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京門主,哦不,現在該叫京長老了。”常有泉上臺之后沒有先動手,反而跟京榮光拉上了家常:“沒想到連你也做了長老了,真是一入江湖歲月催啊……”
“……常長老,呵呵,武林總是屬于年輕人的。”京榮光也不好動手,只好陪常有泉說兩句。
“是啊,可惜我那兒子總是不肯用功,唉……文不成武不就的。孫子也是不讓人省心啊……”常有泉有意無意的靠近兩步,那濃郁的花香刺激的京榮光腦門子一熱,就有點眩暈的感覺。
大概是昨晚上練功到太晚,沒有休息好,今天的太陽又太大了吧……京榮光這么想著抬起頭瞇著眼看了看太陽,急著想動手,可是常有泉又嘮叨家常個沒完。
臺下圍觀者們都是有點著急了,各派弟子倒還好,畢竟常有泉和京榮光是武林前輩,他們都不敢瞎咋呼。但是武術愛好者們可就唧唧歪歪起來了:“到底打不打啊?”“逼逼什么呢?”
聽著臺下人們的起哄,京榮光也就趁機對常有泉請求道:“常長老,我們這就開始吧!”
“呵呵,好,稍等一下,我老人家得先熱熱身。”常有泉說著扭了扭腰,活動了下手、腳關節,很感嘆的道:“唉,年紀大啦,胳膊腿兒不靈光了,待會兒下手你可輕著點,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經不住你們年輕人糟踐……”
京榮光很無語,可是也沒辦法,常有泉都六十多歲的人了,他是四十歲的人,確實不能比。而且他要是不讓常有泉活動下手腳,回頭人家說他欺負老人勝之不武,也不好聽。
常有泉就在京榮光的面前轉著圈的活動著,一縷一縷的花香卷進京榮光的鼻子,讓京榮光的頭感覺像是灌了鉛似的,特別沉重。
“師父,這老頭搞什么鬼啊?”夏雨在一旁忍不住對洛陽問道,他是個急性子,這要是換做他在擂臺上,早就一拳把這磨磨唧唧的死老頭打飛出擂臺去了。
洛陽皺著眉頭,他沒有看常有泉,卻是一直看著京榮光的變化。當看到京榮光身形晃了一下的時候,洛陽忍不住爆了粗口:“賤人!”
“啊?師父,要不要我上去揍他!”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夏雨立刻自告奮勇的要替師父出氣。
洛陽冷哼一聲,忽然起身,夏雨剛準備沖上臺去,洛陽卻是轉身往后院去了。這讓隨時準備起跳上臺的夏雨一下子傻眼了:“哎師父您干啥去啊?”
常有泉一邊活動著手腳,一邊笑瞇瞇的留意著京榮光的變化。看到京榮光臉上現出急躁不耐之色,還會不由自主的身形晃上一晃時,忽然一收勢子對京榮光拱手道:“京長老,來吧!”
京榮光正站的頭暈目眩呢,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越站的久就越覺得頭昏、惡心,渾身軟軟的用不上力。再加上常有泉在他身邊晃來晃去的,讓京榮光真是虛火上沖,終于聽到常有泉說動手了。
這時候京榮光已經完全忘記了洛陽的囑咐,一個馬步上前推窗望月,雙掌推向了常有泉。可是誰想他本來站著就夠頭昏惡心的了,這一動真氣就更是渾身使不出力來,連帶出手速度都下降了許多,京榮光心頭一沉,卻被常有泉“嗨”的一拳直直的轟在了胸口,京榮光“噗”的吐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一丈多遠,直接落到了擂臺后邊。
頓時全場觀眾都肅靜了,這也太夸張了吧?剛剛人們看到常有泉就跟公園里打太極拳的老頭一般活動著手腳,還都在嘲笑呢。這么大歲數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一個老頭,能打得過這四十多歲的壯年男人嗎?誰知道就一眨眼的功夫,壯年男人就飛到擂臺下去了……
看到京榮光飛下去,呂逸仙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他下意識的扭頭去看自己多年的好友殷千揚,剛剛好捕捉到了殷千揚嘴角揚起的一抹陰謀得逞似的笑容。
察覺到呂逸仙在看著自己,殷千揚便呵呵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京榮光還是太心浮氣躁了點啊。我就說比武時有很多未知因素的,呵呵……”
“是啊,呵呵……”呂逸仙附和的笑著回答,回過臉去,呂逸仙的臉上笑容卻在漸漸的退去。
京榮光趴在地上屈辱的匍匐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剛剛上臺之前,明明感覺狀態還很好的樣子,可是為何交手之前那一會兒會忽然頭暈目眩呢?為什么……
正在這時,一只大手搭在了他的肩頭上。京榮光的淚水正在一滴一滴的落入塵土中,他不敢抬頭,但是不抬頭他也知道這個人是洛陽。
“先去休息下吧。”洛陽寬慰的說:“輸了也沒關系,這不怪你。”
“不,小祖師,這怪我,都怪我……”京榮光聽著洛陽寬容的話,更是心里難過到了極點。如果這個時候洛陽罵他幾句,他或許心里會好受些。可是現在,他跪在地上,不知道說什么好。擂臺的后方是沒有觀眾的,所以人們都在奇怪的等待著。
“我說不怪你,就不怪你!”洛陽聲音嚴厲了起來:“給我站起來!哭哭啼啼像什么男人!”
