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倩是真的後悔,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不會選擇做這種蠢事。
“當——”
偏移的刀尖擦著孫倩的皮膚刺了過去,她甚至都能感受到金屬的冰冷。
“蜈蚣,成不成就看你的一句話。”喬白收回了手臂,好像剛剛扔出匕首的人不是他一般。
孫倩心中一鬆,雙腿一軟噗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蜈蚣有些猶豫,最後他咬了咬牙,“放人。”
“老大……”
“我說放人!”蜈蚣不悅的喝了一聲。
“是。”
儘管不放心,但老大說話了,他們也不能拒絕,只好將兩個人身上的繩子解開。
“我已經放人了,那麼喬先生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蜈蚣瞇起了雙眸,他臉上的那道疤也就越顯得猙獰了起來。
“啊!”
孫倩突然喊了一聲。
喬白心中一緊,一道凌厲的目光就朝著她掃射了過去,同時人也在瞬間就動了。
包括蜈蚣在內的所有人都被孫倩的這一聲吸引了目光,所以等他們看到喬白行動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大哥……”
“都別動!”
喬白握著匕首,鋒利的刀刃橫在了蜈蚣的脖頸上。
“我低估你了。”蜈蚣沉聲說道,第三把匕首,原本以爲喬白身上早就已經沒有武器了,卻沒想到他居然還留有後手。
“跟蜈蚣打交道,不小心一點怎麼可以呢?”喬白看著投鼠忌器的衆人,也慢慢鬆了一口氣,“怎麼?你們想要跟我交換人質嗎?”他看著被重新控制起來的李青與孫倩,笑著說了一句。
“喬白,我已經決定要放人了,你不覺得你這樣做是多此一舉嗎?”蜈蚣的手指緩慢的移動著。
“放人?”喬白眉梢一挑,手指在他之前摸到了那把槍,“如果蜈蚣會放人,那麼我就會相信母豬會上樹。”
“我還是比較相信我自己。”喬白笑著說道,慢慢的打開了手槍的保險,然後抵在了他的額頭上,“那麼你要不要賭一把,究竟是我快,還是你們快?”
蜈蚣整張臉都黑了下來,他沉吟了片刻然後開口,“讓他們走。”
“是。”
蜈蚣的三十多個手下全部都讓開了一條路,只是每個人也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喬白。
“媽,能走嗎?”喬白問了一句,眼睛卻一直盯著那些人。
“恩,可以。”
李青活動了一下手腕,“倩倩。”
“恩。”
孫倩也點了點頭,從地上慢慢的站了起來,跟李青互相攙扶著朝著喬白走了過去。
“走吧,不要擔心,我殿後。”
喬白安慰的衝著她們笑了笑,然後緩慢的朝著出口的地方移動。
三個人剛剛到了一樓,席昭然跟韓秋也就進來了。
“喬白,怎麼樣?”席昭然看著他滿身的血,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還死不了,不管如何,先出去再說吧。”喬白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韓警官,你的人什麼時候過來?”
“快了,怎麼?”韓秋眉梢一挑,對於目前這種情況也感到十分的吃驚,喬白居然真的一個人解決了這件事情,不管怎麼想都覺得事情很不對勁。
“送你一份大禮啊。”喬白笑了笑,“那我們先走了,這裡就教給……”
喬白的話剛說到一半兒,瞳孔就猛地一縮,“小然……”
他連蜈蚣都顧不得了,閃身就將席昭然撲倒在了地上。
“砰”
槍聲響起,孫倩尖叫一聲,抱著腦袋就蹲在了地上。
李青也是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也同樣無法動彈。
兩道槍聲幾乎是連在一起的,鮮血慢慢的流淌而出,。
席昭然撐大了雙眸,紅脣微張,“喬,喬白。”
手掌處一片溫潤,那赤紅的顏色讓她幾欲瘋狂。
“沒事的,你可別哭啊。”
喬白整個人都趴在了她身上,肩頭處一片鮮豔的紅色觸目驚心,“還沒死的人,被人哭是不吉利的。”
“非法持有槍支,但是這條罪名,蜈蚣,你這輩子就都出不來了。”韓秋的槍指著蜈蚣的腦袋,不多時,外面就有一羣人蜂擁而入。
面對荷槍實彈的警察,他們投降了,蜈蚣也順利的被抓了起來,一切都很順利,順利的讓人不敢相信這本來是一場十分危險的爭鬥。
席昭然等在了手術室外面。
孫倩因爲狀況不好所以在病房裡休息。
“昭然,不會有事的。”李青儘管很疲憊,但她還是選擇了留下。
“恩。”席昭然垂眸應了一聲,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不要跟孫倩計較?
呵呵,喬白現在就躺在手術室裡面,你說不要讓我計較?
