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走的時候很安詳,臉上沒什麼痛苦地表情。”醫生可惜地說道。
蕭雨晨聽完醫生的話,整個人都處於極度崩潰的狀態。她踩著虛浮的腳步進了病房,病牀上阿婆的身體已經被覆上白布。
蕭雨晨雙膝著地,只掀開一角去看那白布下的面龐:那是她的阿婆,是她在這個世上僅剩的親人了,老天現在連她唯一的親人都帶走了。
終於忍了很久的悲痛在此刻全都傾瀉出來:“阿婆,你怎麼忍心把我一個人留在這世上?你不是最捨不得我了媽?你爲什麼還要離開我?以後我該怎麼辦阿婆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凌初揚看著蕭雨晨此刻的哀傷,心中疼得如同被針紮了一般。他心愛的人失去了唯一的親人,而他卻沒有辦法,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門外的他不敢走進去,怕一走進去就會將所有的疼惜都給了蕭雨晨,而這疼惜,在蕭雨晨看來,不過是憐憫,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憐憫,儘管她身處這種境地。
靠牆而站了許久,終於還是走了進去,將蕭雨晨攬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靜默無言。這種失去至親的痛他不曾體會過,卻還是深深感受到了蕭雨晨的絕望。
儘管心中有痛,儘管已經絕望,蕭雨晨依舊需要爲阿婆辦後事,左右鄰里都過來幫忙,卻被蕭雨晨拒絕:她想親手操辦阿婆的後事。
阿婆在世時最疼的就是她,阿婆生前她沒能爲阿婆做些什麼,如今不在了,她再怎麼樣都要爲阿婆做點事,往後在底下見了阿婆,還可以不那麼愧疚。
一直到阿婆遺體被火化,蕭雨晨都沒有再哭過。
直到所有事情都結束,蕭雨晨面對著阿婆墳前的照片,紅了眼睛。眼淚就在一瞬間流了滿面。以前阿婆在的時候,她沒有好好陪阿婆說過話,就連阿婆生病住院,自己雖然照顧著,卻也是常常分心想著凌初揚。
天氣很好,一反常態的有些熱,只是這天氣再熱,蕭雨晨也感受不到。
阿婆的墳是冰涼的,阿婆的碑是冰涼的,阿婆的照片也是冰涼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冰涼的,涼的刺骨,涼的寒心。
單薄的身體跪在阿婆的墳前,嘴裡絮絮叨叨地跟阿婆說著話:“阿婆,我以後就留在這裡陪你好不好?你說你最愛的就是這個地方,我以前都沒有好好看過這裡。
阿婆,你看今天太陽很大,天氣很好,我就在這裡陪著你說話聊天好不好?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阿婆,你說我要獨立,要好好生活下去,可是沒了您,我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我曾經想著,以後有能力了,就帶著我阿婆去遊遍中國,我要好好孝敬阿婆,讓阿婆以後都不爲我擔心。可是阿婆,我還沒有好好孝敬過您,我還沒有帶您走出過這裡,您就離開了我,我該怎麼辦?
好像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一切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