京榮光連忙站起身來,不敢再和洛陽辯解,抹了把眼淚低著頭往后院去了。
洛陽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剛剛到后院去查看,他已經知道了事實的真相。所以他才會如此憤怒,可是現在,還不是發怒的時候,因為京榮光的比武結束,下一個也是最后一個要上場的,就是他了。
最后一場的壓軸賽,是玄意門客卿長老洛陽,對鐵掌派的副掌門周衛荊。
周衛荊其實根本就沒把玄意門的洛陽當一回事兒,雖然最近洛陽的名字已經傳播開去,但是周衛荊雖然不過三十歲,卻成名已久。
在輪到周衛荊上臺之前,周衛荊和王星龍正在先聊著。鐵掌派和鷹爪派兩派的席位是挨著的,而周衛荊和王星龍也算是老朋友了。
“周老弟,那個叫洛陽的年輕人可不是善茬啊,一會兒你跟他交手可要小心了。”王星龍很關心周衛荊似的說道。
“呵……”周衛荊一笑置之,事實上王星龍這么說讓他心里很不爽快。周衛荊雖然年輕,可是練功十分刻苦,在鐵掌派里也算是數的著的高手。
一看周衛荊沒當回事兒的意思,王星龍要是平時也就不再提這話了。可是今天不一樣,王星龍呵呵笑道:“周老弟的功夫我知道,可是這比武擂臺上形勢千變萬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那洛陽輸了沒什么,他還年輕,可是周老弟你可就……”
王星龍干咳兩聲,他這話不好聽,可是卻很實在。周衛荊皺了皺眉頭,沒說什么。王星龍知道周衛荊心里邊其實也有點怕萬一,因為周衛荊他輸不起。英雄級的比賽里,鐵掌派入圍到復賽的,就只有周衛荊一個人,要是輸了,那就算是一了百了了。
所以王星龍看周衛荊意動之后,就適時的悄悄從兜里掏出一粒藥丸來,對周衛荊說道:“現在科學真是發達啊,你看那些參加奧運會的,每次都能打破世界記錄。你說那世界記錄怎么就那么容易打破呢?難道人的身體真的沒極限?我一開始也不明白,后來還是我一個朋友告訴我,那都是吃一種刺激人興奮的藥才做到的。我那朋友給我弄了幾顆來,即便是奧運會的藥檢都檢查不出來,本來我是打算自己用的,但是沒用上,周老弟你看看。”
周衛荊驚訝的看向王星龍,卻發現王星龍眼中透著無比的真誠和善意,周衛荊心動了。他下意識的看向四周,大家都在認真的看比賽,沒人注意周衛荊和王星龍在做什么。
“這個……不會有什么副作用吧?”周衛荊忍不住問道。
“嗐咱們哥倆認識有十年了吧?你這還信不過我嗎?”王星龍說著故意要把藥丸塞回口袋:“算了,當我什么都沒說。”
“別……”周衛荊抓住了王星龍的手腕,猶豫了下,一咬牙說道:“我不是信不過你,這個……怎么用?”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其實你就憑真正實力,輸的可能性也很小的。”王星龍欲擒故縱著,卻更堅定了周衛荊的信心。周衛荊作為鐵掌派進入英雄級復賽的唯一選手,他不能容許一點輸的可能性存在,哪怕只是萬一。
“算是求個雙保險吧。”周衛荊拉著王星龍的手腕不肯放,兩人目光對視,王星龍好像是卻不過朋友面子似的,終于還是松開了手,把藥丸悄悄遞給了周衛荊。
“現在吃了,過一會兒你上臺正好!”王星龍叮囑道。
“……好。”周衛荊做賊心虛的左右看一眼,假裝喝茶水,順帶就把那藥丸丟嘴里了。
終于輪到周衛荊上場了,周衛荊走上了擂臺,站定。他一直在努力感應著藥效,可是卻失望的發現自己沒有任何感覺。沒有藥效也無所謂,周衛荊盯著走上臺來的洛陽,對付這個年輕人,他依舊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