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昭然躺在喬白的腿上,從下而上看著男人的模樣,神色十分認真,她知道自己這樣說喬白會不高興,但若是去的人多了,難免會讓人警惕起來,他們大好的機會也就會喪失。
暗處的敵人對席昭然而言就像是埋在肉下的刺,不挑出來,始終都是疼的。
喬白放在她腹部的手微微一頓,然後便繼續不輕不重的給人揉了起來,他低垂著眸子,濃郁的睫毛幾乎讓人以爲他是閉著眼睛的。
席昭然的喉嚨滾動了一下,一時之間也拿不準他究竟是怎麼個意思。
“還難受嗎?”喬白低聲問了一句。
席昭然連忙搖搖頭。
“睡覺。”
席昭然隨之起身,但還沒有說什麼,就被人打橫抱起了。
“不是說睡覺嗎?”席昭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喬白垂眸一笑,趁著席昭然被電的暈暈乎乎的時候,快步到了臥室,“先睡媳婦兒。”
席昭然臉色一紅,暗啐了一口不正經,但卻也沒有拒絕人。
席昭然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到喬白說了一句好,但她一時之間也沒明白是什麼意思,被折騰的身體像是散了架一樣,也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事兒了。
喬白抱著人去浴室清理之後,然後便將人小心翼翼的摟在了懷裡,那模樣就好像自己捧著的是什麼絕世的寶貝一般。
席昭然第二天醒過來,迎接自己的先是一個熱吻,然後她迷迷糊糊的看著眼前的人,“你昨晚是不是說什麼了?”
“說什麼了?”
喬白撐著下巴,認真的想,“媳婦兒,你再自己動一次?”
“不是這個!”席昭然臉色羞的一片通紅。
“喬夫人,舒服麼?”
“喬白!”席昭然忍無可忍,伸手在他腰上擰了一下。
喬白笑著握住了人的手,將臉埋在了她的肩窩處,“我說,好,我同意你自己過去見他,只是如果你再不起牀,怕是就會錯過時間了。”
“我都忘記這回事兒了。”席昭然陡然一驚,連忙從牀上跳了起來,換了衣服就去洗漱,風風火火的模樣倒是讓喬白過足了眼癮。
“早餐在桌子上,牛奶現在喝應該正好,手機要隨時接通,若是通話中斷了,我就會立刻趕過去。”
喬白慢條斯理的說道。
席昭然應了一聲,將早餐吃了,然後便開車朝著診所去了。
喬白不慌不忙的準備著一切,如果那個人真的陪他們玩兒了這麼久的人,肯定不會不知道席昭然跟寒佂的關係,若是他知道,還聯繫寒佂,是藝高人膽大,還是有什麼籌謀呢?
一切他都不清楚,也猜不透,儘管他跟唐北分析過,但即便是他們也不敢保證任何事情都是毫無意外的。
意外時時刻刻都在發生。
盡人事,聽天命。
即便你聰慧若妖,也要順從這六個字,逆天改命的人有,但無論是喬白還是唐北,從來都不會認爲那樣的人是自己。
喬白的模樣好像並不著急,小巧的耳機戴在了耳朵上,至於席昭然那裡,也是同型號的耳機,他沒有用什麼高科技的手段,也沒有隱藏什麼,因爲若對方是一個聰明人,越是明顯的東西,他才越是不會在意,反而是那些隱秘的,不易察覺的……當然這種東西喬白也有安排,甚至就連寒佂的辦公室他都讓人裝了竊聽器。
只有這樣,纔會顯得一切正常。
喬白不慌不忙的吃了早餐,然後給自己進行了簡單的變裝,讓這張臉看起來不是那麼的顯眼之後,這才穿上一身普通的白領都會有的正裝,拎著一個公文包匆匆的出了門。
坐了公車,在診所附近下了車,他是演員,所以如何演一個白領,他自然也會學個十成十。
先去買了一杯咖啡,然後一邊喝著一邊進了寫字樓,再來就是去了診所所在的樓層,一路上他的焦躁不安都寫在了臉上,再加上凌亂不堪的頭髮跟鬆鬆垮垮的領帶,沒有人會認爲這個狼狽的人就是大屏幕上那個耀眼的喬白。
診所負責接待的人見人進來便問了有沒有預約。
喬白搖了搖頭,一臉的煩躁,出口的聲音也幾乎可以說的上是暴怒,整個人好像都處於爆發的臨界點,最後還有診所裡另外空閒的人接待的他。
喬白雙腿併攏坐在了椅子上,手指捏著公文包的下面,雙眸低垂,亂糟糟的頭髮讓他的狀態看起來簡直糟透了,而他嘴裡的話也更是亂七八糟的,英語夾雜著漢語甚至還夾雜著俄羅斯語跟韓語,聽得那個負責他的醫師亂七八糟的,打斷了人好幾次,並且柔聲安慰著他,這才讓他的情緒慢慢的緩和了下來。
但情緒緩和下來的喬白就不說話了,不管對方跟他說什麼,他都是緊閉著嘴,一個字都不說,那人無奈,最後也只能讓他先去休息室待著,泡了能安神的茶,對自己的同事她就解釋說是壓力太大,被逼瘋了之類的話,有些人看著喬白的目光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起來。
外面的動靜席昭然不怎麼清楚,她此時有些緊張的捏緊了杯子,人還沒有來,她的手心就起了一層冷汗。
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席昭然心中一顫,然後便快速的冷靜了下來,她收回了落在外面的目光,面無表情的打量著來人。
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黃色的髮絲,天然卷,穿著一件灰色的針織衫,淺藍色的牛仔褲,黑色的靴子,乍一看,這人並沒有什麼不一樣,但是當席昭然對上他的眸子的時候,手中的杯子差點掉落在地上。
“你是新來的?”
