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內(nèi),凌峰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身前的紅酒,輕輕搖晃之下,目光望著一旁臉色淡然的王銘,輕聲的開口問道。
“我家是小地方的,說出來凌先生也未必知道。”
王銘笑了笑,輕聲的開口說道,使得凌峰微微一怔,接著,目光之中掠過一抹意外之色,眼前的王銘年齡并不大,可話語中的那一股細微的抗拒之意卻頗為明顯,顯然是不準備與他深聊。
而王銘的這番舉動,不但沒有讓凌峰不悅,反而莫名的有些欣賞起王銘來,一個小小的廚師,在得知他真正身份之后,不但依舊沒有攀附之意,而且竟有了抗拒之感,這讓常年被人阿諛奉承習慣的凌峰,有了一絲的興趣。
“小王師傅這一手精湛的手藝,不知師承何人?”
凌峰轉(zhuǎn)變了話題,似乎對于王銘的廚藝很有興趣,而一旁的凌少則是有些興趣缺缺,似乎跟隨著老爺子出來,渾身都不自在一般。
“我?guī)煾岛芏嗟摹堑膹N師長李龍,老川魯?shù)拇髱熚禾煜槔舷壬叶加袔熗街!?
王銘開口說道,對于這些一查就能夠一清二楚的事情,倒是沒有絲毫的隱瞞,而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凌峰眼神一凝,接著露出笑容。
“老川魯?shù)奶┒反髱熚禾煜椋课揖驼f嘛,小王師傅這一手精湛的廚藝,肯定師出名門,現(xiàn)在看來果然如此,雖然沒有見過魏老先生,可他的名氣在外,我還是有過耳聞的,小王師傅能夠拜他為師,也難怪這么年輕就能取得這樣的成績。”
而對于這樣毫無營養(yǎng)的客套話,王銘則是笑了笑,一行三人一頓飯吃完,王銘將兩人送到門口,目送著兩人上車離開之后,方才轉(zhuǎn)身回到了店內(nèi)。
辦公室中,王銘洗了把臉,開始翻看著一天的流水,滋補靚湯類的菜肴由于剛剛開始做,而且價格不菲,因此,售賣的程度也只是勉強的達到了王銘的預期,而經(jīng)歷這幾天的流水下來,蟹天蟹地的生意也已經(jīng)有了穩(wěn)定的趨勢,保持在了三萬左右的營業(yè)額。
“一個月九十萬的營業(yè)額,煤水電氣人員工資以及成本全部去除之后,大概還能保持在兩成的利潤。”
王銘心頭暗道,這樣算下來,年凈收入能夠達到兩百多萬,這么算下來,王銘心頭不禁有些小激動。
想到村里現(xiàn)在還有萬元戶這個榮稱,王銘嘴角掀起一絲笑容,腦海之中,父親王政的身影,悄然的閃現(xiàn)而出。
“好久沒跟家里打過電話了呢…”
王銘輕聲呢喃,接著站了起身,撥通了父親王政的電話。
“喂,爸,睡了么?”
夜里九點鐘,城市里的夜生活剛剛開始,而遠在百公里之外的父親,在勞累了一天,洗漱之后,已經(jīng)坐在了電視機的旁邊,每天的這個時候,才是他們最為輕松的時間。
“喂,王銘嘛?我還沒睡呢,下班了嗎?累不累?在外面多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王政有些喜悅的聲響,使得王銘神情一怔,接著,一股暖流從心底流淌開來。
這原本是自己打算問候父親的話,可卻被老爹率先說了出來。
“爸,我一切都好,你和老媽身體還好嗎?對了,咱家新房,你們搬進去了沒有?”
王銘臉上有了笑意,很純真,很干凈,也是真正的發(fā)自內(nèi)心,只有在面對父母時,他才能夠流露出的特殊的感情。
“搬進來了…這臭小子,走的時候還訂了那么多家電,你是不知道,你媽天天嘴都快合不攏了,每次提起你,就滿臉的笑容,而且,現(xiàn)在她的身體狀態(tài)可比以前好很多了,臉色也有了紅潤,這不,剛剛還靠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呢,這會已經(jīng)睡著了……”
電話另一端,王政靠在沙發(fā)上,手中的遙控器將電視的音量調(diào)的小了一些,目光掃過嶄新的家,粉刷的雪白的墻壁,頭頂明亮的吊燈,墻角處嶄新的冰箱,以及懸掛在窗戶上方不遠處的空調(diào),一一映入他的眼簾,這些,都是王銘在臨走之前就已經(jīng)預定好的,不遠處沙發(fā)的另一端,楊霞斜躺在沙發(fā)上,原本還在看著電視的她,不知何時已經(jīng)沉沉睡了過去,使得王政咧嘴露出笑容。
“你是不知道,以前很少有人來咱家串門的,可現(xiàn)在不同了,天天都有鄰居過來不說,來了就夸咱家房子新,裝修好,都愿意過來坐坐,就連你爺爺也都隔三岔五的來一趟,每次來,逢人就說咱家王銘多有本事…嘿嘿。”
王政笑著繼續(xù)說道,臉上的皺紋凝聚在一起,雖然依舊如當初那樣有些顯老,可精神狀態(tài)上,卻無疑好了太多太多。
“那就好,爸,你和媽在家也別太累了,需要用錢的地方,你們就支會一聲,可千萬別苦了自己,我在外面掙錢,就是為了讓你們過得好一些,輕松一些,如果你們還是苦哈哈的,那我掙錢也就失去意義了,所以,千萬別為了省錢而讓自己過得不好,知道么?”