“昭然,我知道你在怪我,可這是咱們欠孫家的,我可以答應你,只要有一天我想通了,那麼孫家欠你的這些,我都會連本帶利的替你討回來,這次,就當看在我的份兒上,放過她一次,好嗎?就這一次,以後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過問了。”
“恩。”席昭然點頭,“這裡我看著就好了,媽,您早點回去吧。”
“不用,我不放心,喬白這孩子畢竟是我拖累的。”李青的手指攪在了一起。
席昭然也沒有多說什麼,大概四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才滅了。
“賀瑯,怎麼樣?”席昭然連忙迎了上去。
“沒什麼大礙,只不過要臥牀休息幾個月了。”賀瑯笑著說道,“嫂子你不要太擔心,以前比這還重的傷喬白都熬過來了。那子彈也沒有傷到要害,就是失血過多。”
“只要沒事就好。”席昭然一顆心也落了地,“賀瑯,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恩,喬白也是這麼說的。”賀瑯點點頭,“等他醒過來我們就回家,只是我要打擾你們小兩口了。”
“我還怕你嫌麻煩不來呢。”席昭然的臉上多了一抹笑意。
因爲是賀瑯的地方,所以喬白受傷的消息也沒有其餘的人知道,對外也只是宣稱因病暫時不去公司,一切的事務都由連雲代理,不過這個時候,公司的董事卻推舉了喬何作爲代理總裁,來主管公司的事情。
對於如此有目的如此快速的決定,喬白自然也點頭同意,讓連雲將手頭的事情完全交接了,然後化身成爲了他的專屬助理。
“先生,你這樣很不道德,我是一個高材生,不是從管家學校畢業給人做家務的。”
連雲圍著圍裙,舉著鏟子,從廚房露出了半截身子表示十分悲催。
“霆宇怎麼樣了?”喬白躺在沙發上打點滴,儘管沒有傷到要害,但也足夠他受一陣子的罪了。
“還能怎麼樣?全部大換血,喬何那個人的手腕比先生你還要強一些,而且他也比你更狠。”連雲回了廚房,篤篤篤的開始切菜。
“等你回去,霆宇應該就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吧。”
席昭然咬著脣,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你以爲蜈蚣玩兒這一出是爲了什麼?”喬白反問了一句。
席昭然一愣,然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你的意思是……”
“恩,就是爲了讓我受傷,趁著這個空窗期讓喬何上位。”喬白瞇起了雙眸,“你以爲蜈蚣背後的人是誰?”
“是……”席昭然猜到了,卻不太敢說出那個名字。
“是喬何的母親,這一手玩兒的確漂亮,讓他兒子上了位,也替喬家解決了一個禍害,只是那個女人好像低估了蜈蚣這號人。”
“可是蜈蚣已經進了監獄……”席昭然不明白喬白爲什麼這麼說。
“你敢確定那個是真的蜈蚣嗎?”喬白笑著,“換瓶了。”
“哦。”席昭然起身,將針拔了出來插進另一個瓶子裡,“可是……”她的話還沒有出口,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韓秋的,接吧。”
喬白閉著眼睛,蒼白的臉色令人心疼。
席昭然接聽了電話,然後也就確定了喬白的判斷,韓秋說,那個蜈蚣是假的,所以讓他們多加小心。
“可是爲什麼不一次性的就將你弄死呢?”席昭然不解。
“當然是因爲他們不敢了。”連雲將吃食擺在了餐桌上,然後瞅了一眼客廳,就又將東西端過來放在了茶幾上,“且不說先生的父親還活著,就單算先生自己,那個女人也不敢輕易的要先生的命。”
“受傷了,還有轉圜的餘地,如果人死了,那就真的要魚死網破了。”連雲解釋著。
“可是受傷之後的報復不是會更加的兇猛嗎?”席昭然疑惑,這是第一次她猜不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手中拿捏著喬白的軟肋?有可以跟喬白談判的籌碼?不然的話,對方憑什麼有這種自信?
“因爲我爸那一層原因,所以我不會輕易的出手。喬何跟我雖然不合,但我們畢竟都是喬家的人,只要我動手,那麼損害的就會是喬家的利益,那個女人清楚這一點,所以才做事纔會在被允許的範圍內肆意妄爲。”
喬白起身,掃了一眼面前的牛排然後可憐兮兮的看著席昭然,“媳婦兒……”
“恩,我餵你。”
席昭然瞭然,什麼話都不說,專心的做起了投喂的工作。
連雲一個人在餐桌上吃的飯,聽著客廳裡傳來的膩歪的甜言蜜語,無形之中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先生,你的高冷跟溫潤如玉呢?這樣裝純潔的小白兔真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