男人咧嘴一笑,猩紅的眼睛裡好像閃爍著兇殘的味道。
席昭然按捺住了心底的那抹驚異,面無表情的坐在了她的對面,“寒叔叔受傷住院了,我想你應該知道的吧。”
黑色的簽字筆在她的手指間不停的旋轉著,“你可以暫時讓我做你的替代醫生,也可以等寒叔叔出來,怎麼選擇,看你的意思了,我們從來都不勉強人。”
“我不去醫院。”男人搖搖頭,然後擡手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嘶的一聲,“你靠譜嗎?”
“至少寒叔叔說,在這家診所裡面,除了他,我是最強的。”席昭然的臉上終於多了一抹笑意,她啪的一聲將簽字筆拍在了桌子上,“阿諾先生,您怎麼說?”
“很好的氣勢,你是做什麼的?”阿諾靠在了椅背上,翹起了二郎腿,那雙總是咄咄逼人的眸子好像軟了一些。
“律師。”席昭然並沒有在這種事情上隱瞞,“你跟寒叔叔以前的事情,我清楚一些,阿諾先生一直都在愛慕著那個叫凌莫的女人?”
“恩,對,雖然他們都說阿莫死了,但我卻一直都覺得她活著。”阿諾點點頭,猩紅的眸子裡顯露出了一抹狂熱跟癡戀,“任何阻止我找阿莫的人都該死,都應該去地獄,接受無窮無盡的痛苦,只有找到了阿莫,只有讓我找到了阿莫,他們才能得到永生。”
“那麼阿諾先生這次來是因爲……”
“當然是因爲我找到阿莫了。”阿諾挺起了胸脯,眼中的那些病態的光芒瞬間消失了,他縮了縮身體,窩在了椅子上,手指飛快的捻動著,好像在他的手指之間有什麼東西一樣,“本來我就是來告訴那傢伙,以後我們不必再見面了,不過既然他在醫院,那就是他沒福氣了,小丫頭,記得代我跟他說聲謝謝,還有,你不必如臨大敵,也不必將我當成敵人,我既然找到了我的阿莫,那就不會再找你麻煩了,竊聽器什麼的,我就原諒你們的愚昧無知了。”
阿諾擺了擺手,“再見了,小丫頭,希望到時候你能過來喝杯喜酒。”
阿諾最後給席昭然留下的只有一個背影跟那古怪的笑聲。
席昭然抿著脣,她掃了一眼屋子,然後便匆忙離開了,但走到會客室的時候,卻被人一把扯了進去。
“你……”
儘管喬白已經換了模樣,但席昭然還是認出了他,“你怎麼……”
“你不覺得情況很詭異嗎?”喬白反問了一句。
席昭然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怎麼了嗎?他應該就是我們找的那個人吧。”
“不見得。”喬白搖搖頭,“先去別的地方轉轉。”
他起身出了門,而席昭然緊隨其後,遇到詢問的人,席昭然只說這個病人她接手了。
喬白將自己的藏在外套裡面的一件灰色連衣裙她穿上,然後又拿了帽子跟假髮替她簡單的裝扮了一下,將人摟在懷裡爭取不會被人一眼就看出來。
兩個人剛出電梯門就聽到了一道巨大的聲響。
席昭然微微一愣,然後整個人就不好了,如果,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
“是診所。”儘管知道了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就結束,但突如其來的爆炸還是讓他的心臟狠狠的顫了一下。
席昭然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駭然,如果喬白沒有過來,如果不是對方跟她及時離開,那麼可能他們就會成爲那場爆炸的犧牲品了。
“可他是什麼時候……”
席昭然的嘴脣動了動是什麼時候安裝的炸彈呢?又是怎麼將炸彈給帶進去的?
“只是小規模的爆炸,受波及的也就只有那間屋子,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喬白迅速的做出了判斷,索性那個人還不算是太過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