王銘嘴角勾勒著一抹堅毅弧度,輕聲的開口說道,隨著他的聲音落下,王政也是笑著點了點頭。
“臭小子能掙錢了,我知道你孝順,我和你媽好著呢,放心吧,天色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別熬夜,熬夜最傷身體了。”
王政開口說道,話語中關(guān)切之意頗為的明顯,而在他的話音落下之后,王銘點了點頭,兩人再度的聊了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將一切收拾妥善之后,王銘看了看時間,對著樓下走去,大廳之中已經(jīng)沒有了食客,吧臺內(nèi),馮麗娟和涼晴兩人核對著酒水等等…在跟兩人打過招呼之后,王銘出了蟹天蟹地,駕駛著桑塔納緩緩駛離而去。
房間之中,王銘甩了甩有些濕漉漉的頭發(fā),坐在電腦旁邊,而在電腦桌的前方,卻是那黝黑的石盒。
即便對于刀法的練習已經(jīng)到了一個極其純熟的程度,可在與陸天峰切磋之后,王銘才充分的感受了出來,以自己目前的刀工水準,還算不上厲害,最起碼,近距離的陸天峰,就能完勝他。
“也不知道陸天峰的刀法怎么煉成的……看起來似乎是在走捷徑,可這捷徑走的,切配出來的原材料中規(guī)中矩,而且…在沒有動用三通刀法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將我的速度逼迫到了一定的程度……”
“難道…那也是一種特立獨行的刀法,只是…即便是我兩世為人的見解,也都沒有聽聞過?”
王銘心頭暗道,旋即長出口氣,目光開始再度的研習著三張殘頁上面的刀法,也正如魏老所說的一般,即便自認為已經(jīng)吃透,可也不過達到了一定的程度,距離真正的三通,還是有一定的距離,而王銘也是一樣,看似刀法嫻熟迅疾,可卻似乎依舊缺少些什么一般…而隨著他開始全身心的投入到刀法的研習之中,隨著時間流逝…不知何時…電腦桌前,王銘的神情專注,心神沉寂…眼神有了一絲凌厲,而這一絲凌厲,或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王銘一如既往爬起床,洗漱之后,開車對著御福樓行去,今天是御福樓開工資的日子,也是受氣二人組離職的日子,雖然對這點工資已經(jīng)看不上眼,可麻雀再小也是肉,屬于自己的,王銘沒有不拿的理由。
時間尚早,自從王銘離開御福樓之后,類似早上八點多來備料的事已經(jīng)沒人去做,王銘略一沉吟,將車子停在了路邊的早點鋪子前方。
雞蛋灌餅…已經(jīng)很久沒有再吃過這樣子的路邊攤,看著老板嫻熟的動作,燙面被制作成面胚的形狀,搟面杖快速搟動中,被壓成了圓圓的面餅,隨著攤主老板手腕一翻,甩動中,啪的一道聲音落下,面餅落在了鐵板上面,滴上幾滴食用油之后,隨著油滋啦的響聲,面餅開始被上溫成型,接著,老板手法嫻熟的用筷子在面餅上挑開夾層,磕了雞蛋進去,輕輕攪動中,將已經(jīng)成型的面餅翻了過來。
看著攤主嫻熟的動作,制作的過程行云流水,充斥著流暢之感,使得王銘暗暗點頭,面餅煎的有了焦黃,看起來香脆無比,拿起來放在干凈的案板上,刷上特制的辣醬以及面醬,放入少許的生菜葉,油豆腐絲,然后將其卷了起來,遞給了一旁等候的王銘。
香氣撲鼻的雞蛋灌餅入手,王銘付了錢,轉(zhuǎn)身來到車內(nèi),一口咬了下去,外皮酥脆焦黃,內(nèi)部軟糯,特制的辣醬香辣無比,搭配著面醬獨有的香甜,生菜葉的清香,以及散發(fā)著淡淡豆香味道的油豆皮,再加上一股蛋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交織而成的美味,卻僅僅只需要五元錢。
一個雞蛋灌餅下肚,王銘有些意猶未盡,可卻沒有再去購買,這種快餐形式的早餐雖然香嫩可口,可卻不適宜多吃,燙面本就不容易消化,尤其是在早上腸胃空空如也的情況下。
端起一旁的熱乎乎的豆?jié){,隨著吸管的吸允,甘甜中帶著一絲豆香的都賤入口,順著咽喉流淌而下,胸口暖洋洋的。
在車子里解決掉早餐,王銘舔了舔嘴唇,即便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一些錢,可對于一些曾經(jīng)的美味,他依舊念念不忘,目光掠過一旁的早餐鋪子,望著前方已經(jīng)開門的御福樓,王銘略一沉吟,接著,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喂…你們聽說了么?電視上昨天插播,好像有個美食的擂臺賽。”