過車前窗,他能看到洛陽騎著他那拉風的二八大驢又回來了。吳多揉揉眼睛,仔細看看,沒錯?。【褪锹尻枺《液涟l無損!別說肯定不會三天下不了炕了,精神的連根頭發絲都沒亂……
“我了個靠!你耍我是吧?”吳多怒了,眼睜睜看著洛陽從自己車旁騎了過去。
“哎?我說吳少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兄弟可是剛打完人,拳頭還麻著呢!”老狼莫名其妙的辯解道。
“……是嗎?”吳多嘴角抽搐著,很有種七竅生煙的情緒。
“你要是不信,我現在拿手機拍照彩信發給你怎么樣?”老狼也怒了,他們就是干這活兒的,吳多這明顯是侮辱了他們的職業素養啊。
“好!你發!”吳多也是個較真的主兒,很快相片發了過來,吳多對著相片認了半天,才認出來是梁家滿教授。重新撥通了電話,吳多嘆了口氣:“打錯人了,我讓你們打的是個年輕的!”
“啊知道了知道了!”被吳多這么一說,老狼也立刻想了起來,很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怪我,怪我了……”
“行了,別說怪誰了,這回認識人了吧?”吳多嘆了口氣:“再打一回吧!”
“放心吧吳少,這回肯定不會再錯了!”老狼連忙拍著胸脯打保證,接著話鋒一轉嘿嘿干笑道:“不過這個錢嘛……得算雙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